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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Chapter 1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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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一睁眼就看到了蒋之修,唐亦佳想自己果然被成功冻死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跟唐明儒那老头见一面,那就托个梦吧,告诉他自己是殉情死的,不枉此生。

她直勾勾地看着蒋之修的脸,觉着瘦了,脑子里却飞快地转出一个主意来:“蒋之修,我们先不要投胎好不好,咱俩玩一阵子再去转世,转世的时候都别喝孟婆汤,你这种人精,对付一个老婆子有什么难的,我小时候练过气功,喝进去的水能原封不动吐出来,到时候我们谁也不忘了谁。”

久别重逢太激动,她笑着笑着就哭出来,也不知道他答应不答应,也许他不要和自己一起投胎,非得等到木庭合一块呢?没想到下辈子还这么委屈窝囊,唐亦佳哭得更伤心了。

泪眼模糊里看见舒良一本正经地拿着根针在她身上比划:“不过是受了冻加上皮外伤,不至于伤到脑子的啊。”

唐亦佳愣一愣,看看周围,地府竟然和舒良府上一样布置,顾深依然抱着刀站在门口看着她。

难道,皇帝株连九族了?

蒋之修伸手拂过她脸上和额头的伤:“快别说傻话了,这辈子最好,要来生干什么?”

对啊,这辈子最好,要来生干什么?唐亦佳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她发现少了一个人,盯着蒋之修的眼睛,她问:“木庭合呢?”

蒋之修抚在她脸上的手指骤凉,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她看,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到另一个的影子来。

多可惜,他看不到。

木庭合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皇帝。

仿佛在皇帝准备这一出大戏的时候,木庭合也已经在紧锣密鼓地拉开大幕了——悄无声息地,人不知鬼不觉。

吹响这两军对垒那一声号角的,就是那五个刑部官员,公事公办地传审,却审出了关键证人的翻供。文史库的文史司一口咬定,最后出入文史库的,是中书省的木庭合。初审时没有说明白也是因为当天晚上临时换了班,后来据值夜的人说,木大人深更半夜的时候来过一趟,指明要查阅周时彦编纂的前朝史,换班的人不知道之前蒋之修有过吩咐,就把书卷拿出来给她了。

举朝轰动。

一个人的供词变更,就可以完全证明蒋之修的清白。随之而来的是木庭合藏也藏不住的马脚,封存的宫门进出花名册里那天晚上她的确有进宫记录,木庭合手里又有文史库的钥匙,木府里竟然搜出了藏匿的序章,朝中三公鉴定确实是周时彦笔迹。

这才是铁证如山。

木庭合把这一摊子揽得干净。

整件事情其实不需要太大力气,关键是巧劲。改变事态走向的人不过有两个,一个是文史库值夜的小官,一个是负责进出记录的宫门守卫。都是轻而易举可以拿下的人。至于笔迹,只看她木庭合师出何人就知道了。

这样的大反转所有人始料未及,皇帝当即下令传讯文史库值夜小官和宫门守卫,却在还没见到人的时候就又下旨说不用了。

确实不用了,木庭合一纸奏章已经让他明白,他的目的已经用另外一种方式达到了。

她难得穿一件丁香色的衣服,而不是那身威严肃穆的竹青官服,鬓角簪了珠玉,衣服熏了香,细长的脖颈和露出半截的雪白手腕上都带着白水晶,竟显出绝代佳人才有的妩媚和风情来。这历经多年朝中风霜打磨的眉眼,依旧是姣好面容。

祁景帝看着台下的木庭合已经看了很多年很多次,可他感觉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和不久前站在这里的另一个小小身影有些微妙的重合。

“去二留一,是皇上的本意吗?”她问,表情里没有视死如归的大义凛然,反而像是夏日晴朗的湖面,平静且生机盎然。

去二留一,是他对付“周党”三足鼎立之势的策略:去二,是为了铲除心腹大患把龙椅坐稳,留一,是为了为己所用,发挥余热。

木庭合可能是把这一辈子加起来的心计全用在这件事情了,祁景帝面对着的是一个和他一样知道一切看透一切,在螳螂身后的那只黄雀。不需要试探和威胁,两个人只需亮出筹码,等价交换就好了。

“皇上的利刃已经伸出去了,不收割一条性命是不会收回来的。”木庭合笑起来,那种稳操胜券却又十分含蓄的笑,“皇上也看到了,我比蒋之修更精于宫廷心计,也比他更擅长阴谋诡计,放的线比皇帝还长,钓的鱼比皇帝还大。这以命换命的一桩买卖,皇上稳赚不赔。”她笑出了泪:“杀谁都是杀,谁死都是死,我已经把事情闹出来了,皇帝顺着我的台阶下去,这祁景朝的根基依旧是稳的。”

木庭合省却了跪拜礼,只是微微躬身:“还恳请皇帝,赐臣一死。”

祁景帝看着躬身求死的木庭合,竟有种他并不愿意承认的挫败感,现在的情况他也不能往后退了,只能往前走,前面只剩木庭合给出的这一条路。

“难保蒋之修之后还是一片忠心。”他把自己最后的顾虑扔了出来。

木庭合直起身:“皇上把舒良和唐亦佳紧紧拴在身边就是了,他们在,蒋之修的忠心就在。”

祁景帝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着:“你和蒋之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竟不曾觉察。”

“当为情死,不当为情怨。”木庭合笑得生动,“陈眉公说得最贴切人心的话,不是这一句,而是下一句:明乎情者,原可死而不可怨者也。虽然,既云情矣,此身已为情有,又何忍死耶?然不死终不透彻耳。”她抬手轻轻抚上鬓发间的珠花,眉宇间仿似有些留恋似的,“皇上就当我,是求个透彻吧。”

“八年了,我已经知足了,”木庭合笑着往外走,“他能给我的都已经给了,我不奢求别的。”走到门边,她停下来,半侧过身子问:“皇上再答应我一件事吧,可以少惹些祸端。”

“你说。”

当蒋之修看到刑部主事堆着一脸笑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太阳穴处猛烈地跳着。出了刑部,舒良就在外面等他,舒良本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可是努力了半天也做不到。

“是木庭合还是唐亦佳?”蒋之修盯着舒良的眼睛问。

“是木大人。”

蒋之修的眼睛一下子就放空了,身体承受不住似的发抖,一手扶着舒良,一边痛苦地俯下身子,最后坐在刑部门前的台阶上。

“唐亦佳找到了吗?”

“去宗人府问了,那里的人嘴都严实,不愿意说,顾深向几个人打听过,都说唐亦佳不在宗人府。这都五六天了,估计是被皇上囚禁在宫里。京瑶说会帮忙问问,不过现在还没消息。”

蒋之修低下头,埋在自己膝盖之间,越发瘦削的两肩在寒风中就像一棵断了枝桠的小树苗瑟瑟发抖。舒良轻轻拍他的背,明白事情是越走越绝望了。

唐亦佳的消息越来越渺茫,而另一边刑部一项项的调查取证如火如荼,罪名越来越确凿无疑地扣在了木庭合身上。蒋府门上还贴着封条,仆婢被遣散,东西也被抄了家,是舒良和顾深忙前忙后,左右说情,留下了几件东西,才不至于让蒋之修变得一无所有,可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腊月初四,木庭合案终于拍板,经刑部商议皇帝审核,最终决定对木庭合处以极刑。

腊月初五,蒋之修一身夜行衣,悄然进了玉棠宫。

顾京瑶端端正正地坐着,已经在等他了。蒋之修的模样把她连同开门的蒲敬欢都吓了一跳,整个人是病入膏肓般的憔悴,眼睛还透着光但却已经干枯了似的没有神采。

顾京瑶不自觉地站起来要扶他,蒋之修让开了,开门见山道:“贵妃在归字桥上的话可还作数?”

顾京瑶一愣,心念一转已经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将来若有生死攸关之时,我希望贵妃能保她一条命。”

“你自己都保不了吗?”

“我不知道。”

“那个人是谁?”

“木庭合。”

——归字桥上说的明明白白的话。

顾京瑶看一眼蒋之修,回身又在榻上坐下,动作迟缓,心乱如麻,感觉再一次被蒋之修设计了。

“我救不了她。”顾京瑶低声道。

蒋之修仿佛早就料到了似的,目光沉静,也不管顾京瑶此时心里如何忐忑,只是一味沉默着:蒋之修说的话是刀是剑,可他不说话的时候,就仿佛是那刀剑失了准头,乱窜乱撞扫射着你心里每个念头。

顾京瑶耐不住这酷刑,正要开口,就听蒋之修笑了一笑,道:“我知道。”

顾京瑶抬头看他,撞进他的眼睛,她突然就明白了,蒋之修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去救木庭合,他不是那种自己无能为力就去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上的人。他只是用这个问题逼出她的愧疚自责。他很成功。

“如今刑部封锁消息,难以知己知彼,贵妃就在宫里,耳目更发达些。”蒋之修只把话说一半。剩下的,他全留给她。

顾京瑶对他的招数深恶痛疾,可早已经错失了扳回局面的时机,也只能顺着他说下去:“你让我打听什么?”

“行刑的具体时间和囚车路线。”

顾京瑶一惊,瞪大了眼看他:“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她反应过来,扑过去撕扯着他,好像这样子就能阻止他、让他反悔似的。

蒋之修握住她肩膀让她安静下来,顾京瑶终于明白他的平静是因为决定慷慨赴死才有的从容,她不住喃喃道:“你疯了……你疯了……”可她心里明白这不是疯了。换作是她,她也会的。

蒋之修扶她坐下:“不想牵扯到舒良,就一个字也别对他说。”

顾京瑶安静下来,像看最后一眼一样看着蒋之修,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你能对一个将死之人说什么?

她能给的只有承诺:“我后天就给你递消息。”这就好比是在说:祝你好死。

出了宫又是下雪,蒋之修把脸隐在大斗篷下面,纷纷扬扬的糊住了眼,看不清前面的路。听到清脆的笑声,他努力睁开眼睛往远方看,路的尽头跑过来一个嘻嘻哈哈的小丫头,穿着大红大绿的奇装异服,走过来对他说:“我爹教过我,十一月初刮东风就是要下雨,果然没错。”一边说一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穿上,裹得太紧让他快要窒息,他提醒她现在是腊月了,下的也是雪不是雨,小丫头生气了,哼了一声就跑远了,追也追不上,只有下疯了的雪追得上她。

蒋之修停住脚,眼前已经是自己之前的蒋府,院里的秃柳肯定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什么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大门前的石阶上有小小的一团,蒋之修看过去一眼,突然浑身都僵了僵。

她成了个雪人,头发上衣服上都是,雪花落在脸上竟然也不会化成水,真要把她埋住了似的。他把手落在她没有温度的脸上,想起她曾经问他:“你说我像不像白娘子?”

像,像白毛女。

他嘲笑她。

她没有回嘴,安静地听着,舒良总希望唐亦佳能乖巧一点,现在的她乖巧极了。

他的眼泪化开她身上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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