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坠入爱河的人是蠢蛋(1 / 1)
窗外有雨在淅沥沥的下。
小竹筒被迅速填满了水,因重力向下与石子撞击敲出清脆的声响。“当”的一声,却被湮灭在哗哗雨声中。
土方身着灰黑色的和服,他蹙着眉咬着烟,来回翻看着公文,时不时拿着毛笔往上添几个字。
和室的门被“唰”地打开。
银时手里拿着两瓶酒,从门外踱步走了进来。他身上还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一路过来“滴滴答答”地沾湿了地板。他毫不在意,慵懒地朝土方那里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那里就把带着泥味酒递上。
“多串君,来喝一杯。”
“你把我弄湿了啊混蛋。”土方不满地将两条姣好的眉蹙紧,接过来酒却放在了桌上继续审查公文。银时不以为然地竖肩,熟练地将盖子“砰”地打开,仰头就灌了起来。和室里立刻就充满了和着樱花酒香的味道。
“不识货,这可是好东西。”
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银时白皙的脸被熏上了红晕。他有些微醉地眯着赤眸看着土方,将酒瓶子一递,“来一口?”
“下次喝。”土方将手上的文件往旁边一放,长吁了口气,接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今天有很多公文赶着要审完。”
正揉着太阳穴,就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抚了过来。土方叹了叹,回过头咬住了银时的唇,
“呐,天然卷。”
“嗯?”
正品尝着土方嘴里的烟味,银时喘息着,听到土方说,“你为什么要把中国妹妹送到总悟那里?”
银时滞了一下,听到土方又道,“让他们两个分开不是更好么?”
银时还没有回答,土方的手搭上了银时的肩膀,将他按到地板上。地板冰凉如水,但是银时的肩膀却炽热如火。土方轻轻吻着他的耳垂,用手绕着他的银丝,等待着他的回答。
银时却想到了前不久和神乐见面的那一天。
那天同样是雨天,不同的是下得昏天暗地。神乐打着伞却浑身湿透,湿答答地跑来万事屋来找他。多年不见,她已经变得成熟许多。因为在宇宙寻找恢复记忆的方法多年,她变得风尘仆仆,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女人的特点都已经在她身上微微体现了出来。
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双澄蓝的双眼,苦涩,疲累,却坚定。明明是一只怕太阳的夜兔,眼睛却明亮得像太阳一样,闪闪发亮。
她来到万事屋坐下,喝着自己给她沏的劣质茶打着寒战沉默了良久,稍微暖和了些终于开了口。她说,银酱,我终于找到可以恢复记忆的药了。是“天回”。
她的声音兴奋而又激动,带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强调说,找了四年,我终于找到了阿鲁。
记得当时自己听到之后不知道是喜是悲,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尚在舞华之年的少女,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过了很久终于压抑住自己想要搂住她的心,把手改为了掏鼻孔,一边面无表情地说,
值得么,那小子。
神乐听到了这句话之后轻轻地笑了,裂开的嘴犹如绽放的向日葵。自己看着这在黑暗里也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笑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喉咙从未有的发紧。最终假装面无表情地将鼻屎掏了出来,狠狠地吹了口气。
神乐酱,那小子说不定是不想再拾回那些回忆了……或许你这么做,对你们两个都是种伤害。
面前这个娇小的把她几乎视为自己女儿的孩子听到这番话之后身体僵了一下。
窗外的雨下得奋不顾身,从天空上掉下来砸在地上粉身碎骨毫不犹豫。
神乐抬起了头,她质问自己,那银酱知道他为什么失忆了之后那么讨厌我吗?
想要再次抠鼻孔的手顿了顿。他赤红的眸子里,映出那个孩子的身影。他看到她抬起了头,她说,银酱,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阿鲁。所以我要弄清楚。
然后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天空划过一条亮丽的闪电,白而亮却敌不过她澄蓝眼睛里的光芒。
她说,觉得找回他记忆是错的这些想法都□□去吧。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找回他的记忆,我一定要知道背后的原因。不然我不会甘心阿鲁。
她深深吸了口气,语气不容置疑。
还有,我知道他爱我,我也爱他。
后来雨还在哗啦啦的下,只是下得没有那么壮烈。沏给她的茶也慢慢冷却,烟不再徐徐地飘。当时自己沉默了很久,瞪着她有些成熟的脸泛出许多在万事屋里他所知道的熟悉的东西。自己长叹了口气说,我虽然不会帮你去拿药,但如果你出了事情,我会保你。
她笑了。那天晚上她笑的次数很多,不,应该说这四年来她都没有停止过微笑,即使疲累但还是会牵着嘴角。也许因为她是乐观的,也许她心里还有希望,也许她心里还存着对总一郎君的了解,也许她心里还存有对那小子的浓厚的不变的爱。
或许都有。
她说,谢谢你,银酱。
银时赤红的眸子涌出了些温暖,在丝丝冰凉中开始融化。他感受着土方带给他的温暖,感受着土方温柔地亲吻自己的颈脖,“那是她的愿望。”
“愿望什么的……”土方停了下来,声音低沉。
“我想你我都会懂的,”银时说着,空气中都渗透了酒香,浓郁而不散。
“介于他们两个之间的,不过就是那该死的爱啊。”
因为爱,所以了解。所以知道这样对自己是有原因的。
因为爱,所以才绝对不想让以前的事物就这样付诸流水。所以哪怕等上四年,四十年,四百年,都要找到那个该死的原因。
即使被伤害得遍体鳞伤。
所以一但爱上,便是蠢蛋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