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悄放孔明灯,巧邂逅元郎(1 / 1)
“琛儿妹妹,萧妃娘娘好不容易允许咱们做孔明灯,但她却坚决不许咱们放孔明灯,为的是怕引起火情。咱们背着她悄悄地去那僻静无人之地放孔明灯真的不碍事吗?要是被她发现了会不会很惨啊?” 走在李琛身后的珍珠对手捧孔明灯的李琛说道。
“珍珠姐姐,你就别再摇摆不定了,咱们的琛儿妹妹多聪明啊,她挑的那个隐秘之地是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咱们白天不是一起去看过了吗?那儿非但连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连一棵树也没有,极其空旷,在那儿放灯绝对安全!再说了,这个孔明灯咱们费了多大劲才做好啊,不放岂不太可惜了?你放心,等娘娘发现那会儿孔明灯早都已经飞上天了,娘娘若真要问起来,咱们就一口咬定天上的孔明灯不是咱们放的,若她再查问咱们的孔明灯去了哪儿,咱们就说因做得不好而烧掉了,只要她没证据,她就不能拿咱们怎么样。对吧,琛儿妹妹?”蕊珠不等李琛回答就插嘴道。
“死丫头,就你聪明,你连主子都敢算计啊。”珍珠笑骂蕊珠道。
“两位姐姐,咱们是趁我母亲她们还在那儿吃喝说笑的功夫偷跑出来的,你俩就抓紧时间走路吧,不要再耍嘴皮子磨蹭了。珍珠姐姐放心,今日天清月明,微微有风,放孔明灯最合适不过了。再者,咱们的孔明灯是先用红竹片架成圆桶形的灯架,然后再在其外表面拿桂花干熏过的薄红纸密密包围起来的,极其牢靠。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放置在灯底中央横架上的燃料因圆桶足有两米宽而不会把红纸点燃。”李琛边走边说道。
“你们说它能在天上飘多久多远呢?最后会落到什么地方呢?”蕊珠好奇地问道。
“因为咱们用极大量的能燃烧很长时间的松脂做燃料,所以这个孔明灯应该会飘得很远吧!”李琛答道。
“琛儿妹妹在孔明灯的红纸上都写了些什么呀?是不是情诗啊?也告诉告诉我们这两个目不识丁的姐姐吧!”蕊珠打趣道。
“姐姐们,从明天起,我教你们读书写字,珍珠姐姐呢就继续教我跳舞,蕊珠姐姐呢就教我下棋,咱们互相学习,取长补短,你们意下如何?”李琛提议道。
“好啊,妹妹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我们跟着妹妹也能长长学问及见识,说不定还能和妹妹一起作诗呢。妹妹快跟我们说说你都写了些什么。”珍珠笑对李琛道。
“是我自己胡乱写的一首表达我对父亲思念之情的打油诗。我房中还有这首诗的底稿,一会回去后我再跟你们细说!”李琛笑回道。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了空地,李琛用火折子将松脂点燃,灯内的火在燃烧一阵后就产生了热空气,孔明灯便开始膨胀,李琛等其膨胀得差不多了就放手,放手后整个孔明灯就开始冉冉飞升上夜空,在清明的夜色中闪耀着明亮的光辉,飘飘荡荡的样子显得格外妩媚动人。李琛她们欣喜地看着孔明灯越飘越高越飘越远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幸好在咱们的孔明灯放上天后风才变大,否则咱们就放不成了。天气怪冷的,咱们还是快回去吧,离开得太久会让我母亲起疑的!”李琛道。
“琛儿妹妹说得是,咱们赶紧回吧!”珍珠道,于是三人便一起快步向住所走去。而此时在院子里的萧氏和杨氏这姐妹俩还在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松花酒,看上去已经醉得不轻了,底下站着的一众侍婢都不敢上前去劝,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这姐妹俩,恰巧李琛她们来到了院中,这些侍婢忙都向李琛投去了求救的目光。李琛自然明白她们的意思,于是就叫赵嬷嬷带人去弄解酒汤,叫王嬷嬷带人将酒席撤掉,叫杨氏的贴身侍婢菱儿和莲儿将醉得相对轻一点的杨氏搀扶进房间并嘱咐她俩要好好照顾杨氏,而她自己则和珍珠、蕊珠以及萧氏的贴身侍婢春儿、冬儿一起将醉得相对重一点的萧氏搀扶进了萧氏自己的房间。
“三郎,你别走!三郎,你不要离开我!”萧氏紧握着李琛的双手不停地重复这两句话。
“母亲,我是琛儿,我是您的琛儿!”李琛道,试图挣脱萧氏的手,以便去拿赵嬷嬷放在床头矮凳上的解酒汤来喂萧氏,无奈萧氏不肯放手不说,还一个劲地赶着李琛叫三郎。见此情形,李琛只能一边安慰着萧氏,一边叫*春儿用湿热的毛巾给萧氏的脸颈部降降温,同时又叫冬儿给萧氏喂解酒汤喝。
“三郎,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我真想随你去了,可是我舍不得孩子们,他们是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希望了,尤其……尤其是琛儿,我看着她慢慢地长大,长得越来越像你,我真是又喜又悲啊!”萧氏仍旧意识不清地断断续续道。
“好,好,三郎也想你,你起来乖乖地把解酒汤喝了!”李琛学着父亲以前哄母亲的那个样儿哄着萧氏道,果然哄了一会后萧氏就变得安静了许多,李琛乘机忙让冬儿给萧氏喂解酒汤。在哄得萧氏睡着后李琛又去隔壁房间看了一下杨氏,见杨氏早已沉沉睡去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但李琛终究还是不放心萧氏,于是在从杨氏的房里出来后就又返回到了萧氏的房里,打算和萧氏同寝,以便能更好地照顾萧氏。
从桂苑飘走的孔明灯不仅寄托了李琛对父亲的思念,更牵动了李琛与远在河南洛阳的元思忠那上天注定的姻缘。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位于河南洛阳的街市在元宵节的喜庆氛围中灯月交辉,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元思忠闲来无事便在街市上溜达溜达,走在其身后的贴身小厮五儿也这儿瞅瞅那儿瞧瞧,主仆二人都显得十分兴奋。这元思忠年方十四,是后魏景穆帝的第八代孙子,其曾祖父元义全,历官至巴州剌史,其祖父元信志为并州大都督录事参军,其父元仁虔,累迁拜持节毫州诸军事、叠州剌史,因此这元思忠也算是出生于官宦贵族之家了,不幸的是其父母已于三年前先后因感染瘟疫而病故于任所,作为独子的元思忠便回到位于洛阳惠和里的家中为父母守孝并遣散了大部分仆人,只留下了管家王义、负责浆洗的女仆吴氏和他的贴身小厮五儿。如今三年孝期已满,他靠着父母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家产也能过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康*生活,不过他幼承庭训,勤奋好学,为人处事自有其一套原则,虽偶尔也会走亲访友、游山玩水,但仍日日都皆修文武,争取有朝一日能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今日待他逛完夜市回家之时已是深夜了,当走进家门后,他一眼就瞥见了院子角落里多出的一盏孔明灯,刚开始他还以为这灯是五儿弄来玩的,走近一看才发现灯里有燃料燃尽的痕迹,才明白这灯是从别处飘过来的,再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灯上居然还有用楷书书写的几行黑字:
花开花复谢,月圆月再缺。灯起灯又落,心明心还暗。父去父不返,女念女无忘。——悼亡父。
“这是从哪儿飘来的这么个破玩意啊?真晦气。公子,我去烧了它吧。”跟着凑过来瞧的五儿在看完了灯上的字后不禁皱眉道,原来五儿自幼跟元思忠一起读书练剑,因此一看就明白了这首诗的意思。
“等等,你急什么啊,你不觉得这位女子才德兼备吗?”元思忠道,边说边眼含赞赏地盯着诗看。
“一首诗而已,怎么就知道她才德兼备了呢?公子就爱夸大。”五儿不屑地回道。
“开与谢、圆与缺、起与落、明与暗、去与返、念与忘皆为反义,却都能被她很好地衔接起来,可见她有一定的诗词功底,必定也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其次她的字圆润有力,收笔潇洒,常言道:字如其人,想必她也是个乐观善良之人。如此还不是才德兼备吗?”元思忠笑道。
“公子,那你说她芳龄几何啊?”五儿道,心说这个你肯定猜不出来了。元思忠与五儿名为主仆,实如兄弟,所以私下都是你我相称。
“这个就不好说了。”元思忠老实地答道。
“公子,咱们过了元宵节是不是要出去走走了?这次打算去哪儿呢?”五儿期盼地问道。
“去我长安的姑母家!”元思忠想了想后答道。
“好啊,我早就想去长安玩了,咱们这次去蒋王府必定会住上一段时间后再走,到时候我要逛遍长安东市和西市中的所有店肆。”五儿高兴道,就差手舞足蹈了。只要是出去玩,不管是去哪儿,五儿都显得很高兴,看来小孩子就是改不了好玩的天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