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暧昧（1 / 1）
小顾的歌友会进行得很顺利，为了让方甜开心，我帮她搞到了前排的位置。因为要工作，没有办法陪在她身边，不过偷偷的瞄到她跟着其他的苹果一起开心的尖叫，打拍子，合唱，我觉得放心多了。我想有些事情终将成为过去，曾经以为会成为全部心跳的爱情，失去以后虽然会一时痛不欲生，但时过境迁，我们终究百炼成钢，而生活还得继续。
张浩的母亲在叶晓成的帮助下住进了医院的加床，为此我又欠了叶晓成一个人情。说好了要请他好好吃一顿，因为跟着小顾忙碌一直抽不出时间。五一节，小顾好不容易从剧组休了一天的假期，要回C城的家里看望过生日的母亲，我也因此有了一天的休闲时间，约了叶晓成去餐馆吃饭，可是他临时有手术，我在餐馆等了半个小时等到他的电话，只好打包所有的菜饭，想着反正也没事，决定到他的办公室等他。
到了叶晓成的办公室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了在门口张望的张浩。可能因为照顾病人显得有点憔悴和邋遢，他还是个孝子。不过，他居然自己来找叶晓成了，看来也不是第一次"你在这里啊，叶医生呢？”他问
"他在手术。我听说你妈妈已经住进去了。”
他点点头,有点黯然的说"已经确诊了，情况不太好。她现在要化疗，一屋子的肿瘤病人，一个病房八个人，还加上陪床的，环境太糟糕了，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们换个单间或者双人间啊？”
这次能在这么紧俏的医院这么短的时间排上位置，安排手术，其实叶晓成虽然没说什么，我也知道是通了大人情的。这个人是真的在国外呆久了，不知道国内的情况，你以为你是谁啊？没有一句感谢，却还为了这种事情继续来提出要求。我有点吃惊，还是耐着性子说: "你那病房里的病人都是有关系的，不然还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好多外地来的也没有位置，不愿意去别家医院，睡走道也是有的。你可以跟医生护士反应一下，让他们给你留意一旦有了空位就换。”
"他们都说住满了没位置啊。”
"那可能真的没有，只好暂时讲究一下了。其实有病友也不完全是坏事，有人说说话，交流一些信息也是好的。” 我说，想起自己几年前回国做手术的经历，当时陪在我病床边端茶送水的是我的父母，而他这个男朋友却以工作忙为由甚至都不愿意回国来陪我。那个时候我住的也是八人病房虽然比较吵闹，但是病友间互相关怀打趣却甚为温暖。
"□□妈，不想帮忙是不是？把我妈安排在厕所边的位置，你故意的吧？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他脸色骤然一变，声色俱厉。
"真是小人之心，你妈是加床啊，当然只有那个位置，这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你怎么这么-------”其实她妈妈的床位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但是想来如果是加床，按照我对医院结构的了解，靠近厕所也是正常。事实哪里那么完美，医院又不是为他开的，他还是一点都没变，我为之气结，又不愿意在公共场合再跟他争就停住了。
"我怎么，说中了吧？我就不该相信你！”他还不依不饶。跟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再好涵养的女人也会被逼成金刚。谁说的，跟一个不需要把女人逼成悍妇的男人才是幸福。
"相信我什么？张浩，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我不在这里工作，也不是什么特权人物，我只是碰巧认识这里的医生，念着我们认识一场，能做的我已经做了，我问心无愧。”我被他的态度激怒了，火腾的一下上来了。他总是用自己狭隘的思想去揣度别人，我怎么会跟这么个人有过交集？真是一段不堪的过往。他哪里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硕士，分明就是一个自私偏狭的村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姘头的事，别把你们的关系说得那么清淡，这么晚了你坐在他办公室干嘛？叶晓成的爸爸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这点小忙还不是一句话。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他瘪瘪嘴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情。
我被他粗俗的用词和言语气得发抖，同时也为他说的那个关于叶晓成的背景感到吃惊。这连我都不知道。
一时还说不上话。叶晓成进来了。他还穿着绿色的手术服，显然刚从手术室下来。我不知道他是刚到还是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到我，他笑着问候，"你真来啦，等很久啦，哎呀，我看看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一边打开还有点温热的饭菜。
我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说，"就那家你点的意大利餐馆嘛，你点的通心粉。”
张浩站在一边显得有点尴尬和难堪，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来求人的。于是露出了一个谄媚的表情，叫了一声，"叶医生，您------”
我真为他感到不耻。
叶晓成缓慢的抬头瞥了他一眼，"哦，陈先生。”
"我妈的病房人太多了，您看能不能帮帮忙，帮我们换个单间啊。”再刚刚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以后，还能马上换一副嘴脸，这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叶晓成若有所思的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了，医院病床紧，要住单间还是得排队，总不能把里面的病人赶出来是不是？这件事你还是到住院部反映一下再说吧，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轮上。”
张浩的脸色变了一下，想要发作，终究还是忍住了。说了句，"好，你们走着瞧！”终于转身走了。
他走了，我紧绷的神经才慢慢的缓和，觉得有点头疼，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发呆。
叶晓成走过来坐到我身边。
"你没事吧？”原来他听到我和张浩的对话了。
我摇摇头，但情绪已经被破坏了，一时也笑不出来。"你快去吃吧，可能有点冷了，你们休息室不是有微波炉，稍微热一下吧奶酪冷了不好吃。”
"没关系，下了手术还有人等我，给我送大餐，我已经很满足了。”他笑着说。
"我今天真不该来。”我有点懊恼，一方面因为遇到张浩，另一方面想到我在这里等他确实不太妥当，也许传到他女朋友耳里反而给他添麻烦。
"你很介意他说的话吗？”他端起通心粉一边吃，一边问我。
"其实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不是这样子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就变了？”
"他是你ex”他小心的问。
我点点头，觉得有点丢脸，他一定想怎么是这么个人吧。我和张浩的过去其实特别简单，一开始我并没有对他有什么感觉，他却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展开了各种攻势，那个时候一个人身处异国他乡，有人对你嘘寒问暖，百般照顾，自然就从感动到了半推半就了，现在回想去来真是很傻很天真。至到很多年后才明白，男人追你的时候对你再好都不过是为了得到你,跟是不是真心爱你没关系，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所以千万不能仅仅因为一时的感动而接受某个并不适合的人。而单纯的女人常常会因为一时的感动而选择错的人，可是男人的热情会褪去，而生活还要继续。
"过去的就过去吧。”他安慰说。
"真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我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我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担心。
"算了，这种人见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晓成满不在乎的说，继续开心的吃他的晚餐。找了些话题跟我闲聊，直到他吃完晚餐，收拾好东西，又叮嘱护士几句，准备一起回公寓。
坐进他的车，他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才8:00，你有空吗，要不一起去看场电影？”
"啊，陪吃陪喝，还要陪电影？你是真不怕你女朋友误会啊？不要了吧。要不我在前面下，你随意？”我调侃的说，对他的邀约感到有点吃惊，我还是要避嫌才好。
"我失恋了啊，你不知道我最近跟女朋友分手啦，就当是安慰我嘛。”其实我和他虽然熟络，但是感情生活方面一直属于禁区，我不问，他也很少提及。
"啊？分手了，你哪里有失恋的样子？一定是你甩人家吧。”我瞥他一眼。
"原来在你心里，我这样的？”
"是啊。”我半真半假的说，想起他那些走马灯似的女朋友们。还不算这七年分开后我不知道的。
他无可奈何的叹口气，突然问，"你是不是很介意别人说我们俩是一对？”
"不想给你添麻烦嘛，况且-----” 我停了一下，想起小顾。
"我不介意啊，要不我们试试？”他说，嘴角含着笑，挑了挑眉。
"算了吧，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是比较适合做姐妹。” 我打哈哈，不想再继续这个暧昧的话题。他到底什么意思？
"姐妹？我是男的好不好？”他惊叫一声，表示不满。
"恩恩，我看出来了，那，那啥男颜吧，好啦，专心开车吧，我觉得做你的朋友比做你女朋友幸福。”我忙粉饰太平，这倒是真心话。
"为什么这么说？”
"你对朋友很古道热肠啊，你看我脚坏了你帮了我不少忙啊，这次也是。女朋友，我就不知道了，至少据我所知，你的女朋友时间都不长。”我想了想说。
"我不是对所有朋友都这么热心的。”这话怎么别有深意似的？
"那我更要感谢你了。”我急忙说。
"你准备怎么感谢我？今天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可不行。”他有点耍赖似的说。
"这样吧，以后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惜你不是顾频韦的粉丝，不然有机会我倒可以帮你弄点他演唱会的好位置的。”我认真想了想，一时也确实想不起，还他钱嘛，又太庸俗，而且用钱打发朋友也说不过去。其他的他这么能干，家里又有背景我有什么帮得上的？
"不如，以身相许吧。”他侧过头对我促狭的眨眼笑。
"去你的！”我对他的调侃感到无所适从，心里自己安慰，他只是开玩笑。怕这个话题再深入会变成两个人的尴尬。
汽车开到地下停车场，我们直接从电梯上去，到了7楼，我转身跟他说再见.刚走出电梯，手臂却突然被他拽住了，我吃了一惊，回头看他，他说: "一起下盘棋吧？”
"我，我还有点事情。”我随口说。不知怎么觉得他今天真的有点怪怪的，不想再多做纠缠。
"哦”他放开我的胳膊。
"你，没事吧？”
"没事，你忙吧。”他说，显得有点失望，电梯的门关上了。
我呆了一下，转身回自己的公寓。
回到房间，简单洗了一个淋浴，打开电脑上网，□□闪了一下，是方甜。
"在？”方甜问
"恩，刚洗完澡，你怎么样，身体恢复得如何？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最近在吃中药调理。我今天跟爸妈去相亲了。”
"啊？不会吧你。”
"我和程沣分手的事他们知道了，又紧锣密鼓的给我安排了一堆，我实在被疲劳轰炸得没办法就去看看。”
"怎么样啊？”
"无感。没话说，后来就散了。我主动买单，我想我的意思很明确了。”我知道方少的原则是只花喜欢的男人的钱。普通异性朋友AA或者请客。
"那个谁没有再来烦你吧？”我有点担心
"没有，你别担心我，谁他妈的没爱过几个人渣。我在网上看小顾的视频，快给美死了。下周儿童节准备给自己放假和朋友几个去郊游，绝壁风生水起活色生香，嘿嘿。” 她是真想得开，我相信，方少就是我心中的女侠，虽然也有伤心难过脆弱，但是总能自己爬起来。
"那个，叶晓成最近和女友也分手了。我今天刚听说。”忍不住八卦一下。
"啊？他原来有女朋友的？他不是在追你吗？”
"他从来没有追过我好不好，你不要乱点鸳鸯了。”我在犹豫要不要把和小顾的事情告诉她。
"我倒觉得你俩很和谐啊，既然他失恋了，正好嘛。”
"算了吧，我现在还是觉得小顾最好，最帅了。”我说，这是我们多年来一直最爱聊的话题，但是今次说这句话我感觉和以前不同了。
"小顾当然好，不过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男人。花痴一辈子都可以的，可惜没法做男朋友。”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
"你不会是对他动了凡心了吧？？？？也难怪天天守在他身边，被他给帅得一脸血吧？”方甜发了一张狂笑和喷血的动画过来。
"他真的很好，很温柔。”
"你不是认真的吧，真陷进去啦？姐们一起花痴是一回事，真的动凡心可是另外一回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我和小顾真的在一起了，会是什么态度。我的沉默可能让她不安了，她发了好几个问号过来。
我们俩在一起从来无所不谈，特别是方甜甚至跟我分享了她从初中到大学，工作后一路遇到的所有曾经暗恋，暧昧，交往的各种恋爱，和准恋爱经历。她喜欢倾述，我喜欢倾听和评述两人刚好合拍。方甜爱说的话: 铁打的闺蜜，流水的男人。
我和小顾，该怎么告诉她？
电话响了，我想她已经猜到了什么，给我打过来。
"快老实交代吧，我家小顾真到你碗里去啦？”
"他--------你会保密吧。”
"啊，真的呀？你们俩真来电啦？”
"我对他本来就很花痴，你知道的，可是我发誓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的，但是，你知道吧，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时糊涂，竟然看上我了？还是只是因为感激我上次救了他，我其实很担心，怕万一弄不好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很想跟他维持朋友关系，但是，你知道我，他实在是很难拒绝的。”我终于鼓起勇气向方甜坦白了，虽然我一直相信那句话: 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就保持好朋友的距离，那样就是一辈子。
"当然啊，你又不是柳下惠，这诱惑也太大了吧，小顾真要追谁，我就不信哪个瞎了眼的能抵挡，哈哈，你Y人品不是一般的好啊啊，走大桃花运了。小顾的眼光还真的不错啊，说明这是他是一个很注重内在美的人。”方甜忍不住酸酸的损我一下，不过我承认，虽然自己也算清秀佳人一枚，不过娱乐圈美女如云，我真算不上艳压群芳。方甜又接着说"小顾不是花心的人，既然你们对上了，就别犹豫什么的，你有什么不好啊，聪明又能干虽然偶尔迷糊，唯一缺点就是不定期抽风，犯花痴，现在这缺点也不算了，因为花痴对象已锁定了。你做他另一半我举双手双脚赞成，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方甜这番话让我彻底放心了，因为他也喜欢小顾，其实我一直怕这个事情她真的知道后会不高兴的。
"方少，你真的这么想吗？我其实跟他在一起很自卑，每次他一靠近我就紧张，一看我就死机，我觉得我把他当作男神多过男友。”
"正常，正常，他电力太足嘛，再说了在我们苹果眼中能完全配得上我们男神的女生大概永远不会出世了，哈哈。没关系慢慢适应就好啊。哎呀，你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真的太刺激了，就好象我养了快10年的小狗，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可爱的宠物，却在某一天发现你的真实身份是来拯救地球的火星超人。”我被她这个比喻雷得一时回不过神，纳闷我怎么从宠物变成超人？
"你也别想太多，好好享受和他恋爱啊，人生苦短，好好把握良辰美景。回想起我们以前一起追他的那些事情，真的有点不可思议呢！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好好睡个美容觉，养个情操去！回头也找个大帅哥，晚安啦！”方甜感叹。
是啊，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神奇，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