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十六章 今天的月光(9)(1 / 1)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说不上是美梦也不能算是噩梦。在这个梦里我又回到很多年前,看见了那时自己脸上的笑,看见了那时夜晚的一轮满月,也看见了我的父母。
在梦里我们都在笑,所有爱我的和我爱的人都坐在一起笑。
我是笑着醒过来的,苏说:“笑中有泪,这可以拍一部电影。”
我坐起来,对这句话置之不理,“我在家吗?”
“是啊。Adam和Christ刚走。”
“你应该早点叫醒我,这样我可以对他们破口大骂。”
苏轻轻叹了口气,“Anne,如果我说我并不知道会这样你能相信吗?”
我想了想,“可以相信。”
“Christ一开始有点顾虑,本来是要再想想其他的办法,但是Adam急于邀功。”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
“别为他们找借口。”
“对不起。这是那两个混蛋让我转告你的。”
“哈!杀人不用偿命吗?放下屠刀真的就立地成佛了?The damage is done!”
“是啊,你说的没错。这次我站你这边。”
苏这样一种表态让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没有去“帮临街”,我想这可以让罪魁祸首认为自己造成了无比大的伤害。那么在家里我能干什么?
这是个问题。
我决定听音乐。
《费加罗的婚礼》轻松幽默,让我想起会弹钢琴的Tiffany。Glen现在是睡觉还是清醒?
听了半个小时,我丝毫没有参加费加罗婚礼的愿望,我理智的选择关掉。
还能干什么?
控制自己思维的最佳方式是什么?——劳动!
我把所有能洗的全部放进洗衣机。然后开始整理卧室,再然后是厨房。中午十二点我彻底结束“战斗”。
然后呢?当然是吃饭!
正在我想着吃什么的时候,苏的声音带着无奈和惊讶出现我的面前。
“我真不知道你这么无聊。”
“那两个混蛋打算怎么办?”
“他们没有打电话给你?”
为了我残存的自尊我决定无视这个问题。
“看起来是没有。”苏自言自语。
“你告诉他们,这次我要离开‘帮临街’。永远也不再见他们。”我忍无可忍。
“你饿吗?”——苏问了一个南辕北辙的问题。
“当然!”
“那就对了。吃吧,这顿是那两个混蛋请的。”
我低下头嗅着桌上的食物——哈!极其丰盛。但我想到这些对于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觉得这些统统是来笑话我的,一顿饭就能收买我?
我把通心粉塞了一大口到嘴里,勉强挤出一句话:“这没用,你告诉他们。我要当面讲我的条件。”
“我会的。”
当我在家里坐立难安的的时候,“那两个混蛋”终于出现了。
“我知道你很无聊。但没想到你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我假装咧咧嘴,“现在的医生都自修心理学吗?”
“别见怪,他是受我的影响。”
“上次米佳的拯救行动,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我绝不会让他们任何人得逞。
苏给“两个混蛋”各倒了一杯咖啡。瞬间满室飘香。
“你用的是放在哪的咖啡豆?”我问。
“橱柜最上面的第一个罐子。”——苏真是个聪明人。
我满意的点点头。
“干嘛问咖啡豆?”——Adam这个白痴问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啊,我就是想知道苏是不是用了我的珍藏。”
“她用了吗?”
“当然,”我微笑着,“我想先表达我的诚意。”
我端起我的白开水,苏大概坐在远处,半秒钟后我听见Adam往杯子里吐咖啡的声音,“这是什么?”
“Anne的诚意。”Christ回答。
狡猾的无赖!
“让我们先坦诚一点。我们很抱歉。”Christ厚颜无耻的说。
“然后呢?”我不想买账。
“什么然后?我们道歉了。”Adam继续厚颜无耻。
我伸出食指在面前晃晃,“请了三天的客,外加一句‘抱歉’?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你们造成的伤害有多大吗?”
Adam凑近我说:“这其实对我们来说也是个误会。我们也不想事情这样的。我们是好心。这是做好事。”
“用别人的痛苦做好事?是这样吗——Christ?”
“无赖”轻叹一声,“Adam不是那个意思,你应该知道,就别再纠结于哪个词语的不当了。现在关键是我们真的感到很抱歉,并且不知道你究竟怎样才能原谅我们。”
“很好,这是表达诚意的第一步。”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消解你心里的——创伤?”他把“创伤”咬的很重。
“态度,是态度的问题。”我板起脸,“你们说一套,心里想的是另一套。这次的事件很明显已经造成了伤害,这难道不使你们感到内疚?”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们诚心诚意的希望挽救我们对你造成的创伤。”
“很好。我也希望我的创伤能够早日弥合。”
我听到苏刻意压抑的笑声。
“你有问题吗,苏?”
“没——当然没有。”
“很好,这也和你有关。”
“怎么又和我有关?”
“因为你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没——”她突然不说了,我猜是Christ那个无赖向她做了手势。
“现在我要宣布我的和解条件。”我刻意的顿顿,“第一,取消我的心理测试;第二,每年只去一次复查;第三,我不去小组会。”
沉默。
“完了?”
“完了。”
“心理测试可以改成一年一次。”——讨价还价。
“取消。”——据理力争。
“两年一次。”——仍不死心。
“取——”
“我们是来和解的,总要有个折中的方案。”
“好吧。”我妥协。
“半年一次复查。”
“可以考虑。”
“第三条,不归我管。”
“我不同意。”苏掷地有声的反对。
“为什么?前两个都同意了。”
“折中的方案。”
“你根本也没有折中啊。”
“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想让步,也就是说你是无理取闹。”
“是你让我——”
“得了,Anne不是我送你去医院的,不是我把你送到病房里的,不是我抓住你的手跟你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话。我只是问问你是不是要去。而你当时没有明确的表示一定要去。你要讲道理,这就是道理也是真理。”
好吧,苏似乎说的都是正确的。
“小组会,你要去。这是你答应过的。”苏强调。
我得承认,这的确是我在这个问题上的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