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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如影随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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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孤独,如影随形。

六点钟,天才蒙蒙亮。安彦睁开眼,痛苦地按了按额头。他已经连续一周这个点醒了,脑袋昏昏沉沉,叫嚣着严重睡眠不足。他直挺挺地躺着,想要努力抓住那逝去的睡意,却越来越精神,只好起床换衣服洗漱。

老妈也已经醒了,正披散着头发给安彦准备早餐,安彦叼着牙刷,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妈忙忙碌碌。

安彦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不太普通的地方可能就在于他爸是个军人,长时间呆在军营里,一年回家的次数数得过来。他妈是个伟大的军嫂,一手拉拔他长大。这几年安彦犯过中二,跟老妈闹过不少别扭,现在都好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出门去外地上大学,留他妈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的,就想着趁他没离开,尽可能多陪陪妈妈。

老妈做好早餐,帮他摆好放桌上回去睡回笼觉。安彦自个儿慢悠悠地吃早餐,耳朵里塞着耳麦听英语,随意往对面楼看去。他们家正对的那个住户也起来了,客厅里亮着灯。那是个年轻的小白领,不久前搬进安彦住的这个小区。小白领在搬进来的当天,和安彦打过一次照面。但因为两人上学上班的时间不同,自那以后两人还不曾当面碰上。

安彦解决了早餐,拎起书包出门。外面的天一如既往地愁云惨淡,彻骨的寒风拼命地往人脖子里钻,这就是北纬二十八度的冬天,还真是不上不下地操蛋。安彦家距离学校不算远,正常速度走路半小时,天气稍微暖和的时候安彦直接就跑着去学校了,但在此刻,安彦宁愿去挤公交。

县城的公交车开得极慢,晃晃悠悠还一唱三叹,停个车能停出戏来。安彦被一群二中的初中生裹挟着挤上车,还被后来居上的大妈踩了一脚,半天才拉上吊环,简直比做一套广播体操还费劲。司机冷不丁地发动车子,一车毫无防备的乘客顿时往前倒,安彦后边的人没抓稳吊环,整个人扑向安彦。安彦一回头,看见一张充满歉意的脸。

“不好意思。”

“没事儿。”

四目相对时发现是熟人,正是住在安彦家对面的小白领。那姑娘二十五岁上下,圆脸,相貌端正,个子不高不矮,有点儿胖,瞧着温柔可亲。安彦总觉得这张脸很平淡,却意外地让他记忆深刻。

小白领笑了笑,跟安彦攀谈起来:“上学去啊?”

“嗯。”

“一中的学生?”

“嗯。”

“我也是一中毕业的。高几了?”

“高二。”

“那快高三了,加油啊。”小白领并不知道安彦就住在她对面,把安彦当成偶然遇见的小学弟,说了几句闲话。

下一站的时候,小白领朝安彦挥了挥手,说道:“我到了,再见。”

安彦看着小白领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脑海里突然蹦出老妈的样子来。老妈年轻的时候也是小白领这样的吗?

到教室的时候还早,安彦走到他靠窗的位置,放下书包,拿起英语书背单词。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到来,教室渐渐被各种声音填满,方寸之间流动着最鲜活生命力。后座的女生拿笔头戳了戳安彦的背,安彦回过头去,女生小声地问:“安彦,昨天的数学作业写完了么,借我对一下好嘛?”

女生清脆的声音像是在撒娇,安彦的脸红了红,从书包里抽出昨晚熬夜写完的数学试卷,女生飞快地接过,在安彦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表示感谢。

“秋智,你又借安彦的作业抄啊。”说话的人是安彦的同桌林敏。这是个其貌不扬的姑娘,总是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埋首在书堆里,读读写写,跟安彦很少交流,却和安彦后座的秋智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时常同进同出。

“真的只是对答案好么,小敏。”秋智说着,下笔如有神地填完所有空缺的部分,把试卷甩还给安彦。两只细白的手抓住安彦的肩膀,说:“安彦,你答应过体育课教我和小敏打篮球的,今天可不能再食言了啊,听到没有。”安彦被秋智晃得差点得脑震荡。

“你这个…………好好好啦!!”

自己不答应,秋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安彦很有这样的认知。怎么形容秋智呢?安彦和秋智同班两年,一直都是前后座,对这个姑娘的第一印象就是性格阳光、有点儿大大咧咧。在日后的相处过程中,又加深了一层认识。所谓大大咧咧其实都是表象,这个姑娘简直就是心细如发,且浑身上下充满着一股子韧劲儿。你最好不要惹上这姑娘,不要被她揪住错处,不然就会像安彦这样,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她要抄作业,你就得乖乖奉上;她要学篮球,不管你有多不情愿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到室外吹风,你都得答应。

一中的高二年级一周两节体育课。入了冬以后,学生们都不太愿意去上这两节课,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左右集合了之后就会解散自由活动,很多同学直接赖在温暖的教室里,把两节可有可无的体育课当自习课用了。早上第三节课一下课,安彦就被秋智姑娘拽去了篮球场。

秋智显得非常兴奋,脸红扑扑的。她一下一下地拍着篮球,蹲下身子,摆出进攻的姿势,对林敏说道:“小敏,我们两个打他一个。”

林敏“啊”了一下,有些局促地摆手道:“秋智你们打吧,我不会,在旁边看你们就好了。”

“不是说好了安彦教我们两个的么,你不上场怎么学得会?走走走啦,别磨叽。”秋智把林敏强行拖到篮球架下,把球扔给安彦,说:“安彦,你来发球,小敏,我们两个拦他。”

林敏笨拙地走位,走一步瞄一眼秋智,看到秋智把手高高地举了起来,她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

安彦有些无奈地拍了一下球,无奈地想:“这两位真的学得会吗?”

他一个转身,运着球走到线外,再回头过人,将球投入篮筐,得分轻而易举。

秋智拦截得很是卖力,有那么点样子,可惜碰上了林敏这个不配合的队友。安彦说:“要不你俩也别跟我对打了,我教你们投篮。”

秋智喘着气,面前一小片白雾,说道:“好呀。”

安彦让两人轮流投球,秋智姿势标准,进球率竟有十之八九,林敏就有点儿惨不忍睹了,投出的球能以各种各样的姿态与篮板擦肩而过。安彦任劳任怨地来回跑动捡球,不一会儿就满身大汗。在再一次把球交给林敏的时候,安彦看着林敏的眼睛,说道:“看准篮筐,用点力。”

林敏被臊得面红耳赤,手中的篮球愈发像有千斤重。她咬了咬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篮筐,一个下蹲,赴死般地把球抛了出去。

球砸在篮板上,又被弹了回来。在一旁看着的秋智差点笑岔了气,捂着肚子非常痛苦。

林敏沮丧地跑去捡球,将球递给秋智,说:“秋智你练吧,我练不好的。”

秋智把球按回林敏的怀里,对安彦说道:“我肚子疼,我先歇一会儿。安彦,你要负责把林敏教好哈。”说着,还一把把林敏推回投篮的位置。活像逼良为娼的恶人,笑得十分狡诈。

安彦抚额,特别无奈,看到林敏又准备投球,不得不上前,站在林敏的身后,帮她矫正投篮的姿势。

“对,就这样,屁股不要撅这么高。”

林敏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安彦没有察觉,还抓着林敏的手,说:“手腕,这里,用力。试试看。”

安彦退开了半步,看着林敏再一次投球。球沿着抛物线被投了出去,下落点正好在篮上,又被无情地送了回来。

“没关系,有进步,再来一次。”

林敏渐入佳境,后面竟被她投进几个。林敏喜形于色,一张平凡的脸因为染上喜悦,也变得生动起来。安彦发现,林敏笑起来会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唇边还种着一枚小小的梨涡。

下课的时候,秋智挽着林敏和安彦挥手告别之后先走了。安彦一个人走回家,进门穿鞋的时候才觉得有点儿累,估计是捡球捡伤了,现在想起来,当初自己答应教秋智二位打篮球的时候,脑门肯定是被夹了。

老妈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说道:“小彦,回来啦?”

“回来了,今天做什么?”安彦猴进厨房,“茄子,排骨,锅里是青椒炒蛋?”

“端出去开饭赶紧的,我一会儿得赶去上班。”

安彦往嘴里塞了一块排骨,嘶着气把两盘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立马跳起来捂着嘴,叫道:“烫烫烫死了。”

老妈一巴掌呼在安彦背上,说道:“叫你饿死鬼投胎。”

安彦笑着拿碗盛饭,摆好筷子。老妈的青椒炒蛋也好了,母子俩相对而坐吃饭。安彦开了电视看新闻,跟老妈说:“爸什么时候回来?”

“你爸今年要训练新兵,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

“不是说过年能回来吗?”

老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情况吧。”

“哦。”

老妈看了一眼电视屏幕,连忙放下碗筷,边解围裙边说:“不行了,我快迟到了。儿子,吃完刷碗,出门前记得关门。”

“钥匙。”

“哦,忘了。”

安彦看着母亲慌慌张张出门的身影,忽然有点儿鼻酸。

安彦回房间小睡一会儿。大概是因为近来晚上睡眠不足,他这个午睡睡得挺沉,闹钟响过两次还没被吵醒,恍惚间还做了梦,梦见一个走不到头的巷子。大冷天的,他满身大汗地醒来,拿起手机看时间。

哇靠,两点半!

安彦狂奔出门,跳上公交车。这会儿公交车人不多,车速还是那个德性,急得安彦想替司机踩上一脚油门。

迟到了。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会被骂得很惨吧。

安彦的班主任和安彦的老妈上下年纪,经常板着个脸,常年皱着那对浅淡的眉毛,好像一直处于生理期。不过对班上的学生挺上心,而且不怎么势利眼,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你成绩好而优待你几分。

安彦回到学校的时候,下午第一节课已经下了,他看班主任不在,迅速地从后门溜了进去,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秋智立刻趴到桌上,在安彦耳边说:“小敏帮你请了假,一会儿班主任要问起来你为什么迟到,别漏嘴了啊。”

“嗯,谢谢。”

“诶,你上哪儿浪去了,迟到整整一节课?”

安彦有点窘迫,说道:“睡过头了。”

两人交头接耳了一阵,班主任进来了,她朝安彦的方向扫了一眼,倒什么也没说。

第二节课连着第三节课都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抱了一卷试卷交给林敏发。班主任教语文,林敏是课代表。班主任对谁都可以不好,但对林敏倒挺和颜悦色的。林敏发了试卷,又跟着班主任去到办公室,抱着厚厚的一叠作文簿,挨个发到同学手上。随后第三节课,班主任让林敏把黑板上把试卷的答案抄写上去。

林敏做这些都很安静,尽量不发出什么声响。安彦记得班上这么多科目的课代表,也只有林敏存在感最弱,催人上交作业都像是在绣花。

比起她的好朋友秋智,林敏这个女孩真是太不起眼了。安彦跟她同桌这么久,两个人很少交流,也就是早上的那场篮球教习,让他们的距离近了些。

快下课的时候,老妈发来短信,说傍晚不回家做饭,让安彦自个儿在学校打发晚餐。

安彦兜里不少零花钱,找个小饭馆解决一顿完全没有问题。下课之后,安彦勾住前座赵川的脖子,说道:“我晚上不回家吃饭,跟你吃食堂去。”

赵川是寄宿生,一向在学校食堂吃饭,对食堂饭菜一直深恶痛绝,对这种上赶着吃食堂的行为表示十分不解。

安彦:“就想尝试一下食堂。”

赵川相当没有朋友爱地放安彦自己去尝试了,他拿了安彦的走读卡,跑到校外去潇洒一餐,安彦哭笑不得地一个人走到食堂打饭。找位置的时候,他看到了林敏。林敏坐在角落里,一个人独占了一桌,看起来孤零零的。安彦自然地朝她走去,说:“嗨,林敏。”

林敏像是吓了好大一跳,手中的筷子没拿稳,其中一根从她手中滚落掉了下去。

“安彦?”

“话说,我有这么吓人吗?”

“没,没有。你坐,我去拿过一双筷子。”

林敏拿了筷子回来,问道:“你怎么来食堂吃饭了?”

安彦耸耸肩,道:“我妈晚上不回家做饭,我就来食堂解决了。你呢,我记得你也是走读生吧?”

林敏:“我一直是在食堂吃的。”

安彦觉得自己好像不太知道怎么接话了,因为林敏说完这句话,就把头埋得很低,好像不太愿意看到安彦跟他说话一样。

是自己过来和她坐在一块儿有打扰到她了吗?

气氛尴尬得不行,安彦快速地解决掉自己的饭,端起餐盘,对林敏说:“我吃好了,先走喽。”

“哦,好。”

回到教室,两个人碰面,各自埋首在书堆中。秋智还是踩点到,一来就和安彦交谈起来。

秋智成绩很好,在班上的排名五名之内一定有她的席位,但她懒,作业抄安彦的,还超喜欢聊天,一身金光闪闪的八卦细胞吸引了一帮同学,一有时间就叽叽喳喳。

“小敏今儿投篮练挺好的,周五体育课继续,怎么样?”

安彦说:“好吧,我没有意见。貌似,也不敢有意见。”

倒是林敏转过头,说道:“秋智,还是不要麻烦安彦了。”

秋智见了鬼似地看向林敏,问道:“为什么呀?”

意思是,你是不是傻?

“我太笨了,教不好的。”

“谁说的,你明明——好啦,不学就不学。”林敏的表情都快哭了,秋智没再为难她。

上学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一周就结束了。周末下午,一中例行放假,安彦把没做好的试卷塞进书包里,跟前后左右告了别,匆匆忙忙就跑出教室。

林敏看着安彦跑走的背影,神色黯然。

秋智挽起林敏的手,说道:“我们也走吧。”

安彦急着回家,他老爸回来了。

跟老妈给安彦的感觉不同,老爸在安彦心里,永远都是想要亲近却无法亲近起来的存在,尽管老爸脾气温和,就是稍显严肃了点,但安彦还是觉得跟老爸没有什么话好说。

毕竟是老爸啊。在听到老爸回来的消息时,安彦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对方了。

快到家门的时候又碰上住在对楼的小白领。小白领穿着一身毛呢套装,长发放了下来,脸上还化了个小小的淡妆,最显眼的是她手中怀抱着一束鲜艳的粉色玫瑰。

安彦驻足看了小白领两眼,小白领感觉到安彦的视线,冲安彦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安彦心里跟着雀跃起来,指了指小白领手中的玫瑰花,说道:“男朋友送的?”

小白领脸上染上了玫瑰色,摇头道:“我自己买的,好看吗?”

“嗯,好看。”

小白领从花束中抽出一朵,递给安彦,说道:“小学弟,送你一朵。”

“啊,谢谢。”

“不客气,再见。”

安彦怔怔地出神。

安彦回到家并没有看到老爸。老妈坐在摆了一桌子菜的桌边,看着摆好的三幅碗筷发呆。

“我爸呢?”

老妈像是被吓了一跳,失手打掉了跟前的筷子。安彦俯身去帮老妈捡筷子,顺手将粉玫瑰塞进老妈手里。

老妈惊讶地问道:“小彦,你买的?”

“不是,别人送的。”

老妈淡淡的笑:“哪个女孩子啊,还送你这么粉的玫瑰。”

安彦不置可否,他说:“老爸没回来对吗?”

老妈起身将手中的粉玫瑰□□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里,说道:“嗯。说是今天能够回来一趟的,但临时有个任务,去了邻县了。”

安彦当下沉下脸,说道:“又不是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

老妈虚虚地一巴掌拍在安彦脸上,说道:“瞎说什么浑话呢,你老爸听到了非抽你一顿不可。”

安彦埋头吃饭,忍不住回了一句:“他倒是来抽啊。”

老妈被安彦别扭的样子气得一乐。

母子二人安静地吃完午饭。安彦看得出来老妈胃口不佳,没吃几口就说饱了,也懒得费心收拾,指挥了安彦捞起袖子干活。

安彦弄干净餐厅厨房,看到老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打开放着一档养猪致富的节目。安彦囧了囧,坐到老妈的身边把老妈搂进怀里,说:“我陪你看个电影吧?”

安彦家的电视是半年前新换的数字电视,连上家里的网络就可以看各种电影。

老妈问:“你下午没活动吗?闷在家里干嘛?”

刚吃饭的时候,秋智给他发了条微信,邀请安彦上春江公园野餐。

秋智有没有吃药另说,为了陪老妈,安彦也不会答应秋智这个荒诞的提议。

安彦说道:“并没有活动。”

“那你进屋看书吧。”

被老妈无情地赶进房间的安彦面如死灰,想张口咬一咬人。

他无可奈何地坐到书桌前摊开习题册,看了十分钟ABCD愣是没有一个字母飘进他眼里。他有点烦躁地把习题册推到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MP3听音乐。

十六岁之前,安彦一直厌恶这样的独处。老爸老妈结婚之后就分居两地,安彦出身之后,老妈带着他去到老爸的驻地生活了几年。在安彦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时,老妈又把他带了回来。

小安彦被他老妈丢进了幼儿园,老妈自己则找到了一份工作。那些年,老妈为了给安彦一个较好的生活环境,经常上十二个小时的班,每天去幼儿园接回安彦,安排安彦吃好饭,丢了一堆玩具零食,就把安彦反锁在家里,自己又回去工作,大半夜才回来。

这个情况是到了安彦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才好转。

可母子俩的关系在这些年里产生了巨大的间隙。

安彦一度养成了十分孤僻的性格,因着这个生人勿近的性格,在班级里学校里很不讨喜。

伴随着孤僻的,是胆小、怯弱,即使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向老师老妈告状。

小小的他,竟不止一次产生过自杀的念头。

等老妈发现的时候,安彦心里的创伤已经无法挽回。

安彦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这段日子,是老妈最艰辛难熬的时期。

她每天接送安彦上下学,给安彦辅导功课,学着亲手给安彦做饭,陪安彦入睡,讲故事说笑话。周末带着安彦踏青,安彦生日时邀请安彦的同学来家里作客,放长假带安彦去各地旅游,一点点地融化儿子在心中竖起的壁垒。

安彦上初中的时候已经能跟同学正常地交往,但因为长期只跟老妈两个人生活,安彦的性格难免还是保留着那份矜矜持持的秀气。有些不懂事的小毛头就喊安彦娘娘腔。中二期的安彦因此埋怨起自己老妈来,每天放学跟同学们在球场上瞎混,还被拉去网吧网游戏,彻夜不归家,成绩一落千丈。

母子俩开始争锋相对。

安彦上初三时开始从那段混乱的日子中回过神来,这段赌气的时间,他确实抽高了不少,说话也丝毫不含女气了,但他却忽然发现,老妈的鬓边,竟已生满了白发。

那一刻的触目惊心安彦永远无法忘怀。也就是从那时,安彦不再与老妈作对,母子俩磕磕绊绊,终于找到一个平衡的相处模式,日益融洽。

安彦逐渐关注起老妈,越关注越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疼。

安彦再无心思写作业,干脆和衣躺倒在床上。

手机响了起来,是秋智打来的电话。安彦按下接通键,秋智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了过来:“安彦安彦安彦,你要不要来嘛。我和小敏都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安彦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不是说过我不去吗?”

“你好意思让我们两个女孩子在这里吹冷风?”

说得好像是我叫你们去似地,安彦心想。

“行了,我现在就去。”

安彦出门的时候,老妈已经不在客厅里了。他换了鞋,在脖子上随意缠了一条围巾,缩着脖子往两公里外的春江公园走。

天气还不错,但是风很大,越往江边走,风越大,吹得安彦几乎睁不开的眼睛。

他有时候十分不能理解女孩子们的脑回路,这么冷的天跑到江边来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

春江公园旁边有一条废弃的铁道,秋智和他约定好的地方就在那里。

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安彦却只看到了林敏。

“秋智呢?”安彦问。

“她……她……她去上洗手间了。”林敏支支吾吾地说道。

安彦转了转身子,看了看四周,问道:“你们不是野餐么?”

“没有,你别听秋智瞎说。”林敏道。

“嗯。”

两人相对而立,尴尬的气氛瞬间萦绕在两人四周。

安彦咳了两声,说:“秋智怎么还不回来?”

“大概去得有点远吧。”林敏的声音细若蚊蝇。

安彦定定地看着快把自己当缩头乌龟缩着的林敏,问道:“林敏,你是不是讨厌我?”

林敏像是很惊讶安彦这么说,抬起头看向安彦的眼睛,说道:“我没有讨厌你呀。”

“可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很讨厌跟我相处?”

“我……我……”林敏我我我了半天,急欲争辩又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

安彦哈哈笑道:“我开玩笑的。”

林敏如释重负,说道:“我没有讨厌你。”

安彦忍不住在林敏头上揉了一把,说道:“我知道。”

两人分散走在铁轨上,慢慢交谈起来。

安彦问:“你和秋智很喜欢来这里吗?我听你们经常说过来。”

林敏:“嗯。秋智很喜欢这里。冬天风很大,但到春天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你看到这两边的树吗?都是樱花树。过了三月快到清明,这里就会开满樱花,风一吹就会有漫天的樱花雨,你无法想象,究竟有多美。”

安彦点头,确实无法想象。女孩子们大多充满着浪漫细胞,再平凡的景色,到她们眼里都美不胜收。

两人漫不经心地沿着铁轨一直走,相谈甚欢。

近一个小时后,秋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微单,举在眼前,叫道:“你们两个靠近一点,我给你们拍一张合照。”

这天下午,他们照了无数张合照。约定来年春天一定再相聚。

年后再开学,安彦才知道秋智转学的消息。

作为秋智好朋友的林敏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当时就趴在桌上,难过得哭了起来。

安彦尝试着安慰林敏,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秋智这个人,竟然来不辞而别这一套,着实可恶。

后来调动座位,安彦与林敏不再同桌,而且因为座位相隔较远的缘故,两人越发没了交集,在后面的一年里,除了见面的客气点头,说过的话一只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没了秋智从中斡旋,他们两个就像陌生人。

安彦常常会碰到对楼的那个小白领,知道了小白领一直是一个人,没有亲人,朋友也少,似乎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每到周末,小白领会一个人打扮了出门看一场电影,电影结束后到花店买一束粉色的玫瑰花。

见到安彦会开开心心地分安彦一支。

安彦很快就要毕业离开这个小城。

高考前,有个同学提议办一次告别晚会。不知谁喊了林敏的名字,存在感不太强的林敏竟被全班同学起哄着上台献唱一曲。

林敏红着脸,唱了一首英文歌。

“please don’t let me go, i just wanna stay……”

所有人都被林敏的温暖的声线感染。

安彦从中听出了一丝怅然。

林敏一曲唱完,安彦看到她的眼睛,竟已是通红。两人的视线触不及防地撞在一起。安彦突然有点明白了林敏眼里的复杂情绪。

毕业之后就是分道扬镳,安彦高考发挥不错,考上了京城了一所大学。安彦听说林敏考得虽然没有安彦好,但也上了一本线,去了一个海边城市。

安彦在家过了一个漫长的暑假。

在他准备上京的前一天,他再一次遇见了小白领。

小白领在搬家。

安彦说:“姐,你要走了?”

“嗯,是啊,回老家结婚。”

安彦无言。

“呐,”小白领从行李箱中掏出一张CD递给安彦,“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送给你。”

回到家,老妈在给安彦收拾行李。

安彦将CD放进客厅里的VCD播放器里,一个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

“I can’t figure out ……please don’t let me go,i just wanna stay ……”

老妈跟着旋律,轻轻地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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