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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即使流年忘重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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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的九月,启明希望小学落成,结束了启明村只有一个旧学堂的年代。搬进新校舍的小学生们戴着红领巾,整整齐齐地站在启明小学崭新宽阔的操场上,聆听着高声广播里校长的新学期致辞。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红潮,新入学的一年级生也许不知道,但是老生们却是深深地体会过旧校舍的艰苦条件。

这一年阿玲读二年级,安安静静地坐在新教室的第一排。阿玲一年级的时候,每天带着家里的木板凳背着妈用布头拼做的小布包上学,和二年级的学生共用一个教室,老师教完了二年级又教一年级,底下黑压压四五十个人闹哄哄的。阿玲时常望着教室的小窗口透着的光线发呆,看着细小的尘埃在一束光明里翩然起舞。

那时候阿玲在四五十个孩子里很不起眼。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乖得不像话,原本就缺乏营养,特别瘦弱。阿玲的那个大班的班长是个经常挂着两管鼻涕的十几岁的少年,是阿玲本家的,从小是出了名的老实,因为年纪比大班里的孩子都大,被老师委任当班长,就坐在阿玲后面那个位子,每次写作业都要管阿玲借铅笔。全班搬进新教室的时候,没有看到班长,听说辍了学,被家长带去外地打工去了。

阿玲在心里记下班长的名字,这是阿玲班上第一个离开的人。

新的班主任在讲台上讲话,分年级之后,阿玲的旧班主任又开始带一年级,阿玲记得从那以后,这个教了几十年书的老教师就一直都在教一年级。阿玲看着新老师的脸,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和阿玲的父亲一般年纪,戴着一副眼镜,高颧骨,是阿玲能想象的最斯文模样。新老师的板书比旧老师的板书好看,后来阿玲在新老师的办公室里看过他写的毛笔字,工整大气,贴了两幅,分别是“努力拼搏”“永不言弃”,当时阿玲还不认识这些字。

老师讲到一半的时候,教室的们被敲响,老师大步走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拘谨的小男孩,黝黑的皮肤,黑亮的眼睛,这是阿玲对这个小男孩的第一印象。

老师说:“连重桑,你和路玲坐在一起好吗?”

连重桑不是启明村的人,他是跟着他妈再婚过来的。他妈是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在前夫的村里就有不少关于她的闲话,再婚对象名声也不好,是个好赌的人,两人结婚之后,把连重桑扔给家里的老人,就双双出门了。爷爷奶奶并不管他。这些都是阿玲在好几年之后听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听来的。那时候的连重桑和阿玲同桌,两个人好几天都不说话。有天阿玲做完值日锁了门,已经很晚了,那些留在学校里完泥巴的学生们都回去了,阿玲远远地看见重桑还趴在升旗台上写作业。

阿玲走过去,问道:“连重桑,你干嘛呢?”

连重桑吓了好大一跳,抬起头看见阿玲。

“我在写作业呢。”

“学校大门要锁了,我们得回家。”

连重桑点头默默地收拾东西,起来的时候,阿玲还在。

两人只好同路,两人的家都离学校很近,连重桑的更近,阿玲有时候快迟到的就抄近路会经过他们家的大客厅。那个时候启明村里大多数还是几十年前建造的老房子,前后互通,房子呈狭长状,中间一个大天井,很有徽派建筑的风格,允许左邻右舍走个方便门。

连重桑并不进门,固执地要在外头逗留。阿玲道别之后,就回到自己家里。

自此以后,两人的相处渐渐地融洽起来。连重桑长相可爱,在女同学里颇受欢迎,经常被迫跟女孩子一块玩。因为连重桑的关系,阿玲认识几个小女孩,玩得很铁。

七八岁的日子转眼就过去。班上迎来了好几个留级生,这些学生都有十几岁了,书读不上去,被家人逼着留级,在教室里起哄,在女孩子们跳绳的时候伸出一只脚把人家女孩子绊倒,一下课就鸡飞狗跳的。和女生玩的连重桑成了他们嘲笑的对象。

启明村是个比较大的村庄,但是周氏一族却是全村最大的姓氏,再来就是路玲的路氏,班上几十个人就被这两个姓给瓜分了,好些人彼此都是本家,一有风吹草动,想让其他人不知道都难。连重桑继父家姓周,还是辈分较高的,周氏祠堂就是连重桑的爷爷在打理,掌管着周氏族谱。这样一个有声望的家庭,有连重桑的母亲存在就是一个最大的耻辱,因为她在外头跟好些人过从甚密,连重桑的继父嗜赌成性,压根就不管他母亲,于是闲话就从外面传进来了,加上连重桑的继父和母亲两年都不回来,更是坐实了这个传言。于是,大男孩们围着连重桑喊“□□的儿子”。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在启明村不算少见,这些呆在家里的男人女人在不是农忙的时候,总是坐在一起谈这些八卦,有些粗俗的男人还带颜色的笑话或闺房秘辛,他们只当是笑料,殊不知却间接造成了别人的家庭悲剧。连重桑母亲这个外来的媳妇更是他们口头经常意淫的对象,他们对二婚女人的不尊重足以可见。

阿玲家就是这样一个聊天麻将的集散地。阿玲的家是当时算是少有的两家住在一起的大房子,客厅足够宽敞。那些人常常来她家聊天等牌局,阿玲知道,尽管如此,他们并不待见他们家,在人人奔赴小康的时代,阿玲家四个孩子实在担子太重了,阿玲的母亲生孩子把身子生坏了,不能出去工作,全家就靠父亲做泥水匠的工资过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启明村的人大多好赌,阿玲父亲少年时期也赌,生了阿玲就没有赌过。时常被他人揶揄。阿玲知道自己憎恶他们,她想,总有一天,她要远离这群给过她屈辱的人。

阿玲见过连重桑的母亲,实在是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前夫丧生于车祸,所有赔款都被前夫的父亲兄弟姐妹瓜分地一干二净,没争到一分钱的她只好带着儿子再嫁。阿玲的妈说:“那家人都丧心病狂,连孙子都可以不管不顾。”不知道怎样的因缘,阿玲的母亲和连重桑的母亲私交甚好,连重桑母亲只要回来,每日都会来找母亲谈心。阿玲在一旁听着,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易,原来连重桑的继父不仅好赌,还好酒,喝醉之后发酒疯就打她,要不是她在厂里辛苦地做着活,那人哪里有钱寄回家。

阿玲妈常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阿玲,你好好读书,出息了,嫁一个好的。”

再说同班同学对连重桑的嘲笑,阿玲气不过,偷偷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时候他们年纪不算大,并不忤逆老师,只是在底下学录像片里人一样,抖着腿,喊一声“操!谁告的状?”

阿玲不动声色,在往后的几年里,他们只要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班主任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只是这些男孩明显不是认真学习的货色,越来越野,到高年级时,竟和初中的学生拉帮结派,背包里抄着钢管和人家干群架。好在他们不是彻底的坏,班主任教训时顶多呛声,不敢真的干起打老师的勾当。阿玲也庆幸他们的本质不坏,因为到后来,他们明显知道谁在后面做了小人,只是有一次放学后将阿玲围困在教室里恐吓了一顿,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毕竟,他们对成绩好的女孩子还是有所尊敬和宽容的。

三年级后,阿玲和连重桑都搬离了第一位,两个人的个子都抽高了不少,还坐在第一位已经不适合了,老师没再把两人安排在一起。但是阿玲还是每天和连重桑一起回家。那些年,阿玲能看出来重桑脸上透露出的不快乐。

四年级的时候,阿玲玩得很好的两个女孩离开了这个班级,同时间班上两个大男孩也走了,还有一个同学转学到了镇上,班上一下子少了五个人,四十多个位子显得教室空荡荡的。阿玲记忆里离开的人又添了五笔。到了六年级,班上零零落落只剩下三十多个学生。启明小学当年一千多人做操的壮观景象已经不复存在。似乎有什么政策规定,只要村小学人数少于三百的,必须合并到镇小学去。人数徘徊在三百出头的启明小学,人人都在惶恐。高年级的不想迁移重新加入新的环境,低年级的不想每日走上十几二十公里去上学,如果启明小学解散,小学里的二十多名老师也将面临失业。可事实证明,启明村不愧是个人口近八千的大村庄,不管怎样,启明小学的人数一直保持在三百以上。

阿玲和重桑一跃成为启明小学成绩最好的,老师们都很喜欢阿玲和重桑。老师大概也知晓一点两人家里的情况,因此时常让两人到自己家里帮忙改试卷,然后顺道留二人吃饭。老师家里有一间书房,他们就在老师的书房里批改试卷,在不大的空间里,塞满了各种书籍。就在老师这个书房里,阿玲和重桑看了很多古今中外的名著。重桑最喜欢那本《鲁滨孙漂流记》,老师看两人喜欢,还特地讲了笛福的个人事迹,阿玲看得出来重桑非常向往那样的经历和生活。

老师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所有的挫折都会过去,努力就会有希望。”

当时的阿玲和重桑都明白老师的用意,因此一直把老师的话记在心里。两年后,这个对他们情深意重的老师考上了复旦大学的研究生,带着妻儿前往上海。那时候,阿玲坐在县城中学的课堂上,看着老师从上海寄来的长信,字字句句的鼓励让阿玲热泪盈眶。阿玲永远都记得“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

阿玲那届的毕业生中,只有阿玲和连重桑考取了县城中学的名额。阿玲想起当重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多么开心。连重桑的母亲特地为此回来,儿子这么争气,当妈的怎能不高兴。重桑的继父对重桑也不坏,说是已经准备好了儿子上学的费用。

那个暑假,阿玲和重桑开心地走遍了启明村的每一个角落。从此,天高任鸟飞,这个迂腐、势利的村庄再也无法困住他们的脚步。

然后,最后有幸能坐在县城中学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的只有阿玲一个人。

就在阿玲和重桑出发前一晚,重桑的继父买□□输掉了八千块,从他们家的二楼纵身一跃,脑浆迸裂,当场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的阿玲转身出门,阿玲妈拉住阿玲:“玲啊,你不许去看!”

阿玲第一次吼她妈:“我要去,我要去找重桑。”

重桑的家被重重包围了起来,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群。阿玲踮着脚去寻找重桑的身影。终于在一楼靠近大门的房间里看见了重桑和他妈妈,床上躺着的重桑继父的尸体。这一幕,成为阿玲多年的梦魇。

重桑的奶奶呼天抢地,他的那些姑姑姑父都来了,纷纷对重桑他们母子进行指控。

“八千块,我儿子怎么可能为了输了八千块跳楼!”

“你这个丧门星。”

“是不是你让我儿子去跳的。”

“我弟弟死了,你好称心如意去偷人。”

……

重桑的母亲面无表情,只是专注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丈夫。只有一眼。

在众人始料未及时,重桑的母亲拨开人群,冲出门外,跳入他们家门口湍急的水渠。额头被利石磕破,救上来时早已没了气息。

这个家也破了、散了,重桑的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阿玲哭着紧紧抱住重桑,这一刻,仿佛肌肤摩擦产生了巨大的电流,噼啪一声,他痛,她也痛。

重桑最终没能上成县城的中学,一夕之间,这个曾经腼腆、忧郁的男生被迫长大,独自面临生活将持续带给他的磨难。

阿玲走的时候,重桑也去了,十四岁的重桑已经比十三岁的阿玲高出一个头,正值变声期的男声暗哑低沉,重桑对阿玲说:“好好加油,阿玲。”

重桑上了镇上中学,阿玲每次放月假都会去找重桑。重桑变了,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阿玲妈说,那家人自知对重桑有所亏欠,提出要负担重桑的生活费。但是重桑拒绝了,入学之后就没有回过这个家。

阿玲心疼得难受,笨拙地拉着重桑去爬山。这是两人最喜欢运动,小学时,两人每个星期都会去。那座山是附近比较出名的一座山,周围的小孩子经常呼朋引伴上山玩。山上有一个因几百年前地震而形成的裂缝,被称作“一线天”。阿玲胆子小,从没有去爬过,便向重桑提出要爬。这攀爬的过程中,遇见了一路男男女女,是中学里高年级的。好巧不巧地落在了阿玲重桑的后头,见阿玲的速度慢,一路骂骂咧咧。一直到他们找到出口出来,就没有停止过。

为首的女生是他们镇上镇长的女儿,从小不爱读书,就喜欢带着一帮男孩子女孩子到处混打架欺负同学,这一天阿玲的龟速出了她的逆鳞,在阿玲和重桑下山时堵住两人的去处,照着阿玲的脸就是两巴掌。

阿玲被打蒙了。阿玲忍住泪:“你妈的,凭什么打我?”这是阿玲第一次爆粗口,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么野蛮的女生。

见阿玲被打,重桑举手就要打回去。那女生身边两三个男生一拥而上把重桑打倒在地。

阿玲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害怕极了。重桑躺在地上,忍受着众人的拳打脚踢,咬着牙,生忍着,口中说的却是:“别打她。”

“你们住手,我要报警。”阿玲泣不成声。那女生冷笑,一脚踢过来:“你他妈去报警,打不死你。”

这场暴打直到附近的村民看到才结束。这是阿玲人生中第一次见识过的暴力,痛得让她永生难忘。然后,这件事并没有到此为止。

这次见面之后,阿玲遮遮掩掩瞒过了家人,回到学校心里还是觉得委屈。重桑伤得很重,肋骨差点被打断。阿玲一边担心重桑,一边又在懊悔不该去爬山惹上这群恶霸。

两月后,阿玲结束了期末考试,回去镇中学找重桑,却是得到重桑被开除的消息。

重桑的班主任夏老师,也是启明村的人,在阿玲小学的时候就认识阿玲了,镇中学招生的时候去过阿玲家里,看到阿玲家满墙壁的奖状,很是喜欢这个女娃儿,然而阿玲已经打算好去县城读中学,夏老师也就遗憾而去。夏老师把阿玲带到办公室,让她坐下,跟阿玲讲重桑的事情。

原来那次被打之后,重桑把这件事告诉了学校。那群人得到了学校的处分。但是处分对于这些压根就不想读书的人算得了什么。反而是重桑,却因为得罪了这批人,经常被堵住暴打。重桑后来学乖了,不告诉老师,让他们泄气。等镇长的女儿落单时,重桑跟着她,把她困在小巷子里。那女生虽然性格恶劣,但毕竟是女孩子,哪里会是重桑这样一个一米七几的男生的对手,那一次重桑是打得真狠,生生打掉了那女孩的两颗牙,让那女孩记住了这个教训再也不敢出来混。也幸好,这个女生也不得家人喜欢,重桑得到的处分仅仅只是开除学籍而已。

“夏老师,那重桑现在去哪了,你知道吗?”

“我也不清楚,”夏老师摇摇头,“我听说好像是跟着他舅舅去了广州吧。”

此去经年,再得重桑消息竟是四年后。

阿玲的大妹妹阿兰中学肄业,跑去浙江打工。阿玲得知后非常生气,劈头盖脸地骂她妹妹:“阿兰,你才几岁啊,你不念书将来后悔就没用了。”

阿兰没把姐姐的警告放在心上,在电话里回道:“不后悔,后悔也不找你,你读你的书倒是真的。”

阿玲被噎得说不出话,这个小时候老是喜欢跟着她身后转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阿玲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哎姐,我在这里看到重桑哥了哦。”

重桑,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呢?

“是吗?他过得好吗?”

“嗯,上次重桑哥还请我吃饭了。他现在和几个人合开一个理发店。重桑哥也问我你的事情,我说你上重点高中了,他还说,今年要和我们一块儿回去。”

这一年,阿玲还是没有看见重桑。阿兰说,重桑哥实在忙得抽不开身,姐,你知道的,理发店都这样,越是假期,生意越好嘛。

然后是多久,两年?三年?

2010年,阿玲考上大学,一个普通的一类大学,算不上重点,但在本省口碑很好,就业率很高。阿玲尽了全力,但奇迹终究没有降临在阿玲的身上。考完试的那天,阿玲安静地收拾东西,把高中所有的课本就搬到楼下卖了,背着她简单的行李,冒着江南的绵绵细雨,离开包袱卸下后狂欢的人群。

这些年,阿玲变了。在外头漂浮久了,最思念的却还是那个带给她苦痛、她曾经无比想要逃离的村庄。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离开了启明村,这个人口近八千的大村庄,平日里只剩下老人孩子,整个村庄像个巨大的空壳。阿玲的家在父母亲的努力下也换成了新的楼房,不再有人会来到阿玲家闲聊等牌局了。经过了重桑继父的那件事,后来又有一个男人买□□输掉了全部家当而疯掉,启明村的好赌之风不治而愈。人们开始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了挣钱上,连出了名好逸恶劳的癞子都出去讨生活了。

重桑的爷爷奶奶晚年丧子,两个女儿都不省心,如今年迈的他们,心心念念的就是再也没回过家的重桑。

阿玲带着无限唏嘘去找阿兰。阿兰说:“姐,重桑哥走了。他们不知惹了什么人,店都被砸了。”

阿玲大四,在参加了多个面试之后,阿玲拿到了自己想要的offer。对方是个不错的民营企业,帮助阿玲落实户口。

阿玲在一片霓虹的街上行走,在一家高档的理发店门口泪流满面。

“姐,其实重桑哥在那场斗殴中受伤,被他们运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死了。重桑哥说,他很想你。”

阿玲仰起头。

重桑,但愿你的来生,所有的困难折磨,都已被此生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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