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雨落古刹(1 / 1)
玄容抬手抚摸苏弟儿的脸庞,脸上是他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爱怜。然后他脱下了衣服,仅余贴身的布料,放下床帐,又褪下苏弟儿的衣服,只剩一身洁白绸缎肚S兜。钻进她的被中,自动的,那具烫人的冰肌玉骨便寻着热源贴了上来。玄容无声将她轻轻压住,把温度传递过去。
青尘帐中,佳人桃面,细细的**也暧昧。
棉被下的温度还在攀升,生出的汗水分不清你我地粘在一处,你的味道,我的香气。
玄容轻轻叹息,有些疲倦,外面雨声萧索,而这一刻实在太过安静,鬼使神差的,也把自己交了出来,像离家已久的孩子,躺进苏弟儿的怀里,双眸阖上仿佛已然深眠。
门外紫朵再来敲了敲门,房中无人响应,便心下了然,转身离去不做打搅。
神思混沌中,苏弟儿抬了抬眼。睡梦中锥心的锤子,便是玄容的头了。这一幕也叫苏弟儿动容,原来梦中的锥心也是真的。她双臂环过玄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他抱紧。同样一声轻轻叹息,泪水混着汗坠落,散发出苦涩的气息。
天黑了,雨势却更大。
紫朵再也坐不住,主子她又不敢轻易去打扰,从里屋匆忙走出来。问坐在门口的白胡子老头儿:“老居士,您说我家的官人这么晚还没回来,要不要……”
老头儿摇摇头,回道:“你去找了也白费,深山野林中野兽本就出没频繁,再加上阴雨天气,山路湿滑,视线受阻,那个小官人自己身上还带着病……”
紫朵一跺脚,自语道:“那我去禀明老爷和夫人,老爷和夫人一定有办法。”
“他这样为你家女主人卖命,当真不能不管他呀。”老头儿同情道。
正当紫朵就要朝玄容的房间去的时候,神观的大门被人推开,一道瘦削身影从雨中慢慢走进来,他浑身湿透,衣服贴在身上看上去更瘦了,头发散在身后,模样些微可怜楚楚,眼色却还是冷漠。
一堆还混着泥巴的东西被扔到紫朵面前,老头儿认得是生姜,在山里极其难寻。他言简意赅地吩咐道:“把这个煮了喝,驱寒。”
“你歇歇吧。我看你脸色都青了。”紫朵莫名有些心疼这个沉默冷酷,或许作风狠毒的男人。
朗无心却依旧无视,兀自拎着另一堆东西去后院倒腾。紫朵才把火点上,看他已经端着碗往玄容的房间去了。她还想叫他一下,让他晚点再过去。可朗无心哪里会把她的话听进去。
直直地推门而入,非常符合他的作风。进入房间,察觉房内异样,一双还沾着泥巴的赤脚踩得木地板吱吱作响,冲过去又径直拉开了人家夫妻的床帐,嗯,这也是他的风格。
他身上还带着在外面回来的阴寒冷气,入骨,入心。碗被生生捏碎,一些扎进手掌,一些碎在地上,床上的人才万分不舍地幽幽转醒,却只见到一抹失控的孤单身形从房间里落荒而逃。
岸上的少年执着地追问:“你怎么会有她的画像?她现在在哪儿?”
“你认得苏弟儿?你是谁?”姬缃也疑惑了,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逢。
“我叫元冀,是马族下一代的王。”他带些骄傲地说着,元冀再上前一步,却被身前的两名暗卫横手拦住。马族本就脾气火爆,又在骨子里爱戴武力,奉为信仰,元冀怒睁双目:“你是谁,你敢拦我的路?”
说着,拳头已经抬了起来。
就在拳头距离一名暗卫的脸仅剩三厘米的时候,一道悠闲惬意得有些欠扁的声音在湖面上传来,是“那个人”:“听我一句劝,不要和他们动手。”
闻言,元冀还是对他心有忌惮,回道:“山坤神医,你要帮他们吗?”
“我是在帮你。”山坤还是那一身质朴蓝袍,黝黑的笑脸,洋洋自得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招摇撞骗的神棍。他拉姬缃上了他那艘小船:“你的腿再在这里冻下去,就只能锯掉了。”
“什么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他,她,苏弟儿现在在哪里?”元冀有些雀跃,因为他终于知道她的汉语名字叫什么了。“你不肯透露消息给我,还不行我跟别人打听吗?”
山坤有些无语,回道:“在你眼里的这是小打小闹,在这些人眼里你知道是多大的罪恶吗?你已经是谋害皇族意图造反了。”
“这两个人,我杀了不就完了。”元冀想当然地说道。“想那么多,死了也活该!”
山坤还未回话,百米之外就以内力传来另一道声音,在此之前这十几个人没有被任何一个马族发觉,好似凭空出现地一般,可见功力了得。
为首的暗卫说道:“我知道,如果你现在倾覆马族武力,我们一定不是对手。你可以杀了我的兄弟,也可以上了皇子。可我们可以保证,一定会掩护我们的同伴逃走,哪怕只有一个。待他回到洛邑王都,向陛下禀明情况。到时整个王都必会穷极所有能力,为报这谋害皇子的血仇,直到屠尽你荒蛮马族。”
这话娓娓道来,妥协也是威胁,却不卑不亢。
元冀不同于其他马族最大的一点,便是他有机会游历中原知晓天道情理,有了一个不同于只有拳头和肉的脑子。眼下不与王朝为敌,便是最为励志妥善的做法。
当下明了该做什么,也知道山坤确实是来帮他的。但也做尽马族格调,免得失去民心,毕竟他要做这个马王获得族人的认可也是不易。他用马族语言朝山坤喊了一句什么,可能是句下三S滥的辱骂,身后的马族队伍便哈哈大笑,随即跟着元冀骑马离开。
同时消失的,还有从出逃皇宫便一直尾随保护的暗卫。
山坤以最快的速度止住姬缃额头上的血,又敲了敲姬缃的双腿,面色紧张,问他:“我这样,你可有什么感觉。”
姬缃摇头,心情沉闷地低下了头。
紫朵进来房间收拾地上的狼藉,也看见了碎片上的血迹,心下暗暗不忍。
苏弟儿问她可看见朗无心去哪里了,紫朵小心回道,他自己一个人在神像大殿,谁也不理。
玄容去了前院,和守护神观的白胡子老头儿说话,毕竟从进来这里躲雨还没有一个人出面与这个主人说明过什么。
紫朵包起地上的残渣,走到门口回头看向长公主欲言又止,还是缄言转身离开。
苏弟儿不禁冷笑,她在昏迷中被抱进了这里,玄容竟还不知,这是一个月老神观,也是命运的冥冥安排。这个地方上一世便是如此,孤单守护的白胡子老头儿,青苔斑驳的台阶和爬满白蔷薇的墙面。
罢了罢了,拎着玄容一双备用的鞋子和其他东西,去了神像大殿。
她站在门口,看着神像面前跪了一个最不可能是信徒的信徒。不禁默默审视他,好似努力判断一般,究竟是怎样蒙蔽了她一世的双眼。
朗无心跪在神像前,轻轻许愿,说:“不能实现的才叫愿望,是吗?我希望总有一天,苏弟儿能够知道,我喜欢她。”
苏弟儿走进去,什么都未察觉的模样,打断朗无心的喃喃自语。
朗无心浑身更加僵硬了几分,微微侧首却并不直接看向苏弟儿。
一声无奈讪笑,百味陈杂。苏弟儿蹲下来,也并未言语什么。
径直将玄容较他大了几号的鞋子套在那双冰凉的赤脚上,还带着温热的小手按在他的肩膀,软化他的抵触防备,令他在蒲S团上坐好。把紫朵劝了无数次的姜汤递到他的嘴边,看他吞药一般艰难地咽下。然后又取出她用剩的草药及纱布,才说:“你的伤,是不是一直没处理?”
良久,这问题才有了回应,他还略带赌气回问她:“你说哪个伤?”
苏弟儿压下心中的烦躁,深呼吸回道:“你的伤口感染得很严重,才会发烧的吧。既然没人管你,你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吗?什么好身体能经得住你这么折腾?”
苏弟儿扯开朗无心胸前的衣服,再一次倒吸一口凉气,胸前腐烂得很严重。她低头去抽自己一直藏在腿侧的匕首,却听朗无心说:“你来管我。”这话倒像是撒娇。
可惜苏弟儿现在被气得不轻,一刀剜下去可没带着一点怜惜,腐肉被割下。朗无心这种从不会示弱的也不禁皱了皱眉,苏弟儿手轻了许多,朗无心脸上的悲凉去了一大半。
“一身的伤疤。”苏弟儿兀自呢喃一句,眼前是朗无心的各种伤痕,他这一路走来又怎么会容易。
闻言,朗无心撸起袖子,给她看那一排的牙印,明显的炫耀意味。
“你多大了?”苏弟儿苦笑着揶揄他一句。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出生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几岁?”说着,朗无心探身向前,将自己的头靠在苏弟儿的肩膀,冰冰凉凉的呼吸喷在苏弟儿的颈窝。
苏弟儿没再忍心将他推开,只拉了旁边地上的披风。“我给你带了一件厚的,你嘴唇都冻紫了自己知道吗?”
他的睫毛颤呼呼地扫着她的颈子,有一点痒,苏弟儿猜朗无心又在笑了吧。
便听朗无心委屈诉道:“为什么和玄容做戏来气我?”
苏弟儿未作答,他小心翼翼地又问:“那你来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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