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办场喜事(1 / 1)
这边大门一开,露出门前略呆滞的元家父子二人。
完了,露馅了!玩溪心中一紧张,忙回头看东荒神君的样子,要知道活人见到活神仙,也是有可能吓死的!可在看到东荒神君的一瞬间,玩溪放心了,因为他又变成了酒会上调戏良家少男的那个身穿黎色长袍的先生了,一身灵气尽隐,长相依旧骚气。
元明在门前呆了呆,嗖一下红了脸:“我不知道门没关紧,我刚刚只是想敲门……”
东荒神君一个没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捡了个徒弟还正遇见了此次下凡的主要目标,这目标还是个长得挺嫩的小朋友,值得开心!笑着站起身来,东荒神君冲元家父子行了个礼:“抱歉,小公子可爱得紧,一下子没忍住。在下尹东,玩溪的师父。”
浩瀚在一旁嘟囔道:“自来熟。”然后便听“嗷”的一声惨叫,浩瀚捂着肚子蹲地上了,玩溪在一旁面露同情,这战斗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随即向一脸惊愕的元家父子解释道:“见到你们太高兴了,不要在意。”
元威整理了下表情,从胸口掏出两张红色的请柬来:“这是我家侄女的请柬,下月初三办婚礼,请三位一定要来,不知玩溪公子的师父也会来京城,缺的一张请柬一会儿我让犬子亲自再送来一趟。”
东荒神君挑眉:“元先生的侄女可是嫁予当朝权相的儿子刘然?”
元威低头:“正是。”
东荒神君将请柬打开看了看,复又问:“元先生这一赌可有必赢的把握?”
元威惊讶抬头:“尹先生,您……”
那头东荒神君已经放下请柬,专心地泡起茶来,清澈的茶水在白瓷杯中荡着微波,东荒神君端起茶杯递给元威:“元先生,前程需追求,后路也得留。”
当朝人人都知,丞相刘傲欺皇帝年幼,与亲姐刘太后俩人独揽大权,攀上刘丞相就等于攀上了荣华富贵。
而当朝并非人人都知的是,如今幼帝羽翼初现,已接连拔掉刘丞相安插在身边的爪牙若干。一场外戚和幼帝的权力争斗才刚刚开始。这时候无论站哪一边都是赌,是一场拿身家性命做赌注的豪赌。而在这场赌博中,元家早就失去了选择押哪一边,或者中立的机会。元善在官场中摸爬多年,也许当时从大安城出来的那个元善是真心想为国效力,可进入官场,亲自尝过权力的滋味后,元善沦陷了,这么多年元善和刘傲勾结贪下的东西犯下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算起来,早已足够幼帝判他个午门斩首。
至于元威,弟弟元善做的事情起初他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劝过几次,却渐渐发现权力确实让元家的日子变得更加好过起来。于是总想着,再一段时间,再多赚一点就劝弟弟收手,把哪边的地拿到手了再劝弟弟收手。于是一家人越陷越深,等这一潭污泥就要没过头顶了,才猛然惊醒,却早已无力挣扎出来。
到了晚上万家灯火的时候,东荒神君抱着手站在厨房门口,逼着浩瀚做一桌子菜,元威的身影再次穿过小巷,亲自送来了缺的那张请柬。东荒神君指着饭桌招呼道:“元先生,一起吃点,这小黑蛟的手艺可好了。”玩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师父,能别随便叫我哥小名吗?”暴露了妖的身份就混不下去了好吗!
东荒神君手指微微卷起,指尖隐隐出现了一丝光芒,浩瀚忙叫到:“叫叫叫,随便叫,怎么叫都可以!!!”东荒满意点头。
元威似乎揣着一肚子心事,无心看这一家子嬉笑吵闹,脸上扯起一个苦笑,给东荒神君深深作了个揖:“尹先生,请您救我元家!”昏暗的烛火下,元威头顶的几根白发闪闪发光,分外显眼。玩溪忙上前想将人扶起,却被东荒神君制止,“元先生说笑了,在下一介草民,如何相救?况且天下没有什么事情是只得到不付出的,元家享受了权势带来的好处二三十年,也是时候偿还了。幼帝和刘丞相之间的胜负不是还未分吗?元家会赢也说不定呢。”
又往下低了低腰,元威态度诚恳:“尹先生您的气度举止绝非一介草民可有,元家如今已经走入死局,但凡有一点翻盘的办法,在下也不会轻易相求,元家虽有权势,在下却并未仗着这权势做过半点恶事,反而用元家的权势财力帮过许多人,尹先生看在在下多年行善的面子上,救我元家!”
“善恶之间你是怎么界定的?你在大安城中行善,你弟弟在京城作恶,你兄弟二人分工倒也合理,一切恶事都交给元善解决,你享受着元善作恶的好处,却将自己和那恶事撇的干干净净,你以为你和元善是一白一黑,其实元先生,你们啊,是一般的颜色。”
厨房中一片叮叮当当响,一会儿浩瀚端着酒菜出来了,见元威还弯着腰揖着手,上前放下酒菜,伸手一把扯起元威,就听元威腰上咔吧一声,浩瀚连忙松手以示清白。玩溪小心翼翼戳了戳元威:“元先生,您还好吧?”元威扶着腰:“玩溪公子,怕是要麻烦您送我去一趟医馆了。”
一场刚刚开始的谈话结束在这咔吧一声中,浩瀚背起元威就往外跑,玩溪抬腿就追,小院中除了饭菜香味就只剩下浩瀚的袅袅余音:“我不是故意的!”还有元威嗷嗷的惨叫,渐行渐远。月朗星稀,东荒神君神情愉悦,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一个人吃,正好。
当晚夜深人静时,浩瀚、玩溪、东荒神君三人并排躺在屋顶上看月亮,玩溪问:“师父,你下凡就是来折腾元家的?”
东荒神君正色道:“元威元善兄弟官商勾结为害一方,可元明是无辜的,他父亲自己虽不清白,却把这孩子养得清白,本君不能坐视一个好孩子就这么被毁了,本君是来渡人的。”
浩瀚嗤道:“神君你上次这么正义的时候洪荒大战开打了吗?”
东荒想了想承认:“本君和司命星君打了个赌,元明这小朋友本该在21岁的时候家道中落,自己患病,悲苦一世的,如果本君能不用法力改他命格,司命就得陪本君南海七日游。”
听到南海,浩瀚心中一沉,玩溪恰好问道:“司命星君是谁?”浩瀚忙接了话来:“就是你二十五岁那年在大安山学堂中开命理讲座的那个红衣姐姐。”
说到红衣,东荒神君突然转头问浩瀚:“听闻南海大太子冰霄前日也成亲了,请了你没有?”浩瀚一下从屋顶上坐起来:“你说什么?你说冰霄成亲了?!!!”一句话喊完,脸上早已笑逐颜开。
不等东荒神君回话,原本清朗的夜空突蔓延开一团红云,冰霄的身影在云雾中慢慢显现,一身红衣的冰霄张扬得好像一团烈火,可那嘴里吐出来的声音却冷得让人打颤:“新娘迟迟不肯回来,这婚礼怎么可能办得成呢?你说是吧,浩瀚?”
东荒神君浅浅一笑:“该问的话本君问了,表情你也看到了,冰霄太子,记得本君那十坛珊瑚酒,送我逍遥天宫里去就好。”浩瀚瞬间转脸怒视东荒。
由于冰霄太过刺眼,玩溪用手捂着眼睛,咧开满嘴的大白牙:“冰霄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