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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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回来休息了一周后去医院复查,他恢复的很快而且本来伤的也不算严重,已经拆掉了石膏只用了普通固定。上楼的时候原来他队里的几个幸灾乐祸的冲他吹口哨,都一副可惜的样子说:“这就不用石膏了啊?我们满腔的艺术才华还没发挥够呢。”
袁朗冲他们摆摆手做了个凶狠的表情,一帮人大笑着散了,唯吴哲没走跟他上了楼。
“怎么了?”袁朗问,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实在难得一见,吴哲在后面忍笑忍得辛苦。
“没事儿,就是护送你上去,顺便当个通讯兵。”说罢还作势要去扶,被袁朗闪开了。
“有话快说啊,小心我让你加餐。”
“切,都不是中队长了。”吴哲撇撇嘴。
“我不止要让你加餐还要让整个中队和兄弟中队跟你一块儿,到时候你就等着被他们在梦里掐死吧。”袁朗悠悠的说。
吴哲被憋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叹了口气恨恨的说:“您这可是典型的一朝权在手,那什么得志啊?”
袁朗拍了他一下说:“到底什么事儿,快说。”
“三多让我转告你他们营长说了让你去复查,没空给你打电话了自己要自觉。”吴哲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说。
袁朗有些疑惑,问:“没空还给许三多打电话了?”
吴哲听他这话不怀好意的一笑,挤兑他:“参谋长,这话可说的有点儿酸啊。是人家三多打电话过去给他老领导汇报工作时候顺便传的信儿。队长,别说啊一块儿学习了几个星期这人心拉拢的不错啊,都有人打电话慰问你了。不过不能排除纯粹是高营长有责任心,不是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效果。”
“后生啊,难道你还没有清楚地意识到你正走在我曾经走过的路上吗?我现在的待遇好歹已经上升到了管杀管埋,你们啊,人家不踹断你们的腿再把你们扔臭水沟就不错了。”袁朗语重心长的说。
吴哲看了他几眼,说:“说真的啊队长,是不是高营长说要请你吃大餐了,瞧把你乐的。”
袁朗顿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脸苦笑:“我乐吗?少给我降职啊你。”
吴哲翻个白眼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袁朗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挡在门口不让吴哲进去,问:“没事儿撤了啊,别到我这儿来偷懒。”
吴哲气呼呼的说:“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别忘了给人家高营长回电话啊。”
袁朗摆了摆手就把吴哲关在了外面。
拿起电话的时候袁朗多少踌躇了一下,但还是打了过去。接电话的不是高城,说他们营长休假去了。袁朗的心猛跳了两下赶紧问多久,对方支吾了一会儿说大概得一个来月吧。袁朗没再问下去,说声谢谢就挂了电话。他坐在桌子前发呆的时候齐桓敲敲门进来了。
“有事儿?”袁朗正了正表情问。
齐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给大队的欢送会啊,你别说你忘了啊。”
袁朗点点头才想起来,他回来的第二天铁大的调令就下来了,高升了。
“这就去餐厅?是不是早了点儿啊?”袁朗看了看表问,还不到饭点儿。
“本来叫你帮忙去布置布置的,但是铁大说要是你布置估计会变成□□会,把他气出心脏病来。”齐桓说:“这可是他原话啊,不信你自己去问。他叫你呢。”
袁朗笑起来,说:“怎么是你来?”摆摆手表示不用齐桓扶自己站起来。
“我也是被抓了壮丁,他刚从外面回来正碰上我。等五点别忘了叫他一块儿下来。”
袁朗应了声去了铁路的办公室。
一进门袁朗就笑成了一朵花,说:“铁队,可别忘了我平时拍的马屁啊,这些年光想词赞美您我都快累秃了。”
铁路坐办工作后面横了他一眼说:“你小子找抽?”
袁朗说:“我哪敢啊。”笑得一副不正经。
铁路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再看看他肩膀上闪亮亮的星星也有些感叹时光荏苒,也不知哪来的灵感,突然对袁朗说:“你那事儿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袁朗坐下,倒是真摸不着头脑。
“还跟我装?我这就要走了,算是最后施舍你个人情免得你到处说我苛待你。我去找人给你说说?”
袁朗愣了,半晌失笑道:“您这是哪跟哪啊?”
铁路掏出烟来,没等他让袁朗就熟练地顺了一根过去自己点了。
“你以为我瞎啊?就你抓心抓肺那样儿,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袁朗闻言僵了一下,扯出个笑脸来说:“我就这么不能藏事儿?不能啊,我觉得自己还瞒的挺好的啊。”
铁路喷了口眼不屑的哼了一声,说:“你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你有几根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说说吧,怎么个情况了?”
袁朗摸了摸脖子,有点儿无奈:“咱就不能不说这个吗?”
“不能。你都多大了?玩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是个头了。我知道你认真,可是你现在藏着掖着人家都不知道有什么用?”
袁朗小声说了句:“知道了也没用啊。”
铁路瞪他:“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人家肠子里蛔虫?”
袁朗笑了一下,点头:“差不多了吧。”
铁路没接话抽着烟隔着烟雾打量他,袁朗觉得有点儿冒冷汗,可还是撑住了,努力笑得人畜无害。
“多久了?怎么也有两三年了吧?”
袁朗吐了个烟圈又拿手去搅混了,答道:“差不多吧。”
铁路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让他得逞,继续问:“两三年了人家还不知道,出了门可别说是我带出来的,给老子丢人。”
袁朗笑,求饶的说:“是是,我哪儿比得上您,追了三天就结婚了。”
铁路得意的翘眉:“有我这么个好榜样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不长进的笨学生。”
“是我学艺不精。”袁朗说,一根烟很快抽完了,他又想从桌上的烟盒拿被铁路一个手疾眼快先抓到手里了,袁朗无奈的坐回椅子上。铁路看他的表情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您不会是攒了这么多年的八卦理想今儿都在我这儿一并满足了吧?”
“少抬举你自己,我这是恨铁不成钢。”
袁朗苦笑没说话,盯着铁路桌子上的地球仪看。
高城的钥匙链上也有一个,那次说好的他亲自开车去接的大餐高城喝醉了冲着那个挂件说了半晚上的话。
他说:“天南到地北确实只有一抬腿的距离,我那个兵说的没错。但是,有谁能抬完了这个腿就一直杵着不动了呢?”
袁朗想安慰他,嗓子却像是刚吃了两个晒了好几天的干馒头,噎的他说不出话。也许是那天炎热的天气,或许也是他喝的那几杯酒,还有可能是他自己本身。当高城仰着脸微微红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的时候他心脏狂跳不止有些不可控制的想要伸手拥抱,最后他别过了眼,第一次在跟别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做了逃兵。
“你别装哑巴。”
袁朗从回忆里出来,说:“我这事儿,不是知道不知道愿意不愿意的事儿。反正,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别人知不知道不重要。”
铁路皱着眉像是仔细想他刚刚的话,袁朗觉得有点儿紧张,好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铁路接起来被政委在里面劈头盖脸的一顿呲:“欢送会都准备好了主角还不来,连去请的袁朗都没了人影了?!”
铁路解释了几句好歹挂了,袁朗说:“大队,咱们赶紧走吧,您看政委都急成什么样了,您走了您是不用担心了,可我还留着呢。”说罢也不等铁路发话蹦起来就开门跑了。
铁路骂了声:“小兔崽子!”后脑子里灵光一闪,脸色顿时难看了,自言自语道:“个臭小子不是看上了个结婚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