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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那一天,贺真彦并不是要带梅书语去开房(真要带,他也会精挑细选一个有格调有气氛的地方,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在马路边找一间!那成什么了!)
不过,在得知梅书语曾有过如此误会的时候,他一向古井不波的内心竟也起了一些微澜,那一刻,他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他原以为自己在梅书语的心目当中一直是个高大、伟岸的正人君子的形象。
结果,居然是个流氓?!
看到贺真彦满脸的尴尬,梅书语赶紧道歉:
“真对不起,居然这样误会你……”
贺真彦摇头说没关系,但是心里,却产生了一丝悔意!早知如此,他干嘛还带她来喝什么奶茶啊!真是笨蛋的可以……
“这间奶茶铺开得很隐蔽,我又没有提前说,难怪你会误会……”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解释,而她似乎也早已释然:
“这里不错啊,蛮幽静的,很适合坐在这里放松心情聊聊天耶!”说着,她微微转头,一脸欣赏地看着四周的环境布置。
年轻的女老板站在柜台后面冲他们微笑致意,梅书语慌里慌张地报以了一个局促的微笑。
不过转过身来,她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她托托眼镜,凑近贺真彦:
“这里的老板你认识?”
贺真彦淡淡回答:
“是以前暗恋过我的女同学。”
噗——
梅书语一口老血喷到天花板。
“暗、暗恋你?……”
“嗯,因为不想再次被你误会,所以就直接跟你坦白了,但是我们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人家也已经结婚了,有个非常疼爱她的老公,还有一个又聪明又乖巧的胖儿子。”
梅书语羞涩地点点头。
“其、其实有人暗恋你,都、都是正常的啦,就连我、我自己当初也……”
“书语……”
突然间,贺真彦把手伸过来,轻轻地搭在了梅书语放在桌上的手背上,梅书语吃惊抬头,视线迎住了贺真彦正深情望过来的目光。
贺真彦柔声道:
“但是这么多年来,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
梅书语靠着栏杆、抱着手机在吃吃地笑。
手机屏幕上,是那天她和贺真彦在奶茶铺里一起拍的合影。
摄影师当然就是那家奶茶铺的女老板。
女老板说她姓丁。
借送奶茶之机,她过来跟梅书语揩油、啊不,是打招呼,两人互道了姓名之后,她突然一把抓住梅书语的手,对她痛哭流涕地说:“哎呀!原来您就是传说中的贺真彦的真命天女啊!真不容易!真不容易啊!”她噗噗地拍着梅书语的肩:“您知道吗?这么多年来,贺真彦一直为您守身如玉呀,他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的一直在期盼着您,原先我还以为他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了呢,现在看来,这场悲剧总算不用上演了!”
说完,她又转过头,笑嘻嘻地对贺真彦说:
“恭喜恭喜!您老这下终于可以告别处子之身了呐!”
哪知贺真彦站起身,三下五除二把她打包拎起来丢进了柜台里。
贺真彦对暗恋他的对象好粗暴哦,可是对我就……
合影中,站在梅书语身后的贺真彦,笑得一脸和气、人畜无害、娴良、淑德、温油无比……
不过后来,在去梅书语的家时,事情就没那么顺利了。
原本贺真彦还买了很多礼物要送给梅书语的爸爸妈妈的,尤其是那份特地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送给梅书言的礼物,竟让梅书语泪眼婆娑了好一阵子,因为和她准备送给弟弟的礼物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怎么会这么巧?这算是心有灵犀吗?”梅书语一脸感慨地说。
贺真彦反倒微微有些不安:“买了重样的了,不知道书言会不会不开心?”
梅书语嗷地一声扑入贺真彦的怀里:
“他敢不开心,我揍他!”
贺真彦微微一笑,宠溺地拍了拍梅书语的头,就是在这么一个感人又温馨的时刻,贺真彦的手机响了,他放开梅书语,掏出手机,结果看了不到两秒钟,人的脸就变得一片煞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梅书语一脸担心地问。
贺真彦沉默了一下,把手上的礼物交给了书语:
“对不起,书语,我看……我还是下次再陪你回家吧!”
梅书语没有去追问那天贺真彦为什么要临阵脱逃。
她想,他大概是工作忙吧,一向都以工作为重的她,想说对此她非常地了解,再说了,她现在满脑子都冒着幸福的泡泡,哪还有空去怀疑什么。
然而,暴风雨,往往都是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刻到来。
那一天,当贺真彦匆匆赶回家后,一开门,迎面就有一只木棒向他敲落下来。
他只感到脑袋里嗡的一声,没有疼痛,反倒是一大片铺天盖地的茫然。
随后,母亲凄厉的声音如割锯般响起:
“真彦!为什么你又偷偷地跑掉?你是要离开我?你要背叛我了吗?你要像你父亲一样抛下我不管了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孩子!你是想逼我去死吗?”
木棒一下接一下地砸下来,贺真彦却连躲都没有躲。
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也什么都不想听见。
他只感觉到额头有血在汹涌地流下。
是熟悉的温度。
他扯起嘴角,茫然地一笑,接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两天后,就到了丁缈举行婚礼的日子。
薛冰从前一天开始就在各种骚包地试礼服,什么西装、燕尾服、半燕尾服,还别说,这些套里还真没哪一套让他穿起来不好看的,这人,活脱脱就是一个行走的僵尸、啊不,是衣架子嘛!还好听说新郎官徐莫也是个超——级无敌的大帅哥,否则还不分分钟被这家伙给气死?
选定礼服后,他老人家还暗挫挫地拉着麦克一起在那儿商量要怎么闹洞房!真是幼稚死了!明明他是女方的朋友,应该是伴娘团才对,怎么还干上了伴郎团的活计?不过看他俩商量得那么兴高采烈的样子,梅书语也就没忍心上去吐他们的槽。
结果第二天一早,一个晴天霹雳当头砸来,医生说薛冰的体检报告出了点问题,为了安全起见,医生不许他出院。
薛冰开始大闹,不到半小时,整幢住院大楼就被他搞得鸡飞狗跳,医生、护士、病人家属以及躺在床上都已经只剩半条命的病人们纷纷跑出来抗议,薛冰一路奔向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堵在门口甩起水袖哀哀凄凄地唱:“我要去死,让我去死,不让我去参加婚礼就让我去死吧!!!”还爬上栏杆死活要往下跳拦都拦不住,搞得人家主治医生听到消息后飞也似的从手术台上赶下来,刷刷刷地签好假条后再双手奉上:“祖宗哎,这是假条!只有三小时,不能更多了……”
薛冰嗖一下夺过假条:“谢啦!”一路狂奔回病房。
“快快快!快帮我换衣服!”他两下半剥下了身上的病号服,一边的梅书语赶紧用双手递上早已熨烫整齐的礼服,刷刷刷,人不到五分钟就换装完毕,头也来不及梳一下就跟脚底下安了风火轮似的冲向了医院门口。
一股青烟过后……
在后头狂追着薛冰跑的麦克和梅书语一路抹泪:
“天呐!亏的这人是没翅膀啊,不然岂不得上天啊!!!!!!!!!!!!!”
婚礼现场,掌声雷动,就连完全不相干的梅书语,竟也被现场的气氛感动得湿了眼眶,更别提打从一进场就变得异常亢奋的完全把他应有的甩着小手绢哀哀凄凄的哭上一大场的炮灰追求者的形象给丢到了宇宙天边的薛冰了,简直活宝。
到底这家伙,是不是真的爱过丁缈啊?怎么看起来,他比丁缈这个新娘子还要迫不及待的要嫁给新郎官徐莫的样子?就连交换戒指后,起哄让新郎官快去亲吻新娘子的,喊的最大声的人,也是他!真是奇葩!
仪式结束后,新郎和新娘一起手挽着手在众亲友的簇拥下走出了礼堂。
之前的喧器就这样像海水般静静地退了出去,而薛冰这条死鱼,也被彻底晾在了空无一人的沙滩上。
他静静地站在礼堂中央,周围空荡荡的长椅,越发衬托出他身影的孤单。
这一刻,他眼中饱含着泪花,但这是幸福的泪!是欣慰的泪!是像亲眼看见自己的闺女终于嫁出去了的解脱的泪!
诶,这人终归还是爱过的吧,否则他的眼中,怎会含有如此温柔的泪光?
梅书语看着看着,突然感觉莫名的心疼,大概是惺惺相惜的缘故吧?试想一下,如果换成是自己,今天要是看着贺真彦出嫁,啊不,是他另娶他人的话,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她能做到像薛冰这样的宽容和坦然吗?
梅书语微微地叹了口气,朝薛冰走过去。
“薛先生,您还好吧?”
她竟然头一次为了她老板那不成功的初恋而对他产生了一丝本不该有的怜惜的情绪,这一刻,她甚至还想大发慈悲地对他说一些安慰的话,结果薛冰突然把头一拧,一脸白痴地问她:“对了,你那天到底和你男朋友开房了没有?”
梅书语一口血吐出三丈远。
“没有啦!开、开什么房啊!我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
但薛冰眯起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后又缓缓开口:
“唔,也是,就你这平底锅的身材,人想开房,也得先把自己的眼睛弄瞎才行吧啊啊啊!!!!!!!!!!!臭丫头,你手往哪里敲啊,我可是你老板啊,你还敲……”
远处,丁缈把手里的捧花用力地抛向半空,不知是被谁接到了,周围响起了一片尖叫和欢呼声。
梅书语双手合十痴痴地想:
“要是那个捧花是被我接到就好了,搞不好很快贺真彦就会向我求婚了吧……”
在她身后,薛冰头顶一个巨大的肉包,正在呜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