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各有心结(1 / 1)
严惟毅合上影印本,心里有些难过。在他的印象中,兰叔一直都是商场上的雄狮,出手快速狠辣,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这样的人,心思柔软起来,原来这么伤。
“看出什么端倪吗?”古诺的声音适时想起。
“没有,只是觉得兰叔后期发病有些仓促。”
辛琪说:“你没发现什么不对这不奇怪,毕竟你身边没有类似的患者,兰叔叔最后的症状完全不是胃癌发病的征兆,我们找专家分析,他们根据日记的描述,推断兰叔应该是中毒。”
古诺点头补充:“陆蔺是多谨慎的一个人,如果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下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人的势力已经大的超出想象,另一种就是,下毒的人是陆蔺自己。”
严惟毅摩挲着复印本,丝毫没有迟疑道:“第二种状况可以排除。”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个言老有些奇怪。”
“噢?”
“他出现的时间太合适了,合适的有些诡异。你想,如果你是陆蔺,当你把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但摆在你面前的仍然是死路时,哪怕有一丝希望,你都不会放弃的。我想这个言老,恐怕恰恰利用了这一点。”
古诺给辛琪倒了杯暖茶,递到她手里后继续说:“他确实有问题,这个人的所有资料都断在了二十四年前,二十四年来,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查不出任何的活动轨迹。”
严惟毅心里咯噔一声,连古诺都查不出的人,要么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要么就真如古诺所说,势力大的惊人。
“陆蔺呢?”
古诺反问:“你最近没见他?”
严惟毅抱怨:“哪是最近啊,都两年没见了,自从兰琳姐去世后,他就不太待见我哥了,顺带连我也受了牵连。看见我跟见了个隐形似的,连理都不理,时间长就淡了。”
古诺点头:“他应该是故意和熟悉的人都断开联系,以免兰琳被发现。”
“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让我和我哥牵涉其中?”
“也有可能。”
严惟毅一直是个行动派,随即拿出手机就给陆蔺打电话,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通。
果然,停机了。
严惟毅这才反应过来,问:“你就没查查他人在哪?”既然都把兰琳查出来了。
古诺笑:“肯定查了。”
严惟毅......
耍我呢吧。
“你怎么不去找他要药方?”
古诺沉吟:“嗯,我和他不熟。”
严惟毅正端着杯子喝水,闻言手一抖,水全洒了出来。
这个借口还真是......您老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
瞥了一眼淡定如初的辛琪,再瞄了瞄某人,严惟毅了然,笑,百炼钢终成绕指柔了。
严惟毅清了清嗓子:“想让我哥帮忙?”
古诺不出声。
切,求人还那么拽。
严惟毅:“可是,万一是药有问题,而不是有人刻意下毒呢?”
古诺:“这个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兰琳既然选择假死,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就是生命受到了威胁,那么,......”兰叔的死必定不简单。
严惟毅站起身:“好吧,我要回去跟我哥商量一下,他要是知道兰琳姐的事,又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今天还真是,累死了。”说着,抬步就要走。
辛琪放下茶杯:“不去见见吴言吗?她在楼上。”
严惟毅顿住,却没有转过身,神色难辨。
“麻烦你提醒她准时吃饭。”说完就走了。
辛琪看着严惟毅远去的背影,愣神,叹气。
古诺走上前挡住她的视线:“在我面前那么出神地看另一个男人,你觉得对吗?”
辛琪把视线收回来,盯着杯子,美眸微颤:“但愿他们不要太辛苦。”
古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视线,问的隐忍:“你觉得很辛苦吗?”
“不苦。”却未必甜。
古诺笑了,辛琪也笑,却带着苦涩。
辛琪:“你不应该跟吴言说沈砚是从手术室跑出来的。”
古诺:“这是事实。”
辛琪:“可是这样的结果未必是沈砚想要的。”
古诺:“那他也未必不想要。”
辛琪 :“你把人留下来,她心不在有什么用?古诺,强扭的瓜不甜,吴言终究爱的是严惟毅,即便沈砚救了轩轩,可是,吴言之前为沈砚做出的牺牲也已经弥补上了。”
古诺冷笑:“你怎么知道吴言不愿意留下来?还是,你感同身受,自己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辛琪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语气也变得有些硬:“我累了。”说完,就要起身回房。
走过古诺身旁时,古诺猛然攥住她的手:“怎么,戳着痛处,恼羞成怒了?”
辛琪根本不想和他吵:“我不舒服,你放手。”
古诺语气僵硬又冷冽:“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人,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该做什么。”说完,将她抱起走向卧室。
辛琪瞬间脸色煞白,她怎么忘了,狼始终是狼。
她的身体变得僵硬,颤着声音:“古诺,你要做什么?”
古诺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你说呢?”
说完,就碰的一声摔上了门。
一时,哭泣声,呻/吟声......
令人脸红,却也透着绝望。
此时吴言站在窗前,看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湿了眼。
“你应该跟他回去的。”沈砚悠悠转醒,看着吴言孱弱的背影虚弱出声。
吴言擦掉眼泪,转过身,走到床前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晕。”
吴言点头笑:“你刚刚醒,头晕是正常现象,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沈砚:“不想吃。”他顿了顿,又重复道:“吴言,你不应该留下来。”
留下来,就又变成死结了。
吴言有些难受,鼻子一酸,眼泪就跟着留了下来:“沈砚,你生病的事不应该瞒着我。”
沈砚挣扎着坐起身,笑的温柔:“看,如果告诉你,你就会像现在这样哭鼻子了,看着怪难受的。”
他说着抬抬手要帮她擦掉眼泪,想想又放下了:“医生说,我的病暂时没什么事情,你不用太担心。”
“我就是医生,你不用骗我,沈砚,你接受化疗好不好?”
沈砚皱眉:“我哥都跟你说了什么?”说到这,他又突然意识到什么,问:“我骗你,你就不生气吗?”
吴言:“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
沈砚有些挫败:“你没有必要对我那么好,虽然我救了轩轩,却也利用过你,咱俩算是扯平了。”
吴言叹气:“你又何必这么说自己,你有自己的苦衷,我当初......也未必没有夹带自己的私心,真的追究起来,我也有责任。所以,我不怪你沈砚,真的,一点都不怪。”
沈砚凝视着吴言的眼睛,那眼睛清澈透亮,满是真诚,刹那间,他明白了什么叫心如死灰。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怪他。
她的心里也从来都没有他。
严惟毅一离开古诺的庄园,就驱车去了汇安,他斟酌了一路,不知该如何向哥哥说兰琳的事情,直到到了汇安,他也没想出好的开场白。
“站在门口干什么,当门神?”在严惟毅纠结的要死时,他哥回来了,看样子像刚做完手术。
严惟毅觉得他哥哥挺可怜的,看他的眼神难免有些,嗯......
严惟瑾被他盯得一激灵,制止他:“别那样看我,不适合我也不是你,有话快说,没话滚蛋,我这忙着呢。”
严惟毅随着他哥走进办公室,闷声道:“我下面要说的话,你可要顶住。”
严惟瑾拿病例报告的手一顿,然后边批复边说:“说吧。”
“嗯,那个什么,需要你帮个忙。”这样的消息要循序渐进,慢慢讲,否则......否则怎样,等会儿得看效果。
严惟瑾根本就懒得的抬头看他,这个弟弟从小就这样,每当有事求人时,都从嗷嗷大灰狼变成软绵的小绵羊:“嗯。”
严惟毅舔舔嘴:“需要你去见个人。”
不温不火:“嗯。”
“那个人叫......嗯,兰琳。”
严惟瑾仍然没有抬头,握着笔的手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嗯。”
这下严惟毅不淡定了:“你嗯一下就算完了?”
严惟瑾终于坐起身,视线越过严惟毅投在他身后的那盆君子兰上:“不然呢,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大哭,大笑,还是咆哮?”
严惟毅……
“可是,我说的是兰琳姐。”
“我听见了。”
“哥,你不会是失忆了吧,就是咱妈经常为之哭的山河变色的那种失忆,怎么说来着,我记得全世界,唯独忘了你那种。”
严惟瑾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弟。
严惟毅也觉得这种想法挺操蛋的,可是,严惟瑾的反应让他觉得更玄幻,难道他哥真的变心变的那么快,把兰琳姐忘干净了?
他哥是这样的混蛋吗?不像啊。
“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严惟毅还在补脑中。
“你让我去找她,总需要我做些什么事。”
“哦。”严惟毅觉得他现在完全跟不上他哥的思路了,只好顺着他走,把沈砚救轩轩和吴言,以及患了胃癌的事大略跟他讲了一遍。
严惟瑾听的直皱眉,说:“早就跟你说过那个邵庭不是善茬,你非护着,这下好了,差点害了你儿子和你媳妇,我看这件事,最该挨抽的就是你。”
“是,都是我的错,我这不是让您帮忙将功补过嘛。”说着他品出味来:“那个啥,你说轩轩是我儿子?”
严惟瑾拿眼斜他:“难道不是你儿子。”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有个东西叫DNA?”
“啥意思?”
“轩轩长得和你那么像,我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诡异,想起五年前你说在楼仪见过吴言,我就大致做了一些猜想,为了印证,就给你和轩轩做了亲子鉴定,果然......后来我听你让轩轩叫你爸,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感情你不知道?”
这人眼睛毒的,怎么不去当警察啊。
不过现在想想,除了眼睛,轩轩长得确实和他挺像的,以前竟然没发现,还真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