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这天，陆欣正在办公室对着电脑核查数据，马行长的助理叫她去行长办公室。陆欣这才想起来，马宇也好长时间不在这边办公了，听李姐说，调到上海那边银行当行长了。那为什么今天会在这里出现呢，陆欣满脸疑惑不解，她来到行长办公室，马宇正在和新上任的行长谈话，马宇看见陆欣进来，停止谈话，他对陆欣说，你先到那边沙发坐一下，他马上过来，随后陆欣看着马宇和新行长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陆欣坐在这沙发上，看着这曾经来过的地方，现在是物是人非，就连那红色茶花也无影无踪了，也许马宇把它搬到自己办公室了，而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是绿绿葱葱的文竹和春兰，这也许是新行长的喜好，茶几上摆着《金融时报》，《银行家》，陆欣正想翻阅，新行长进来了，陆欣连忙站起来，，行长看着她说，“你叫陆欣，是我们这里统计员，哦，我刚刚来，好多部门的员工名字我还不太熟，刚才马行长要找你，我还在想你是哪个部门的，现在知道了，听说你工作业绩不错，我很期待你的表现。”陆欣看着这个三十岁左右的行长，说，“谢谢行长夸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陆欣心想，估计这新行长连各部门主管的名字都记得不全，哪有时间去记各部门员工的名字，今天能得到他的赞扬，那可是马宇的功劳。行长看着她，说，“马行长在楼下等你，你今天放一天假，因为他好像有重要事跟你说，你快去吧”。陆欣突然心怦怦乱跳，她觉得马宇这次和自己谈话，绝对和古义有关。陆欣走到一楼大厅，马宇看到她，向她走过来，说，“们到外面去谈吧”。当他们走到四季花海公园时，马宇朝那空旷的湖边走去，在这样的季节，公园里也只有几枝梅花在寒风中盛开着，那湖边围绕着白茫茫的芦苇在寒风中摇曳着，马宇在一个木亭子里坐下来，他叫陆欣也坐下来。他看了看陆欣，说，“你很久没有和古义联系了吧，我也是调到上海才了解一些事情。”马宇没有立即说下去，他在察看陆欣的表情，他担心陆欣听到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而痛苦万分，陆欣着着马宇那紧锁的眉头，轻轻地说：“这么多天都没跟我联系，我早已经淡忘了，也许我和他无缘，如果有缘，我的存在也会惊醒他的感觉。”马宇听着，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他只有继续说下去，“古义并没有忘记你，而是时刻把你装在心里，中秋节那一天他和他们公司员工在酒店吃饭，吃完饭，他们从酒店出来，只有他没有喝醉，他帮所有员工都送到出租车上，安全送回家了，他准备自己也坐出租车回家，突然灯火阑珊处，他看见一个女孩正要过马路，这时一辆大货车正朝这女孩驶过来，古义箭一般的速度冲过去，他拉着那女孩的手飞快地往路边跑，躲过这场灾难。从此以后，那女孩除了上班，一有空就会到公司找古义。跟古义外婆也熟悉了，她还经常帮古义外婆买菜烧饭，那一天古义舅舅叫外婆到他家去过几天，那几天那女孩天天跟古义回家买菜烧饭，吃完饭就回自己家了。有一天，那女孩烧了很多古义喜欢吃的菜，还买了酒，她对古义说，我最后一次和你吃饭了，因为我明天就回老家小县城里，这里工作我也辞了，以前我把自己的未来规划得很完美，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再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在这里共同奋斗，本来我遇见你，以为我的幸福就在身边了，可是我错了，你已心有所属，我再这样纠缠你，虽然你对我没有半点怨言，可是我知道你的心离我越来越远，我本来也不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就找不到自己了，我最近在反省，我该何去何从，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我又何必强求和你走下去。那女孩突然站起来，端着酒杯说，古义，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让我在这座城市感受到了温嗳，我敬你。说完，一饮而尽。古义那天也喝了不少。
陆欣有点伤感，她问马宇那他为什么连电话都没有了呢？马宇说，“这正是我要说的，因为他打过几次电话，你没接到，后来他手机换号码了，他也没有勇气和你打电话，因为那天古义和那女孩吃完饭，古义喝醉了，那女孩帮古义扶到床上休息，自己就准备走，正转身，她看到陆欣你的照片放在古义的书桌上，她十分好奇，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然后默默地走了，但是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买了和你照片上穿得一模一样的衣服，她竟然把自己打扮得和你一样，又来到古义床边，她倒了一杯蜂蜜水喂古义，古义迷迷糊糊喝了一口，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说了句，谢谢你，孟茗，其实，我对你就像对自己妹妹一样，虽然你每天都来公司等我，还跟我外婆关系融洽，帮我做饭，我在心里很感激你，我已默认你是我在这边唯一的朋友了，你不应该辞职，你应该按你的正常规划去奋斗，你的人生才开始，有一天，你遇上你让心动而又爱你的男人，你会为今天这样对我而感到幼稚和可笑。孟茗没有说话，她看到古义渐渐睡熟了，她还不想走，她坐在沙发上，心里还在想着这些天她和古义在一起的情景，她把这份快乐装在心里，静静融化，慢慢扩散，‘陆欣，你在哪？’孟茗突然听见古义在梦里叫陆欣的名字，她拿了一条热毛巾敷在古义额头上，古义突然睁开眼，抓着孟茗的手，‘陆欣，是你吗？’要知道，孟茗那天装扮得跟陆欣一模一样，就连那夜的灯光也柔和得诡秘，何况古义醉眼朦胧，以为孟茗就是陆欣，他顿时血液沸腾，而孟茗已经温柔地依在他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她。当清晨的阳光洒在这间屋子，古义清醒了，也彻底地绝望了，他看着散落在地上他和孟茗的衣服，他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幕幕，本来那样温馨甜蜜的画面是属于他和陆欣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实现，现在却复制到另一个女人身上，而且还是自己从来没有爱过的，这是怎样的痛苦，他默默地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他想他永远也洗不掉自己的肮脏，洗不掉对陆欣的背叛。当他洗好，穿好衣服出来时，孟茗已经从沙发上起来了，她没有再穿和陆欣一模一样的衣服，而是穿自己的那件黑色羽绒服，黑色毛裤外面是一件墨绿色短裙，再配上黑色长筒靴，脸上红朴朴的，那眼神望着古义，就像三月桃花满天飞，古义的心却在滴血，他在想本来是昨晚吃饭后都结束的事，现在却一点一滴在扩大在漫延。
马宇看着陆欣那黯然神伤的样子，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讲下去。陆欣望着那平静的湖水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我已经学会淡然面对，只是人生太短，懂得太晚，来不及珍惜，已经匆匆从身边溜走，也许相爱并不一定能相守，羡慕也不定要拥有，或许我和古义缘份已走到尽头了，只有那尘封的记忆在黑暗里独自飘荡，或许在时光的推动下，它会演泽成无人问津的沙漠。既然古义让你跟我讲了这么多，我要让他宽心，其实古义不必自责，我未嫁，他未娶，谈不上背判和内疚，他可以和任何女人谈恋爱，他可以尽情地享受他自己的生活，本来他妈妈就不愿意他和我交往，没想到他比他妈妈做得还彻底干净，直接先斩后奏，这好像不是古义那沉稳内敛的性格能做出来的，这要归于孟茗那女孩的□□有方了，想不到那女孩心计那么深，古义未来和她是幸福还是不幸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陆欣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马宇没想到陆欣会是这种如同莲花般恬淡姿态，来判断古义和孟茗的事，他对陆欣突然有另一种奇妙的感情，但是他想想也觉得可笑，他早已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情了，而时刻浮现在眼前的是儿子活泼可爱的笑脸，以前他还羡慕古义的逍遥自在，现在却觉得还是拥有自己的家庭才是最充实的。陆欣说她要回去休息，反正今天放假，马宇说，“我请你吃饭吧，我们也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有机会见面呢，你说呢？”陆欣看着马宇那诚恳的表情，自己虽然内心苍凉，但也要给别人留下好影响，况且他还是自己曾经的领导，陆欣说，“好吧，就到那条街研磨时光咖啡店坐坐吧”。说完他们并肩来到这条街，“陆欣”，陆欣一回头，原来是曹传在叫她，陆欣想他不是不来找她了吗，不是约好，情人节过后吗？他又不守信誉，曹传一下闪到陆欣对面，陆欣向马宇介绍了一下，正要向曹传介绍写宇，曹传却脱口而出，“这就是你日夜牵挂的男朋友吗？果然与众不同，”陆欣赶忙把他拽走，她怕他口无遮拦又说岀让自己难堪的话，她跟他说，“是以前领导，不是男朋友。你如果有事，你先走吧。”陆欣实在不愿多看他一眼，他却不识趣，“你们要去喝咖啡吗，我正要找你去的，现在正好，我们一起进去吧。”
陆欣看了一眼曹传，说：“你要喝咖啡，下次我请你，今天我和马行长有事情要谈，你去不合适，你先走吧”。曹传知道陆欣的性格，其实他自己也并不想和马宇喝咖啡，他只是想看看陆欣的反应，现在他骑着摩托车走了。
马宇和陆欣来到靠着米色窗帘的桌边坐下来，当马宇尝了一口咖啡，看陆欣时，陆欣只是低着头拿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着，两滴泪水顺着那光滑的脸庞一直流到胸前那黑色的毛呢大衣上，那双泪眼朦胧的大眼睛此刻盛满了忧伤和失望，好像心被别人掏空了一样无助。马宇以前看到陆欣是那样清纯明媚，今天却因为古义，她却如此憔悴痛苦，他深知古义在她心里是多么重要。马宇走过来，拿纸巾帮陆欣把脸上泪水轻轻擦干，他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着陆欣，当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那富有弹性的脸庞时，心里有种快乐在静静融化，有种激情在慢慢燃烧，他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她在爱情面前再受到伤害，陆欣从马宇手上拿下纸巾自己在轻轻擦，她喝了一口咖啡，神情渐渐稳定下来，她说，“马行长，我现在心情好多了，你能帮我点一份芝士蛋糕吗？”马宇这才想起来，刚刚看到陆欣那心碎的样子，竟然忘了甜点，他给陆欣点了芝士蛋糕，自己来一份抹茶蛋糕，陆欣在仔细品尝着蛋糕的香醇润滑，马宇看着陆欣说，“其实失恋每天都有人在上演，这只是人生的经历，你为什么会痛苦，那是因为你经历太少，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谈了，等你到我这样年龄时，你就会在时光深处，静看花开花谢而含笑面对温暖如初，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我妻子在生完小孩，还不到一年就得乳腺癌去世了，我现在觉得人只要有健康的身体，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我们要珍惜，而不是让它被痛苦伤感所包围。陆欣你说呢”？陆欣抬头很专注地看着马宇，她没想到，马宇有这样的悲伤经历，更没想到，一个在银行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回到家还要照顾嗷嗷待哺的幼儿，这是怎样的人生经历，自己的痛苦真是微不足道。
马宇的手机突然响了，马宇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本能地拿起来问，“妈，什么事，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马宇挂掉电话，他有点歉意地看着陆欣说，“真对不起，家里有急事，我要先走了，你继续，你以后有什么事请打电话找我，这是我的手机号，你电话号码我知道。”马宇递给陆欣一张写好的电话号码的便签，立刻转身就奔向门外，陆欣看着他那欣长的背影消失在冬日夕阳的余辉里，心里充满着感动，像马宇这样一个职场顶尖人物，却拥有这样一个凄凉的经历，而他却过得处处别有洞天，风轻云淡。陆欣离开咖啡厅外面已经暮色朦胧了，她系好红色的围巾，戴上那红色的帽子，她沿着一排绿色的桂花树走着，她在想着那一路花香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可惜花开无声，花落无息，现在却只剩下那绿叶在风中摇曳。
陆欣这天休息，从瑜伽馆练完瑜伽，准备回家，她走出大厅，来到街上，最近一个月陆欣只要休息，就会来练瑜伽，练瑜伽能够修心养性，她连身材也曼妙玲珑了，她正匆匆往家赶，在她家小区门前，还是看到了曹传，曹传现在又开始在小区门口等她了，还没等曹传开口，陆欣先说话了，“你难道每天不用上班吗？”曹传一脸温暖，说，“你终于恳关心我了，告诉你，我在一家电视台做动漫设计和制作，主要是广告传媒，影视宣传，三维动画制作，如果你有兴趣，我会带你到电视台看一看。”陆欣不要讲去看了，连听下去的耐心都没有，她说，“天这么冷，你赶快回去吧”。
曹传正兴致勃勃要说下去，陆欣却给他浇了一盒冷水，“曹传，我今天给你坦白说吧，你要才气有才气，要颜值有颜值，年龄比我还小一岁，你正芳华正茂，大好时光，你为什么非要浪费在我身上呢，我即使没有男朋友，我们之间也不会超越同学之情的，我今天给你讲彻底一点，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可以互相欣赏，却永远也不可能交汇。”蓸传认真地看了看陆欣，也在努力地消化着她刚才所说的话，最终听懂了。就在蓸传转身骑车的时候，陆欣看见他脸上竟然有泪水滑过。陆欣有点诧异，她原本不想说得这么绝情，可又怕他不死心，所以就快刀斩乱麻。陆欣默默地走进家门，刚进门，她妈妈就告诉她古义刚刚打来电话，说，回到这城市了，希望和她见一面。陆妈妈看着陆欣听到古义名字，脸上竟然灿若桃花，要知道古义始终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人可从代替，她急忙问她妈妈见面时间地点，她妈妈告诉她就在楼下公园那个木亭子，现在已经在那等了，陆欣转身就走出家门，一路狂奔来到公园，她远远就看见古义那俊朗挺拨的身影，这个无数次在梦里思念的人，此刻正对着自己，一半浅笑，一半深情，陆欣心里再一次泛起涟漪，她已经不愿去想古义和孟茗的事。古义走到陆欣身边，很动情地说，“陆欣，半年不见，你变得成熟了，而且很有气质。我的事马宇已经告诉你了吧，我很对不起你，但是我前几天才知道，我和孟茗在那天晚上其实什么也没发生，我只是喝醉了，错怕她当成你，但是我后来睡着了，根本就没碰她，她只是把自己衣服脱了，放在地上，而穿上了和你一样的衣服，孟茗后来看我由于喝醉了，吐得衣服上都是脏物，把我外衣也脱了放在地上，以至于早上我看到满地的衣服，以为我做了背判你的事，其实孟茗那天根本没睡，她一直在用热毛帮我敷额头，又给我喂蜂蜜水，孟茗说看到你的照片，她就喜欢你了，所以她想穿一回和你一样的衣服，当她穿上那衣服时，我醉眼朦胧把她当成你，在那一刻她彻底清醒了，她觉得你才是我深爱的女人。她不能破坏这样深刻的感情”。
陆欣听完古义这翻洗冤的长篇大论，深有感触，她现在突然觉得孟茗对古义的爱甚至超过自己，她为古义烧饭做菜，对古义体贴照顾，一个在大都市上班的女孩，竟然为一个不爱她的男孩抽出这么多的时间来关心他，那是怎样的情感心怀，虽然她已经离开那座城市，回家乡那个县城开始新的生活，她就这样花落无声，风吹无痕地离开了古义，但是陆欣清晰地感觉到，她是爱的太深，因为有爱，所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