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1）
时光如梭，春天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浓情的夏季夹杂着阳光的青草味迷漫在空气里。古义已经回家了，所有春天没有休息的假期，现在都利用上了，他决定和陆欣去一座海滨城市渡假。当然陆欣的休假也请好了。这天清晨，陆欣和古义坐上长途大巴，彼此隔了将近一个春季没有见面，此刻古义有种初次见面时那样的心跳和迷恋，他轻轻托起陆欣柔软白皙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仿佛瞬间抓住了这么多天思念，他爱惜地看着陆欣每一个神情，似乎陆欣每次回眸，都能触及他的血液沸腾，浑身兴奋，他无心观看车外那一片绿色的原野，金黄色的稻花香，陆欣才是他永远看不够的风景。陆欣虽然眼神飘向窗外，可她的手已经被古义的胸口融化了，而这股热流撞击着她的那颗柔软的心，她本来风平浪静，现在却情不自禁地波涛汹涌，心里的浪花忽上忽下，激起了她每个快乐的神经。她突然感觉到古义在亲她的手，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车上还有其他旅客，古义也领会到了，他打开零食，拿出一块溜溜梅给陆欣，自己也吃了一块，酸酸甜甜真的很应景。
下午古义和陆欣终于到了这座城市，这是北方的一座小城，人口并不密集，陆欣看惯了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的热闹大街，在这里突然宁静了许多，扑面而来的是海风夹杂着咸咸的海水味，这座城市周边环绕着大海，所以夏天并不十分热，古义和陆欣在饭店吃完中饭，他们就开始来到大海边，陆欣脱掉凉鞋，挽起摇曳坠地的白色纱裙的裙角，踩着浪花，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看着那碧海蓝天，陆欣想起了海天成一色，正是此时的情景，这时一股白色浪花拍打着岩石正朝陆欣脚下涌来，古义赶忙挽着陆欣向岸边跑去，陆欣有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白茫茫的大海，纯净的蓝天，戴着灰色遮阳帽的古义和戴着红色帽子的自己，这多么像是一幅生动的水彩画呀。陆欣正想着，有股温润的感觉从额头眼睛一直滑到嘴唇，古义轻轻搂着陆欣，在她唇间亲吻着，陆欣也忘情地回应着，他们忘记了脚下海水的拍打，远处浪花的翻腾，还有海边自由自在飞翔的海鸟，他们只有彼此，这么多天煎熬的情感，此刻终于爆发了，陆欣在古义疯狂的热吻中，她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当海浪再一次向他们袭来，陆欣清醒了，她柔软的唇间沾上了古义那火热的激情夹杂的淡淡烟草味，这时海浪停止呼啸，海水在慢慢退潮，露出了金色沙滩，笼罩在夕阳的余辉里，那海水每一次吞没沙难都会带来五颜六色的贝壳，海水退了，贝壳就露在沙难上，闪着光亮，陆欣在古义的怀里，虽然柔情蜜意，可看到那五彩缤纷形态各异的贝壳，她就要去拾，她看着古义那闪着兴奋光芒的眼晴，知道古义对自己浓情末了，她拉着古义一起来到海边捡贝壳。
那天夜晚，古义和陆欣各自回宾馆休息，早晨陆欣是闻到海风吹来的咸咸海水味清醒的，她打开宾馆窗户，望着那海天相接的海水，还有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金色麦浪，宾馆下面是一片长势喜人的豆荚，那挂着一串串一簇簇饱满的豆荚，散发着毛豆的香气。原来这宾馆在这座城市的效区，怪不得能看到这样田园般的画面。陆欣开始洗澡换衣，今天她穿了一件吊带连衣裙，是那种农家小院墙上挂着的小红尖椒那样的红色，外面披上白色的小披肩，显得无比妖艳动人陆欣给自己全身涂上了防晒霜，因为今天要在海上阳光大浴场冲浪，陆欣戴好红色遮阳帽，正要出门，古义已经站在门外等侯了，他们在宾馆餐厅吃过早饭，就坐上大巴，来到阳光大浴场，古义牵着陆欣，走在绵软细腻的金色沙滩上，各自先到更衣室换好泳衣，陆欣穿着绿色绣着蕾丝花边的泳衣走出来，身上还裹着着白色的大浴巾，因为海边阳光直射，温度很高。古义这时走过来，拉陆欣来到大海里，陆欣自认为平时游泳技术不错，像在水中自由泳，陆欣是得心应手的，今天却不得要领，海水浮力大，她刚做好俯卧姿势，准备两腿交替上下打水，浑身还没施展开来，一股咸咸的海水已呛到她的鼻子了，她站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叫海上冲浪，她是无法适应这海浪的冲击，她看着古义一会儿沉入海里，一会儿浮出水面，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那双腿有力地上下拍打着海水，双臂也在轮流划水，那感觉好像他拥抱着整个大海，惬意极了。陆欣披上浴巾，坐在被海水长期拍打得光滑而又细腻的岩石上，看着那被海浪卷过来的绿色海藻，这时她想起来了，要给古义拍几张泳照，她走到更衣室冲好澡，换上红色吊带连衣裙，围上白色的披肩，拿出照相机，她选好了背景，看着古义在海浪里翻滚，开始照了好几张，看着古义那发达的胸肌，黝黑的健康肤色，在阳光的的映衬下，在海水的滋润下，显得光滑而又充满弹性。陆欣看着自己如丝绸般光滑水嫩的肌肤，圆润而修长的大腿，那被阳光晒得白里泛红的胳膊，怎么一到海里，却就束手无策呢，也许海水阻力大，陆欣在天然的大浴场里无法畅游，她想她只有在游泳池里才能自由发挥，而在这波涛汹涌的海上，古义游泳的技术施展得淋漓尽致，看着他在海里自由遨游，陆欣对他又欣赏又羡慕。阳光越来越火辣了，古义终于从海水里，向陆欣这边走过来，陆欣站起来，叫他赶快去更衣室里，冲澡换衣服，因为这阳光强烈，很容易伤到皮肤，陆欣是涂了厚厚一层防晒霜，还围上白色的披肩，打着遮阳伞，这时古义换好衣服走出来了，他穿着白色T恤衫，深灰色的休闲裤，神清气爽地站在陆欣面前，他帮陆欣打着伞，望着陆欣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说，“你怎么不游泳了，你知道吗，海上冲浪真是奇妙而又刺激”。陆欣说，“我也想游啊，可身体不听我使唤，我向前冲，腿却向后拉，我找不到平衡，也忘了吸气，结果糊里糊涂地还喝了几口海水，所以海上冲浪对你的味口，而我只有喝海水的份了。”陆欣故意说得很无奈，古义说，“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在海里教你几招，这样你就不会被海水捉弄了，而我是海水任我游”。古义说得轻松，陆欣感觉一股股热浪向自己扑来，远处的浪花一波又一波地卷过来又退回去，海边在渐渐升温，她望着古义，触景生情地说，“这难道就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真实写照吗？”“不是，如果是这样的状态，岂不是很危险，”古义严肃地说，“你知道吗，只有爱情走到绝望，又覆水难收的时候，这种感情纠结的状态下产生的，换句话说，就是水火不相容。陆欣你怎么会有这样想法。”陆欣笑了笑说，“我只是借景抒情罢了，没想到会误打误撞到你的灵魂触及到爱情，你想多了，古义”。陆欣说完，看了一眼古义，古义正深情地望着自己，说，“陆欣最近工作表现不错吧，看你那么勤奋，一定是顺风顺水”。还好，我还要感谢你鼎力相助呢？陆欣说完，古义好像终于在黑暗里看到了光明说，“那你怎么感谢呢，陆姑娘，是愿意为我作牛作马呢？还是愿意以身相许呢，给你一秒钟，请抢答，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光芒四射，很是耀眼呢。”古义开始在陆欣面前炫耀，陆欣也装作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样子，说，“古少爷，小女子无才无德，更无缘和少爷以身相许，要是能为你作牛作马那也是我今生有幸，可惜，我无缚鸡之力，怎能相随你左右，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古义被陆欣逗乐了，说，“你认为你这样的答案会令人满意吗？那你说说看，你如何感谢我呢”？“那我请你吃海鲜吧，要不，回去我买两串珍珠，给你妈一串，我妈一串，这怎算可以了吧，我可是第一次给别人买礼物呢，礼轻情意重，你就接受了吧，”“不行，这珍珠项链要是买两串，你估计一个月工资也花光了，还是留给我买吧，海鲜你也不必请了，我请你，要知道，你能请假出来陪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何况你还这么善解人意。”古义说得情深意切，陆欣也不好意思不顺从他的心意，他们在海边的饭店里吃了海鲜大餐，有清烝鳕鱼，红烧带鱼，油煎黄花鱼，还有香辣扇贝，最后古义还烤了一大串鱿鱼片，那顿海鲜吃得回味无穷。陆欣怎么也没想到那天胃口那么好，古义吃得也热火朝天，也许那时候的他们是最幸福的。那天傍晚，踏着夕阳的余辉，古义挽着陆欣坐在海边的一块又光滑又舒服的岩石上，看着远处烟波浩渺，彩霞满天，近处浪花涛涛，海鸟在海面上来回飞翔，古义突然想起一首诗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首王勃的《滕王阁序》里的诗句在这里抒发得极妙，情景交融，美纶美焕。那天晚上古义和陆欣就乘大巴赶回来了，因为古义的老板有重要的事请他商谈，不能耽搁，陆欣直接回家了，古义直接去公司，他那天凌晨才回到自己家，一身的疲倦，不过，领导赞扬他的话还在耳边，因为古义在上海工作的分公司，业绩辉煌，有很多大客户都在那里投资，古义有敏锐的洞察力和精湛的分析才能，他把所有客户进行归纳，然后分门别类，对他们经济背景了如执掌，从而判断他们愿意在哪方面进行投资理财，当然这要根据不同层次客户的需求，而制定出相应的策划和方案。这对于古义来说是每天必作的功课。现在得到领导的赏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领导还口口声声对他说，他是他得力助手，当时在总公司就已经看好他了，所以在众多的竞争对手当中，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他去上海独当一面，比他想像的还出色，其实古义的资质是靠勤奋和努力得来的。
时间不知不觉进入冬季，空气中迷漫着寒意，陆欣随着下班的人群，在马路上行走着，今天是周未，她想象着如何度过那休息天，她现在很喜欢上班，一上班，她的脑袋里就被那些跳跃的数据库占领了，她没有空间和时间去想她那记忆中漂漂渺渺的情丝。
陆欣走到自家的小区，那熟悉的画面立刻呈现在眼前，只是那等待她的主角换了，不是昔日那沉稳内敛的古义，而是阳光帅气的男孩，那眼神和陆欣一样清澈闪亮，年纪也和陆欣相仿，他似乎有三个月，只要陆欣一下班回家，无论刮风下雨，他如影随形，准时岀现在小区门前，他是骑摩托车来的，因为陆欣知道他家在东市区，而陆欣家在西市区，这一东一西，他是骑车绕着这座城市走一圈的，他家那里直达公交车到六点就停止了，他每天在这里等陆欣，到看到陆欣已经六点半了，他一直看到陆欣到家，他还不肯离去，他会等到万家灯火，满夜星光，才会依依不舍离开，陆欣想起来，那天她吃完晚饭，到小区外水果店买水果，一出门，就看见那男孩灿烂的笑脸，陆欣当时不是兴奋而是心痛，她觉得很内疚，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会在这寒风中等吗？她买好水果全部送给那男孩，那男孩倒也不拒绝，还说我永远欠你的，今生今世都还不清。陆欣现在很后悔那次国庆节的同学聚会，她要是没去，就不会陷入今天这种局面，这男孩居然是她小学六年级同学，只是同年级不在一个班，后来中学都不在一块上了，那男孩叫曹传，陆欣一点印象也没有，可是曹传对她记忆深刻，她获奖的作文，还是曹传在学校广播站朗诵的。陆欣依稀记得自己从小学到中学，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文章写得好，甚至在中学，老师评语愿她的缪斯赋予她幸福，她当时似懂非懂。陆欣今天看到曹传，那表情如风般执着，又如同莲花姿态的恬淡，陆欣走近他身边，他一弯浅笑，万千深情，陆欣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一种温暖在牵引，她说，“你也累了，我们到对面咖啡店坐一下吧。”曹传有点不习惯，他已经习惯看着陆欣匆匆从自己身边走过，恋恋不忘地看着她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然后自己再离开，没想到陆欣会主动邀请自己，“怎么，你不愿意吗，”陆欣看着曹传说，“愿意，我骑车带你吧”，曹传递给陆欣一个头盔，陆欣第一次坐摩托车，双手不知该往哪放，曹传在喧闹的街上，大声说，“抱紧我，要不然你会摔下去的。”陆欣只好顺从地抱着他，仍周围寒风侵袭，竟然感觉不到冷，他宽阔结实的肩膀，挡住了陆欣那怕冷的身体，陆欣轻轻靠在他的背上，因为车子骑得快，她有点失去平衡，抓不住重心，所以她只有把他抱紧，额头贴在他背上，才能找到安全，她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坐摩托车还要这样抱着他，不如就在路边小吃店吃了。还好，终于到了，曹传看着陆欣那被风吹得红通通的小脸，说，“陆欣你没坐过摩托车吗？你坐上车那心就怦怦跳，你抱着我的时候，我连后背都感觉到了你的心跳，你是对我没有安全感吗？告诉你，我骑车绝对安全，而且今天带你，我还减速了，这可不是我平时的速度。” 当他们走进咖啡馆时，曹传对着那研磨时光咖啡馆名子愣了半天，脱口而出：“什么研磨时光，根本就是浪费时光，在这种若有若无的灯光里，逃避现实的努力和奋斗，喝着咖啡，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陆欣好奇地打量着他，他一身黑色毛呢休闲服，黑色皮鞋，挺拨的身材，还有那微翘的嘴唇，给人都是美好的形象，怎么说起话来，像长满刺的荆棘，个个刺人。陆欣赶忙把他拽到一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心想，还好咖啡老板没听见，顾客也没听见，要不然曹传是四面楚歌，难以突围了。她问曹传喝什么，吃什么，曹传看了一眼陆欣，“你喝什么？”陆欣随口一说，他就开始跟服务员说了。不一会儿，陆欣的摩卡咖啡端上来了，还配有巧克力蛋糕，她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爱吃，他喝的是拿铁咖啡，要了一份芝士蛋糕，陆欣看着他慢悠悠地喝着，想着他刚才还在说浪费时光，现在却在尽情享受着，陆欣终于直奔主题了，“曹传，以后不要在我家小区外等我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都成人了，将来都要各自成家，你这样不但影响你，更影响我，你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你天天站在那，如果有一天，他来找我，碰到你，你如何自处，这么多年都没联系，你对我的感情还是停留在我小学时的。我现在的性格你一无所知，而你对我根本就陌生。陆欣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完了。”
曹传听完陆欣说完，抬了抬那浓黑的眉毛，仿佛找到了陆欣这番话的破绽，他注视着陆欣几秒钟，说，“既然你有男朋友，那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我从十月份到现在已经是元月底了，如果他对你真心，国庆节没时间，那元旦又作何解释，马上又是情人节了，我想他更没时间陪你了，因为你和他不是恋爱，而是你太依恋信任他，他却对你并不投入。你只是他寂寞时的调味剂，而你这种性格的人，非常适合他那种情感倾诉的对象，你高估了他，而他却忽略你，我敢保证，他不会娶你的，你只是在做梦，作为同学，我有责任提醒你，你千万不要在梦里迷失自己。我感觉你现在判断能力还不如你上小学的水评，你怎么为了一个男朋友会变成这样呢？现在我们来做一个测试，从明天起，我停止来你家小区，到情人节过后，如果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现，你就死心吧，而我对你怎样，你应该懂”。曹传说完，就叫服务生来买单了，临走还不忘叫陆欣好好想想他刚才说的话。陆欣望着那巧克力蛋糕勾不起一点食欲，她觉得曹传分析得还有点像，她突然觉得女人分析问题带有主观性和情绪化，而男人喜欢用客观和理智去分析，这样分析出来的问题具有准确性。
陆欣晚上躺在床上，想着这两年他和古义的点点滴滴的往事，都在渐行渐远的回望处，变成了纵横交错的曾经，那不忍遗忘的，念念不忘的都风干成了记忆的风景。她有很长时间没有和古义联系了，古义自从在海边回来，就没有给她任何联系，有一次，她给他打电话，竟然是空号，陆欣已经隐隐约约觉察出，他们之间交往已经结束了，如同一个梦做着做着就断了，也许在人生的旅途中，古义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走着走着就散了。陆欣奇怪自己竟然有这么波浪不惊，平静如水的心态，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已经磨平了陆欣那颗破碎的心。在岁月车轮的碾转下，她终于醒悟了，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东西都符合想象，有些时候，夜晚并不是星星的归宿，而化不开的浓情也并非是爱情的真谛，不是不懂爱，而是爱的无法释怀，，不是不深情，而是曾经太深情，戓许只有在时光深处，看冬天的萧条，憧憬着它春天的繁华，而经历夏天的酷暑，才知秋天的收获，只有这样，才会含笑面对温嗳如初。
陆欣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无泪，醒来时却泪流满面，她突然浑身无力，骨头酸痛，头昏目眩，有种说不出的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