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废铁渣冒充银两(1 / 1)
红月垂头丧气,被人推进了一个房间,她不经意间抬头一看,不料正好宋秉义也在这个房间里,他被铁链锁在一边的木桩上。
有人把红月推进房间后,二话没说又将房门上了锁。
宋秉义见又进来一人,也随意瞥了一眼,两人目光碰到一处。这时宋秉义惊奇的问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
红月答非所问的说:
“那个李俊成有没来过这里?”
宋秉义没听红月的问话,另外说道:
“飞龙庄头领武艺高强,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何必还要来这里自投罗网?”
红月听他这么一说,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愧疚。因为她独闯飞龙庄的目的不只是为了解救宋秉义一人,更重要的是担心洞箫侠的安危。宋秉义全然以为是西门红月只为他一人不畏艰险到此闯荡,而红月不动身色的说:
“听曹师傅说你被飞龙庄的人绑架,需要银两赎买。本来我想与李少侠一起来救你,正好我父亲去了山西汾阳宫,家里不可一日无主,我只能留在家里看管。在他一人刚来这里不久,我父亲正好也回来了。他一个人来这里救你我放心不下,所以随后就赶了过来。当我到达飞龙庄时,却不见他的踪影。不知是他骗走了我的坐骑远走高飞,还是走错了道没有找到飞龙庄。临走时还拿走了我的十两银子,说飞龙庄需要一万两白银赎人,他只需要十两银就能救出你。他没说清用十两银做何用处,我在担心,他会不会是骗走了我的银两和我的追风赤兔?”
在宋秉义来洛阳购买布料时他只知道李俊成住在他家,却不知后来他与红月是怎样相识的。因为眼前处境不同,他顾不着问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时听红月说俊成来飞龙庄时比她先行一步,却没见他的踪迹。又听红月怀疑是俊成骗走了她的追风赤兔,宋秉义听罢毫无顾忌的说:
“月姑娘无需担忧,依我之见,他不是自欺欺人的那种人。他比你提前出发却没有比你提前到达飞龙庄,其中大概有两种原因。其一,也许是他走错了道没有找到飞龙庄。其二,也许是其他的原因耽误了路程。”
红月听他的解释也有道理,同时也凭自己与他相处了几日的人格来断定,他不是一个道貌岸然,为人处事两面三刀之人。此时因为他们谁也不知李俊成去了那儿,所以暂时没有谈讨这个话题的必要。红月见宋秉义被铁链锁在一边的木桩上着,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亲切的问道:
“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不知他们所言是真是假,说是三天后若拿不出银两就用酷刑,暂时他们没有把我怎么样!”宋秉义有些难为情的说。
说罢他见红月的双手也被绳索背绑着,跟他一样的可怜。深情的凝视着红月的眼眸说:
“其实你不该来这里,都是我连累了你!”
红月觉得心里一阵酸楚,她移开了目光,沉默片刻后对他安慰道:
“你别担心,说什么酷刑,我想那全都是吓唬人的话,如果庄主真的那么心狠手辣,他今天就不会为我挡住那致命的一剑!”
宋秉义惊愕的问道:
“你已经与他们交手过了?”
“要不我怎么会被他们绑了呢?那个女的虽然轻功不错,但武艺也不过如此。因为被我狠狠地抽了三鞭惹恼了她,在我被擒后她就想携嫌报复,后来是庄主挑开了她手中的长剑,我才逃此一劫。”红月解释道。
宋秉义听她的解释感到十分痛心,红月一个人来飞龙庄为了解救他,差点连性命都断送在他们手上。他想此刻把红月深情的拥入怀抱说声对不起,可是自己被铁链锁着,红月被绳索背绑着,两人无法相拥一处。
其实此刻的他们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同是一个狱中的囚犯,没有谁比谁更可怜。此时无论他们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是枉然,没人会听他们的派遣。至于两人被扣留多久,什么时候走出飞龙庄,这一切还要听凭孙思龙他们的发落。除此之外,另一个渺茫的希望,就是等着洞箫侠前来解救他们二人。
话分两头,暂不说宋秉义与西门红月被关一事,且说洞箫侠为了解救宋秉义赶往何许。他不像红月考虑的那样卑微,骗走了宝马和银两远走高飞,而是途中做了一些事情才延缓了时辰没有比红月早到飞龙庄一步。
在洞箫侠催马疾驰快到飞龙庄时,先到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溜达了一圈。他牵着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寻觅觅,寻找附近的铁匠铺。他想在铁匠铺里以十两银的价格买一些破铜烂铁冒充银两,以此哄骗飞龙庄,这就是他因何没有坦然说给宋家母女与西门红月的企图。
他牵着马走在人群中东张西望,终于找到了附近的一家铁匠铺,不由得面露喜色,朝铺子门走去。
炽热的炉火旁有一矮个子男人,圆滚滚的脸蛋被木炭染得黑不溜秋,□□着的上半身汗流浃背。旁边是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不知是他的什么人,坐在风匣旁拉着风匣。矮个子男人把一块刚从炉子里烧得通红的铁条放在铁墩上整形。他一手用铁钳夹住铁条,一手高举铁锤使劲捶打,每一次几乎震得整个手臂都有些酸麻。接连十几锤后,用手背揩一揩脸上的汗水,再接着捶打。他的脸上看不到生意兴隆的喜气,只有不可言语的辛酸。
俊成站在门口默默观望片刻,随手将马儿拴在一边的木桩上,跨步走进了铁匠铺。
打铁的矮个子男人瞥见有人进来了,叮当一声将手中的锤子与铁钳不耐烦的扔下,苦着脸自语道:
“世上三样苦,打铁撑船磨豆腐。唉!这年月打出刀子也没肉割,做得都是赔本生意”
说话间洞箫侠已走进铺子,铁匠无精打采的说:
“我这里虽然不打造特种兵器,但是一般的刀剑铲锄之类的都有,不知客官想挑选一件什么样的兵器呢?”
旁边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已经打造成功的兵刃,货架上也摆放这一些家用的铁器等等。洞箫侠随意瞥了一眼,对矮个子铁匠说:
“我不是来买兵器的。请问铺子里有没有破铜烂铁,如果有,买给我一些?”
矮个子男人愣怔片刻,不解的问:
“我打了这么多的成品货,一天到晚也没人要,你买一些破铜烂铁做什么用?”
洞箫侠脸上不动声色的说:
“这些你不必细问,既然我想要,自然有我的用处。你尽管给我找一些拿来,越是细碎一些的越好,大概需要半口袋。”
矮个子铁匠再没多问,遵照洞箫侠的吩咐,眨巴着眼睛思虑重重的走开。
坐在风匣旁的妇女默不作声,俊成也不去搭讪,他只是有意无意的观看着墙上挂着的兵刃,时而把目光投向门外的人群中注视片刻,他耐心的等待。
不过一会儿,矮个子铁匠挺着肚子搬来了少半麻袋,砰的一下放在了洞箫侠面前。麻袋里虽然装得很少,但重量可不轻。如果换做银两来衡量,估计也有两千两左右。矮个子铁匠把半袋废铁渣扔在地上,用手揩了揩下巴上欲滴的汗珠笑着说:
“呵呵!客官需要的东西找来啦!找个半天也只有这些。既然你诚心想要,我只收取五两银的价格,还有这条袋子白搭给你!”
矮个子铁匠说着扎了两根指头,等着俊成的回答。
洞箫侠随手从怀里掏出红月给他的十两银锭子,洒脱的说:
“辛苦你了!这十两全给你!”
矮个子铁匠心想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出卖这些废铁渣,他觉得自己的口还张得有些大,希望对方不再还价。谁知洞箫侠一出口就给了他双倍的价格,这让矮个子铁匠真个是喜出望外。既然洞箫侠出价十两,铁匠没有客气,以私相授受的方式接纳了十两银。
十两银本是红月给他赎买宋秉义的,即使半袋废铁渣值不了十两银,洞箫侠也不会从中回扣几两,更何况他刚走进铺子矮个子铁匠就自语着向他卖可怜,洞箫侠怎能无有那点胸襟。
就这样,他用十两银购买了半袋子废铁渣离开铁匠铺,然后驮着再赶赴飞龙庄。
飞龙庄的人要的是银两,他却用半袋子废铁渣想鱼目混珠,以假乱真。这一旦被孙思龙发现,就算他为人正直,仁慈大方,也无法赦免别人对他如此的欺骗和戏弄。这对于洞箫侠而言,不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而是他有意要戏弄飞龙庄一回,胆量不小。
“吁——”
随着着一声使唤,一匹骏马扬蹄长嘶,在寨门前的场地上收住了四蹄。这是西门红月的追风赤兔到了飞龙庄,洞箫侠昂首挺胸,骑在马背上左右观看。寨门一侧的场地上一杆锦旗高挑,旗帜在微风中悠然飘舞,真不乏一庄一寨之威严。
孙思龙与女儿擒拿了西门红月后进了爽风厅,商讨该如何处理绑来的肉票。
爽风厅是飞龙庄的正堂,共商大事之处所;宽阔的厅内帐幔素雅,左右摆设着两行桌椅,中间摆放着一把宽大舒适的红漆龙椅,是庄主孙思龙的宝座。龙椅背面的墙壁上绘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穿梭在流云火焰之中,样子十分威猛,这是代表着孙思龙的形象和飞龙庄的标志。
孙思龙端坐在红漆龙椅上,有几穿戴不一的汉子与孙红叶都坐在下面。因为在半个时辰前孙红叶与西门红月的交锋中,西门红月痛打孙红叶三鞭,孙红叶无力还手,她对西门红月怀恨在心,这时怒气冲冲的说道:
“今天真丢人现眼,没想到稀里糊涂就那么挨了她的三鞭,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只要她一日逃不出飞龙庄,我迟早会活剥她的三层皮!”
孙思龙听后严肃而慎重的说:
“我经常教你凡事要三思后行,谁让你做事太过鲁莽?尤其是在别人面前不要目空一切,因为别人的能耐不一定在你之下。挨了打就当作一次教训,再不要逞强好胜。既然你有活剥别人三层皮的本事,又怎么会轻易挨别人的打呢?”
旁边的几个汉子听庄主这般训斥女儿,惹得哈哈大笑。孙红叶见他们嘲笑自己,很不满意的嚷道:
“都给我住嘴,人家挨了打,你们不但不可怜,反倒还幸灾乐祸取笑人家。哼!”
她撅着嘴一扭身躯坐在了一边不做声了,谁看不出她在撒娇。在座的几人再没好意思取笑,也没人理她。这时其中一个汉子言归正传的说道:
“我们十天半月才出马一回,本想钓一条大鱼,也够我飞龙庄吃个一年半载。没想到这次运气不太好,两天的时间绑了两个肉票,也没得到一两银子。按照这样下去,我飞龙庄就要坐吃山空,不知龙庄主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孙思龙思索片刻,随后说道:
“再等两日,我想还会有人来,若真正拿不出银两就放了他们,留着两个人有什么用。”
就在这谈话之际,门外急急忙忙走进来一人说道:
“禀报龙庄主,寨门外又来一人,说是给我们送银子赎人的,此人就在寨门外等候。”
在座的几位闻言面面相觑,半晌没有说话的孙红叶猛地从椅子上起身说道:
“我去看看!总不能老是仗着别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
孙思龙听说这次来的是送银子赎人的,自己没有亲自出马,允许了女儿的擅自行动。孙红叶抖擞精神,手提双燕飞剑,带了几个手下的一起走出爽风厅,朝寨门外走去。
在她每次见陌生人之时,总是先要戴上自己的面纱,这次因为输给了西门红月心情不好,有忽然听寨门外又来一人,就忘记了佩戴面纱,而是真人真面的出马。
孙红叶一出寨门敛足伫立观看,发现这次来的是一个白衣少年。只见他生得十二分的英俊,气质超凡脱俗,端端正正的骑在马背上等候庄上的人接见。因为孙红叶挨了西门红月的三鞭,本来想借机发泄她心中的怒气,若是再遇上一个让她看了厌烦或是不顺眼的,她就会狠狠地教训一顿。没料到此刻见到的这位英俊少年,却让她不由得心软了一半。她默默自语道:
“这是什么日子?这两天见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英俊!”
想到这里,她摆出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迈着轻盈而傲慢的步伐走到了俊成的马前。对方尚未搭话,她先一清喉咙,毛遂自荐的说:
“本姑娘我就是飞龙庄的庄主,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讲。”
俊成凝视着孙红叶愣了半天,这是因为他所见到的这位女子长相与西门红月一般相似,让他有些疑惑不解。孙红叶此刻见他一时愣着神不说话,便问道:
“喂?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吗?”
洞箫侠这才移开目光,说道:
“怎么看你也不像庄主,请姑娘转告一声,让你们庄主来这里见我。”
“看了人家半天难道还没看懂?你的眼睛没那么拙劣吧?我说我是庄主,你偏偏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孙红叶有意无意的戏谑道。
“不是我眼拙,你本来就不是!”俊成对答道。
孙红叶把手中的双燕飞剑故意向他一晃,然后不以为然的说:
“是不是庄主,看看我手中的这把剑,也许你就什么都知道了。一般的人,剑有这么大吗?”
俊成有些迷惑不解,他再次看了看站在马前不远处的这位女子,心想:既然她自称庄主,不妨先让我试探一下她的真伪。我将这一百多斤重的废铁渣先投在她的身上,看她能否接住。如果能,就算不是庄主,也说明她身手不凡。若是接不住,是不是庄主便可一目了然。想到此,他瞥了孙红叶一眼,接着说道:
“既然姑娘自称是庄主,我自然无话可说。不过我来这里是用银子赎人的,多话就不和你啰嗦。“银子”在此,请笑纳!”
说时迟来时快,他说话间一把抓起驮在马屁股上的半袋子废铁渣,猛地向她投去。孙红叶眼明手快,瞥见马上的人向她投来一物,即刻就反应过来。她当然也明白,半袋子银子也算是铁疙瘩,一旦投在身上虽然砸不死,必须得打个仰面朝天,或是倒退十里。就在对方扔出“银子”的同时,孙红叶倏然抖擞精神,鼓足全身气力,使了个“彩楼接绣球”,将投过来的半袋“银两”接在怀里。
因为重物投过来时冲力过猛,孙红叶还是倒退了数步,但是不至于被打个仰面朝天。由此可见,说明她是有些功底的人。这半袋“银两”虽然勉强被她接在怀里,但接架时的姿势毕竟有些邋遢。她不是双手接住了投来的袋子,而是将投来之物抱在怀里。这样一来,一百多斤的重物靠在了胸前,她的酥胸难免要受到一些强烈的撞击。因她胸前戴有防身的铠甲,才幸免没有撞疼,否则她酥胸会被撞成一马平川。这一撞虽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但她瞬间羞愧得面红耳赤。
如果是别人这样惹她脸红了,又是破了她的杀戒,定会格杀勿论。当她第一眼看到俊成时心就软了一半,这时即使受了一点委屈,她也不会恼羞成怒。
“砰——哗啦”
孙红叶把抱在怀里的袋子扔在了地上,她红着脸嬉笑着问道:
“喂?什么意思?你的眼光不错,看得真够准,扔个东西也要碰碰人家的那个?”
俊成心中暗自骂道:好你个贼姑娘,你与响马勾结一处坏事做尽,今天没砸死你就算我手下留情,碰到了哪儿是你自己没接好,关我什么事。看在你是女儿身的份上,这才饶你一码,不然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他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没有破口大骂。他观察着这个自称为庄主的女子,接下来会不会验证那些银子的真伪和分量。
孙红叶并没有查看扔在地上的布袋,他见俊成一时无语,以为是对她一见钟情,面软不敢说话了。她接着说道:
“碰了就碰了,本姑娘不会介意,你知道是为什么?”
洞箫侠眨了眨眼睛,感到对方的言语有些莫名其妙。
孙红叶见俊成片刻无语,她温柔的说道:
“因为你和刚才与我交过手的那个女子相比,你比她温顺了许多!”
俊成听到这里更不解其意,他不知眼前这位女子与谁交过手。孙红叶所说的那个女子,是刚才与她打斗了一场的西门红月,俊成没有看到那一幕,那儿知道她说的那个女子是谁。
红叶见他还是不言不语,没有对他卖关子的必要,又开始毛遂自荐的说:
“看你老实,不妨就实话告诉你吧!本姑娘不是飞龙庄的女庄主,却是庄主的小千金,名叫孙红叶。不过我们飞龙庄的人一定信守诺言,既然你把赎人的银子都带来了,就跟我一同进去见见我们真正的庄主。”
俊成听后微有惊异。暗想: 竟然庄主的女儿有如此绝高的身手,那真正的庄主必然会是一代武林宗师。看她的言举不但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使坏,反而倒有点调皮可爱。他又一想,自己是来救人的,管她什么样子和什么态度。但此刻听对方要求随她去见真正的庄主,俊成岂能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她走。他来飞龙庄的目的是为了解救宋秉义,并且抱着用武力戡平飞龙住的决心。他若稀里糊涂的跟随了进去,万一中了她的美人计,或是落入其它的陷阱与圈套该怎么办?真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他带给飞龙庄的不是银子,而是半袋子废铁渣。
洞箫侠一直骑在马背上,他再次抬头向寨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说道:
“姑娘的好意心领了,请你转告一声,让你们庄主来这里见我!”
孙红叶见他不肯进去,又故意调侃道:
“啊!我爹他可是真人不露相,不是你随便想见就能见到的。还有,飞龙庄的规矩是每扣留一个人需要一万两银子,现在你们已有两个人在我们手上,应该需要两万两才能够赎人,而你带来的这些银子还不足两千两,我看回去再多带一些,达到了我们飞龙庄的要求,我们再谈放人一事。”
俊成听说他们已扣留了两个人,但仍听不明白扣留的除了宋秉义之外还有谁?但他也不想追问那么多,便有些不耐烦的说:
“少跟我啰嗦!我再说一遍,叫你们庄主来这里见我!”
孙红叶讨了个没趣儿,但她也不会轻易与骑在马上的这一英俊少年反目为仇。红叶暗想: 听他口口声声求见庄主,既然如此,就让我爹亲自出马见见他,看这少年到底想说些什么。想到此,她对手下的人号令道:
“来人!把银子拿去先交给我爹,说外面有人求见!”
随着孙红叶的吩咐,过来两个汉子,他们看了看到扔在地上的“银两”满怀喜悦。一个人先下手试了试搬不动,然后由两个人一起动手搬走了袋子。他们一边搬运,一边低声咕哝道:
“真不少!”
“够分量!”
洞箫侠看着他们搬走了银两,不由得暗自失笑。孙红叶打发手下做事,她却没有跟随着去报消息,而是留在外面应付这个白衣少年。这时对俊成无话找话的说:
“看你单枪匹马,竟敢独闯我飞龙庄,武功一定很不错,敢问你姓甚名谁?是那个门下子弟?我们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俊成瞥了她一眼,说道:
“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孙红叶一听总觉得有些话不投机,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不吃那一套。于是她假装有点生气的样子说:
“想知道你的名字我都不配,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本姑娘也有一句话,无论你是哪方江湖豪杰,还是绿林好汉,请不要在我面前妄自尊大!”
“呵呵!姑娘抬举了。在下即不是什么江湖豪杰,也不是什么绿林好汉,只是无名小卒一个。”俊成自我谦虚的敷衍道。
两个汉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半袋银两抬到了爽风厅,孙思龙与同伙见了皆大欢喜。其中一个汉子说道:
“庄主!这笔生意总算没白做,有这些银子,弟兄们吃个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
孙思龙笑容可掬,沾沾自喜的说道:
“打开看看银子的成色如何?”
“是!庄主!”
搬运了银两汉子其中有一个当众解开了扎着麻袋的绳子,再用手拨开袋口往里一看,忽然惊愕道:
“这……”
厅内的几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有人问道:
“怎么了?”
“没有银子,里面全都是破铜烂铁!”
那人一边解释,一边为了让大家见证真伪,他说着双手抓住麻袋的两个低角,用力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哗啦一声,倒出来的果然是一堆废铁渣。什么铁块铁片铁疙瘩,铁丸铁蛋废铁渣,样样尽有。在座的几人一看不由得瞠目结舌,面面相觑。刚才他们个个面带微笑,满脸都是横纹。此刻脸上的横纹一下子全都变成了竖纹,孙思龙也不例外。有一个汉子大怒道:
“什么人如此大胆妄为?竟敢用这些废铁渣子冒充银两,这分明是不把我飞龙庄的人放在眼里。依我看出去割了他的脑袋,看他敢不敢这样欺负我们?”
其余的几人都被气得咬牙切齿,其中另有一人说道:
“庄主!这是有人诚心欺负我们,干脆出去宰了这个王八蛋!”
“对!这对我飞龙庄的人简直是奇耻大辱,此人理当千刀万剐!”
“我去杀了他!”
几人蠢蠢欲动,唯有孙思龙镇定自若。他沉思片刻后说道:
“使不得,紧要关头不可冲动。你们想想,既然有人竟敢拿废铁渣冒充银两,这说明他是有意来戏弄本庄主,万万不可轻敌。”
“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其中一个很不服气的反问道。
孙思龙这时突然醒悟,担心起女儿的安危来,因为有人送来了“银两”,却没见女儿回来。他一咬后槽牙,猛地从红漆龙椅上起身,随手拿起自己的淬锋雪花刀,不言不语,大步流星走出了爽风厅,几条汉子也跟随着鱼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