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李俊成拳打四牙（1 / 1）

俊成耳里忽听冷面阎罗的菜刀挂着风声朝他的手指砍了下来，哐的一声，他顷刻惊出了一身骇汗。俊成将撑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好像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他这才半信半疑的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手指到底被砍掉了没有？

他往桌面上一看了一眼，冷面阎罗的那把大菜刀的刀锋正剁在自己无名指与小拇指的指缝中间，刀刃依旧钻进桌面半寸有余，俊成见状没有急于收回手臂，而是不紧不慢抬头看了栈主一眼，疑问道：

“大丈夫赌得起输得起，因何没有下手？”

冷面阎罗脸上的冷漠瞬间变得笑随颜开，便笑道：

“看你不像贪生怕死之徒，才令本栈主敬佩之极。就在菜刀剁下去的一刹那，我忽然改变了注意，手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剁了多可惜。年轻人，这顿饭算我请你啦！”

俊成心里觉得忽然一亮，原来栈主为人宽厚，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刻薄，提出赊账剁手只不过是在吓唬人而已。再看他的刀刃不偏不歪正好剁在无名指与小拇指的指缝中间，别说是砍掉他的手指头，其实连一片指甲都没有伤着，这才不愧是行家的游刃有余。

这时俊成将铺在桌面上的手臂收回，才感激道：

“多谢栈主高抬贵手，对小可手下留情。不过银子我一定会还给你，只是现在我身无分文，自己随身携带的全都丢失了，才闹成今天这样的场面，给你添麻烦了！”

栈主拔出菜刀往桌上一搁，这才大大咧咧的说道：

“嗨！这是什么话。做人不能目光如豆，需要宽厚待人。一辈子谁没有为难的时刻，刚才说剁去你的手指，还不是吓唬吓唬你而已。做生意讲究的是买卖公平，童叟无欺嘛！如果用十两银子剁了你的手，我这风云客栈就等于到了关门大吉之时了，你说对不对？”

俊成闻言感激万千，这时才向栈主拱拳施礼道：

“栈主待人接物气度非凡，果然大人有大量。不过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在下没有帮栈主做过任何值得赞赏的好事，岂能随便沾他人的便宜。不过这顿饭我一定会偿还的！”

栈主笑道：

“那里话，就算我的风云客栈生意再怎么惨淡，靠你一顿是吃不穷的，谁让你偿还啦？”

他说了一句，转身招呼客人继续用膳。又转过身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伙计，接着对俊成说道：

“哦！他是我的一个侄儿，再店里做了三年的伙计，年少轻狂不懂规矩，才多有冒犯，还望多多包涵！”

“既然栈主有这般成人之美，在下只是区区一介莽夫，有算得了什么！”俊成谦虚道。

栈主再没有说话，他给了俊成一个爽朗而有真实的微笑。随后他又转身对那伙计吩咐道：

“这里没你的事儿啦，下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伙计瞪了俊成一眼，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哼”字，然后转身央央不乐的走开。满客厅的客人再次各归其位，又吃得不亦乐乎。

俊成此刻觉得反倒无话可说，为了避免因为一时的无语将要出现的僵局，他打算尽快离开风云客栈，于是对栈主说道：

“刚才我也是一时的冲动，望栈主见谅！倘若店里没有能让在下效劳的地方，那我就多不打扰啦！关于银子之事，请相信我说话算数，最多三日之内如期奉上。在下告辞！”

栈主见俊成将要离去，也没有丝毫的留恋之意。两人虽然在道义上彼此敬佩，但闹成的结局实在令人尴尬之极。栈主做了个顺水人情，互相搭理了几句，俊成也就顺其自然的离开了风云客栈。

他离开客栈后，肚子虽然吃饱了，感到很是惬意，但因为丢失了银两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他一个人走在街上，低头信步前往，对今天的遭遇感到甚是晦气。

这倒没什么，丢失了银两已经是过去的事。此刻让俊成烦忧的是，身上没有了银两，还不知今晚住宿在那里。他进风云客栈的时候，本来打算先吃一顿，然后在店里住一宿翌晨启程赶路，谁料他的打算节外生枝，不慎陷入这种困境。这时俊成想离开此地一走了之，可他对栈主再次做出承诺，说三日之内付清银两，若是自己食言了，又对不起客栈的栈主。想了半天，他忽然心血来潮，却有了卖艺赚钱的年头。自己不是有一身好武功，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他想用卖艺赚到的钱，一来可以给客栈还债，二来还能给自己凑些盘缠，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想到这里，俊成抬头看了看宽阔地街道，前面行人熙熙攘攘，便找了一处比较宽敞安静的地方准备卖艺。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看到那陌生的人群，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真有点矜持和怯场。其实这不是他胆小怕生，只是他从未做过这样的把戏。又一想，自己此时已经是山穷水尽，这样作也是迫不得已。再说江湖卖艺本就是游侠生存的一门职业，也不是自我作古。主意已定，他把手里提着的包袱往地上一搁，便硬着头皮抱拳向路人自我介绍道：

“在下姓李名俊成，原籍陈仓人士。初到贵境，只因自己不慎丢失了所带银两，当下困在此地寸步难行。在下没有别的本事，对武艺只有一技之长，如若各位有兴趣观赏，小可愿意为各位献丑一回。希望诸位父老乡亲多多少少凑点银两，帮我解救燃眉之急！”

路人听了有的莫名其妙的斜了俊成一眼就走开了，有些人几乎是充耳不闻。也有少数对武术感兴趣的听后站住了脚步，想看看这个白面书生的三爪猫功夫是如何摆弄的。

俊成再次向他们抱拳施礼后，开始活动了一下胫骨，然后摆弄开了自己的拳术。先是一个骑马蹲裆，然后摇动双臂摆开了一套拳术。这是三十六路天罡拳中的一套拳术，招招式式打得虎虎生风。当他将《少林武擘》中的三十六路天罡拳打到第十九路时，由一式“黑虎掏心”传为一式“水落八方”稳住了身形。

此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围成了一个大圈子。有的拍手叫好，有的看得正入迷，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俊成看了看围观的人群，又一次抱拳向他们鞠躬尽瘁道：

“小可学艺不精，让各位见笑了！因身上银两丢失，落入困境，望各位父老乡亲慷慨解囊，在下感激不尽！”

围观者一听要他们凑银两，有的一翻白眼走开了，有的只是掏出一两个铜钱扔在圈子里，还有的嚷着让俊成再耍一套过个瘾。俊成把他们扔在地上的铜钱一枚一枚拾起来，大概凑了半串多。他把凑来的铜钱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再次说道：

“倘若各位赏识我的拳脚，小可愿意再为诸位献丑一回！”

他的话音迎来了一阵掌声，俊成再次列开招式，换成一路腿法。先是七十二路地煞腿里面的第一路“霸王踢四门”，接着是一式“翻江倒海”……在他的七十二路地煞腿卖弄到第二十一路时，使了个“朝天蹬”，准备在这一式上收住腿法。

“停停停！”

俊成此时忽然听见有人接连喊了三个停字。他缓缓放下举过头顶的右腿，转身看看是谁在发号施令。

这时有几个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俊成跟随着他们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刚才说话的人。当四目相对时，俊成正眼看了看那一眼，见他年龄二十出头，衣着华丽，一身打扮不乏豪门子弟的穿戴。再看其人长相，说他生得英俊算不上英俊，说他生得丑陋不算丑陋。他的旁边紧贴着一个人，个子比他矮小了足有一拃多。此人生得獐头鼠目，鼻子疙瘩向右偏一点处长着一颗大黑痣。俊成很快又把目光投向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身上，见他皮笑肉不笑，一时琢磨不透他是什么来头。

当俊成的目光再次与他相对时，那人轻轻向俊成一招手，意思是召唤他走到他的那边来。俊成稍一镇定情绪，心想八成是那人赏识他的武艺，大概是要赏赐一点银两什么的，他于是向他走去。俊成走到那人跟前向他抱拳施了个礼，并且启齿道：

“在下路过此地盘缠用尽，希望各位凑点银两才迫不得已在此给大家献丑，真让兄台你见笑啦！”

那人毫不在意的瞥了俊成一眼，说道：

“盘缠用尽用不尽是你的事儿，别在我眼前摇尾乞怜！我也不会给你任何的赏赐。”

俊成的心里像泼了一瓢凉水，他竭力的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假装脸上不动声色，再次看了那人一眼再没说什么，只得转身走开。当俊成刚要传身离开时，又听那人在身后说了一句：

“别急着走开，等等！”

俊成站住了脚步，没有转过去看他，只听那人还会说些什么。

“不是你今天碰上了我倒霉，而是本少爷我今天碰上了你倒霉。”

那人的话语东一句西一句，俊成听得有点糊涂了。但听他们的口气，八成是遇上了找茬的。这时他转过身慎重的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敢问这位兄台此话怎讲？”

那人还没开口，站在一旁的獐头鼠目怪声怪调的指责道：

“你装什么蒜？眼睛长在裤裆里啦？刚才是你打破了我们家少爷的鸟笼，放走了我们家少爷的画眉，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真牛！”

俊成愣住了，不解的问：

“我跟你们素不相识，也从未有过交往，几时招惹了你们家少爷，打破了鸟笼，放走了画眉？”

今天向俊成找茬的这一主一仆不是别人，正是同魁的独生子同四牙，生得一副獐头鼠目的这家伙便是他的心腹，名叫张佞人。因为他身处豪门大宅，衣食无忧，整天游手好闲，提着一只鸟笼在街上晃来晃去。今天他与自己的心腹张佞人走过这条街时，看见此处围着一群人不知在看什么，他俩也来凑热闹。两人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一个卖艺的。他们见俊成的一套拳法耍得甚是花哨，便停在一旁有意无意的看着。同四牙不时把手中的鸟笼提到嘴边，轻轻吹它两口，或是用口技模仿它的叫声逗它取乐。就在俊成的腿法使了个“翻江倒海”时，他视线里忽见卖艺人似乎靠近了他，同四牙生怕卖艺人不小心踢到他的鸟笼，不自觉向后一晃。谁知这一晃是他自己没有提好笼子，鸟笼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窟窿，里面装着的一只画眉钻出来飞走了。这是俊成在卖艺时连看都没有看到的事情，同四牙与张佞人这时却耍赖说是俊成打破了他的鸟笼，放走了他的画眉。

同四牙此刻接过俊成的话语反问道：

“听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胡说八道？不相信你可以问问在场的这些人，是不是我在胡说？”

一旁认识同四牙的人知道他的猖狂与霸道，谁也不敢做声。俊成一听是有意找茬的，他有理辩道：

“这位兄台何必向璧造虚？就算你的画眉飞走是你自己没有照看好，我在打我的拳脚，根本就没有碰着你，与我何干？”

同四牙向前两步，抬腿一脚把地上的破鸟笼踩了个稀巴烂，说道：

“今天碰上我同四牙，只怪你运气不好。这只画眉是本少爷的心爱之物，就算你没有碰到它，也是因为你它才跑掉的。看你今天卖艺身手不凡，想必赚了不少银子。先拿出二百两给我的鸟做赔偿，这事我就跟你一笔勾销，否则，今天你脱不了干系！”

同四牙故意找茬不用说，听他的意思还要讹诈俊成的银两。俊成卖艺好不容易才赚了半串铜钱，那有二百两银子。这时无端要赔偿他二百两银子，俊成真有点欲哭无泪。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彬彬有礼，而是十分蔑视的看了同四牙一眼，带着讥讽意味的问道：

“一只鸟需要赔偿二百两银子，请问你这算什么鸟？”

同四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心腹张佞人憋不住气的脱口而出，故意奏道：

“少爷！他分明是在嘲弄你。他的意思是说，少爷你是鸟人一个！”

张佞人话已出口，自觉得出言有违，又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嬉笑着忙自圆其说道：

“哦哦哦！是我说错了，他是把鸟比作了鸟，不是把鸟比作了人，也不是把人比作了鸟，他是先把鸟比作了人，然后再把人比作了鸟。哦！他说得只是一只鸟，而不是一个人。”

他乱七八糟说了些什么，甚至让人听得糊涂。说罢他把臂膀一抱，裂了个丁字步站在一旁，摆出了一副死狗的架势。没有人听他在说什么，也没有人看他的姿势。这时同四牙搭上了话茬，他面带愠色，苦笑道：

“呵呵！这还是头一次听人对我这样说话，新鲜！”

他说着走到俊成跟前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就破口大骂道：

“你也不睁开狗眼看看本少爷我是谁？自以为学了点拳脚就在我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真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他转身对张佞人说道：

“论拳脚，你也算点行家。这年轻人的腿法你刚才也是见识过，如果你觉得他的拳脚在你的眼里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不妨让他见识见识你的腿法，最好把他踢得趴下，看他说话还会不会如此猖狂！”

张佞人如同领受了命令似的一鼓作气，随手习惯性的摸了自己的摸鼻子疙瘩，并且慷慨昂扬的说道：

“少爷请放心，我想挑战的就是他的腿法，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张佞人说罢没有磨腾时间，当即就使了个“猛虎出山”，向俊成扑去。俊成还能说什么，只得急忙接架。佞人猛打几拳后，使出了一路腿法。先是一式“张果老踢连环”，左一腿右一腿，每一腿不离俊成的要害。俊成一边接架，一边后退，并不还手。张佞人步步紧逼，三招两式后，俊成把他引到圈子中间。佞人紧接着是一路扫裆退，然后使了个“骊龙夺顶”，抬腿朝俊成的头颈踢去。俊成接连让了他几招，张佞人以为自己的拳脚比他高出一筹，更是得寸进尺。俊成心想，就算你再怎么猖獗，也不能胡乱欺负别人，今天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真还看扁了人。想到此，他再接架两招后倏的双手攥住张佞人在他眼前晃过的手臂，一转身搭在自己的肩上，紧接着使了个“霸王移山”，把张佞人用力摔出两丈开外。

张佞人落地时正好两腿撑在地面，才幸免摔个鼻青面肿。这一式不是他轻功绝顶，也不是他武艺炼得如此炉火纯青，而是自然形成的。当他两腿站住地面时，前前后后晃动了几次才竭力稳住身形。即是没有被甩个落地十八滚，他当然要装作是自己轻功到位。他的这个姿势除了自己心里清楚，围观的人那儿能看出他的破绽。

这时张佞人又随手摸了摸鼻子，接着将十指蜷成鹰爪形，沉着脸一边运功，一边摆弄着自己三爪猫的那点套路，左迈两步右迈两步，然后随着一声啸吼，来了一招“雁过终南扫清秋”，飞身直向俊成的头面踢去。

俊成使了个“貂蝉仰面望星辰”，佞人从他的头顶一掠而过。

张佞人的这一腿踢空了不算什么，当他从俊成头顶掠过后落地时之时，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正好地面上有一块如同巴掌大小的鹅卵石，不歪不偏正好梗在了他的尾骨尖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他的尾骨尖传遍全身，疼得他面无人色，连他鼻子疙瘩上长着的那颗大黑痣都疼得变了颜色，面色白一时，红一时，紫一时。这下他英雄没当成，却当成了狗熊一只，惹得看热闹的人一阵轰然大笑。

此刻俊成才不紧不慢的传过身看了他一眼，见他坐在地上如同坐在针毡，左右挪着屁股，涨红了脸在那里吭嗤。

同四牙见自己的人吃了亏，他那儿能善罢甘休。看着张佞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埋怨道：

“没用的东西！”

一言甫毕，四牙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片刀，对俊成狞笑道：

“好家伙，身手不错！让我给你放点儿血！”

话音未落，同四牙饿虎扑食般冲向李俊成，一把尖刀上下左右乱刺乱划。俊成来不及说什么，只有“奉陪”便是。同四牙既然当众敢夸下海口，三爪猫的功夫当然是有几招的。

让人感到冷酷的是，他的出手比张佞人更是狠毒。每一招一式，无论是刀尖还是刀锋，不是对准俊成的脖子就是他的腰背。十几个回合后，同四牙猛地一式“毒蛇出洞”，小片刀对准俊成的心口窝刺来。

俊成在解救西门红月时与刀惊魂大战了几十个回合，他连刀惊魂的三鬼贴血刀都不放在眼里，况且是同四牙的三寸小片刀。俊成见他刺过来时，倏然间使了个“童子拜佛”，双掌合揖，不费吹灰之力就夹住了对方的匕首，然后用力一夺，四牙的小片刀已经到了俊成的手里。同四牙虽然精通武术，但他与俊成相比之下，仍然相差天囊之别。而俊成对服像同四牙这等人根本就不需要小题大做，即是空手赤拳战败他也是绰绰有余。

他夺了同四牙的匕首后，双手一松，小片刀自然落在地上。紧接着一手攥住同四牙的手腕，使了个擒拿“反肘拧臂”闪身转到他身后，紧接着对准同四牙的屁股用力磕了一膝。四牙附身弹出九尺开外，跌了个“四爪落地”。就在四牙还来不及爬起的时候，俊成一个饿虎扑食已凑到他跟前，把他像翻烙饼一样翻了个低朝天，接着一把抓住四牙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此时的同四牙像挂在树杈上的裹脚布，随风晃晃悠悠，脚尖脚跟都挨不着地。

俊成此刻气得面红耳赤，拳头攥得嘎吱吱作响，并且怒道：

“天下的地盘是天下人所共有，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也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世道需要的是公平二字，而你光天化日之下横行霸道，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的拳头就是儆恶惩奸，专打像你这等地皮恶霸！”

说着他将同四牙放在地面，当他的双足刚落地时，俊成把缩回的拳头猛的击出，“砰”的一声捣在了四牙胸前。这一拳既不重也不轻，四牙又被击出九尺开外，跌了个仰八叉。俊成再次扑到他的跟前一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手抓住他的腰带，使了个“举火烧天”，这回把同四牙高高举过头顶，斥责道：

“我与你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不应该这般欺负于我！”

同四牙两次被摔得屁滚尿流，再加上他的一拳，被打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现在又被他举在头顶，他再敢得罪了低下的这位尊神，轻则被他摔个鼻青面肿，重则摔个粉身碎骨。于是连忙断断续续的求饶道：

“少，少侠手下留情，有话好说，是小人，是小人有眼无珠一时冒昧，才失礼得罪，请少侠饶恕！”

俊成早就被他气得忍无可忍，现在那里能听他的这些废话。接着斥责道：

“大丈夫胸怀若谷，凡事从不斤斤计较，就是容纳不了像你这等卑鄙小人！”

一言甫毕，俊成将他投出丈八开外。“砰”地一声，四牙又重重地跌在地上，摔得浑身骨疼，他蜷缩成了一团。

这时围观的人们胆小早已避开，胆大的有的偷偷向俊成竖了一下大拇指。俊成此时对别人的赞成全都视而不见，然后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悠然自得的搭在肩上不慌不忙的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