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谁是背后阴谋家（1 / 1）
等到温灵帝解决好和江南有关的所有事情时，他也忘记了自己已经因为这些事烦恼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他可以把这个江山完好无缺的交到她的手中，即使她现在会抗拒这一切，但是他会让她心甘情愿接受这个重担。
斜倚在龙椅上，看完最后一本奏折的温灵帝终于舒了一口气，他轻阖双眼，眼角有几分酸涩。
过了许久，等他小憩结束，他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道:“这段时间公主都干什么了？”
“前几天公主从刑房离开后就去了太子宫，没呆多长时间就出来了，这几天公主一直呆在雅韵阁，没有和别人接触。”方规每天都要抽出时间听雅韵阁的人来禀报行踪，也算是很了解。
“现在她在哪？”
方规大约判断了一下时间，回答道:“这个时间，公主应该在城楼上。”
“应该？”
“禀陛下，公主自从离开太子宫后，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在城楼上呆上一段时间，到日落再离开。”
“去城楼。”
迫不及待的就想见到她。
隔着很远的距离温灵帝就看到了城楼上那个窈窕的身影，身边并没有别的宫人，看起来清冷又寂寥。
温灵帝伸手，方规自觉的将披风递上，拿过给她准备的披风，温灵帝独自一人登上了城楼。
“这里风大，小心着凉。”温灵帝温柔的将披风披在她的肩上，转过她的身子，细心的系好。
整个过程，歌鸾没有任何表情，她不知道是自己内心笑不出来还是凉风冻僵了自己的表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此僵硬。
温灵帝执过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凉意。
“都这么凉了也不知道添件衣服。”语气里没有责怪，倒是有几分心疼。
歌鸾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听着他的软软细语，分辨着视野里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久久没听到任何声音，温灵帝将视线从她纤细的双手移到脸上，这样仔细的凝视让他发觉，她又瘦了，宫里伺候的如此周到，可她还是一天天瘦下来。
“你是热的吗？”歌鸾问，声音没有温度。
“什么意思？”温灵帝不懂她想干什么，但他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歌鸾挣开温灵帝紧握的双手，抚上他的脸庞，轻微的触碰。
如此亲昵的动作让温灵帝身形一震，他的眼角有着因为欣喜而略微上升的弧度，类似于这样的亲密动作，上一次是在十年前。他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他以为，她是因为冷才这样。
“你的脸是热的，可是你的心却是凉的。”歌鸾拿开自己的手，不去看温灵帝，望向远方，眼神却显空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再迟钝，温灵帝也察觉到歌鸾的不对劲。
“你看这里。”歌鸾指着其中一块城墙，“这里有血。”
温灵帝低头看去，上面确实有类似于干涸血迹的深褐色，晕染开来。
歌鸾抬头直直看着温灵帝，目光如炬，几乎要刺透温灵帝，然后，她问他:“这是你当年屠宫留下的痕迹吗？”
一瞬间，温灵帝的眸子变得漆黑，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把所有的情绪都吸了进去，没有怒气，没有惊讶，什么都没有，整张脸就是蒙上了一层假皮，做不出任何表情。
“谁告诉你的？”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
歌鸾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个样子的他才更加可怕。
“是温辰炜？”他接着问道。
歌鸾还是不说话，她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招惹了他，他这么轻易就猜的出来，她突然为辰炜的处境感到担忧。
“看来确实是他。”温灵帝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却没有愠意，“看来是我对他太好了，他才会如此不知好歹。”
听闻此言，歌鸾却突然笑了，只是笑容带着棱角，仿佛要去刺穿这个可笑的谎言。
“你让一个人十年没有见过阳光，却说你对他太好了，那请问，你还想怎么样对他？”
“或许当初我就不应该留下他。”如此轻松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然而就是在这样的语气里，却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林青术，你够了。”歌鸾到底没有温灵帝的定力，还是容易震怒，“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残忍？你说我残忍？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残忍是为了谁吗？你只知道我残忍，难道别人就没有残忍过吗？”他终于有了波澜，只因为她说他残忍，明明相同的事情，她却不能以同样的眼光看待，这才叫残忍。
“你最残忍。”
“我最残忍？我杀过的人远不及陌云的一半，你怎么不说他残忍？”
“你胡说。”
“我胡说？”温灵帝笑的让人恐惧，“他难道没告诉你在我登基那天死了多少人吗？”
“那些人不是他杀的。”
“可是那些人却是因为他的愚蠢而死。”
“你怎么会知道他会行动？”歌鸾突然意识到，那一切不是偶然，陌云如此周密的准备，定是不会出现问题，但是面前这个人还是早就知道他会行动。
“怪只怪他太固执，明明你已经离开，却还是一意孤行。”
“我的离开，给了你讯息？”歌鸾发觉，一切过于巧合。
温灵帝没有说话，歌鸾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原来，是我害死他们的。”
“不是你的错，那些人死于他的愚蠢。”
“你从踏入流澜阁就是带有目的的是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在踏入流澜阁之前，我找了你整整十年，你所有走过的路，我都知道。”温灵帝大方承认，这些东西让她知道也无妨。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带我离开？”
“我本打算离开，因为我知道他会用尽一切方法让你入宫，而我只要坐等即可，但我没想到你的抵触心理如此强烈，竟不惜出逃，我这才意识到逼迫对你来说没有用，所以我带你去了桃林，想慢慢安抚你的情绪，时机适合时再接你入宫。”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计谋好了所有的一切。”
“可是就算我再料事如神，也没想到你会私自离开桃林。”
“就算离开了，不也是回到这里了吗？”
“那不一样，桃林的你，是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温灵帝赶紧改口，“是林清言的，而回到流澜阁的你，是别人的。”
“你错了，我不属于任何人，尤其是你，一个残忍的人。”
温灵帝终于忍不住发怒:“为什么你一定要把矛头指向我，你为什么觉得所有的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温辰炜要告诉你这些，他明明知道你会接受不了，为什么还要告诉你让你难过？”
温灵帝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他感觉脑海里一片混沌，但他只是默默扶住了城墙，借此给自己一点支撑。
“你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歌鸾说完便转身的离开，每次他总要把无辜的人牵涉其中。
脚步匆匆的歌鸾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温灵帝已经摇摇欲坠，待歌鸾完全消失在模糊的视野中时，温灵帝的身子终于失去了支撑，倒了下去。
“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