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世上没有严密墙(1 / 1)
来到雅韵阁,瓷衣和青术还未安顿好,一队人就捧着盒子进来了。
“瓷衣姑娘,这是陛下赏给你的。”
盒子打开,前几个装的是布料,瓷衣虽不懂评赏料子的好坏,但她在宫里居住过,依稀这种布料是由邦国进贡的,名叫织云锦,质地柔软,且贵重却不显奢华,倒是符合瓷衣的穿衣风格。后几个盒子里面装的是珠宝首饰,也是低调内敛的特点。
如此体贴入微的厚赏,总是让人格外疑心。
“陛下说了,以后他随时都可能会来雅韵阁,但不希望再见到姑娘如此朴素的打扮。”
东西放下之后,宫人们就离开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一个想问可是怕暴露出怀疑,一个想解释又怕此地无银三百两。
半晌,青术率先开口:“你觉得,他的意图是什么?”
“他对我很有兴趣。”瓷衣毫不避讳地说。
青术额上的青筋突然暴起,浑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杀意。
“但他不可能得逞。”瓷衣笃定的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足够用来看清一个人的品性,瓷衣知道,他是个好君王,但不会是个好亲人,因为他无情。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瓷衣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总觉得,我们似乎踏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青术默不作声,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陛下,既然您喜欢那个姑娘,为何不纳她为妃?”方规磨着墨,好奇的询问。
温灵帝放下手中的毛笔,舒展了一下身子,问道:“方规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十年。”
“十年?”正好在那件事情之后,“时间不短了啊。”
方规被温灵帝慵懒的语气吓得浑身一激灵,响起白天那一幕,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连滚带爬的下了台阶跪下,战战兢兢的开口:“陛下恕罪,奴才多嘴了。”
温灵帝轻笑出声,眼睛里却闪过丝丝寒意。
“你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朕只不过是想把它赏给你。”
说完,一顶花翎被扔到了方规面前,他认出来这是白天金秩脱下的,他疑惑的抬头。
“你跟在朕身边这么久了,也替朕办了不少事情,是该升官了。”
“谢陛下。”方规受宠若惊。
“陛下,刚刚宜妃差人来问,今晚去不去她那用膳?”方规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私自做主。
提到宜妃,温灵帝的表情就有些阴鹜,当初娶她,不过是因为成家的皇子在某些方面更让人觉得可靠,容貌上也比较符合他的心意。登基以后,他也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妃位,赏赐,一样不缺,可她还是天天缠着他,若不是还存有几分恩情,怎么会留她到现在。
“不去。”
“这……”方规显得有些为难,“只怕卫罗宫的宫人们又要受苦了。”
“告诉她,如果卫罗宫有宫人离奇暴毙,她也就别住在那里了。”温灵帝说这话并不是为了袒护奴才,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彻底摆脱她。
“是。”方规答应着,恭敬的退了下去。
待到殿里没有一个人时,温灵帝终于拿下了以风寒为借口戴上的面罩,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陛下这几天忙于政事,无暇□□,还请宜妃多多体谅陛下的不易。”方规毕竟只是个下人,自然不能像温灵帝那样说话。
“臣妾遵旨。”宜妃虽心有不快,但顾及自己的形象,没有发作。
“陛下还说,最近天气渐暖,疫病发生的几率增大,陛下不希望卫罗宫首先出现宫人离奇暴毙的事情,还望宜妃做好各方面的安全工作。”此话一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宜妃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跪谢圣恩。等到方规离开之后,宜妃终于忍不住发作。
“自从他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我这里了。”不难听出,话语间颇多抱怨。
“陛下刚登基,必定国事繁重,难免会顾不过来。”宜妃的贴身宫女宝芝赶忙上前劝慰,细心的帮宜妃捏着肩。
“也幸亏这后宫里只有我一个人,没那么多妖精惹我心烦。”宜妃想起冷清的后宫,她虽不是后位,却也和后位没什么差别,心里难免得意。
“娘娘,奴才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宝芝显得很是犹豫。
“有事就赶紧说,不要吊本宫胃口。”
“是。奴才听说,陛下今天从宫外接了个女人进来。”
宝芝说这话时一直仔细观察着宜妃的动静,果不其然,宜妃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此话当真?”
“奴才一开始是听御书房的小太监说的,后来奴婢亲自去雅韵阁打探,正碰上陛下派人赏她东西,奴才就趁机观察了好一会。”宝芝没有隐瞒,把白天所见之景如实禀告。
“陛下赏了她雅韵阁?”
“是,陛下对外称她是琴师,接她进宫是为了过几天的游春宴做打算。”
“荒唐。”宜妃满脸怒气,这怒气来源于一个女人的嫉妒,“我堂堂温敬王朝居然要遣用宫外的琴师,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去找陛下,让他改变主意。”
“娘娘,”宝芝急忙拦住宜妃,“娘娘,您应该知道,这个借口瞒不过陛下,陛下是不会听您的。”
宜妃狠狠的瞪了一眼宝芝,恨她拆穿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但转念一想,既然这丫头如此伶俐,必定有法子可以帮自己达成心愿。
“那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依奴婢之见,娘娘不如静观其变,既然陛下暂时没有纳妃的打算,那娘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静观其变,这样也不至于惹怒陛下。”
“看不出来,小丫头倒是很机灵啊。”宜妃的话里满是酸溜溜的味道。
宝芝知道自己身为下人不能夺了主子的风头,急忙讨好宜妃:“宝芝只是奴才,哪能和娘娘的才智相比,只是娘娘被对陛下的情谊蒙蔽了双眼,才显得如此不冷静。”
宜妃觉得宝芝的话也很有道理,便暂时作罢,但还是不太甘心。
“我问你,可见陛下赏了她什么东西?”
“奴婢看见有织云锦……”
“什么?陛下把邦国进贡的织云锦赏了她?”宜妃大怒,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去内务处索要织云锦时被毫不留情的拒绝,“她一个出身乡野的丫头,凭什么配得上织云锦?”
“娘娘息怒,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禀告了陛下,又是娘娘的不是了。”
宜妃努力压制着怒气,逼自己坐下。
“珠宝呢?”
“珠宝倒没有什么名贵的,都是些不起眼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宜妃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眼角的余光瞥见宝芝似乎还有话要说。
“你还想说什么?一次说完。”
“是。奴婢看见那女子的容貌,和娘娘有些相像。”
“荒唐。”宜妃彻底发怒,将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甩到了地上,“还敢妄想借本宫的容貌争宠,本宫让她进的来,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