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更(1 / 1)
我梳洗打扮了一番,对着镜子,避开伤口,浅浅的匀了一个面,又上了一层唇脂,作了半个桃花妆,忽略我额头上的疤,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粉粉嫩嫩的,倒是个清纯可口的美人儿。
衣服挑了件浅粉色绣琼花的,发式也盘了一个与妆容衣裳相配的,似随意挑下两缕发丝落在脸颊两处,作欲语还休状。
离痕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旁边,我赶了好几次都赶不走,索性把他晾在一边,让他好好看着,看仔细了,最好能把我身上有几颗痣都给数清楚了才好!
把自己收拾妥当了,他还是在那里,眯着眼睛望我,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摆出一张笑眯眯的脸儿来:“哟,这位小哥欣赏如此之久,观摩如此之认真,又是此番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对我此刻的装束,必有许多的溢美之词需要一吐而快咯?”
他抱着双手朝我这走过来,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里里外外的将我打量了一遍,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妆不行,太艳,得洗掉!”
“……”我翻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他来的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我推了饭食,只顾着打扮,因为我试了好几套衣服,换了好几个发式,终于误了饭点。
此刻为了对得起我这身大家闺秀模样的衣服,没好意思提出来吃一顿可以算夜宵的晚饭,他竟也不提吃饭之事,足足让我苦恼了许久。
与张二公子张林约的是三更天的时候,我这边不喝药,一直不睡下去也没关系,他难道也不困?
我与他大眼对小眼的坐到了二更时分,他依旧精神抖擞的望着我,我心中疑惑,他这是想干什么?
自顾自的想象了一番便明朗,他许是还想跟我一夜风流,奈何我今晚有生意要做,遂不了他的心愿,再过一更天人才会到,我一个人坐着怪无聊的,所以一直没赶他走。
安安静静的,灯花爆裂的声音太过突兀,竟吓了我一跳。
我这厢无聊的已经想抠墙玩了,他却悠然自得倒了杯茶,然后递到了我面前。我接了,想来他也是觉得无趣,想要与我把茶夜谈一会。
本着这个想法,我开始思考跟他谈什么,要不谈女人吧,男人都是很喜欢谈论女人的话题的,特别是美女。没有多加思索的便开了口:“听说你最近常去云雨楼?”
他愣了一下,随后“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对话开端,便颇为自得的继续问道:“次次都见花魁?”
他的身子僵了一僵,依旧“嗯”了一声。
我点点头,很是热情的说道:“这花魁我是不熟,可这云雨楼里最美的可不是她。”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我私心里揣度着,他堂堂一个王爷,去妓院宿柳,居然没能睡到最美的,心里肯定忿忿不平,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觉得难过,这最漂亮的啊,叫断情丝,她不喜欢男人的,你去了也睡不到她。”
“……”
我见他好像接受不了不跨越性别的爱情,生怕他怀疑自己的容貌不够隽逸而吸引不到同性之间的爱,万一突然恼了起来,拆了云雨楼,那可就是我的罪孽了。
我赶忙出言宽慰他:“倒不是说你不够英俊,你这样的,往大街上一站,就能引的众美女为你竞折腰了,况且,情爱这事着实说不准,阿猫阿狗都有人爱,你不能因为人家不喜欢你,就迁怒人家的性取向吧。”
他好像有些听进去了,脸色是变了又变,我当机立断趁乱追击:“这断情丝虽然不喜欢男人,可是这舞技可是一绝,我时常去跟她切磋,那些妖媚的、艳舞之类的,都是她教的我,她的身段还真不要太柔软,有时候她缠到我身上,像条蛇一样,我的鸡皮疙瘩都会掉一地,但谁让人家只肯贴身教我一个人呢,你说对吧。”
他此时在看我,眸色已然难辨,我见他一脸要吃人的模样,吓得连连后退了许多步,一不小心把虚掩着的折页窗的搭子给碰掉了,只听一声惨叫,随后是“嘭”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同时,外头传来三更天的哨梆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离痕已经跑出去了,想来,他被我说的断情丝给深深地吸引了,要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好好地品味一番,是不是真的柔若无骨。
念及如此,我感慨了一番,果然男人都喜欢追求柔软的东西,不然他怎么每次揉我的胸都揉的那么快活,还非要舔一舔,扭一扭,再咬上一咬,一定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东西会这么软,要辨别材质,好对比自己的为什么会那么硬。
张林被离痕扶着带到我的房间,望着他一瘸一拐的模样,当真可怜极了。
我好心的关怀了一句:“你怎么了?”
张林坐了下来,一脸的愤恨,可他这人生的一张娃娃脸,这一瞪,含了许多的半嗔半痴,“你还好意思说!”
“我?”他好像在生我的气,可为什么呢?我开始打开脑洞,尽全力的弥补这一刻的空白。
这张林在一旁抽抽搭搭,好像被纨绔子轻薄了的小娘子,而他旁边的离痕,这就有问题了,他方才气势汹汹的下去,莫不是把这个油头粉面的张二公子给认成了断情丝?
这张二公子有个癖好,那就是爱穿女装,月黑风高,离痕把他认错了的可能性,虽然低,但还是可能的!
这张林要是恼羞成怒,巴巴地想揍离痕一顿,那该怎么好?不是说不能揍,而是揍不过,张家在烟阳是大户,可大户也比不上大官,更何况人家还是最得志的那个。
我想开口劝了张林,正所谓好民不与官斗,可一瞧他的脸,不对劲啊,怎么还娇羞上了。
“好姐姐,就知道你不会让我白摔的。”他撩起一缕青丝,在指尖转了几转,偷偷地望了一眼离痕,又满脸通红的低了下去,嘴里还小声的嘟囔着:“白姐姐最好了。”
他这是几个意思啊,怪我呢,还是谢我呢?我听见离痕不轻不重的轻咳了一声,随后就听他说道:“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叫我。”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他今晚要赖在我这里不走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走,我还以为他想见识一下,在烟阳传说了很久的闺房密谈呢。
他要走,我也不好拦:“哦,再见。”
他是转身就要走,却被张林一把拉住,他触碰到他的手指,居然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又缩了回去,一张娃娃脸已经红成了苹果,“白姐姐真是的,我跟哥哥还没说上几句话,怎么就让人家走了呢。”
“……”他自己要走的,关我什么事。
我见着离痕脸色仿佛很不好的样子,想着他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又熬了这么一会子夜,身体受不住了,赶忙道:“离痕,你要注意节制啊,在我这就算了,大白天还巴巴地跑一趟云雨楼,那里的女人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你饶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他“簌”的一声抬起头瞪了我一眼,张了张口,又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半晌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只好把头又偏回去。
这张林在一旁,害羞状的搅着衣角,扭扭捏捏的说道:“白姐姐说的对啊,哥哥还是少去那个地方吧,其实,我也不比她们差的。”说着,连眼睛都变得雪亮了,眨巴眨巴的望着离痕,似下了很大的勇气这才说出来:“好哥哥,你今晚,陪陪奴家吧。”
我倒是对张林以“奴家”自称习惯了,只是不知道离痕会做什么反应。带了些看好戏的模样瞧上他,原以为他会吓得大惊失色,再不济也要抖上一抖,可结果是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离痕唇边已经漾起好看的笑意,我看的莫名其妙,可张林已经被他春风拂面般的笑容迷的三魂去了一魂,六魄只剩三魄。
我虚眯着眼睛,努力的思考这是怎么一情况,难道离痕真的被我那个巴掌把脑子给打坏了?罪过罪过,我得给他多介绍几个小妹妹,以弥补他脑子上的缺失。
他慢悠悠的晃到我面前,唇边的笑容让我的心神俱颤,我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女人的私密?”
我后退一步,呵呵干笑了一声:“是,是啊。”
他进一步:“女人的敏感处?”
我再退:“啊,敏感。”
他再进,然而我已经退无可退,被逼到了墙角,他望着我,缓缓地开口:“房中密谈?”
我此刻连干笑都扯不出来了,只能被他这样瞧着。他挑起我下巴,在我唇上咬下去的时候,我吃痛时才反应过来,本能的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的挤在墙角,很色/情的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摸来摸去,临在我的极限处停了下来……末了,在我唇上舔了一舔,撂下我,扬长而去。
张林见他走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张小嘴已经嘟了起来,一双丹凤眼盈满了秋水,终于决堤而落。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刚才的那场男女主角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活春宫实在是太刺激了,张林这小公子污的还不够彻底,这下子肯定受不了。只能强装淡定的安抚他:“你哥哥他,虽然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奈何纵欲过度,下面,是真的不行!”
他听了,当即止了哭,我见有效果,赶忙在火上浇了一点菜籽油:“亲亲摸摸,已经是他修炼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