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猎色钓饵(1 / 1)
朱民这个驼背、窝髅眼的小伙子,虽然不学无术,长相不佳。但人们不得不承认他是猎色能手。他和“雪花膏”明里来,又与“十里香”暗里去,为时已久。但两个年轻的异性并不能满足他过胜的□□。他觉着“十里香”妖气有余,温情不足;“雪花膏”粗俗愚笨,缺乏灵气。自从第一次看到云英,对他就产生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他作了一套周密的计划。
昨天他便告诉他的伙伴们,今天要帮姐姐收拾房屋。他却偷偷去会见云英,说制药厂要招临时工,约云英第二天到农贸市场百货厅,商量托人活动的事。
云英听到这个喜讯,高兴得一夜没睡好觉,这些人真好。请我吃饭,请我看电影,为我找工作。今天吃罢早饭,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去约定地方找朱民。
云英来到农贸市场,挤在人缝里,看着眼花燎乱花花绿绿的商品,感慨不已。她想起十八户的凄荒和贫困。省城真是“天堂” 十八户好像是地狱,啥时才能变好?
朱民今天换了一身新衣。绿军装褂儿,蓝的卡筒裤,头戴栽绒帽儿,一对窝髅眼奕奕闪光,自觉增加了八分帅气。
朱民严肃又神秘地告诉云英:这次招临时工指标只有十个。大部分是包装工。实行记件工资,一天能挣三元多,难得的机会呀!
“就怕人家不要我。”
“他们敢不要,我姐夫能卡他们。”
“怎么办,去找谁?”
“让我姐夫给厂里的头头说一声不就行了吗?只要他把你招为包装工,姐夫在分房子时,多给他一套好房子,还不把他高兴死!”
“太棒了,我该怎样感谢你呀?”
“吃一顿小笼蒸包。”
“那还不容易。”
“现在到我家去吧。姐夫今天在家,当着你的面,我给他说说这事。”
“太好了,我得买点东西,不能空手。”
“算了吧,谁跟谁呀,还客气。”
他们穿过农贸市场来到“安乐窝”
云英多么羡慕这样的房子,墙那么白,地那么光,灯那么明,有客厅,有卧室,有卫生间,有厨房,能住这样的房子,也不白活一辈子。
朱民看得出来,云英极其眼馋这套住屋;他得意洋洋:“这套房子,是姐夫给我住的。姐夫和姐姐住在药厂家属院,那里也是三间。这房子以后就是我的啦。”
“你真有福气,有那么个好姐夫,好姐姐;我可不行,你看我姐姐住的那屋,又窄巴,又脏。”
“现在办事,没后门,什么事也办不成。咱俩不能老在建筑队干那又脏又累的活了。到药厂装瓶子,包纸盒,身穿白大褂,脸带大口罩,高桌子大板凳,多干净,多轻闲,挣钱又多!”
“呀,你越说越美,恨不得明天就上班。”
“我打算先让你当临时工,想法把你的户口转来,慢慢转成固定工。让你一辈子享福。”
“这两件事都不好办,能不能办成呀?”
“怎么?你不相信我,有我在,就能办成。这事包在我身上。你要知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太谢谢你了!”
“我这个人最爱办好事,帮别人的忙。你是个大好人,好看、聪明、善良、不应该在十八户受罪,也不该光在土建筑队干那泥水活。应该成为真正的‘商品粮’,咱们永远在一起。”
朱民动情地望着云英,云英用崇敬的目光盯着他的面孔。他两手插在口袋里,在小小的屋地上往返踱步,做出电影里将军、大官那种气派和尊贵的样子:“我在村里时候,有两个坏蛋欺负一个年轻妇女,我掂着一根棒了,打得两个小子呲牙咧嘴,我说你们再欺负人家,我就用刀子捅了你们。从那以后,两个坏蛋没敢再找人家的事。还有,我村有一家没饭吃,两个孩子去城里要饭,我把我家的麦子装了半口袋给他家送去,气的我妈两天没吃饭,骂我是败家子。真是,这样的好事我办多了。”
朱民没有像对待“雪花膏”和“十里香”那样,用下流语言和粗暴行动对待云英。这是初交。他竭力作出高洁的样子,给云英择偶提供美好的目标,产生强大的诱惑力,让她主动地、一心一意地倾倒于他的怀抱。
今日的云英格外诱人。墨绿针织罩褂,烟色筒裤,耳后一对小辫儿显得格外精神。由于心情高兴和激动,她的脸闪着欣喜的光彩,堆着甜甜的笑容,两个微竖的眼睛熠熠有神,顾盼有情。朱民贪婪地看着这个坐在自己床上的动人姑娘。她的美貌、热情、真诚、纯洁,“十里香”和“雪花膏”根本不能和她相比。他的心中泛起热浪,他像一位将军决心拿下一座城池一样,宣布道:
“我在省城扎根是铁心了。我一定要找到好工作,户口也一定弄来,我要在这座房子里美美地过一辈子。”
“你一定能办到。看你多有福。”云英非常羡慕地看着他那自信的脸。朱民对她温柔地一笑,问道:“云英你看我这个人怎样?”
“你心眼儿好,最疼惜人,世上的人能都像你就好了。”
“咱俩在一起过一辈子怎么样?”
云英猛一惊,又猛一喜。她的心咚咚直跳。脸也火辣辣发烧。
“咱俩结婚怎么样?”朱民两眼贪婪地看着她的眼睛。云英想,能找到这样的对象真是求之不得。他现在虽然不是正式市民,又不是正式工人,但她坚决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都是。他姐夫掌握全厂基建大权,手眼通天。这些小事还办不到?
“我怎能配上你呢,‘雪花膏’、‘十里香’不比我好百倍!”
“我说的可是真话,‘十里香’,妖里妖气,一天到晚光知道抹香水,梳洗打扮,根本不知道心疼人,过不好日子;‘雪花膏’一身肥肉,傻里傻气,除了抹雪花膏,还有啥能耐,和这种人作两口子,还不是活受罪?”
云英非常妒嫉和憎恨那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十里香” ,讨厌和忌恨那整天挺着一对大□□、涂着白乎乎一脸雪花膏的胖妮子。建筑队没有她俩该多好。几个小伙子就会围她一个人转,她将像朵美丽的鲜花被大家欣赏、爱抚、追求。陈立君,高才都愿和她好。但一个是无望转成商品粮的土建筑队员,一个是坐过大狱的“水蛇腰” 。和他们“玩玩”倒可以。要做两口子,心里倒不愿意。他俩和朱民、二歪相比,实在相差一级。能和这样的人相依为命,白头到老,那才是进省城的真正幸福。可是,一个闺女,怎能脸皮那样厚,私自许婚呢!她推托说:“这事我不能一个人作主,要和父母商量。”
“你个人意见呢?”
“我个人还能有什么意见,我就怕配不上你;天不早了,什么时间给你姐夫说招工的事呢?”
“你第一次来我这里,多玩一会儿吧。云英,这事我比你还着急,不然我为什么昨天只找你?你不知道我多么想你,爱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找工作、弄户口吗?就是为了咱俩以后的好日子。与你结婚,我早下决心了。”
云英好像喝了半碗蜜,又像胸前放进一个暖水袋,她从来没感到这样甜蜜温暖。朱民,好心的朱民,只有你才是我最理想的男人,我嫁给你!
她抬起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朱民把云英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她已陶醉在美好的向往和幸福之中。他心中的热浪翻动得更加澎湃。他慢慢走上前去,两手轻轻捧住她的脸,柔声柔气地说:
“云英,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咱们快结婚吧,结了婚咱就在这套房子里住,一起上下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公园,一起去华新饭店吃饭。将来有了小乖乖,咱们一人拉一只小手,在马路上慢慢走呀,走呀,多好玩,你想过没有?”
云英半闭着眼,脸蛋红得像苹果。她喃喃地说:
“怎么不想,过去我不敢想。以后就指望你了。”
朱民的血液从心房一下涌到全身,刚才的矜持和冷静一扫而光。一种猛烈的力量驱动着他。他伸出两臂,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激动地在她脸上、嘴上狂吻。她既不推拒,也不躲避,紧闭双眼,任他摆布。他将她抱上床,脱她的衣服,她没有挣扎,也没有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