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回:::(1 / 1)
「秋意黄叶满山间;群雄聚首笑开颜;河山孕育真好汉;不除胡虏誓不还」。
朱元璋随打虎队众少年上山,意欲助他们一臂之力。山上到处杂草丛生,长可及腰,显出一片荒凉,山风呼啸,更増凉意。众青年在草丛中摸索,在发现有腥羶气味及老虎出没痕迹之地埋伏。此时已是傍晚时份,百鳥归巢。朱元璋刹有介事的抖起精神,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打老虎在朱元璋來说,是极新奇刺激之事,以前在香港,只能在电视机或动物園,才能见到活生生的老虎,至于说打老虎,与老虎拼搏,在看水滸传读过武松打虎這一篇。但真正親身经历,感觉便有点紧张了。
他独自找地方隠身,手中扣着紫竹镖,战战競競的等了大半天。除了飞鳥昆虫,秋风夜月,却连小猫也看不到一只,更不要说是大虫了。傅,冯、两人领著青年等耐心蹲守,朱元璋此时飢肠碌碌,早已等得不耐烦,正欲起来离去。只见冯国胜向他不停的打手势,八位年青人似乎已臭到老虎的气味,向草丛中左右包抄。小朱细心倾听,草丛中果然有动静。八青年人左右包抄,向老虎移近。老虎受惊,见左右各有数人,朱元璋孤身就在正前方。老虎张牙舞爪,虎吼一声,飞身向他扑来,事出突然,小朱不禁手足无措,老虎扑势劲且迅速,小朱危急中,急忙弯腰向后仰,大老虎于眼前相差不到二尺飞身掠过,鼻中闻到腥臭气味,虎爪凌空欲抓他头颈,却被他侧身避开。心中暗叫侥幸,若然中招,真是老猫烧须了。
他忽然惊觉:「我此来是協助打虎,若让老虎从眼前飞过,孽蓄肯定乘机逃走,岂不是放虎归山,老虎学乖了,此后众人再难捕捉。自己肯定是于心有愧!试问光闪不还击,不杀死這祸害,如何向冯、傅兩人及青少年交代。如何向被老虎害死的冤魂交代,我這不是来添乱吗?」他如梦初醒,惊慌过后,终于记得他此次上山之目的。
好过朱元璋,反应奇快,他右手向上急抓,正好把虎尾拉住。老虎尾巴受痛,一声怒吼,忙回身反撲,露出一口森森的利齒,朱元璋借势卧在地上,手拉著虎尾,双脚齐出,朝老虎腹中踢去。只见他如弹簧一般,双脚连蹬,何止千斤之力,老虎尾巴断折,倘大的身躯倒在一旁。挣扎几下,再也爬不起來。据朱元璋估计,老虎已然是全身骨折。八名年青人乘势便扑上去,把老虎按头捉脚,拿着木捧,尖石等把老虎活活打死。
各人感谢朱元璋奋勇出手,令他们能完成任务,朱元璋见众年青人虽手中没有武器,但身手了得,武功也不弱。早有结纳之心,他与他们互通姓命,知道为首的是傅有德及冯国胜,均非本村之人,来自附近村落。众人领他到一隐蔽山洞之中,内里已躲有数十人,男男女女在这秋凉之时,也是衣衫单薄,面黄骨瘦,想是在此已躲了数天。听他们说,山上还不只他们,附近十数山洞均躲有汉人。众人宁愿死在山上,也不愿被鞑子□□。
朱元璋怜悯的说:"看大家也饥寒交迫,请先把其馀山洞之人全找出来。我们在此生数堆火,大家可以围火取暖,再把老虎烤熟,齐齐品嘗老虎肉,为被老虎害死之同胞报仇如何?"冯国胜及傅有德第一个站出来叫好,其馀的人也争相响应。朱元璋从包袱中取出干粮,先分给众人,再拿出五十両白银对傅有德说:"这里有些银両,明天早上,请安排弟兄去买酒买肉及面条,馒头之类,日落后把附近的乡亲也请来,明晚我们在这里开怀畅饮,一同喝酒吃肉。"众人轰然叫好,附近匿藏着在其它山洞之人也陆续到来。难民知道大虫已死,也纷纷向朱元璋拜谢。
朱元璋见人数着实不少,似乎比想象的多两三倍,五十両恐防不够,便再大方一点。再取一百両出来,拿在手中向聚集之群众高声说:"众位同胞,这里有一百両白银,傅大哥,烦你多派数十人到山下买些食物,米粮,並且多买数百件御寒衣服,毯子等,山上寒冷,同胞兄弟门不要把身子冷怀了。"傅有德及冯国胜欣然答应,山上喝彩声此起彼落,傅,冯两人领着数十壮丁下山而去。山上民众越聚越多,纷纷来向这其貌大扬,简直怪模怪样的打虎英雄道谢!
山上点起火推,各人围绕其中,相互交谈,有些更席地睡觉,因为夜间山路难行,朱元璋也跃上树上休息。第二天,太阳尚未下山,在附近乡镇之乡里也陆续上山,有的怀着好奇心,要来看看死去的大虫,有的目的是要来一睹,这位一掷千金的打虎英雄之风采。夕阳时份,山上已聚满了人,朱元璋以他在港受训时,所学的以每平方计算人数的方法,约略计一下,发觉人数不下一千三百人,相信是附近数条村庒的人也聚集在此。此时日落西山,天色开始昏暗,山上生了数十推火,照得如同白昼,下山采购的人也陸续上山,带来数十头已宰的牲口,两三马车米粮及地瓜等,毛毯及衣服不计其数,众人兴高采烈的。合力的烤肉,焼饭,洗菜,朱元璋周旋于人群之间,亲切随和,为的自然是他的千秋大业。
各人聚集在一起,仿如现今的嘉年華,众人无分彼此,无分姓氏,也没有贵贱之分。大家尽请吃喝,大杯酒,大块肉。酒到杯乾,有大部分汉人,半世人均生活于两歺不继,饥饿之中,今天终于可一赏酒醉饭饱的感觉,這位其貌不扬之朱老弟真可算是再生父毋,因为只有捱过饥饿之人,才知悉此种感觉,有多么的可怕。
各人吃得也差不多,朱元璋在石上一站,朗声的道;"本人郭子兴麾下朱元璋,今天有幸在此与同胞门相聚,今天在此之同胞,大多受过鞑子的欺负和地主土豪的剥削,各位可否把你们被欺压的惨况,到石上来叙述一遍,让大家一起分享。大家不用怕,这样吧!我先开始。他便把朱元璋年少时之遭遇,如何父母被鞑子兵所杀,自己孤苦无依,为求两歺而在王觉寺剃度,后来因为饥荒关系,寺庙不够粮食,被迫作了苦行僧,四方行乞,挨尽饥饿屈辱,颠沛流离之苦。回寺后又被鞑子兵无故放火焼寺,因而被迫投靠红巾军之前因后果,全是官迫民反之情节。小殷化身之朱元璋本已口齿伶俐。再加上故事感人,悲伤处更加七情上面,当场已赚得不少热泪。有他作带领作用,群众也争相把自己生活在铁蹄下之惨痛经历,埋藏在心里之血泪史。激动的叙述出来。台下听众人人感同身受,大骂官吏无耻,鞑子害人,众人把自身经历说罢,掀起群情汹涌,敌忾同仇。年青的更加是磨拳刷掌。更有开始粗言秽语,辱骂蒙古人十八代祖宗的。
朱元璋意欲制造气氛,看见火候已差不多,便站到石上双手伸开,高声的道:"各位同胞,请先安静!先听朱某一言,我们汉人比蒙古人多好几十倍,为何会受苦受辱?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同心合力,大家何须有家不能返,却躲到山上。受那风霜之苦,甚至作为被老虎的点心。假如我们齐心保家卫国,中原何来蒙古人立足之地。与其各位在山上躲躲藏藏,倒不如齐心一致,为国家,为自己,为下一代,为伟大的中华民族永垂不朽。我们与入侵之外敌誓不两立,同心合力把蒙古人赶出关外,还我河山!请大家跟我高呼三声:"还我河山"群众意气高昂,跟着朱元璋同呼三声:"还我河山"山上回音不绝,群众意气高昂。
朱元璋察看形势,知大事可成,再搧动的说:"山上聚集这么多男子汉,大丈夫,只要万众一心,同胞兄弟们还有必要怕土豪官吏吗!我刚才听傅兄说,你们村里流传一民谣,相信大家比我还要熟,真是血淋淋之控诉,各位请跟我一起朗诵:“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群众与他同声朗诵。朱元璋再说:"没错:我们就是要反,请一齐跟着我喊:反!反!反!"各人跟着朱元璋伸出握拳的右手,高声喊"反!反!反!"声震山谷,回声不绝。各人均知道要不战战兢兢的留在山上,受那不见天日,无穷无尽的苦楚。要不铤而走险,为自己家国贡献一分力量,为下一代做些有意义之事。各人手拉著手,朱元璋更在石上高声唱起义勇军进行曲……不想做奴隶的人们……前进……前进……进。
群众争相附和,朱元璋振臂一呼,说反便反,高声的道:"弟兄门,不想留在山上,要挺起胸膛做人的,请跟着我冲,杀土豪恶绅去。"当天晚上,朱元璋领着一千多人,首先攻拈衙门,把知府捆了,再攻入监牢,释放了所有的汉人,把一些恶名昭著的土豪恶霸捉起来,交由乡民审问。村镇中连锁效应,各村乡民均被官吏欺压得透不过气来。一旦被搧动,一不做,二不休,纷纷响应,滁州境内,土豪劣绅被杀的不计其数,未被淸算的也人人自危。城中烽烟扁地,朱元璋领着傅友德及冯国胜潜入滁州城中,把守城将领石将军一家控制,城中五千多守军不战而降。
滁州城兵不血刃的落入朱元璋手中,小朱急忙派冯国胜快马加鞭的送信给徐达,请他们速领新军来助,自己在城内打点一切,把守城军重新编制,傅友德为暂代统领,坚守城门,以防敌兵来袭。其余跟随造反之壮丁,也加以分组,选出组长,以便控制,但城中及乡镇动乱余波未了,牵连甚广,土豪与乡民之恶斗持续,直到徐达众将领军前来,城乡中之混乱才慢慢受控制。经过二十多天的动乱,滁州元气大伤,死伤数万,到处有流氓混水摸鱼,乘机□□掳略,拉帮结派。经查明证法的,单是斩首的也有三千多人,混乱才渐告平息。当其时朱元璋控制城楼,自忖兵力有限,最要紧的是守好城池,保住这块属于自己的根据地,其馀离得较逺的乡鎭,烽烟四起,小朱是爱莫能助,根本无力兼顾。
滁州中投降兵将有七千多人,另外在滁州城中连日招募,又招得新兵七千人,朱元璋一算,在滁州之兵力已有一万八千多。众将带兵来到滁州,觉得难以置信,朱元璋只离开三十多天,身边不带一兵一卒,便把倘大的滁州拿下,难道真如他所说,有天兵天将从天而降,来为他打天下。朱元璋满意的叙述经过,徐达及众将均觉得非常玄乎。但事实的确如此。小朱概括的说:"把握时机,攻其不备。机会是要自己制造,能否把握,便一半尽人事,一半靠运气了。"其实滁州城坚剑利,要是带兵来攻,前后城门早已紧闭,敌人自会调动兵将,增加援军,严阵以待。但朱元璋却是策动内乱,在城中作反,攻其不备,先把主将拿下,便不用攻城略地了。再迅雷不及掩耳的控制守城将领,自然是事半功倍。先声夺人了。
山上临时基地的兵马已全数进驻滁州,朱元璋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进可攻,退可守。这年头,元朝势力已被局限在北方,长江以南元兵己无法控制,北方战况激烈,红巾军有刘福通之三路北伐,实力本可直捣王龙,但因缺乏远见,三路人马各自为战,相互不能配合,让鞑子兵有喘色的机会,但基本上元军主力已被其拖跨。其馀的还有徐寿辉于湖北,西路军有彭莹玉由冮准扩展至两湖两广。还有明国珍及张士诚。均是令元兵疲于奔命。闻风丧胆之英雄好汉。既然元军暂时未敢来犯,他们便有充足之时间训练新兵,以备将来北伐之用。滁州城继续打起红巾军,郭,朱之旗帜,不断的招兵买马增强实力。
朱元璋在滁州训练新兵,处理军务,在城中各处视察。一转眼已过了四个月,他从没忘记与常遇春有约,但因为滁州军务繁忙,抽不出时间,秋去冬来,新年又将至,他心念秀英及湘湘,便决定先回濠州。之后经虎吼寨,再去找常遇春两帅兄妹。回到濠州城,首先向郭子兴禀告,郭子兴得悉小朱已夺得滁州后,非常高兴,郭子兴说三月前,曾经绑架他的赵钧用已从回濠州城,与孙德崖勾结,两人蛇鼠一窝,正因为徐达及汤和不在,郭子兴伤病时好时发,军中大事均由郭子叙处理。北城部份将领及兵士已投奔南城,实力此起彼落,再加上赵钧用领着五千精兵,天叙与他们理论,却换来损兵折将,吃亏而回,郭子兴在濠州被众统帅排斥,心感已难以立足,准备不久将来,会到滁州与小朱相聚。共图大事。
朱元璋微笑点头,心中想着此老儿在濠州城被排斥已有悠久历史,但从来也不会说不能立足,要外出避难。大概他是打着如意算盘,濠州基业,依旧由他宝贝儿子郭天叙打理,他借避难为名,便来接收我辛苦抢过来之地盘。真是岂有此理!世界上怎会有这般便宜的事。先暂且答应你,之后大家再骑馿看唱本,"走着瞧吧"!朱元璋与郭帅告别后,回到自家府门前,妻妾已在前亭久待,喜得妻妾等候,当然是烦恼尽消,一家团聚,男欢女爱,左拥右抱,风流之事在此便不作细表了。
:::第六十五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