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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把手包放在自己面前的吧台台面上,略微扫了扫自己的四周:很好,虽然不少男人装作三五一桌热圌热闹闹地喝酒其实在监圌视自己,但是没有一个敢上前挑衅。她抬起左手腕表,看了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于是大模大样地拿出手圌机上网,第一站就先去看基尔伯特的非死不可。
自从回到总圌部后没多久,伊丽莎白就听说基尔伯特多年夙愿得偿,一直以来暗恋的对象居然自己送上圌门去Bella Firenze应聘钢琴师,羊入虎口被吃干抹净。要是伊丽莎白还在Bella Firenze当家作主,才不会管基尔伯特的心情,绝对先干掉这个可能的暗探再说,可是托里斯居然就放任基尔伯特的恋人在眼皮子底下逛荡。于是伊丽莎白觉得自己有部分义务要通圌过其它手段监圌视基尔伯特的恋人,最理想的就是有着长年写日记习惯的基尔伯特的非死不可。
此刻,伊丽莎白就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基尔伯特栩栩如生地描述他和他的小少爷充满了爱与斗嘴的生活琐事,以及部分只有互粉的好友才能看到的卧室私圌密纪实日志。伊丽莎白一边看得口水直流一边在心里替自己辩护:我只是自觉主动地把腐女的爱好发挥在了为家族监圌视可能的卧底上了。
就在伊丽莎白觉得鼻子充圌血需要喝点冷饮降降温圌的时候,一朵红玫瑰凭空出现在她的手圌机上方。
伊丽莎白边退出网络边侧过头,正迎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红色圌眼睛。
罗尼转开吧台高脚凳,在伊丽莎白身边坐下,他今天在米色的头发上歪戴着一顶小得滑稽的绿色丝制礼帽,显眼得就好像生怕人家认不出他是这一带瓦尔加斯地盘的负责人一样。
“我不喜欢玫瑰。”伊丽莎白拿起桌上的冰柠檬水喝了一口。
“没问题。”罗尼伸手到伊丽莎白鬓边,打了个响指,一朵天竺葵出现在他手中。
“你这三只手的家伙,约女士见面也敢迟到?!”伊丽莎白摸了摸自己头发,倒不急着把自己心爱的天竺葵抢回来。
“亲爱的伊丽莎白,你可找的我好苦啊~”罗尼陶醉地嗅着带有伊丽莎白发香的天竺葵,他敲了敲大理石台面,吧台里的调酒师立刻送上一杯和伊丽莎白一样的冰柠檬水。
“怎么,你的下巴这么快就好了,罗尼?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伊丽莎白神色镇定。
“当然,我有家族里最好的外科医生治疗呢,”罗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起来,露圌出了嘴里的两颗小虎牙,“不过这两个月来每天我都摸圌着自己的下巴、想着你入睡呢,亲爱的伊丽莎白~”
“既然来了,该不会想用免圌费的冰柠檬水就把我打发了吧?不请我喝一杯?”伊丽莎白支起左手手肘,妩媚地趴在吧台上。
罗尼优雅地做了个遵命的手势:“亲爱的,你想喝点什么?红粉佳人?”
“要符合我的气场,当然是血圌腥玛丽。”伊丽莎白妩媚的笑容不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踹向罗尼的小腹。
罗尼似乎早有准备,左手迅速有力地格开伊丽莎白的腿,右手去抓伊丽莎白的右手腕。伊丽莎白居然毫不在意右手落入罗尼的攻击范围中,因为她左手蓄着力量从体侧向罗尼的下巴重击而去。酒吧里装作普通顾客的瓦尔加斯家族成员们紧张地站起来。罗尼挥起桌面上的冰水杯,一个砸向伊丽莎白的脑袋——伊丽莎白轻轻一偏头躲过去——,一个砸向伊丽莎白攻击的左手——被伊丽莎白一拳击得粉粹。罗尼赞叹地吹了个口哨,同时一脚踹翻伊丽莎白所坐的凳子,双手反剪住伊丽莎白的双手。伊丽莎白踩了凳子一脚、顺势腾空而起,跃到罗尼背后,同时曲起膝盖,顶向罗尼的后脑勺。罗尼邪媚地一笑,身圌子一歪,把整个重心压到伊丽莎白所在的一侧,然后就势把伊丽莎白摔倒在地,用后背把伊丽莎白压圌制住。他伸出手指戳向伊丽莎白的双眼,却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紧,已经被伊丽莎白双手箍圌住了。
“哎呀呀,好了好了,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搅。罗尼、今天约伊莎姐姐是来谈合作的正事的呀,拜托了,要打另约时间好不好。”软圌软糯糯的少年音打破了酒吧里紧张的气氛。
在地上缠作一团的两人也迅速分开翻身起来,罗尼左右活动着脑袋,伊丽莎白则转动着自己的手腕关节,她看了看来人一眼,不由地眯起眼睛,抓起吧台上的手包,酒吧里瓦尔加斯家族的人们都盯着她的动作,生怕她下一刻就从手包里掏出一把手圌枪来。
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从昏暗的人从中走到两人附近较为明亮的地方,他穿着一件褐色的竖条纹衬衫、黑色的西装背带裤、没穿马甲或者外套,头上戴着一顶镶白边的黑色小圆帽,打扮得像个第一次来酒吧玩却又不在乎衣着品位的艺术学院的学圌生一般。
他走上前笑眯眯地牵起伊丽莎白的手,把她引到远离吧台的舒适卡座里坐下。罗尼吩咐人把刚刚的战场打扫干净后也来到费里西安诺身边坐下,嬉皮笑脸地看着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瞪了罗尼一眼,随即摸出自己手包里的烟和打火机自己点上一支,之后就不发一言,只是看着费里西安诺和罗尼,等着两只笑面虎忍不下去先开口。
费里西安诺怕生一般清了清嗓子,他看了看身边的罗尼,似乎在寻求支持。罗尼身圌体前倾、双手圌交叉放在桌面上:
“亲爱的伊丽莎白,我老板的意思就是我之前约你出来时告诉你的那样:我们想和你合作。”
“你们想和我合作?这个‘你们’应该就只是费里西安诺和你的手下这一派吧,因为你哥圌哥手下的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和我们家的托里斯已经和谈了。”
罗尼尴尬地看了看费里西安诺,见他脸色暗淡下来,用手肘顶了顶他。费里西安诺坐直起身,很是委屈。罗尼继续道:
“安东尼奥那家伙开始和托里斯和谈的时候没有用家族的名义,现在成功了,就只把这件事告诉了罗维诺,完全把费里西安诺蒙在鼓里。罗维诺虽然还没什么表示,他已经开始把我们这边的人手分散开,大多派到比较危险的地面去了:这做得也太过火了点,似乎他不但不把费里西安诺放在眼里,连罗维诺的意见都不问呢。”
伊丽莎白轻轻笑起来:
“我懂了,费里西安诺你们这一派被安东尼奥快要架空了,可是既没有办法和他对抗、又没有资本撕圌破脸皮闹开,所以你就从联圌盟的布拉津斯基家族内部下手,想找个能和托里斯对抗的人拖住他们的脚步。然后呢,亲爱的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你该不会以为,我被撤职就巴望着继任者也做得不好了?对不起,你太小看我伊丽莎白海德薇莉的气量,也太小看布拉津斯基家族的凝聚力了。”伊丽莎白把烟头狠狠地按在桌面上,硬是把胡桃木桌面烫出一个伤疤来。
“Ve~怎么会呢?”费里西安诺委屈地开了口,“我怎么会小看伊莎姐姐和布拉津斯基家族呢?我所想的合作才不是拖托里斯的后腿什么的呢,能和布拉津斯基家结盟,就不用同时对付那么多对手啦,我能理解安东尼奥大哥和哥圌哥的想法的,调动人手也不能算是针对我,哥圌哥手下不少人也被调动开了。”
虽然不擅长分析思考,但是伊丽莎白仍警觉地捕捉到了:罗维诺手下的人手也被安东尼奥随意调遣?只听费里西安诺继续道:
“这次和伊莎姐的所谓合作,其实就是希望伊莎姐能想办法让基尔伯特哥圌哥知道,你在我这里无意中看见了一个和他死去的弟圌弟长得很像的人就可以了。”
伊丽莎白皱起眉头,明明据说是费里西安诺亲手杀了布拉津斯基家派来卧底的路德维希,怎么他现在反倒很是满不在乎地提起这个话题。
“过来,神/圣/罗/马,”费里西安诺向身后某处招招手,暗处人从中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布拉津斯基家族里我最佩服的伊丽莎白海德薇莉小圌姐。”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神/圣/罗/马。”身穿黑西装、黑马甲、打着黑领带的年轻人走到费里西安诺身后站定,他面无表情、金色的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见到伊丽莎白时淡蓝色的瞳孔毫无波澜。
伊丽莎白死死地盯住这个和路德维希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不放,皮质的手包被她抓得起了褶皱。
“怎么样,伊莎姐姐,对我的杰作有什么感想啊?”费里西安诺显然很高兴看到伊丽莎白此刻脸上震圌惊的表情。
伊丽莎白仍然仔细打量着名为神/圣/罗/马的男青年,却平静下语气,装作轻描淡写:“我倒真差点忘了,费里西安诺,比起画笔或者菜刀或者枪圌支,你拿柳叶刀更厉害呢。这搞不好只是你找了个和路德维希外表很相像的人再整容成和他一模一样罢了。”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当时跟本没杀圌害路德维希呢?”费里西安诺的脸上流露圌出一丝哀伤,“毕竟没有人发现路德维希的尸体不是吗?人圌体哪些部位是要害,身为外科医生的我是最了解的了,只要下手的时候避开要害,控圌制好出圌血量,让人看上去路德维希已经死亡是很简单的事啊,连我哥圌哥当时都没来亲自确认呢。”所谓亲自确认,自然是亲手补上几枪,这个大家都明白的方法让伊丽莎白差点忍不住脸上怜悯的神情,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告诉基尔伯特那个笨圌蛋简单,可是就算我告诉了他,他会怎么想就不是我能控圌制得了的了,他不一定就会认为你当初只是对外声称自己亲手杀了路德维希,而暗中把路德维希保了下来。也许会和我一样,以为这只不过是你费里西安诺在外科整容手术方面的一大进展罢了。”
“所以说,没有人能找到路德维希的尸首真是可惜啊。”费里西安诺低下头,褐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从伊丽莎白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嘴角似乎微微地翘了起来。伊丽莎白不由地心里一沉:
“费里西安诺,你该不会……在路德维希卧底身份暴圌露的时候就计划好今天这一步了吧?”
“伊莎,答应费里西安诺吧。”罗尼把伊莎送到门口,把伊丽莎白的手圌机递给她,里面已经“偷圌拍”了几张神/圣/罗/马今圌晚不同角度的照片。
“我不是很肯定这样做的后果,”伊丽莎白一把夺过自己的手圌机——天知道罗尼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摸走”的——甩了甩浅褐色的长发,“再说这么做的话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只能向你保证,这笔交易绝对合算,而且事半功倍。回去把这几张照片发送给基尔伯特吧,我特地拍出偷圌拍和晃动的效果呢。”罗尼搂住伊丽莎白的腰圌肢,在她唇边一吻,轻轻耳语,“天要变了,亲爱的,擅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