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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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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去。

十年前也行,二十年前也行,如果所有的故事最终还是要走向同一个结局,我想再多看看他们的笑脸,尽管,珍惜与挥霍其实是同一件事情。

我想看自己仿佛一无所知的少年时期,地平线就是最远的地方。放声大笑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目光注视,嚎啕大哭也有人会温柔地哄着。

后来啊,后来我才知道,装可怜得不到真正的疼爱,装大度却真的会什么都留不下。

我还想看看二十三岁时的花莲海湾,那一年我收到了一匹马作为生日礼物,还和路燃去了台湾旅行,我们凑在一起用拍立得自拍,看到出来的照片乱七八糟,笑作一团。

那次,路燃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北京,我又是一个人坐飞机回去。

念奴指着我的鼻子说,他就是个混蛋。

我想说不是啊,不是这样的。

其实我也会委屈我也会难过,可是我心底里一直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我们都只是凡人,没有超能力的。遑论生死,连抵抗社会家庭给予的压力都很难做到。只是偶尔午夜梦回,还会想起十八岁放在枕边的红豆。

原来相思已入骨。

长期以来的负能量几乎把我压垮了,我不停地告诉路燃,不要说话,不要理我,我会将这些帐统统算在他头上,尽管那不是任何人的错。

那是我看不到尽头的枯燥工作,是我不能得善终的绝望恋爱,是我一去不复返的青葱岁月,是我在凡尘千丈里踽踽独行的妖魔压身。

可是啊,再痛苦也比不上念奴在最后的时光里,一边看着身体里的自己渐渐死去,一边维持着行尸走肉的喜怒哀乐。

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掌控,我们还能掌控些什么。

路燃说:“我觉得念奴的事情对你打击太大了,想办法调整一下吧。”

我在厨房里打鸡蛋,他就靠在门口抱着手臂看着我。

我扔掉鸡蛋壳,问:“怎么调整?给我也联系个心理医师?”

路燃好像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反问道:“你觉得有必要吗?”

“嗯,有必要。”我不冷不热地说,“最好再找个铁链把我锁起来,免得我有天也重蹈她的覆辙,坠河身亡。”

“你说什么呐?”路燃摇了摇头,从门口走开了。

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静静地看着锅里的橄榄油。其实,无论做什么事,心情都是很重要的,做菜也一样。

也许他尝出了昨天晚饭里我的那滴眼泪。

“我们想在纽约买套房子。”Fiona说,“这样做什么都会方便点。”

我去美国探望她的时候,她曾经这么说过。事实上,她和她那时的男友也一直在为此努力着,不得不说那种模样让人看了都会觉得很幸福。

我说:“那很好啊,你就要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Fiona笑笑:“我早就在这里‘安家’啦。”

言犹在耳。

其实,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算下来也并没有几年,刨去上班上学的时间,睡眠的时间,偶然外出见不到面的时间,能够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是多么的宝贵啊。

人生就这么短,有时候,来不及好好爱一场就不见了。

Fiona在博客里写,不是说只要有了愿望,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的吗,骗人。

是啊,我也想问。

到底是谁说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落空的愿望。

我觉得这座城市快要被人心掏空了。

念奴说:“大概是死了,也或许没死。但,她其实早就死了。”

情水不出所料地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她开始频繁地约我出门。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平时都是蜗居在家逗猫喝茶,只等着我们喊她出来,还时不时的犯懒推脱,发现我们谁有了异常,跑得比谁都勤。

先不说别的,跟她聊天本身就是一种很愉快的体验,你不需要多说一句话,甚至不需要多给什么暗示,她就可以正中红心。

除了那种感觉自己被剥光了的暴露感,一切都没什么好挑剔的,更何况,那种感觉我早就习惯了,也根本不觉得羞耻。

情水问我:“你还记得念奴做完手术之后的第一句话吗?”

“当然记得。”我印象深刻,“她说,我终于又可以吃辣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当时的情形,嘴角都挂上了笑意。

我从来都相信着她们每一个人,不墨守成规,不同流合污,就算世人皆醉,也不愿饮一口芬芳的酒酿。

没有什么比那个时候更能让我体会到念奴的生命力。

那是一种蓬勃的,贪婪的,洋溢着唯我独尊的气场的色调,它不可被调和,不可被同化,它是捏不碎打不烂的金刚外壳,即使被放在大西洋底也懂得吸收日月精华。

念奴向来嗜辣如命,可是最后那段时间里,多辣的料理都不能勾起她的胃口。

她大概是对一切都无动于衷了。

情水问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不是死于自杀,而是死于多年前那场疾病,故事的发展会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这我还真没想过。

我反问她:“你为什么这么问?”

情水用两只手指夹着咖啡搅拌棒,低头看着杯子里氤氲的水汽,说:“我是在想,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会觉得疾病带走了她,而现在,你却觉得她是自己放弃了求生。”

“不,我没有。”我立刻否认。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认为她是自己放弃的吗?”

“我……”

似乎我应该立刻说“是的”,然而不知为何,我没有说出口。

那一瞬间,我感觉有点明白了情水话里的意思。

然而,被她完整剖析开来的我,是多么的可耻啊。

我们两个人的手机忽然同时响了,拿出来看,是聊天群里的信息。

Fiona:今天早上他来北京找我了!

玲珑:我怀孕了。

这两条信息几乎是同时出现的,我和情水对视了两秒,感觉信息量有点大,不知如何回复。

Fiona:天啊,你先说,你这个消息比较爆炸。

玲珑:爆炸什么啊,刚去医院检查完,就这样。你说你的吧。

Fiona:就是他从纽约飞来了然后来了我家……

我:然后……?

Fiona:然后他和我爸妈我小姨聊了半天,说晚上要一起出去吃饭。

我:这是不是代表你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Fiona:我不知道啊!心里好忐忑……

Fiona:玲珑,男孩女孩啊,哈哈

玲珑:……还没成形好不好,你去给我找个半仙算算是男的女的。

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两个完整的好消息,不过第二天,Fiona就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们,家里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了。

“一个人跟另外一个人的结合,或许是和门当户对有关系。可是如果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亲近彼此的欲望,又何谈携手到老呢?”她说。

玲珑不咸不淡地回复道:“可以啊,毕竟我基本上对任何人都是没有亲近的欲望的。”

Fiona:“你有点,咳,冷淡啊。”

玲珑:“不好意思我怀孕了。”

Fiona:“……”

这变动让我们小小的聊天群里开始迎来了久违的气氛,开着玩笑吵吵闹闹的,好像很多年前放学后和下操回班级的路上,讨论着校门口的糯米饭,隔壁班的男孩子,树影幢幢的鬼屋和将要开放的玉兰花。

不过我在想啊,两个人要在一起,真的是很难的事情。

只要一个人稍微有点脆弱,有点没信心,就会被打败了。

这件事,必须要两个人都很坚定,很努力才行。

难怪大家都说,千年修得共枕眠。

“刚开始拿到枪的时候,其实是很兴奋。”路燃说,“后来,就会变得有点担心,因为那是可能伤到别人也可能伤到自己的东西。等到习惯了那种手感之后,就和拿着一支笔没什么区别了。”

我问:“那你们营地里出过意外吗?”

他顿了顿,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其实很多事都是这样的,习惯了以后,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就算有一点你掌控不了的概率,只要听天由命就好了。

要是这么简单的话就好了。

我们沿着路灯走回家,我踩着窄窄的路沿石,一手攀着路燃的手臂,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他的步伐稳定而平缓。

他拖在路灯下面细细长长的影子,仔细看的话,背部有一点点弧度。

我问他:“明天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到前面去买菜。”

他说:“糖醋排骨。”

我嗯了一声,然后又说:“如果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我就天天支使你下楼去买菜。”

他毫不犹豫地说:“好啊。”

“厨房要有一扇大大的窗户,阳光可以晒进来,你晚归的时候,我可以从那里看到你回来的身影。”

“好啊。”

“还要在冰箱上贴一个轮值表,上面写着周一到周日谁负责洗碗,我要把每一栏都写上你的名字。”

“哈……好啊。”

“……不过你是要哪天累了的话,我来也可以。”

“嗯,不会。”

我在楼门口站住了,抬起头望着路燃温柔的表情。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什么都答应。

恍惚间,我觉得他还是那个在教室里揉着惺忪睡眼的少年,窗帘飞舞,露出他那带着几分桀骜不羁的侧脸。

人生百年,也不过是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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