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给你的歌(1 / 1)
看这一章的时候,大家可以边听水木年华的《中学时代》,相信可以带给你更多的感觉。
原谅我不太懂怎么添加音乐,呵呵。(挠头ING)学校的大门口挂着两只大红灯笼,一只写着“元”,一只写着“旦”。看上去还挺喜庆。
沈淇跨上自行车,心想过了明天,终于可以不用去排练了。可是,今天晚上有学校的元旦晚会,还特意放了一个下午的假让有节目的同学去彩排。
她真的不想去看那晚会啊。但身为一个高中生,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说了算。其实太多时候,太多事情,都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沈淇无奈,在家吃过晚饭后,又骑着自行车赶往了学校。
在礼堂找到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与章婷坐在了一起。
主持人是学校的老师,一男一女。女老师穿着礼服,让沈淇看着都觉得冷。
舞蹈,相声,小品,独唱,各种节目都给安排上了。也不愧是个素质教育试点学校,都尽力遵循贯彻着上级领导的旨意。
一个舞蹈节目结束,女主持人拖着艳红的长长裙摆款款走上台来,声音里都含着笑,“下面有请高二一班的谌浚同学,为我们带来吉他弹唱《中学时代》。”
舞台上的帷幕落下,又被缓缓拉开。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一圈白色的追光灯,笼罩在舞台中间身穿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的男孩身上。
他没有化妆,只是把头发稍稍整理了一下。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的光洁,细腻。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出柔和,流畅,又略带忧郁的旋律,是木吉他特有的音色,没有过多的修饰。让礼堂其它所有的声音都瞬间静止,心也跟着音乐渐渐趋于安静。
“穿过运动场让雨,淋湿我羞涩的你,和身边孤寂。躲在墙角里偷偷的哭泣,我忧郁的你,有谁会懂你。”干净的嗓音,透着淡淡伤感的情绪,仿若在对心中的人细细诉说,他的心疼,他的怜惜。
“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懂永远,我不懂自己。爱是什么,我会不知道,谁能懂永远,谁能懂自己。”有如流水般飘渺的歌声,似在问自己,又似心中早已确定了答案。
简单的旋律,温柔的声音,阻止不了聆听者的思绪,就像在夏天吹着微风,秋天望着落叶,很舒心,却也让人忧愁。
男孩的眼睛望着一个方向,虽然底下幽暗一片,但他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那道娇倩的身影。他的目光专注且深情,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与眼中人。
沈淇愣愣的看着舞台上的那圈光影,光影里的男孩,慢慢的,缓缓的,向记忆中的景象转变,渐渐重叠。
C大校园湖边的草地上,女孩手里捧一本书,头枕在男孩的腿间,侧身惬意的躺着。男孩抱着一把木吉他,手指流转于琴弦之间,“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懂永远,我不懂自己。”他的歌声悠扬,且动听。
女孩起身,仰头,看着他如若朗星般的双眸,眉眼弯弯,“爱是什么?你说你不知道?嗯?”
男孩低头,轻吻她的额发,“爱是你,和我。”
微风袭来,吹动湖边的柳枝摇曳,男孩的白色衣角被风吹起,飘扬。
女孩双臂绕过他的肩,“这还差不多。”
他放下吉他,拥着她,温柔的目光里,无限深情。
这,是她和那人的曾经。
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也不是那一个。
“我纯真的你,我生命中的唯一。”台上男孩的最后一句低喃渐止,彩色的灯光被打开,照亮了整个舞台。男孩看着沈淇的方向,缓缓起身,离开。
沈淇眨了眨微湿的眼眶。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第二次想起那个男人。
心,隐隐的疼;泪,不能掉下来。
回忆太遥远,也太久远。远到触不到,摸不着;久到随着她,经过了两生两世。
坐在离沈淇不远处的廖柏臣,自谌浚上台的那一刻起,就将目光辗转于两人之间。
台上的人一直盯着她的方向,她也一直望着那道光圈。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交织。但,好像她看的又似乎不是他,只是透过他望向背后的远方。
廖柏臣迷惑了,发现自己的胸口被堵得酸酸涩涩的。他,很难受。憋着一股气,想吐又吐不出来。
旁边都是女同学的兴奋低语声。章婷拉着沈淇的手臂,“哇,唱得太令人陶醉了。我以后一定要找个会弹吉他的男朋友。”
沈淇轻轻皱眉,将她的手挪开,揉了揉。妞,能轻点么?还有,你以后的老公不会弹吉他,他是刚刚台上那个人的同学,你以后放过我,去□□他吧。
“啊,我弄痛你了?呵呵,刚刚太激动了。”章婷看着她揉手臂的动作,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
“没事,以后力气别使那么大就好了。”沈淇笑笑,然后看向舞台上正在表演着的魔术。唔,这个老师玩的是扑克牌啊,不知道如果刘谦看到了会做什么样的评价呢。
谌浚背着吉他,没有去后台,而是寻到班级的位置,坐在了沈淇背后的不远处。
“谌浚,你吉他弹得真好听。”刚一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是运动会上欲给他递水的女班长,付晶。
谌浚微微侧身,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再没有任何的表示。
女生有些丧气,但又立刻恢复如初,望着他的目光里,满是深深的崇拜与迷恋。
他学吉他才不到一个月,不,确切的说,是学这一首歌。按理说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会弹得这么的自然与流畅,但这对本就会弹钢琴的他来说,难度也并不太大,最重要的是,他有着那一份心。这一份心,用在了前面正认真看着台上扑克魔术表演的女孩身上。
前方的女孩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性子似乎比之前更淡了一些。她允许他的接近,却拒绝别人走进她的内心。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却是在这个时刻的前一年。那天的天气很好,然而蒙蒙细雨却在傍晚时分突然降临。他坐在公园角落的长椅里,准备收拾手上的画板回家。画纸上的湖心亭,沐浴在初秋的阳光里,在四周粼粼水面的衬托下,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与灵性。
刚刚提起的脚步突然顿住,身后传来低低的嘤嘤哭泣。他本不是个喜管闲事之人,可这声音,伤心又压抑,听上去似乎只是个小女孩。这世间,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如此悲伤,却还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发泄释放?
脚步改变了方向,白色的运动鞋寻着灌木丛后的哭声走去。只见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女孩双臂抱住膝,蹲在地上,小小的缩成一团,被乌黑长发遮住的双肩,轻轻的耸动着。
“下雨了,快回家吧。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他没有对她做任何的称呼,只是轻轻的说出这样清清浅浅的一句话。
女孩抬起头,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清瘦的小脸上挂着泪痕,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知道了,谢谢。”她轻轻的说,却听不出任何的感激。然后起身,就着迷蒙细雨,与他擦肩,渐渐消失在公园的小道上。
他挑眉,耸耸肩,难得关心一次人,而且还是个陌生人,她居然只是这样淡淡的反应。回头看了眼肩上被外套遮住的画板,思忖着得快点回家了,不然就该浪费他一个下午的劳动成果。
从那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再次遇见的时候,已是一年后,也就是这个学期开学之后不久。却和他心中的时间,相差了整整九年,是在他心里的九年之前。
晚会结束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九点一刻。礼堂外面,黄静玲和沈超已经在等着了。沈淇欢快的奔至他们身边,一起去了车棚取自行车。
车棚里,他们遇到了同样在取车的谌浚,沈母指了指他身后的吉他,温声问道,“你也上台表演了吗?”
谌浚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们母子三人,“嗯。弹得不好,献丑了。”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正弯着腰开锁的沈淇身上。
沈超突然扯了扯沈淇的衣角,轻声问,“姐,他弹吉他的时候,有没有好多女生在看?”
沈淇开好锁,起身,“嗯?哦,应该有吧,我没注意。不过,弹的还挺好听的。”她笑着朝手扶山地车的男孩点点头。心里却在嘀咕,都怪你,没事弹什么吉他,还弹那首歌,害我又想起了那个负心汉。
沈超听着姐姐的话,有些犯难,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他的小彤彤上个星期和他写信的时候说,会弹吉他的男生肯定很帅,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也去学。唉,真的好没劲,不就会弹个破吉他嘛,有什么好崇拜的,他还会吹笛子呢。难道自己当初报班的时候选错了?
谌浚对沈淇微微撇嘴的动作感觉有些好笑,也有些可爱。但又有些不解,不是说好听吗?怎么看上去好像是在责怪他的意思?
“谢谢。”他也朝沈淇回以一笑。
沈母看了眼谌浚,这孩子,长得还真是不错,想必今晚往台上那样一弹的话,肯定得吸引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我们回家同路,要不一起走吧?”沈母朝他笑着询问道。
“好。”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只见冬夜寂静的马路上,一个背着木吉他,推着山地车的高个男孩,走在推着粉色脚踏车的女孩身旁,略显昏黄的路边街灯,将四人的影子拉得绰绰长长。
谌浚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悄悄侧头盯着和母亲弟弟柔声说话的女孩,突然感觉这个冬天的夜晚,是那么的温暖。
只是,他到底该如何走进她的心?十年了,他认识她其实有十年了,从第一次遇见的那天算起的话。但是,她未必认识自己,更别说记得。九年之后的她不记得,此刻的她,估计也同样不记得,不记得那个迷蒙细雨的秋日傍晚,背着画板的他,对她说过那么一句话。
看着这个对着家人温柔浅笑的女孩,谌浚脑海中的记忆,突然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