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病重的皇子(1 / 1)
爱我就收藏我吧,么么哒!萧云旗赶到栖霞宫之时,琇莹刚刚睡下,一阵仓促的脚步彻底打乱了琇莹稍稍平复的心,时隔不到十日,再次的相见,琇莹只觉那窗外原本清冷的月华好似在瞬间化作了水,缓缓从心上划过,心底一点点绵软,透出隐约的酸涩。
琇莹一时气苦,万般委屈和思念涌上心头,脱口道:“皇上总算回来了,臣妾还以为走前的那一面便是诀别……”话一脱口,方才惊觉失言,却已是收不回来。
萧云旗窘住,怔怔咬了嘴唇,四目相对,眼里陡然有了暖意,俯身走到床边,自责的望着琇莹:“是啊!你是该恼朕的,恼朕在你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不在你身边,恼朕不能专心致志的对你,恼朕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你本该是快乐的,不该陷入这泥潭。”萧云旗一连串叠声的话,更似是自言自语,道出琇莹心底最深的怨念。
本该一诉苦水的琇莹,偏偏迎上满目落寞和失意的萧云旗,再也恼怒不起来,垂眸潸然落泪。
萧云旗默默回身,褪下风氅,将琇莹轻揽在怀,任琇莹委屈的泪水将自己的前襟打湿,一片冰凉。
“皇上还穿着便服,是入夜刚回的宫吗?”琇莹忍住泪水,哽咽问道。
“是啊!收到你的消息,便彻夜赶了回来,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幸好,有华玉锵,他。”说到华玉锵,二人皆是一怔,萧云旗的声音不觉轻细下去,再说不出口。
琇莹低了头,不敢去看萧云旗的表情,连琇莹自己也不解何时起华玉锵竟成了二人之间的禁忌。
“你先睡吧,朕去看看皇儿。”一阵沉默过后,萧云旗神色温柔,眉心犹带一道皱眉,宛如刀刻一般的凝神说道,复将琇莹重新放开,飘然而去。
陡然离开萧云旗的怀抱,琇莹一阵瑟然,蓦然觉得好冷。
乾坤殿内,华玉锵恭敬的接过萧云旗递来的姜茶,喝了一口,垂首躬立在侧,在金安堂思过的几日,形同软禁,亦让华玉锵想了许多,现下再次面对曾经的挚友,满心都是惆怅,百般滋味莫辩。
“多喝些吧,金安堂内潮气甚重,莫要染了病气,让人担忧,皇后的事,朕还要替她向你道谢呢。”萧云旗指了指案上的姜茶冷冷开口,脸上阵阵青白,却又不自觉的去为华玉锵的处境忧心。
华玉锵没有再饮,敛眸低眉,淡然道:“皇上不必再为此事挂心,更谈不上道谢,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想必若是那日皇上在宫中,也会那么做的,臣此举全然出自对您的理解,却不想失了礼数,还望皇上责罚。”华玉锵退后两步,拱手而立,还是那昔日熟悉的面容,还是那风骨清隽,傲然不群,不卑不亢的做派,让萧云旗无从责问。
萧云旗看定华玉锵,心中念道:这曾经的忠臣良将,知己良人,但愿经过世事变迁过后,还能一如初心,但愿待到抉择的那一刻,亦还能忠于自己。
两年未见的君臣二人,就这样一坐一立,谈了一宿,从边疆战事,到暗查元王,再到朝中形势,体己私语……
在如此敏感的时刻,刚从金安堂放出来的华玉锵还是去了栖霞宫,如此的自由自我,不顾世俗。
“华大哥,请坐。”琇莹还未出月子,只能半卧在风榻上与华玉锵说话,虽有不雅,但两人自小相识,却也无碍。
“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成了这样?”华玉锵看着病容憔悴的琇莹,再不复往昔模样,痴痴的问出一句,却不求得到答案,只是再不忍去看,颓然掩住脸,强抑住心底的惊痛。
琇莹亦是不明为何成了这般,当年初入宫时,曾向往的那些美好的岁月,仿佛已消失殆尽,今被华玉锵这一问,方觉出一丝荒唐,兀自笑出声来,可那朗笑之下却是冰凉透骨。
“为了什么?是啊,这一切怎么会成了这样?”琇莹淡淡重复着华玉锵的话,嘴角微扬:“可能是因为我还爱他吧。”
华玉锵抬眸看去,震骇无言,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转身行至窗下,负手而立,双拳紧握,指节隐隐发白,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棱,斑驳的洒在他的肩头,将他挺拔修长的身影长长的投在地上,愈显孤绝。
“华大哥,你在边塞,可有见过我父王,他还好吗?昨日母妃进宫来探,说是许久未收到父王的家书了。”琇莹坐起身来,看不到华玉锵的神色,隔了良久,低低的问了一句。
华玉锵的背影微微一震,片刻后,回身淡笑,宽慰道:“你且放心,你父王他一切安好,只是今日事务繁忙罢了。”华玉锵脸上重现往日的温柔神态,琇莹也跟着慨然一笑。
此后的半个月里,琇莹再没见过华玉锵,只听程允荷说萧云旗派了他去河西督查军务,暂时要离京数日。
“皇后娘娘,不好了,刚刚大皇子喝了奶以后,便开户送死你不停的抽搐,还吐奶的严重。”乳母未经通传,急火火的跑进殿来,打断了琇莹和程允荷的谈话。
琇莹立刻面如死灰,冲着一旁的一个宫女喊道:“快去请御医,快。”说完便往偏殿跑去,程允荷紧跟其后。
一入偏殿,琇莹便一眼看见了在另一名乳娘怀中的孩儿,那小小的人儿,小脸青白的吓人,似是已止住了抽搐,口中却还在吐沫,自出生后便是孱弱不堪,虽然御医想尽了办法,却还是无法根治,毕竟太小的孩子,很多药是不能用的。
琇莹一把接过孩子,泪水喷涌而出,焦急的等着御医,神色具厉的瞪着两名乳娘,恨不得将她们吃了,若不是程允荷从旁劝阻,只怕琇莹早已耐不住性子,将她们拖出去杖责。
经过御医们紧急的会诊,最终确定,大皇子的病情是由于换季和看护的疏忽,才突然恶化了,萧云旗当场就处决了两名跪下地上不停磕头的乳娘,任她们怎样嘶喊也无济于事。
一旁,琇莹早已呆傻,好似这一生已没了希望。经过几日的治疗,大皇子的病情才稍稍稳定,只是仍然严重,院判林大人甚至给出了大皇子可能活不过白日的结论。
自此后的时日,琇莹整日的跪在佛龛前,不吃不喝,诵经念佛,直到精疲力竭也不肯起来,任萧云旗劝慰,乞求,发怒也不管不顾。
为了大皇子能顺利躲过白日一劫,萧云旗为孩子起名方延,意为增延寿命之意。
早春的时节,宫中的百花争相绽放,而后宫众人却是一片哀愁,自皇后生产以来,本就甚少召幸妃嫔的萧云旗,更是月余不曾召幸过任何一个宫嫔,其中最受冷待的便要数本来依靠家世而风生水起的德贵妃了。
“回贵妃娘娘,奴才已经禀报过了,可皇上说他今日没空,对不住了。”德贵妃已经记不得一连几日这是第几次被小寒子给挡在门外了,看着门窗紧闭的御书房,德贵妃失神怅然,原以为今日自己的父亲被叫进御书房议事,萧云旗能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召见自己,却不想还是徒劳。
“本宫知道皇上正忙着,本宫就在这儿等着,想必一会儿父亲出来了,皇上就会召见本宫的。”德贵妃端着亲手做的桃花酒立在门外,倔強的不肯离开,脸上带着一贯的从容大气,实则早已心乱如麻。
“德贵妃还是请回吧,皇上他今日怕是真不得空了,还请您别为难小的,您就这么一直站着,若是被风吹坏了,小的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啊!”小寒子一脸为难的央求,让德贵妃的脸面愈发的挂不住了。
半晌,御书房内还是不见丝毫动静,得贵妃知道萧云旗暂时是不会原谅自己了,无奈之下,只得离开。
一路上,颦儿阡陌不语,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颦儿,你说本宫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求父亲,让他以家族的势力向皇上施压吗?”德贵妃明白,这是最坏的打算,纵然她因为家世而身处高位,往日里,萧云旗虽甚少宠幸自己,却也给了自己极大的尊重,可这一次只怕真的难以翻身了。
“奴才觉得,还是再等等,想那南宫夫人不日便要生了,兴许宫中添了丁,能一扫皇上心中的阴霾,再让南宫夫人在皇上面前替您美言几句,说不能咱们就能转危为安。”颦儿思虑着,将希望寄托在文茵身上。
德贵妃寡然一笑:“是吗?那便乞求待她日后生下皇子后,还能不背叛本宫吧。”德贵妃深知文茵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女子,只怕自己难以再控制她。
快行至凤阳宫时,宫道两旁突然多了许多奔走的宫人,紧接着顺着太医院的方向脚步匆匆的迎面走来好几名御医。
“林大人,请留步。”几名御医向德贵妃行礼之后,便要匆匆离去,德贵妃叫住院判林大人。
“这么匆忙,可是大皇子那边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