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陷害(1 / 1)
看见这句话,就收藏了吧,拜谢,拜谢了!栖霞宫外,轿撵刚刚落下,在芬儿的搀扶下,一身杏黄色华服的文茵步履婷婷而来,远远看见等在门廊外的琇莹,忙提起嘴角的微笑,收敛心神,深湛的目光,已于往日在府中之时大不相同。
琇莹站在廊下怔怔的看着渐近的庶妹,一片落叶飘坠,恰被风吹得贴在面庞,琇莹伸手拂去那片叶子,冰凉的手指碰到肌肤,星点奇妙的颤栗传进身体。
“入秋了,外头冷,姐姐不必迎我,快些进屋暖和着便是。”待走近了,文茵方微笑着说出此话,乖巧的牵过琇莹的手进了殿中。
“你身后几个丫头手中拿的锦盒是做什么的?”琇莹注意到跟着文茵进来的几个宫女,手中都抱着沉沉的檀木盒子,好奇的问道。
“这是前几日去太后宫中,太后赏下来的一些补身子的药材,想着入秋了,燥的慌,便拿一些来给姐姐,剩下的一会儿去看德贵妃时,给她带去。”文茵还是老样子,言语间总是充满了暖暖的气息,让人感觉舒服。
琇莹看着面前与自己相对而坐的庶妹,心中划过一丝羡慕,这样恬淡温暖的美人儿,难怪入宫不过半年,便已得到阖宫上下的爱戴,原不知早先被自己忽视的庶妹,竟是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儿。
自踏入栖霞殿起,文茵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如今她还未站稳脚跟,需要接着琇莹的名头,在宫中广集关系,见琇莹望着自己发呆,捂嘴笑道:“姐姐,一会儿子与我一起去德贵妃那里坐坐吧,她如今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了,正是需要时时进补的时候。”
面对文茵的提议,琇莹提不起兴趣,不知为何,每每见了德贵妃总会觉得不自在的紧:“不了,我也没备下什么礼,改日再说吧。”
“好姐姐,一起去嘛,好姐姐。”文茵很少撒娇,今日不知怎的,从一进殿就热络非常,身后的清灵看着反常的文茵,不自觉皱了皱眉。
琇莹被文茵抱住,那温暖又陌生的怀抱,让人诧异也觉舒服,本是至亲之人,却因前程种种,无法交心,实在也是一憾事,对于文茵的主动亲近,琇莹也不排斥,只是她实在不想去看望德贵妃。
“文茵乖,改日吧,今日你且自己先去,姐姐有些乏了,就不陪你了。”琇莹目光温润,眉目间笼罩着淡淡忧郁,眼底一片柔软。
没有成功的将琇莹一起拉去,文茵是有些失望的,只是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自不会多说什么,小坐片刻,便留下一部分的礼品告退了。
送走文茵后,清灵挥手让其他的宫人退下,一面替琇莹斟茶一面疑惑道:“郡主不觉得今日文茵郡主很怪吗?”
“哪里怪?”
“她自入宫半年来,从不曾与郡主这样亲密过,偏偏这一连几日总是到访,还每每表现出姐妹情深,实在奇怪!”清灵不住的摇头,心中探究着其中的缘由。
“你这丫头,我是她姐姐,又是皇后,难道她不该对我好吗?”琇莹抬头笑着多心眼的清灵,一派孩童般无邪。
文茵并没有直接去凤阳宫,而是先回了长乐宫,一进院子,瞥见西配殿的大门敞开着,郑濡沫正懒懒的坐在门外晒着太阳。
先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而后故意大声对着芬儿得意道:“芬儿,你去把我前几日亲手做的香囊拿来,一会儿咱们去凤阳宫看望德贵妃,一并带了去。”
“是,奴婢遵命,听说皇上今日也在德贵妃那里,咱们现在过去正好。”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对于文茵的示威,不远处的郑濡沫显得一脸鄙夷,轻哼一声,腾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进了屋去。
在郑濡沫端着亲手做的绿豆糕进去时,凤阳宫正殿内正传来皇上、德贵妃和文茵三人的笑语。
三位妃嫔依着规矩各自行过礼后,郑濡沫灿烂的笑着端过带来的绿豆糕来献殷勤:“娘娘金安,这几日天气干燥,臣妾特地亲手做了绿豆糕来呈给娘娘,还望娘娘莫要嫌弃。”
郑濡沫一边谄媚的递上去,一边不时的向殿上端坐的皇上抛着媚眼,转身之际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下首坐着的文茵,真是忙坏了。
“妹妹们都有心了,托了你们的福气,本宫的孩子才能长的好,本宫这凤阳宫内才能日日热闹。”德贵妃依旧端庄大气,游刃有余的说着客套的话,却又显得情真意切。
席间,三人有说有笑,少有的一派和乐。
“时候不早了,郑先回去了,你们再热闹一阵吧,好好陪陪得贵妃。”萧云旗向几人吩咐着,就要起身。
“哎呀,哎呀,我的肚子,啊!”皇上这边刚要走,那边德贵妃突然痛苦的□□起来,双手死死的护住隆起的小腹,看表情痛苦异常。
“爱妃,你怎么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娘娘,您别吓我。”殿中众人随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吓得脸色惨白。
“啊!血!”文茵伸手抱住德贵妃,掀开地上的裙摆,惊叫一声。
“快,宣御医,快!”萧云旗几乎是怒吼着说出,任何男人对于自己的子嗣都是十分在意的,尤其是帝王。
凤阳宫顿时陷入一片忙乱,平日负责为德贵妃诊脉保胎的御医被急急宣进了殿,身后还带着两个女医官,德贵妃挣扎着□□着被抬进了内室,其余的人都被隔离在外等候。
不过半个时辰,德贵妃突然肚痛难忍随即见红的消息便传开了,太后随后匆忙赶到,各宫的主子们也都嚷着要来看望,都被太后以殿中不宜聚集吵闹为由一一挡了回去,包括前来探望的琇莹和德贵妃的堂妹林妃。
足足一个时辰,萧云旗不停的在殿内走来走去,脸色沉蓦,其他一干人等,皆立在一旁,自始至终,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直到御医出来回禀。
“皇上,娘娘她……小皇子”看御医的脸色,众人已猜出几分。
“孩子怎么样了?快说!”太后抢在前头喝道。
“小皇子,没,没了。”御医颇为艰难的说完,跟着就是一阵的磕头谢罪。
“啊!还是个皇子,怎么会……”太后痛心疾首,脚底一阵轻浮,幸好被萧云旗一把扶住。
“母后,节哀啊!”
“孩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没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萧云旗觉得事有蹊跷。
“回皇上太后的话,刚才臣已经细细检查过,德贵妃娘娘一向胎像稳固,之所以突然没了孩子,是因为……因为被人下毒所致。”那御医说完一脸的惊恐,一直跪在地上,将头压的低低的,不住的颤抖。
“被害?”文茵一步抢过来,不可置信道:“娘娘所食所用皆是皇上命人特备下的,怎么会被人下毒?”
“来人呐,这桌上的所有糕点和酒菜,给朕好好查查,郑先进去看看德贵妃。”萧云旗咬牙切齿的说道,大步进了内室。
内室中,方才还风姿卓越的德贵妃如今正一副凋零的模样躺在凤榻上,眼角的泪水还不住的淌着,无神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帷幔,神情恍惚,让萧云旗忍不住的心疼起来。
“微茹。”萧云旗轻唤了一声德贵妃的名字,平日里,他很少唤她的名字。
“皇~上!”当德贵妃看见萧云旗的那一霎,那万种委屈和不甘才喷涌而出,若说方才默默的淌泪还是在顾忌着身份,顾忌着端庄,这一声皇上叫出来后,那痛哭流涕的模样,倒是展现了一个母亲痛失孩子后应有的所有悲痛之情。
“微茹。”萧云旗从未见过德贵妃如此,本就为失去的小皇子痛心,此时更是无足无措。
“回禀皇上,已查明,是娘娘服食了那桌上的绿豆糕后,才导致小产的,那绿豆糕中添加了大量的活血滑胎之药,故而……”御医惶恐的进来回话,眼神与德贵妃遇上的一霎,复慌忙垂下。
“什么!”萧云旗大惊,他没料到,平日喜爱张扬、自视甚高的郑濡沫,竟然会为了争宠,做出这样的事来。
“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那可是您的第一个皇子啊!”德贵妃死命的拽住萧云旗的衣袖,疯了般嘶吼。
殿内还在惊愕,殿外早已乱作一团,当得知这个结果时,郑濡沫也傻了,她知道她定是被人算计了,却不敢确定此人是谁,顾不得众人的阻止,哭喊着冲进内室……
只是,一切都晚了,本是一个圈套,既已进来,又怎能再出的去,凤阳宫注定是无眠的一夜,翌日一早,一切看似尘埃落定。
郑濡沫最终被连夜审问,并冠以毒害皇嗣的罪名夺去夫人的名号,打入冷宫,纵使这其中还有许多不明之处,纵使吏部侍郎的夫人千方百计的进宫来向太后求情,也没能改变自己女儿这悲惨的命运。
而后的半个月,德贵妃一直在宫中静养,整日伤春悲秋般阴郁,更是除了皇上外,谁也不见。
这一日,御医刚请脉结束被送出宫去,凤阳宫中便传出朗声:“娘娘,皇上真是心疼您,送来的这些珠串真好看。”德贵妃的贴身侍女颦儿笑逐颜开,得意的不得了。
“皇上哪里是心疼我,不过是为了补偿罢了。”德贵妃手中攒着暖手炉,显得神采奕奕又略带凄苦:“你入夜后去一趟长乐宫,让南宫文茵把后续的事处理妥当。”
“娘娘放心,且好好养身体便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颦儿驽定道。
“这南宫文茵还算是有诚意,只是,本想联合她拖皇后下水,没想到一计不成,那丫头便转头对准了草包郑濡沫,不过也好,除掉一个是一个。”德贵妃冰凉的笑着,眼中全是算计和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