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后篇(6)(1 / 1)
一心想着避开陈皓清,只找张正义报仇的王勤俭,这才突然明白,陈皓清,张正义,看是两个人,其实他们是一个人,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他们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根本分不开什么你我。
说年轻人天真的王勤俭这才幡然醒悟,天真的,是自己。他的背后没有人,他只能靠自己,他的人都有可能背叛他,而他自己也是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枪口对准身后人的人。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就以为所有人都这样了。
可偏偏让他碰上这么两次,能够全心全意信任将后背交付的人。一次是张泽皓,他的背后是谁,王勤俭不知道,他只听方道利提起过,那是祖辈开始就纠缠不清的世仇。
第二次就是张正义,他从来没有想到,张泽皓的儿子背后,居然也有可以放心交付的人!王勤俭气的抽搐,老张家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能遇上可遇而不可求的比肩相伴。
靠不良产业支撑的财团很快被开膛破腹,被杀放干净,什么都没有了的中年人避在西大街的楼里,躺在自己单独使用包厢的大床上,默默地念着几个名字,张泽皓,张正义,陈德正,陈皓清…
他咧着嘴笑了,笑出了眼泪,又一次念叨几个人的名字,只是这回,他换了顺序:张泽皓,陈皓清,陈德正,张正义!
他抽搐着□□着身躯,脖子上的刀口,随着他的抽搐涌出汩汩血流,鼻尖充斥着刺激的汽油味儿,二爷圆瞪着眼睛看消失在门口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是那个任他打骂,说“生死都是他一个人的”的男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被背叛的总是他,他想着的人想着别人,说陪伴的人却在转身离开时抛下了打火机。
瞧见了没,这才是人,随时随地能向你出刀并且伤到你的,永远都是你以为的自己人。王勤俭想怒吼出这一句,可是他说不出一个字。火苗变成大火,很快吞噬了整个房间,欧式的装潢,西方的贵族气息的房间,消失在火海之中。
在火海中他才真正明白,他王勤俭曾经盼着的方道利念叨着的张泽皓,把后背交给了陈德正,那个跟自己虚与委蛇了几十年的男人,他打心底仰望的男人。
在王勤俭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的时候,王伍的母族被监察规范。他能够成为小叔的接班人,是因为他舅舅的关系,他是双方合作的纽带。可是现在,他的小叔没有了,产业没有了,连最后的期望也没有了!
市监察院办公室主任挑头,成立了专案小组。组长那一栏,赫然写着张正义这三个字。
很显然张正义经过充分的准备,他不动声色的拿出所有的证据,条条件件将王伍母族所有涉及官员牢牢套死,不连坐一个,不放过一个,干净利索的将毒瘤家族去的清楚明白,连根拔起。
他出手迅速而敏捷,迁带着相当一部分人人心惶惶,仔细观察后发现利刃已经归鞘,那部分心有余悸的人,虽然可以放心,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脱鞘而出的利剑斩向自己。
他像标杆一样被立在系统内,成了所有人的警戒石。系统内更是以“正义”之名,命名网站。
王伍看着手上一份份的报纸,政治版的头版头条是张正义,经济版的头版头条是陈皓清,所有的报纸、新闻都被这两个人占满占尽,似乎他们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似乎他们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这两个人旋转…
可是这两个人毁了他的家,他的亲人,他所有的一切,也包括他!
王伍懊恼而烦躁的顿足,来来回回不停走动,晃的茜茜眼花。她抬眼瞪着不肯安稳停下的人。
王伍因为被送回母族老家,侥幸逃过,他现在是在逃人员,跟着茜茜窝藏在城中村里的顶层阁楼。看道茜茜的眼神,他收敛了焦躁,安静的靠在墙角,不出半分钟又开始新一轮的暴躁。
他不敢出门,茜茜每天都带回一堆报纸报道,王伍跺着这些报纸上张正义的脸恨恨的咬牙:“都是他,全都怪他!”
茜茜捏着香烟尾巴喝出声:“没用的东西,光踩又什么用!要看,仔细看!”
王伍疑惑,捡起地上被踩的乱七八糟的报纸,来来回回翻着两张年轻的脸:“看?有什么好看的,看他们怎么得意?”
茜茜嗤笑:“看清楚报道,还有图片!”
王伍听出不对,他开始紧紧的盯着画面中的人,来来回回对比,仔仔细细的琢磨,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茜茜冷笑道:“傻样!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王伍疑惑的看着茜茜,后者笑而不答。
从三年多以前开始缠斗,不说完全熟悉,可眼前的男人也是每天看着这两个人的照片,盯着这两个人的消息过的,如果,他都看不出来,那么,她的计划,一定行得通。
蛇打七寸,才是致命之伤。这两个人的七寸,能在哪里?
生理的折磨?很明显,根本没用,张正义伤的那么重还是照样站起来了,至于陈皓清,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也伤不到他,生理折磨,毫无意义。
心理的折磨?张正义眼看要崩溃的时候,陈皓清却出现了,命不该绝,陈皓清还在云端,并且硬生生的把张正义重新拉回云端,两人重新比肩站在高处。
经济打压?现在的状况,不,即便是二爷被吃干抹净前,都打压对抗不了对方的经济实力,何况现在?陈家的产业到底有多少,没有人有真正具体的数目,但是,能把公司开到国外,在国外也风生水起的,整个西部,也只有陈家。
政治打压?有张正义的那个父亲在,有张家的名声在,明显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些年,不,出生以来的近三十年间,这两个人都干净的像白纸一样,一点儿墨星子都没有,□□,怎么可能?唯一能够算作是□□的只有那一条。
毁掉生来就在高处的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方最得意忘形的最高处洒下迷幻的美好;毁掉生来就在最高处的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对方自己走进陷阱,自己推自己进悬崖;毁掉生来就在最高处的人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对方最在乎的最想要的攻击对方。
这两个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彼此。
这两个人最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既想好又想巧的可以被接受,而不是被用有色眼睛盯着。
鱼与熊掌如何兼得?
做梦!
茜茜咬着牙撕烂手上的报纸,当□□还想立牌坊,那就用你们自己建立起来的牌坊死死的镇压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