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你可是你们老吴家最后一根独苗了啊。真就打算守着小哥啦。”
我笑了声:“那又怎么了?”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胖爷我这是担心。这十年来,我看着你拼命,把自己都逼成这幅鬼样子,可以说全都是为了小哥。小哥没出来之前,你这么做胖爷我也能理解。不过现在,小哥都出来了,你竟然还把小哥就带在身边拴着,跟个小鸡仔护食似的……不过你说啊你对小哥有意思,那胖爷也想过,到底是因为小哥在底下呆久了想他呢,还是你对小哥有意思……”
胖子直勾勾的看着我。
……
我算是明白了,胖子这时担心我到底是因为对闷油瓶的思念,或者说是才想着把闷油瓶放身边还是因为,我对这个闷油瓶子的人有意思。
想明白了之后我也乐了:“我说胖子,你这也是太小看我了。你说咱都是快奔四十的人了,总不能连这种事都不明白。小哥,我是真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胖子一听我说四十岁就条件反射似的反驳我:“哼,这十年过得,你可有过感情生活哪,连五指姑娘都没碰过几回吧!”
我一听就怒了,“我操你大爷的胖子,你能不能积点口德!”其实这话说出来也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说起来这些年,我身上的压力也是颇大,忙着设圈套,忙着给人下绊子,忙着防止被人下绊子。还真如胖子说的,五指姑娘都没碰过几回。
不过呢,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比如说不小心被小哥看到的那张碟片,可以说是我唯一一张碟片,好像是前段日子不小心在家里扫出来的。
可是结果……
一想到这张碟片,我就想到小哥半裸的身体,思绪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胖子盯了我好几秒,冷不丁开口道,“我说天真啊,你这都是在想些什么呢,一脸的淫荡。”
“胖、子、”我咬牙切齿。
……
正当我们闹的时候,包厢的门却在此时被推开了。我抬头一看,却见是小花的脸。
☆、小花
小花还是老样子,一张脸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年轻的很,若说闷油瓶的年轻时因为所谓的终极,那小花就是天生的童颜。
他还是穿着件粉色衬衫,带着些儒雅公子的味道。小花把门推开后进来,我这才发现他的后面还跟着个黑眼镜。
黑眼镜也还是那副老样子,笑眯眯的一张脸,穿着件黑色的西装,看着到和小花身上的是一个款式。
“小花,你怎么来啦?”我惊喜到。
“还不是你手底下的那些生意,几乎都是在杭州和长沙。长沙那部分已经结束了,现在来处理这杭州的一部分。正好顺便来看看你。”小花笑眯眯的解释,顺便对着我眨了眨眼。“我去了你店里,问了王盟才知道你们来了这儿,这才过来了。”
“那黑眼镜又是因为什么?”小花的解释我还能接受,不过在这个地方还能看到黑眼镜,还是以这样一幅形影不离的模样。
我看着和小花靠着,没有一丝空隙的黑眼镜,开口问道。
我不由得瞥了瞥小花,心中升腾起一个想法。
果不其然,我看到小花不自在的侧了侧头,避了我的目光。黑眼镜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没有一点想要解释的样子。
半晌无言。
片刻后,小花入座,席间相谈甚欢。
小花右手执杯,将茶放于唇边小口慢饮,小花的手指修长纤细,廉价的餐具在他的手里显得也是价值不菲,热茶氲出的热气衬着他的脸,散发出贵公子的气质,就像是古时的书生,带着温润的光芒。
甚至来上餐的年轻服务员都看的羞红了脸。
我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得,大半个小时也已经过去了。这时胖子突然开口:“哎,小哥怎么还没来,这厕所上的未免也太久了吧。总不能在地下呆久了,小哥都还便秘了?”
胖子又在耍宝了,不过这话显然不好笑。
小哥那个失踪体质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我心中不由升腾起这个想法,顿时有些恐惧,夹杂着心慌。
小哥……
黑眼镜这时候插话:“那个哑巴的话,大概又失踪了吧。谁知道呢?”轻飘飘的语气,让人看得恨不得拿胶布贴着他的嘴让他说不出话来。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在报复我对小花的吐槽。
但是不得不承认,效果很好。
我有种内伤的感觉。
几分钟后,小哥推门进入,就看见一副这样的场景:吴老板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的竹马……的同伴。
不过还好,闷油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走进来,冲着黑眼镜和小花点了个头就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坐在了位置上,没有一点想要为自己这2个小时的厕所之行解释的意思。
不过这个时候,这些话也只能我来说,我清了清喉咙,开口道 :“小哥你刚刚干嘛去了,怎么厕所上了这么久?”
听到我的话,闷油瓶转了个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说道:“碰见个人,就聊了会儿。”摆明了不想细说的态度。
我愣了愣,也点了点头,心说却大不了回去以后再仔细问问,就也没多在意,就这么转过了注意力,继续和小花聊着天儿,也因此错过了闷油瓶多停顿的两三秒目光。
此间按下不表。
一行人吃完后,我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在饭店门口摇摇晃晃的和接了个电话就一直皱着眉的小花打过招呼后,我就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回了古董店。
“胖子,你这是打算搬家了?”回程上,我通过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的镜子反射的光,看着胖子带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背包,不禁开口问道。
胖子大笑:“哈哈,被你发现啦。胖爷我决定去旅游,体验一下人生,净化一下灵魂。”
……
我没有接话,心里却是一万个不信。土夫子本就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哪里偏僻往哪里钻。别的不说,就说我们这十几年,从长白山到西藏墨脱,这些地方哪个不是危险万分,哪个不是九死一生?可是换个说法,又有哪个地方,不是风景独秀?野性十足?
我们又不是都市白领,和平日子过腻味了要去野外寻求一下人生的真谛,得了空就往西藏跑,搞些什么徒步旅行之类的。
回来之后就大发感叹自己对生命的感悟,结果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个朋友圈炫耀的资本而已。
所以胖子说要去旅游,比起什么体验人生的狗屁话,我更愿意相信他是想下地了。
胖子看着我明显不信的眼神,着急的直跳脚:“哎,我说天真,你这是什么眼神,不信胖爷啊!”
“你不介意云彩了?”
几秒钟的静默后,胖子开口:“她是我心里最后的云彩。”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仿佛压下了所有伤痛。我却看得出来,他只是把这份伤痛,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哪怕他现在可以像之前一样开玩笑,我也知道,这个地方会一直痛下去。
其实他可以不痛苦,可他却不愿不痛苦。
这是他记住云彩的唯一方式——不让自己从过去解脱。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无奈道,“记得要打电话啊。”
我们的目光通过镜子撞在一起,同时笑了起来。
结果刚过两秒,我就看见镜子里的胖子脸色变了:“草,天真,看路看路!胖爷当良民很多年了,不想进局子!”
我连忙转头一看,却看见一个小孩站在路当中。
我就这么一路朝着他彪。
在离他五米远的时候,我也吓得变了脸色,连忙踩下刹车,车子在路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车痕才堪堪停在了那孩子的面前。
这一下,连闷油瓶都已经变了脸色,保险带已经解开,一副要是我没刹住,就会从钳床玻璃冲出的模样。
只差一个手指的距离,这个孩子就该没命了。
不过还好没出事。只是小孩子可能被汽车给吓了一跳而跌坐在路上,嘴巴一憋就要哭出来。
这时小孩的母亲快步走上前来将小孩带离现场,孩子的腿还是软着的,走起路来也是踉跄。母亲的脸上满是惊慌,也不想和我们多做交流,拉起孩子就走了。
而我们似乎还能听见她教育自己孩子的声音:“大马路上也是能乱跑的吗!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和孩子小声的啜泣交织在一起。
……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看着母子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经历了马路拦车那一茬之后,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将车子平稳的开回了铺子。
我们三人下车,胖子也没要跟我进铺子,而是直言要走了。
“几点?”
胖子笑了笑“今晚9点。”
我有些猝不及防的惊讶,“这么快?”
胖子没说话,只是朝我扬了扬手中的机票,挑着眉:“哈哈哈,胖爷回杭州,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天真,小哥,再会了。”
“一路顺风。”闷油瓶道,还是那般古井无波的声音。仿佛胖子的离开也不是一件大事,又仿佛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顿了顿,才加了一句话,“注意安全。”
似乎只有我,还在状况外。
胖子完后,还学着江湖人士抱拳一番,那不伦不类的样子,直看得人好笑。
而后胖子一甩并不存在的后袍,扬长而去,让我连想送他去机场的话都来不及说。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变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