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1）
再回到学校，跟其他同学招呼了几句，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蒋芩没有看徐经纬。圆圆扭过头，看她没什么事，才笑着说：“芩芩，你都瘦了。”
说完，看到徐经纬没反应，心里恼怒得狠，拿过墨水笔就在徐经纬的书上划了几道。
“……”
“……”
虽然很喜欢有人给自己撑腰的感觉，可这样的举动还是让蒋芩不由自主地想笑。
徐经纬抽了抽嘴唇，一如既往没反应。
两个小女生恢复了以往，两个男生却陷入了愁云惨淡中。时不时的幼稚报复，简直让马宝成抓狂。
书被画，卷子被撕，衣服被故意甩上墨水点儿。一桩桩一件件，简直罄竹难书。说完这句话，马宝成拎着的圆圆姑娘蔫儿了，嗫嚅着说：“罄竹难书是形容罪大恶极的，我还没到那地步吧。”
“没到那地步？你说你撕什么卷子不好，非撕我英语卷子，我就英语不好，你这一撕，我爸以为我偷奸耍滑把我一顿打。衣服上墨水点儿洗不掉，被我妈一顿打。你说，你是不是罪大恶极。”
“你是男生嘛，皮糙肉厚的，打也打不疼。”挣扎了几下知道摆脱不了，开始讨饶，“那你说怎么办？”
“叫我声哥哥，我就不打你，怎么样？”圆圆姑娘看着面前的男生，终于朦胧地生出了女生的小心思。
“才不。”她红着脸，使劲挣扎起来。
马宝成见她挣扎地脸通红，不敢再闹，放她走了。
蒋芩望着两人，嘿嘿一笑。
徐经纬听见这声笑，心跳再次不齐。他皱皱眉头，低头看书。
“你就装吧，继续装。你越不让我追，我越追。今天放学不许走，反正我认识你家，你走了，我就去你家找你。找阿姨，说你欺负我。”蒋芩看着他冷冷地说。
听见这样的话，看着回复精气神儿的小公主，徐经纬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蒋芩碍着姑娘的脸面，没伸手给他拍背，哼了哼，皱着鼻子心里想：让我追到手，得好好让你给我道歉。让你害我伤心。
徐经纬这下真的不知所措了。自己的这道防线已经岌岌可危，她的攻势怕是再难招架。
他坐在那里，心里生出的小小的欢喜让他怎么都压不住。
谈吧，接受她吧，你努力，考上好的大学，好好照顾她。
不行，这样的姑娘要穿着漂亮的衣服，美美的坐在大房子里面笑着幸福，贫贱夫妻百事哀，让柴米油盐耗尽她的青春吗？
他再次冷下脸来，面无表情地看书。
看见他表情又冷了，蒋芩拿起书狠狠地敲了他脑袋一下，把周围的同学都看呆了。
徐经纬揉揉脑袋，没说话。蒋芩见他不说话，更生气，噘着嘴，半天都臭着脸。
圆圆直乐，对着蒋芩竖起大拇指。
蒋芩咧嘴也乐了。
就这样，在蒋芩的淫威之下，徐经纬再次进了蒋家补课。
前几天的考试成绩出来了，蒋芩同学终于不再是倒数第一，名次提高了不少。蒋家二老见自家孙女这么高兴，也让张姨张罗了一桌好菜。蒋芩怯生生地看着徐经纬，害怕爷爷奶奶的行为会不会伤到他。
那表情，让徐经纬很想打自己一巴掌。
席上，他表现很好，很得二老的喜欢。虽然自己的孙女曾因为他哭过，可奈何宝贝孙女就认准了。
徐经纬吃了饭，陪蒋老爷子喝了点儿茶，然后上楼给蒋芩补课。
蒋芩坐在书房里等着，看见他进来笑着说：“谢谢你。”
徐经纬摇摇头，拿出课本准备补习。
蒋芩按住他的手说：“徐经纬，我们谈谈好不好？”
徐经纬看着她，想把手抽出来，蒋芩却紧紧抓住没有放。
她很紧张，抓着他的手，才能说出来，抓着他的手才能给她力量。
“徐经纬，你那天带我回家，我想明白了。你想让我知难而退，是不是？”
徐经纬点点头。
“你觉得我一直过着很舒服的日子，所以不能吃苦，你也不愿意让我吃苦对不对？”
再点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谈恋爱，未来会怎么样，我们都不清楚对不对？”
徐经纬困难地点点头。
“那好，我问你，如果我的家庭很普通，你会不会答应？”
徐经纬看着她，没有动。
“会，是不是？我知道，也明白。可如果是这样，你真的太傻了。我不否认，这样舒服的日子会满足我的虚荣心。但那只有一点点。这些东西，在生命面前，真的不堪一击。我跟父母去四川玩，因为地震，我父亲因为保护我们两个，在我们两个眼前被砸死，妈妈为了救我把腿生生地从石头下面扯断，把我推出去，因为失血过多，也没救过来。”
感觉到手上的痛感，她微微笑了笑：“你有妈妈，我有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小姑，我们都有家人。他们是你活下去的动力是不是？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一条人命。我的家人其实都这样想，如果用所有的钱换回我父母的命，他们绝不会迟疑。”
“你觉得我们有距离，其实我们都一样。你的母亲辛苦为你。我的大伯、小姑也一样，当时的蒋家因为站错队，岌岌可危，大伯娶了他不爱的女人，小姑也嫁给了我现在的姑父。大伯母无法生育，我大哥是代孕出生的，小姑夫说话结巴，腿有残缺，他们俩经历了很多。你不知道吧。他们为了能让蒋家活下来，为了蒋家的几条人命，放弃了很多。”
“觉得我们家很光鲜是不是，我的爷爷奶奶虽然不说，到现在都对我大伯和小姑很愧疚。”
徐经纬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突然觉得自己那些自卑果然毫无道理。他们已经十分幸运。
“对不起，是我狭隘了。”
“你说我高高在上，其实你才是。你心里才高傲，是你瞧不起我。”
说着说着，蒋芩突然觉得委屈，甩开他的手，捂脸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是高傲，我可稀罕你了，怎么会瞧不起你。你不知道，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你。老师让你做我同桌，我当时乐得都想跳起来。真的，你相信我。说那些话，都是我自卑。我以前不这样，见了你，我心里就自卑，觉得你太好，我配不上你。”
蒋芩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说：“那我们都不说了好不好？”
“好。”
“那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
“徐经纬！”
“蒋芩同学，你愿不愿意做我徐经纬的女朋友？”蒋芩还没来得及说话，徐经纬又很严肃地补充了一句：“说清楚啊，你答应了，我可不会放手了。”
蒋芩红着脸把手递给他说：“我也不放。”
俩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