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徐经纬带着兴高采烈的三个人来到他住的地方。钱，让人区分三六九等，让人区分贫富，让人无视内在，蒙蔽双眼。
这个地方，一看就是棚户区。说起来就是“贫民窟”。
看着徐经纬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着，三个人都有些忐忑。一路走来，垃圾桶边上全是垃圾，没有垃圾车来收。一个老太太嘴里念叨着，手上拎着麻袋在在垃圾桶旁边翻检东西。旁边一家传来吵架的声音。已经９点多了，还有人衣衫不整地拎着尿壶出来。
蒋芩站住了，脸色有些苍白，紧紧抓着圆圆的手说：“我不想去了。”
徐经纬走过来扯着她的手就往前拽：“必须去！”
“徐经纬！你干什么！”刘媛媛紧紧抓着蒋芩的另一只手，叫道。
马宝成也想阻止徐经纬，徐经纬看了他一眼，满眼的祈求。
马宝成掰开刘媛媛的手，徐经纬继续扯着蒋芩往前走。
蒋芩紧紧咬着嘴，不让泪水留下来。这样僵硬自虐的徐经纬是她从未见过的。
来到一个小院子，这个院子里有两家人。一家住在院子里面的那间房子里，徐经纬跟他母亲就住靠院子门口的房子里。
房子虽然很小，很破，看得出，徐经纬的母亲把这个家打扫得很干净。
三个人来到这个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地方，都有些局促。才１５、１６岁的孩子们，被逼迫着直视这个世界，此时的每个人似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门外面搭了个简易的小厨房，进了门是个客厅兼卧室，徐经纬的母亲住在这里，里面的小屋是徐经纬的卧室。没有厕所，要用的话得去街上的公共厕所。
徐经纬淡淡地说着，蒋芩的手被他攥得生疼。
“这就是我家。”
蒋芩白着脸问：“那又怎么样？”
“你看不到吗？”
“看到了，我问你那又怎么样？”
“我可没时间陪公主您玩过家家，您想玩去找别人，怎么看我这样，觉得特高高在上是不是？”
尖刻的话像刀子一般狠狠扎在蒋芩的心上。从未受过委屈的她此时真的僵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只是喜欢他，只是想静静地看着他，他在她身边就好，为什么会这么难？自己伤害他了？
原本对他还生气，可如今只剩下恐慌。
“对不起，徐经纬。我不是这个意思。”双手紧紧拉住他要甩开的手，泪水滴落。
刘媛媛近乎暴怒，拉过蒋芩抱在怀里：“徐经纬，你就是个混蛋。”
浑身都是刺的徐经纬此时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我混蛋，你们在父母怀里撒娇，吃着父母端过来的一日三餐，我在干什么？我在捡垃圾，我他妈在捡垃圾。”
“我妈为了我，一天打两份工，每天睡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你们知不知道。”
“你说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穷？没有自尊？还是我给你补习，你塞给我钱体验到的高高在上？”
蒋芩哭着说：“徐经纬，你别作践我们，也别作践你自己。”
“我不知道，我竟然教出这样的好儿子。”徐经纬的母亲站在门口，失望地看着儿子。
望着流泪的三个孩子，她轻轻地说：“孩子们，对不起，是我没教育好他。阿姨给你们道歉。”
三个人忙摇头。
徐经纬的母亲什么都听到了，她仔细瞧了瞧蒋芩，过来摸摸她的头：“姑娘，你很好，是我没教好他。”蒋芩流泪摇头。
“你们仨先回去吧。”
蒋芩还想说话，刘媛媛拉着她走了，马宝成看看僵硬站着的徐经纬，抹了把脸也走了。
“去你爸照片前跪着，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做人。你读的书都让狗吃了。”
看着直挺挺跪着的儿子，过了一会儿，徐经纬的母亲哭了：“都是我没能耐，没能给你好日子。都是妈没能耐。”
徐经纬看着哭泣的母亲，他趴在母亲的膝盖上流泪：“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说喜欢我，可我不能。我只能让她死心。”
“孩子，你心思太重。先不说你们现在年纪还小，又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感情呢？”母亲摸着他的头，叹气。
“妈。”
“好，就算你们有，你这样做也太伤人心了。”
感觉母亲手上的茧子，他点点头：“我知道。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样才能让她真的断了想法。拖着，只会让她更难受。”
“起来吧。你给妈把药拿过来，妈胸口有点儿难受。”
“妈，咱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不放心。你从班上回来，是不是胸口疼得厉害？”
“没事，我吃了药，躺一会儿就好。”
看她难过，拿了药倒水给她吃了。徐经纬的母亲昏沉沉地睡着了。
看着母亲，想想蒋芩，心里又一次揪痛。
这次事情，让四个人的关系陷入冰点。
蒋芩请了两天假，圆圆再也不理徐经纬，连马宝成也不怎么搭理。马宝成想跟徐经纬说话，他都不理。
蒋芩很少哭，她喜欢笑。可这次她哭了整整两天。眼睛肿的没法睁开
家里的老爷子跟老太太急得团团转。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只好把蒋小姑叫来安慰小公主。
蒋小姑看了小公主没出息的样子，把眼一翻：“瞧你没出息的样子，是被人拒了？一次你就这么难受，你小姑我还活不活了。行了，多大点儿事儿，喜欢就使劲缠。我就不信我家小公主还没这能力了？”
老太太拍她肩膀，生气地说：“让你安慰她，不是让你挑拨她走邪路。”
“走邪路？怎么会？”
“你那苦哈哈的追男人，我孙女可不能干。”
“哎呦，妈，你是我亲妈吗？”
蒋芩见姑姑跟老太太闹腾起来，扑哧笑了。
小姑捏捏她的小脸儿问：“笑了就好了。”随即很严肃地问：“那小姑问你，那小男生有没有女朋友？”
“绝对没有。”
“那就行。要有，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听到没。”
看到小姑横眉立目的样子，蒋芩立马再次保证没有。
“你干什么，吓着我孙女。”老太太捏着自家闺女的耳朵说。
“哎，妈妈妈，疼疼疼。”
蒋芩躺在床上，看着母女二人闹腾，心里舒服多了。
就算再难，她也绝不放弃。
蒋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老太太跟蒋小姑悄悄给她盖好被子，下了楼。老爷子听见宝贝孙女没事了，放下心来：“没事就好。哭成这样，下次这臭小子来了，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得了吧，爸，好不容易没事，你再搅和，到时候你宝贝孙女再哭，我可不管了。”
蒋小姑瘫在沙发上，拿着牙签一口一个草莓。
看见她吊儿郎当的样子，老爷子就来气，哼了一声，回书房练字。老太太戳戳她脑门，恨铁不成钢：“又惹你爸生气。想吃什么？我让张姨做。”
“清蒸鲈鱼吧。最近有点胖了。这几天总有场，推都推不掉。”
老太太摸摸她的肚子说：“是有点儿肉了，小丫头这两天也没吃好，胃估计受不了，我让张姨做点儿清淡的吧。”
蒋小姑抱着老太太亲了一口：“还是我妈疼我。”
“小样儿。”老太太戳了她下脑门，去厨房找张姨。
蒋小姑半天没动，叹了口气：“男人都他妈心狠。”然后拿胳膊盖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