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距离之美（2）（1 / 1）

“阿雨。”修邑出声唤回了我的思绪。

我默不作声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揭开盖子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大口，转过脸透过玻璃落地窗望着外面的景物，目光始终无法焦距，平息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我无法拿自己去和他相提并论，这点我永远也做不到。

“我们像约会吗？”

我转过脸把目光焦距在修邑的脸上，他不羁的面容涌现出稍微的怨气，语气不怎么友好，他在向我埋怨。

“你晚上还和我一起吗？”非常自然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下了一跳，我再一次回想起离开切瑞的超市时他看我的隐晦的眼神。从早上一直纠结到现在的问题，就被我无意识地脱口而出，有点窘迫但还是无事一身轻。

“怎么？”他开心地大笑起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双臂放在桌子上面，身体前倾朝我靠近，黑色的瞳仁中闪烁着雪亮的光。我很满意桌子的宽度，除非修邑离开沙发，否则他很难近距离地诱惑我。

我也表现出和他一样镇定自若的神态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故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在对上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时，我还是气势不够，弱了半分。

“我倒是想起来了。”他狡黠地看着我，仿佛发现了某个秘密一样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今天早晨你从切瑞那里买那么多的东西，不会是备了我一份吧？”

看到他一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样子，我气鼓鼓的，抿着嘴唇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修邑故作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表现出为难的表情，也不说话。他保持沉默，对我的戏弄意味更浓。

“这样会增加你的情趣吗？”我咬牙问道。

“什么意思？”他表情困惑起来。

“你总是嘲笑我！”我不满地控诉道。

“我发誓，我从没那个意思。”他立马严肃了起来，认真地对我说道，眼神真诚，我告诉自己这是他迷惑我的假象。

“我才不信呢！”我转过脸去，朝大厅里看了看，已经陆续有客人走了进来。这时服务员过来为我们陆续上菜，他们把一叠叠秀色可餐、赏心悦目的中式佳肴放在桌子的中央，快速摆好，说了声“慢用”就退了下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精致的菜肴了，不晓得还是对自己厨艺的自信还是当时失去修邑的阴影笼罩着我，让我做什么都无欲无求，那个时候我六根清净的境地比庙里的那些整天想着返俗的小和尚不知高出多少倍，身在红尘灵魂却在红尘外，这样的境地多崇高啊。

他拿起开封的红酒分别倒进了两只高脚杯中，执起一杯放到我的面前，自己端起另一杯举到桌子中间，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庆祝一下。”

我压下心中对他这句话产生的怪异感，端起酒杯和他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玻璃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听起来质量不错。

“关于你刚才问的我要不要去你那里这个问题，我们有必要讨论一下。”修邑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放在我面前的餐盘中，然后给自己夹了一片黑木耳。

“愿闻其详。”我把牛肉送进口中，挑衅地说道。

“去你那里住这代表着什么含义，你知道的。”他的表情仿佛受到了打击一般凝视着我，可我真的不能明白他的暗喻。

“什么含义？”我皱了皱眉毛，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

“身为男孩子去住女孩子的家，你不觉得很……”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地盯着我，“弱势。”

“弱势？”我睁大眼睛，“我没听过这套理论。”

“现在不是听到了，这是我仅有的自尊，你不能剥夺。”

“真的？”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他继续说道。

“什么？”我眯起眼睛问道。

“我们……”他皱起了眉毛，似乎在考虑措辞，“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所以，嗯……距离产生美。”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我说道，“你不能直接一点吗？”

“好吧！”他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他的眼睛盯着空杯子没有看我。“你有考虑过我们怎么……睡觉？”

我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但还是顺利地说了出来：“就像昨天晚上一样，有什么不行？或者多弄一张床也行。”

“不，我不行！”他立刻拒绝，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会损害你的名誉。”

“我不会在乎这些，你知道的。”我立刻补充道。

“我在乎。”他抬起头温柔地望着我。“你知道的，对我来说你是最珍贵的。在还不能给与你什么之前，我不能伤害你。”

“你没有伤害我，修邑。”我郑重地告诉他，“我只是想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会提出这个问题，这本身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却被你生生说成像个罪恶的事情一样。”

“真的？”他惊喜地望着我，眼眸瞬间又阴暗了下去，“这有损你的名誉是事实啊！”

“你真迂腐。”我对他的保守感到一阵无力感，“天高皇帝远的，你认为谁知道我的名誉问题？并且我们相互喜欢，本来就可以在一起，这没什么不妥。”说到这里，我感到一阵羞涩的燥热感，端起杯子里的红酒仰头喝下，不但没能缓解反而变本加厉，我这才想起自己的酒品差得一塌糊涂。

好在红酒度数比较低，我尚能保持清醒的头脑。鲁迅把别人喝咖啡的时间扑在书上，我把剩余的精力放在食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