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章（1 / 1）
“那飞贼估计是从正房书房的后窗出去，然后跳到后院的梧桐树上，再往北飞跃。奴才以为是这样。”绿柳山庄落云轩里，满达山分析道。
“这么说，飞贼不是这个雪姑娘？”南宫烈接口道。
满达山不敢接茬。
“据你看，这个雪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南宫烈一本正经，认真看着满达山，问道。
“奴才，奴才说不上来。”
“感觉呢？”
“感觉，感觉是——”满达山额头上渗出汗珠，结结巴巴地说。
“罢了，不为难你了。”
“王爷，您今晚这样，大王会不会怪罪呢？”
“我是一片真心为了大哥，唉！大王要怪就怪吧。没有办法。”南宫烈叹气道。
“到底是我想多了？还是真的有问题？”南宫烈伏案思索着。“刚才显然是方向错了，飞贼往北面走去，我在静怡轩里耽误时间。如果雪儿没有问题，那就是只有一个飞贼。如果她有问题，那么最少有两个人，互为援引。他们目的是什么，听说雪儿是周朝人，她会不会是……”
“王爷，有发现。”外面侍卫一声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精神一震，道：“进来。”这名侍卫双手捧着一个东西，走了进来。是一支袖箭。侍卫把袖箭承了上了，南宫焰接过来一看，这袖箭长只有一寸左右，精钢打造，极为精巧。但是这种制作方法，南宫焰没有见过。他连忙招呼满达山，问他见过这样的袖箭没有。满达山摇摇头表示没有，他迟疑着说：“奴才怀疑这个袖箭不是我吐蕃国生产。”
“何以见得？”
“奴才也没有把握，只是一种感觉。”
南宫焰眉峰往进来那个侍卫身上一扫，那个侍卫连忙报告：“启禀王爷，在静怡轩以北大约十丈处发现，一共两只。”侍卫说着递上了另外一只。
南宫焰取来看，两只完全一样。于是他吩咐满达山道：“你马上去见王宫中负责武器研究的人员，让他提供线索，务必弄清楚这种袖箭的出处。”说完他递了一个给满达山。
满达山道：“王爷请宽心，奴才这就去。”此刻已经快天亮，满达山如果骑马回到王宫，时间差不多刚好赶上王宫大门打开，南宫焰便看着他走了，然后吩咐进来报信的侍卫：“这件事情，本王会处理，你们先不要张扬。告诉所有一起搜查的人。”
“是，奴才明白。”
“先下去吧。”
现在天蒙蒙亮，百合先起床，对着睡眼朦胧的翠竹说，“我出去方便下，天色还早，你可以在睡会。”翠竹迷糊地“嗯”了一声，又翻身睡去。
百合赶紧打水洗漱了一下，穿戴整齐，看见翠竹睡得正香，再看看四下无人，赶紧往外走。她一路很小心，到了落云轩门口，门口侍卫见是她，直接放行。
南宫焰几乎一夜没睡，趴在桌子上休息。事情完全不在他把控之内，他心中愁云翻滚。侍女通报是静怡轩的丫鬟百合到了，他精神一震，道“让她进来。”
“奴婢百合见过二王爷。”
“免礼平身，可是有什么发现？”
“启禀王爷。奴才接了王爷的命令，这十几天留心观察，但是没有发现异样。就是昨天中午——”
“昨天中午怎么了？快说，不要吞吞吐吐。”南宫焰着急催促道。
“回王爷，昨天中午。奴婢和翠竹一起去厨房取小姐的饮食。中途，翠竹的相好别院的武艺教头费扬古来找翠竹，他两平时都是晚上相见，从来没有白天这样子过。随后，小姐用膳时候没有让我们伺候。她吃完以后，也没有像平时一样把剩下的菜赏给我们。而是说饭菜有些咸，味道不佳，让我们倒掉。这个也是平时没有的事情。昨晚，听得别院里人声嘈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饭菜有关？”百合说完，抬眼看了一眼南宫焰。
“啊，嗯，你提供这个情况很有价值。这些天，还有别的发现没有？”
“奴婢惭愧，自从接了王爷的差事，就只有这么点发现。还，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
“是这样，王爷。小姐前日离开，前日晚上大王又把她找回来了。奴婢怎么听着他两说道，什么正室偏房之类的话。好像是大王如果不能立小姐为正室，就要亲自送她回家乡。好像是这样说的。”
“当真？”南宫焰问道，眼中一片兴奋。
“千真万确，奴婢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就是这样说的。”
“正室？她要当王后？”
“好像是的。”
南宫焰沉吟了许久。百合见他不问什么问题，就道：“王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奴婢先告退。时候不早了，回去迟了，恐怕不好。”
“好，下去吧。记得有什么不寻常的情况，要及时通报。”百合行礼告退，走到门口，听得王爷说了一声“你等等。”
她连忙回头，“王爷还有何吩咐？”
“据你看，这个雪儿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奴婢可说不好，说不上来。”
“你感觉，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姐，小姐她很高贵，是那个骨子里的高贵。但是也很温和，对我们三个很和气，从来没有高过声。她平时和雨墨在一起多，对我和翠竹没有对雨墨那么亲近。”
“你感觉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感觉？”
“感觉，”百合禁不住冥思苦想，“感觉是个好人，也是个很自爱的女孩。再感觉，她也很厉害。但是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厉害，不像是会主动伤人的人。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奴婢，奴婢不会说。”
“罢了，快点回去。别让人看到你从我这里出来。”
费扬古依雪儿所说从密道里出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他对别院地形十分熟悉，他趁黑赶紧往侍卫房走。很快赶了回去，天还是没有亮。他手中拿着雪儿给他的解药，再仔细想着雪儿给他说过的话。
“否则他日蒙古太在大王面前指正他杀人放火，把知道一切事情都说出来。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
“你只要答应了，传这个话。你的命我不要，我也善待翠竹。不然，你为她想想。你不答应，解药也不给你。”
唉，本来昨天接了大司马的差事，就不是很愿意。现在弄成这样，雪儿姑娘这番手段本领，大司马恐怕占不到便宜啊。今天，险些丧命在静怡轩，如果雪儿要他命根本无力还手。拿着手上雪儿给的盒子，他把心一横，反正也给大司马拿到解药了，要不就以后为这个雪儿姑娘做事？不行，这样不是背信弃义。他当上别院武艺教头，大司马是出了力的。怎么办？要是不听雪姑娘的，翠竹会不会有事啊？
他左右为难，然后听到人声嘈杂，外面是雷斌的声音，带着不少侍卫。
“你们大家都出了房间，所有人站在院子里，今天别院进了飞贼，要每个房间仔细搜。房子里的人赶紧出来。”雷斌在大声喊道。费扬古一看手中的盒子，放在外面会不会被注意到。他情急之下赶紧走到炕下的风口哪里，把盒子往里面一放。雷斌带来的侍卫们已经开始一件件搜了。他连忙出去迎了上去，“总管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唉，兄弟。今晚老哥是倒霉透了啊。”雷斌见是他，就诉起了苦。
“怎么了，老哥。这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事情吗？”
“唉，别院进了飞贼，到处找不到。二王爷限我三天破案，你说老哥这不是倒霉透了吗？”他正说着，侍卫们搜到了费扬古的房间。草草搜过，没有什么发现。费扬古一颗心这才落到地上。然后他转身问雷斌，“何人如此大胆？偷东西偷到这里来了。这些毛贼，真不知道天又多高地有多厚啊。”
“唉！”雷斌叹气。雷斌其实压根没有打算可以搜到什么，他只是想把别院每个院子，每个院子里的每间房都搜搜。这样，大王若要怪罪，他才有话可以辩解。他现在除了落云轩和问兰苑，是每个院子过，每个院子每个房子过。问兰苑和落云轩他是不去的，落云轩二王爷住着，贼是绝对不可能跑到哪里去。问兰苑也不用得罪了，得罪一个静怡轩就够呛的。
侍卫大院每个房间都搜过以后，当然没有发现。雷斌就率众离开了。费扬古回到房间，今晚想用轻功去大司马府送解药已经不可能了。恐怕这几天都不方便，只好等轮休的时候再去吧。
天大亮了，雪儿在书房坐了一夜。她有些担心，万一费扬古出尔反尔，带人从假山的出口进到这里来，袭击她。仍然是防不胜防。可是，为着翠竹，她又不能不给费扬古一个机会。翠竹毕竟伺候她一场，她不愿意让翠竹伤心。昨夜，如果要杀费扬古，有的是没有痕迹的做法。在从密道的另一个出口运出别院也不困难。可是她一直记得师父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妄动杀念，不可妄开杀戒。”可是，这样放了费扬古出去，自身的安危就有危险。她曾经试过从书房堵住密道的入口，可没有成功。这个密道可以从书房开启，也可以从密道里面打开。而且从书房无法堵死。也就是说，如果费扬古只是虚与委蛇，骗到解药再图其他。那就没有办法，可是她看蒙古太一身正气，应该不是个背信弃义之人。
赌一把吧！
想到这个‘赌’字，她又想起了一个月前在竹林的那个晚上，就是这样和那木钟说的。答应那木钟的事情终于是办到了，她心中有些安慰。可是作为代价是她自己的心已经沉沦。要是婚姻可以自主多好。就在胡思乱想之际，就听见别院的侍卫通报，“大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