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1 / 1)
南宫焰看着雷斌,眼中的意思明白无疑。雷斌心中打怵,他已经知道了二王爷在怀疑雪儿的来历和真实目的。可是,这个雪儿姑娘在大王心目中的位置他也是很清楚的,实在也得罪不起。此刻,他希望可以劝说二王爷息事宁人,不要再进去了。于是,他硬着头皮说:“王爷,里面侍卫们已经搜了一遍了。飞贼偷东西,无论偷到偷不到,都不会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侍卫看到飞贼进来已经有一刻钟多了,只怕已经走了吧。”他委婉劝二王爷到,因为不知道大王怎么想这个事情。现在有众多侍卫作证,他劝了,如果二王爷一意孤行,那他的责任也就小了。
南宫焰看他这样说,知道他想脱清责任,不为所动。道:“如果飞贼藏在屋子里,等我们走了以后,谋财无所谓,伤人怎么办?”他说完锐利的目光往大厅里的侍卫面色一扫,这些侍卫在王爷这样的目光下,都不敢不知道如何接口,只好噤声。南宫焰复又看着雷斌。在这样威严的目光注视下,雷斌实在有些招教不住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去瞧卧房的门。
“雨墨,开开门。”
雨墨说:“刚才已经搜了一遍,这里面没有什么。小姐有些受惊了。”
“雨墨,你开开门,我进去看看。万一有什么藏在暗处,伤了你们,大王定要怪我护卫不周的。还是搜仔细一些比较好。”南宫焰开口了。
雨墨为难地看着雪儿,雪儿没有表示,还是呆呆坐在床上,用被子环住自己。雨墨只好说:“王爷,这里真的没有什么。这个卧室不大,没有能藏人的地方。真的没有。”
突然,雪儿冷冷说了一声:“开门”。
雨墨看了雪儿一眼,雪儿眼睛没有抬。她依言打开门,南宫焰拿着火把,手还是紧紧拉着雷斌。雷斌心中叫苦不迭,万般无奈、身不由己地往里走。南宫焰进来后,把所有的地方认真用火把照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异常。于是他把火把递给雷斌,把衣柜和箱子打开了,亲自翻揽了一遍,没有什么收获。这个过程,雪儿一直保持她原来的姿势没有动,没有抬眼、没有说话。雨墨看到南宫焰翻衣柜和箱子时候,有些沉不住气了。她说:“王爷,您——”脸色已经是很难看,话说不下去。
雪儿还是没有动,好像没有听到雨墨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南宫焰翻柜子和箱子的声音。南宫焰看完了衣柜和箱子什么都没有,他转过去看着床上的雪儿。雪儿拥着被子,用被子围着自己,里面不像是可以藏人。但是南宫焰还是不死心,万一她是敌国奸细呢?刚才进来的黑衣人有可能是她的同伙。如果不是,那有可能进来的人是她自己,那么她身上就该穿着夜行衣。
南宫焰已经用火把照了所有的地方,对于衣服,他是重点看的,没有发现夜行衣,连黑颜色的衣服都没有。他再看雪儿这个样子,一直不动,用被子抱得严严实实的,那么夜行衣是不是在她身上?
他站在榻前不远处,举着火把,看着卧榻上的雪儿,实在是不甘心。思忖着怎样开口。可是无论怎样开口,只要开口都是难堪至极。为了大哥,南宫焰决定豁出去了。他低着头说:“姑娘,请起身。”
雨墨和雷斌顿时错愕,什么意思?二王爷要干嘛?雨墨先开口了,她又急又气说:“王爷,这个刺客不可能藏在床上,刚才奴婢陪小姐坐了好久,奴婢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
“王爷三思。半夜里,只怕多有不便。”雷斌无法坐视,他也开口了。
南宫焰没有说话,目光阴冷的看着雪儿。雨墨见二王爷没有放弃,于是就走到卧榻前,拍着雪儿拥着的被子,从左向右全部拍了一遍。的确是不能藏人,也藏不了人。雷斌看了松了口气,说:“王爷,真的不能藏人。我们还是别处搜去吧。”
“雪姑娘,”南宫焰道:“在下实在不是怀疑你。不过据侍卫说,贼人进来房间再没有出来,难道他插翅飞了不成?”南宫焰说这个话的意思,其实是想说,他怀疑雪儿就是飞贼。雷斌有些明白,可是这样打草惊蛇啊,万一搜不到什么怎么办?南宫焰看她这样严严实实捂着被子,说不定夜行衣在她身上,有七八分把握。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只好豁出去了。但是雨墨不明白。雨墨道:“那您到处搜了,有什么结果?您不别处去搜查,在这里浪费时间又是为什么呢?半夜了,小姐要休息了。”
雪儿当然能听明白南宫焰的意思,心中证实了南宫焰已经在怀疑她了。幸亏刚才没有时间穿夜行衣,否则这会怎么办?看起来,南宫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她知道,今天不从床上起来是无论如何过不去了。可是,奇怪?她对南宫焰不但没有反感,反而有些赞叹!
“雨墨,”雪儿脸色有些苍白,温婉一笑说:“没事,扶我起来吧。”雨墨拿过来一件披风过来,给雪儿系住带子。然后扶着她。雪儿扶着雨墨的手从床上下来。南宫焰扑过去,把被子抖了一遍,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不能相信,反过来看了一遍。雪儿用披风遮住自己,右手里袖箭还在。但是刚才穿披风的时候,她掩饰地很好,没有被发现。在南宫焰搜卧榻的时候。她悄悄往后推,反手把袖箭放在了打开的箱子里。如果南宫焰再搜第二遍,就不见得藏得过去了。幸好,南宫焰搜完卧榻,没有发现,很沮丧。再转身去看她,发现她披风下面就是寝衣。没有夜行衣!
“难道是我弄错了?”他想着,“可是侍卫也报有黑衣人进来的。”
外面满达山看里面久久没有动静,就想告诉王爷,刚才后院的树上有异常。于是他留下那些侍卫继续围住四面,自己从大门进来了。进到大厅,知道了王爷在卧房里正在搜呢。等了一会,好像没有搜到刺客。于是隔着门喊:“王爷,刚才后院的梧桐树上有动静。会不会刺客往北面逃去了。”
南宫焰搜了半天,没有结果。想着满达山是不是给他解围来了,于是也顺坡下驴。道:“看的清楚吗?有没有派人去追?”
“回王爷,天黑树高,看的不清楚。但是隐约听到北面有声响。没有顾上追,特来请示王爷。”
南宫焰有个台阶就下来了,“糊涂,怎么不赶紧去追。”
于是他双手一辑,对雪儿说:“抓贼心切,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在下实在是不敢辜负大王希望,只想护得姑娘万全。请姑娘原谅一二。”然后拉了雷斌又要走。雷斌心中是叫苦连天,想着被二王爷害死了,面上还不敢说话。他二人走出去以后,雨墨就说:“小姐快休息吧。这里奴婢来收拾。”雪儿笑了笑说:“没有关系,你也去睡。天亮收拾无妨。”说着她把雨墨往外推,雨墨连忙道:“奴婢不睡了,在这里陪小姐。”
“不用,你在这里陪我,我睡不着也不安心。你去休息吧!”
待得雨墨走出去把大门都关了以后,雪儿送了口气。心道“南宫焰,还真是不能小看。”她回到箱子里找到袖箭往梳妆盒的暗格里一放。又想起,密道里还有一个人。她这次丝毫没有大意,她穿好衣服,从里面反锁了正房的门,轻手轻脚走到书房,按了密道的按钮。密道再次裂开了一人宽的口子,她拿了一盏油灯走了进去。从里面又把密道合住,才把灯点亮。十几天前,她发现这个密道后趁夜深人静走了几次,已经是很熟悉了。
灯亮了,她看着台阶上倒着的人。一抬手点了那人身上好几个穴道。那人慢慢醒了,看着这个地方,再看着眼前拿着灯的雪儿。不知道怎么到的这里,他也不问,就等着雪儿开口。
“考虑的怎样了?”
“姑娘想怎样?”
“这话不当你来问我,你应该去问问你家老爷,他要怎么样?我本来昨天是要离开吐蕃的,若是离开了,解药给他无妨。但是现在,我改了主意,我不走了。我在这里的每一天不想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大司马要是放过我,我也肯放过他。”
“姑娘要在下做什么?杀人放火免开尊口。我宁可死在这里。”
“好样的!翠竹眼光不错,是条汉子。我要你做的也不难。你去告诉大司马,只要他肯放过我,我也可放过他,互不侵害。大王他喜欢谁,那是大王的事情。谁也说不上来。若是选中他女儿,我远走他乡,今生不再回来。若没有,请他不要再害人。否则他日蒙古太在大王面前指正他杀人放火,把知道一切事情都说出来。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雪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对费扬古说:“你传话就行。解药吗?罢了,给你拿回去。免得你空手而归,大司马归罪你。”
“你只要答应了,传这个话。你的命我不要,我也善待翠竹。不然,你为她想想。你不答应,解药也不给你。”雪儿接着道。
费扬古沉思了良久,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点下了重如千金的头。雪儿转身出来密道,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个盒子。她把盒子给了费扬古,问道:“你的名字?”
“费扬古,别院武艺教头。”
“大司马在别院的内应就是你了?”
“在下传递过消息,但是谋财害命还不会为之。”
“很好,从这里往下走,大概五十步往左拐,再直走一百步左右,是花园假山。你推开右边的石头,就可以从山洞里出来。现在趁夜出去,不要露出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