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李狂歌(1 / 1)
过了不一会儿,南宫烈因为一直运气也微微有些出汗。雪儿抬起袖子,给他擦了擦汗。百合熬了粥回来,南宫烈还想喂她喝粥。但是她坚持说,公子累了,让百合喂她。门外,满达海在静怡轩大厅里急得来回渡步,大王好像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想劝又不敢,不是特别明白里面的状况。心里想,大王要是今天不走了,自己也不能说什么。这里毕竟是王宫别苑,不是客栈酒馆。大王要是想留下也没有理由说不妥。但是那木钟小姐还没有立后,大王要是先册立贵妃一定是不好。他几次大着胆子想劝大王回宫去,又开不了口。这个时候,他抬眼看见雨墨端了药碗过来,这下觉得更没戏了。那姑娘要是身子不适,大王应该更舍不得走吧。
雨墨也看见了满达海,对这个同乡她是很感激的。这样好的机会,还是满达海给她的。于是她感激地对着提携自己的同乡笑了笑就进去了。
“公子,小姐。药熬好了。华大夫说要小姐趁热喝,止痛定神,效果很好的。”雨墨说着把药端到雪儿面前,就想要喂她。她刚刚听雷总管说,大王又指派了两个丫头过来,顿时凭空而来了一种危机感。南宫烈坐在桌子跟前,看着雪儿把一碗粥喝完了,脸色又好些了。一阵宽慰,他自己也喝了些水,休息了一下。
他看到雨墨把药端来了。“雪儿,要不要坐起身来。”南宫烈问道。没有等到雪儿回答,就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雨墨就连忙喂药。药好像很苦,雪儿连连咂舌。南宫烈就一直鼓励地看着她。喝了药以后,看到雪儿似乎有些疲倦,眼睛轻轻闭了一下。南宫烈却并没有立刻扶她躺下,而是继续让她躺在怀里,用手给她顺气。
雪儿好像很听话,完全就让南宫烈摆布。其实,她心中很气恼。女人在任何时候对男人投怀送抱,那可绝对是落了下乘。她本来今天想半个时辰后醒过来,然后再慢慢对南宫烈放下戒心,让他一步一步靠近的。这样,才能更让他觉得得到很艰难,更加刻骨铭心。可是她听到了满达海的话,听到了满达海已经查到李狂歌,如果让他顺着这条线查下去,难保是什么结果。所以她只能改变原定计划了。现在南宫烈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她心中着急,正在思忖怎样开口。让他回府,也就是回宫去呢。
她满足的呼了口气,“公子,奴家这会儿好多了。”
“你真的觉得好多了吗?这个华微,医术还真是不错。你已经好多了。”笑容在南宫烈脸上漾开。
“公子,你昨天说夜晚必须回去,不能让府上老夫人担心。这会时间不早了,要是再晚,恐怕路上不好走呢。”雪儿反复思索,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直说。南宫烈听她这样说,只道是她还有戒心,真想说今晚就不走了。但是,前面几次教训,让她觉得雪儿也是很谨慎、很自爱的姑娘。反正她现在就住在别院,且是举目无亲,应该是没有可能再有变故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况她现在也身子不适。对这个雪儿姑娘,南宫烈已经是动了真情。他也不愿意草率,也想让雪儿觉得自己是认真郑重的。于是,他点点头,说“看着你吃了药,我也就放心了。回去晚了,家母必然挂心。我这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他说完对着雨墨三人说,“用心伺候,要尽力让小姐舒适。”雨墨三人低头称是。南宫烈看着雪儿闭上眼睛,他再留恋地看了一眼,出了卧室,对满达海说,“走吧,回府。”
雪儿闭目歇了一会,雨墨等三人小心的侍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雪儿看到有三个人,略一思索,有了计较。
“雨墨”她躺在卧榻喊道。
“小姐有何吩咐?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雨墨连忙到了榻前。
“你找一下我的包袱,找到的话,把里面的梳妆盒拿来。”
雨墨连忙去找,今天南宫烈带雪儿回别院时,包袱一直在,这个雪儿知道。雨墨找了一下,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楠木盒子,问“小姐,是这个吗?”
雪儿点点头,雨墨把梳妆盒拿了过来。雪儿说,“打开它。”雨墨依言打开,盒子里有几个雕花精美的羊脂白玉,有步摇,梳子,还有镯子。里面倒是没有金银器物,但是这些白玉首饰一看就是价值不菲。雪儿对着雨墨三人笑了一下说“你们每人拿一个。”
雨墨三人连连摆手,说使不得,伺候小姐分内之事。不敢受赏。但是雪儿说,自己不过是孤苦无依,所以公子才可怜暂时安置在这里。本不该要人伺候的,奈何身子不争气,实在是起不了身,麻烦三位姑娘了。
“小姐这样说,可是奴婢哪里伺候的不周到,惹小姐生气了?”雨墨急的就要跪下。百合和翠竹在她后面也是一样。
“没有,你很好。要是不想让我生气就收下。”雪儿说完拿起一个白玉梳子递给雨墨。雨墨看着不接也是不行,就勉强接了过来。雪儿再拿起了那对羊脂美玉的白玉镯子,对百合和翠竹点点头。这二人看着雨墨已经收了,也就接了过了。雪儿高兴的对着她们笑了一下,“两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百合和翠竹连忙答道:“奴婢百合”“奴婢翠竹,有劳小姐动问。早该拜见小姐,只是刚才见小姐您不舒服,不敢用贱名打扰小姐。”
“你们,不要张口闭口奴婢。我也不过是——”
雨墨见状就想给这个雪儿姑娘解释大王已经看上她了,以后可能就是贵妃。但是又得雷总管告知,大王要暂时保密身份,于是无法说。她看见雪儿这样说,这是觉得真是头疼难以解释,于是她说“小姐既然玉体违和,不如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养好了身子才好计较啊。”
雪儿说,“我是要休息了,所以你们也去休息吧。”
“那可不行,我家公子一再嘱咐,要好生伺候小姐呢。我们都去睡了,小姐您要茶要水,谁来伺候您呢。”
“呃,我不是说了,你们以后不用自称奴婢。我不过是个过客而已。且我不惯被人伺候。天也不早了。你们不休息,明天哪里有精神呢?再说,就算照顾我也用不着三个人呐。”
雨墨想着贵妃面前的第一红人必须是自己。于是对百合和翠竹二人说,“两位不如先去休息,天亮再来换我。也好过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耗着。”百合和翠竹也觉得对。于是说“那奴婢先下去,小姐您好好休息。奴婢天不亮就来换雨墨姑娘。”雪儿点点头,他们就带上门出去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了。
雪儿又闭目养了会神,然后对雨墨说,“有劳姑娘,我想喝水。”雨墨连忙端了一杯水。递到雪儿面前,伺候她喝。喝完后,雨墨还没有起身,雪儿就点了她的睡穴。雨墨马上就睡着了。雪儿远远掌风一运,灯被吹灭了。雪儿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点也虚弱的样子都没有。她按了一下梳妆盒的暗扣,梳妆盒的夹层打开了,里面有一件薄如蝉翼,质地精良的夜行衣,叠的平平整整,放在这个夹层里刚刚好。她伸手取出夜行衣,轻轻穿上,动作一气呵成,只有一口茶的功夫。那盒子的下面还有几张银票,雪儿对着月光看了一下。拿了两张出来放进衣服里。转身看看雨墨,她把雨墨放进床上,面向里,头发垂在外面。
月光下,她又是那个武功高强的女侠客了。
一盏茶的功夫,她伸展轻功,飞檐走壁,回到了今天下午被三个歹徒‘为难’她的地方。略一环顾,向一处三丈宽的院落飞去。
这个院落,前面是门房,院子东边有厨房。正南处有一处三间宽的堂屋。此刻那个名叫李狂歌的江湖混混头目,就坐在堂屋的八仙桌前。桌子上点了一盏油灯。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李狂歌说道。
雪儿一翻身从房顶上下来,坐在李狂歌对面,并没有开口说话。
“姑娘可是花钱买我们生意的背后买主?”李狂歌问道。
雪儿没有回答。灯光下,黑色的面巾遮住了大半个脸,只剩下一双美丽的眼睛漆黑如墨,定定看着李狂歌。
“姑娘可是来灭口的?”
雪儿还是不语。
李狂歌顿了顿道:“今天听见我兄弟说,有官家打扮的人在打听我们。我就知道,麻烦来了。本不想接这趟生意,奈何你出的价钱实在太高,李某没有能够抵得住诱惑。既然接下了买卖,那就与人无尤。与其被官家打听出来,说出买卖,坏了道义。不如就死在姑娘刀下,成全名声。某本来就是在大周杀了人,才逃到这里来的,已经是多活了好几年。收了姑娘那么多钱,李某也料到了今天。看姑娘身手,在下根本占不到丝毫便宜。今日纵然侥幸逃走,要是惹得姑娘不快,我那些兄弟也要遭殃。姑娘动手吧。”
雪儿手向怀中探去,可是这次摸出来的并不是银针,而是银票。她把银票递到了李狂歌身前,李狂歌伸手接了,看了一下那个数字,狠狠吓了一跳。
“姑娘,这是给李某的卖命钱吗?可是也要不了这么多啊!”
雪儿隔着面巾,轻笑了一下。一探手又拿出了一张银票,再次递给李狂歌。李狂歌这次看到数字,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惊得两眼圆瞪。他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又看了一眼。然后疑惑地看着雪儿。雪儿伸手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远走天涯,尔命不要。”
李狂歌看了以后,伸手又摸了摸两张银票。再又看了一眼,确定是两张真正的银票,连忙收进衣襟里。他试探着问,“姑娘的意思是说,要我解散兄弟们。一张银票是他们的,另一张是我的。只要我一人远走天涯就好。”
雪儿点点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不杀之恩。李某本来也不是吐蕃人,去哪里都一样。既然姑娘不要李某的命,那李某感激从命。姑娘,我那些兄弟根本不知道你的事情。可否——”
雪儿再次点点头。
“容某天亮给兄弟们交代一声,立刻离开。再不会回来此地。”
雪儿还是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走出一步后,雪儿又折回来了,目光冷冷地看了李狂歌一眼。李狂歌会意,道:“李某若要出卖姑娘,只怕一声都吭不出来,就被碎尸万段了。李某死也不会说出姑娘的秘密。天亮知会了兄弟们,立刻离开。还请姑娘放心。”
雪儿点了一下头,在桌子上又写了几个字。李狂歌还在看,她已经飞身上了房顶,向绿柳山庄疾驰而去。
几个蜻蜓点水,雪儿已经回到了静怡轩。前后来回有一炷香时间,雨墨还在睡。雪儿脱下夜行衣,叠的平平整整。又放回梳妆盒的夹层里,按了一下暗扣,梳妆盒已经还原,从外面完全看不出里面有个夹层。她把雨墨放在桌子跟前,进来让她睡得舒服。然后躺回卧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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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人说,雪儿是个坏女孩,她利用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作者不能同意。她的确手段非凡,可是不能说明她是坏人。后面她对南宫烈是真心的,敬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