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美人如花隔云端(二)(1 / 1)
吐蕃王城,御书房。
南宫烈坐在书房的桌子面前,面前是一封打开的奏疏,左手边还有一堆没用打开的。此刻他的精神完全没有办法集中在这些奏疏上。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面纱后若隐若现小巧的鼻子和樱桃小口,如果摘下面纱是什么样子呢?瀑布般的一头乌发,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啊,怎么回事,从下午回来到现在就总是走神,他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姑娘。
他狠狠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在眼前的奏折上。
她执意不让我送她回家,到底问什么呢?是不是今天自己动作有些轻薄,可是自己确是怜惜之情并无轻薄之意啊。思绪竟然不由控制。
“启禀大王,满达海办差回来了。在殿外等着求见大王。”近身太监禀告道。
“啊,让他立刻进来。”
“大王,奴才见过大王。”满达海行礼。
“怎么样,送那姑娘回去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没有让她发现你吧?”
“启禀大王,奴才很小心。远远跟随,没有被发现。那个姑娘住在城内的会宾楼。奴才本来一办完事就像回来交差的。但是——”
“嗯?怎么回事?”南宫烈着急的问。
“奴才发现,下午在温泉池遇到那个两个泼皮带了好几个混混,也出现在会宾楼。那两个人虽然受了伤,但是带了的那些混混却好些有些功夫。他们对着那个位姑娘的房门指指点点。奴才怕他们对那姑娘不利。便找了个事端,教训了几个混混一下,警告他们不能随意滋事。这才回来晚了。”
“你说什么?”南宫烈一听急了。“那你就该流下来保护才是啊。”
“啊?!奴才担心走的久了。大王着急。所以教训了那几个混混之后,就回来给大王交差了。再说,那些人也不一定就是一定找那个姑娘麻烦。许是奴才想多了也不一定。”
南宫烈剑眉一轩,朗声道:“背马。”
满达海闻言一惊,心道,大王这是怎么了,着人送那姑娘回去,已经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了。现在竟然要…。王太后要大王迎娶那木钟小姐就是半年后。有什么事端,王太后一定先是饶不了自己…。但是他不敢多言,立刻按主子的吩咐去办。
会宾楼。
白天在温泉池边被南宫烈一掌打到的那两个泼皮此刻正在一楼的大厅里,对着一个新赶来的像是混混头目的人在哪里说什么。天还没有黑透,但是酒楼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那个混混头目脸色阴沉,目光不停的望四楼的上房漂。
南宫烈快马加鞭,赶过来看到就是这样一番情景。
店小二看到有生意上门,跑上来招呼,“二位爷,您是住店呢,还是吃饭呢。我们会宾楼——”他话还没有说完,满达海就丢给他一定银子,“我们吃饭,捡拿手的好菜上上来。”
白天那两个混混转身看到了刚进门的南宫烈,对着混混说,“老大,就是他。白天就是他把我们打伤的。”
那个混混头目身高八尺,黑黝黝的一声肌肤,看起来铁一般结实。他冷冷看了南宫烈一眼,道“适才无端生事打伤我好几个手下的,就是阁下身边这位小哥了。”说完眼光望满达海横扫了两眼。满达海抬眼一看,立刻狠狠回瞪了一眼。但是没有主子的允许,他并不开口说话。
南宫烈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对满达海说,“坐下。”
满达海不敢违抗,然后屈身坐在下首。
“请阁下不要多管闲事。”那混混头目说。
店小二看着气氛紧张,吓得不敢说话。默默的送上酒菜,就快步退了下去。悄悄告诉掌柜的小心有人在店里打架,要不要知会老板一声,派酒楼的护院过来。掌柜的摇了摇头,让他下去。店里一楼大厅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顾客。看到这个情况,竟然悄悄放下饭钱,抬脚走了。
一时间,店里就剩下南宫烈主仆和这群混混,还有远远处看着的会宾楼掌柜。
南宫烈听得那人言语,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伸手取过酒壶,自己斟了一杯,饮了一口,又加了一筷子菜,慢慢吃了。
那个头目回头对身边的手下说,“动手,这里交给我。”那剩下的几个混混,似乎早就等这句话。一得命令,就快步向四楼跑去。掌柜的一看这个阵势,干脆望柜台后面抱头一蹲,由着一切发生。
那个头目先下手为强,主动向南宫烈攻击。双拳打得虎虎生风,下盘扎实有力。满达海一看,立刻伸开手臂来挡,护在主子前面。南宫烈对满达海说了声,“上楼。”然后自己迎战上去。
那边的几个混混,争先恐后望酒楼的四楼上房处跑。满达海连忙追,一边施展武功,一路追一路打。但是却有一个混混跑的特别快,已经快到四楼了。
南宫烈心中一急,但是这边这个混混头目拳似游龙,武功也是不弱。南宫烈一急之下,痛下杀手,他挥手一掌带上了狠狠的内力,将混混头目打的后退五步,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可是那边,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混混却已经靠近了那间上房。满达海被剩下几个缠斗着,脱不开身。南宫烈心中更是焦急,立刻施展轻功,飞身一跃。刚到四楼还没有缓口气,走在最前面的混混已经在撞门,口里叫着“小娘子,我兄弟把你说的天仙一样。让哥哥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仙女啊?”
四下里,不知道剩下几件屋子的房客是看阵势不好,还是剩下的客房根本就没有人住。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究竟。许是那些房间的人都听到了打斗声,吓得不敢出来呢?现在这个年头,谁也不肯多管闲事。
南宫烈吓得大惊失色,后悔今天没有多带些侍卫出来。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他也立刻往门口扑,想挡住门被撞击。可是门栓经不起大力的摇动,已经松动了发出吱呀的声音。后面又有两个混混避开满达山,在这个打斗的楼梯不往上跑,而是往下跑,跑到三楼,绕着楼道走了半圈,然后从另一楼梯上跑了过来。
这会宾楼共有五层,每层高有一丈多,一楼是大厅,二楼是雅间,三四楼是客房。每一层都有两个楼梯可以上到上一层。此刻,那两个混混从三楼的另一楼梯上来。也冲到了房门口。
南宫烈心中大叫不好,他到不是怕这些为非作歹之人,身为国主,他也有一身的精湛武功。而是怕今天遇到那个女孩再次受到惊吓。虽是一面之缘,可是这个白衣素洁的女子已经是像个仙子一般,刻在了他的心里。这个感觉从来没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有个线在心里牵引着他。
他立刻转身对着刚上来的两个人攻去,可是这边这个歹徒又开始撞门。他心中惶恐极了。自从二十岁继位,不管多难多麻烦的事情,从来没有能让他的心这么慌乱过。他就是很怕那个姑娘受到伤害。本来他不想杀人,只是想教训下就好。此刻,加上了比刚才更强的好几倍内力,他对着那两个歹徒痛下杀手,只一掌将他们镇开一丈远。那两个歹徒连连吐血,伤的极重,再也站不起来。
“啊!”耳边一声悲呼,是那个姑娘的声音。南宫烈心中一痛,转身发现门被撞开,那个歹徒已经进去了。他实在来不及多想,情况也实在不容许再想,也飞身跟了进去了。白天见到那个女孩伏在桌子后面,瑟瑟发抖。看见进来两个人,惊吓的够呛。又望柜子后面跑去,让柜子遮住了自己。
南宫烈稍稍一呆,然后就想劈掌将进来的这个歹徒立毙掌下,竟敢欺负他心目中的仙子,实在死有余辜。那个混混看见南宫烈跟了进来,显然已经不可能占到便宜了,拔脚就往外跑。南宫烈追上去一掌,内力推的那个混混身体碰上了楼道边的围栏。因为南宫烈使尽全力,围栏被撞破。歹徒的身体从四楼跌下了一楼大厅,正好倒在混混头目的身边,大口大口的吐血。
这边,南宫烈看着歹徒都被打跑。立刻就想看看那姑娘有没有事。那个姑娘带着惊恐而疑惑的眼神望向这个正走向自己的男人,她紧张的叫到:“不要过来。”
南宫烈闻言忍不住一阵心疼。显然,刚才这些事情,已经吓到了她了。他立刻解释道,“姑娘我不是坏人,我是碰巧在这里喝酒。看到那些坏人欺负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坏人已经让我打跑了。姑娘别怕。”说着他慢慢的靠近柜子。
“不要过来,不要。”那姑娘还是悲伤的叫着。由于被柜子遮住,南宫烈看不到她。却见她伸出手,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往自己方向一刺。南宫烈吓了一跳,停住步子,问道“姑娘,你这是何意?我说了我是看不过去,出手救你的。我不是坏人,姑娘你不要怕。”
从柜子后面回头偷偷看了一眼,但见南宫烈已经步子停在那里,不在过来了。那姑娘好像送了口气似的,剪刀从手里掉了下来。
那边满达山也打退了剩下几个歹徒,往这边跑来。他心中着急,口里喊着。“您没事吧,大——”大字刚一出口,喉头哑穴被一阵指风划过。立刻他明白了,大王是不想让他喊出那个王字。
南宫烈出去了,挡住门口,阻止满达海往里走。满达海立刻觉得又是掌风一闪,喉头哑穴又被点开了。“大公子,没事吧?”满达海关切的问道,“歹徒已经被小的收拾了。”
然后他目光不敢望房屋中看,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敢贸然开口。
巨大的打斗声,惊动了王城中的巡逻队伍。南宫烈从四楼往下看去,是京兆尹带队进来查看。他立刻对满达山使了个眼色,满达山就心领神会的下楼去了。
然后他又掉头进来房间,走到桌子跟前就没有再往前了。他透过纱帐看见那边床铺开的被子。这就知道,那个姑娘刚才已经睡了。肯定是听见打斗声,临时起来的。又见到床下有一双很精致的绣鞋,想着那姑娘临时起来没有穿鞋。这地面凉,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疼。
“姑娘请宽心,在下并非轻薄之徒。今晚碰巧在楼下喝酒,看到有歹徒欺负姑娘。这才冒昧出手相救。有失礼之处,请姑娘原谅一二。”
“你不要过来,我没有穿鞋。”声音中没有了惶恐,却是一种悲伤。这语气就让南宫烈心中一痛。“既是,既是如此。姑娘快出来吧。”
“谢公子高义搭救,请公子出去吧。奴家才好出来。”那姑娘还是拒绝。
南宫烈碰了一个软软的钉子,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他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过的经历。这次这样搭救她,就想着她一定是肯见自己了,结果…
但是他丝毫生不起气来。转身出了房门,正看见满达海正在和京兆尹说着什么。他长身一挺,站在四楼向下看,京兆尹正好从一楼大厅往上看。四目交错,京兆尹到头就想拜,但是不晓得满达山对他说了什么,他就欠身鞠躬,不曾言语,退了出去。这个奴才,还真是知道自己心意。
掌柜的看见官兵走了,这才从柜台后面出来。看着地上倒着这些人,大呼倒霉。满达海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扔了过去。掌柜的伸手接住了。“这位小爷,谢小爷赏赐,只是这些和您打架的人。这,该怎么处置啊。”
这群混混已经全部被南宫烈主仆制伏,到在地上了。满达海也不知道怎么办,在他的人生经验里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大王从来没有这样亲自动过手。于是,他又折回了四楼,询问的看着主子。南宫烈在他耳边低语一句“放了”。
满达海诧异得看了一眼主子,南宫烈定定回望他。他看到了主子眼里一种危险的意味。知道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违背主子的命令。他又转身往楼下走。走到掌柜的跟前,他再次从怀中掏出了一定银子。对着掌柜的低声窃语。
掌故的听得连连点头。
这次南宫烈没有进去房间。他在门外说。“姑娘请安睡,在下今晚保护姑娘。”可是那位姑娘侧身看了看已经坏了的门,脸色惨白,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身子。
满达海和掌柜的谈好,再次上来到主子跟前时已经是小心翼翼地。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主子对任何女人这样上心过。他走来了,轻身立在主子五步之外。
可是南宫烈这次走到他身边,对他说了一句,“去叫掌柜的过来。”
满达海一愣,再次走下四楼。
须臾,掌柜的过来了。“公子有何吩咐啊?”南宫烈指了一下被破坏掉的门。掌柜的说,“这个小老儿,明日一早就着人来修。今晚就得委屈这位客官将就将就。”
南宫烈指着帮边一处房间说,“这一件住人了没有?”
掌柜的回答,“没有。这位客官若是愿意换到这一间也是可以的。但是,房费那是另算。”
南宫烈说,“把这间打开”。满达海又怀中丢出了一定银子,掌柜的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串钥匙,看了看,拿出一把来,打开门。原以为是那位客官要换到隔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满达海从身上拿出火折子,点亮了这个房间的油灯。然后……
他看见主子走到这间房的柜子前。那柜子高有两米,宽是一米多。南宫烈伸手一掂,柜子像是不重。他顿时看呆了,不知道主子要干嘛。南宫烈举手拿起了柜子,从房门中竖着穿了出去。他更是看呆了,竟然都忘了帮忙。
南宫烈抬着柜子,走到了那个姑娘房门前。看到她还是站在地上,一直是那样没有动。他比划了一下,觉得这个柜子大小挡住那个破了的门应该是可以。然后他很谨慎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没有言语,他把柜子放在了门前。看着柜子完全可以挡住门,这才说话。
“姑娘”语气里尽是温柔和悔愧,“适才在下一时情急,冒昧了。让姑娘受惊是在下不是,今晚请姑娘安睡。”他顿了顿说,“我今晚在隔壁保护姑娘。”
满达海一听,顿时脑袋就大了。大王彻夜不归,让王太后知道了,自己可真是惨了。他实在想劝。可是看到大王那郑重的神情,便知道,再劝也是无用了。他叹口气转身告诉掌柜的,“烦请掌柜的,给我再开一间房。”
南宫烈在她的门口站了一会。看见灯熄了,然后回到隔壁自己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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