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漠（1 / 1）
喘息的声带越来越粗，涅槃眼前模糊一片，灵气无法聚集，这样下去，只怕最先倒下去的是她，生死攸关，连选择的方式都是多余，自古成王败寇，她从来不曾奢望过，若有朝一日她成了那烟花殇中一抹香魂会是一种遗憾，身在江湖，命就犹若悬在刀口上一般，没得选择。
身后就是悬崖峭壁，偌想脱困，要么速战速决，要么自行了断，出尘的身姿此刻更显决绝与清幽，深深的望了一眼峭壁上的卷卷字迹，眼里尽是伤痛。就在年长者一回首的片刻，涅槃纵身跳下了崖底，深不见谷的崖底是一种恐惧，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让涅槃对这个战乱的世界留存了最后一丝的眷念。
看着涅槃那飘然偌飞的身躯，年长者第一个念头就是直接飞奔过去，亦想在最后的关头，能够拉住涅槃掉入崖底的身躯，可是悬崖的陡峭和下坠的力道，直接导致的就是拉扯的力道抵不住加速度的重力，涅槃遥望着崖壁上的那一抹苍老却担忧的面庞，一丝笑意扬上了嘴角。
跟随在后的秃子眼里流露出歹毒的满足，大哥的仇虽然不是他亲手所报，可是亲眼看着这地狱罗刹香消玉殒，那也不算愧对了大哥，深深的看着崖底，秃子随手就将手里的兵锏丢向了涅槃坠崖的地方，这算是一种对武学尊者的尊重，亦不枉辜负了烟花殇魁主之名。
——
思君君不在，
念君君不来，
寻君君不见，
最是心往之。
清墨邪此刻的心情就可以用这样的四句话来形容，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寻遍了烟雨阁附近的所有地方，亦是没有涅槃的半点影踪，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的落差，让清墨邪崩溃，遍寻不着的结果就是陷入癫狂。
烟雨阁内的所有摆设在清墨邪的癫狂症之下尸骨无存，无论艳雪如何劝说，如何动用人力，都无法化解清墨邪眼里那深深的恨意，他开始恨这个战乱的世界，开始恨周边所有的人和事，只要没有找到涅槃一天，他就一天不会离开这个边陲之地，即使要倾尽家财，散尽所有，他亦在所不惜。
自古冲冠一怒为红颜，生死搏命又何惜？
清墨邪用清族最高御令传皓，清族兵力倾巢而出，快马加鞭半日内即可到达烟雨阁。
风雨飘摇的烟雨阁，在这一场寻觅中，更显艰难。
就在清墨邪大肆搜索的时候，流觞仗剑横在了叶恒的颈脖上。
“我的命令是试探！恒子，你是不明白试探的意思吗？”流觞的语气冰冷，这样结果他如何跟主上交代？
“殇哥，我真的没有动手，不信你可以问一下弟兄们，我刚带人跟上那小妞儿，转眼就不见了，真的不是我干的！”叶恒的额头上尽是冷汗，他跟着殇哥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仗剑对着自己的兄弟。
流觞看着叶恒的表情，不像是说谎，也不相信凭着叶恒他们几个人的能力能真把那小妞儿给灭掉了，只是毕竟也是猜测。
——
半日内，皓领着清墨邪的兵力尽数到达了烟雨阁外，整顿待发。
艳雪看着眼前这浩荡如海的将马，眼神飘忽悠长，涅槃，有此一君，夫复何求？
清理了烟雨阁外的兵马，清墨邪按比例分配人手，兵分三路，直取烟雨阁东南北三面，以每隔一城郭的距离，寻访的兵马回马告知寻访状况，这样以地毯式进行搜索，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兔子，也一样可以循着踪迹。
清墨邪双眼血红的静坐在烟雨阁厅中，自从涅槃失踪后，烟雨阁暂停营业，全力配合清墨邪寻找涅槃，就这样，清墨邪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2天，依然没有涅槃的任何消息。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一丝留恋，哪怕只是只言片语，蛛丝马迹，他也可以找得到她，可是现在却是杳无踪迹。
“涅槃，你可知我寻你如苦？”走到一片苇丛，清墨邪漫无目的的径直穿过，仰望苍穹，嘶哑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整片苇丛地，苍凉而悲壮。
原本俊逸邪魅的身躯，此刻站在这片苇丛中却尽显孤寂与哀伤。
悬崖边沿的风大的让人难以驻足，静立在边沿上，脑海里回荡的都是涅槃那桀骜轻扬的倾城容颜，耳旁回响的都是涅槃轻启朱唇，转身低唤的声音，深深如谭的崖谷，此刻却都不如清墨邪眼里尽显的绝望与生无可恋来的深厚。
涅槃，若你不在，我独活于世，又有何义？
皓在烟雨阁遍寻不着清墨邪后，问了人手，才知道他往这个方向去了，此刻站在苇丛中，看着清墨邪那站在崖边摇摇欲坠的身躯，伤痛在眼里。
原来爱恋的两端，隔着的不是生死就是苍穹。犹若他或者邪？
皓缓步走到清墨邪的身后，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无法给他丝毫的安慰。
“邪，天涯海角，挖地三尺，我也定把她找出来！”皓眼神坚定的承诺到。
“皓，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这般待她，犹若生命，她怎可忍心弃我而去？我不明白！”此刻的清墨邪就犹如一匹受伤的孤狼，咆哮着释放自己那千疮百孔的心。
“轰！”清墨邪抬手挥掌击上了身旁依靠的岩壁，漫天粉石飞溅而下，皓看着他手背处渗出的血柱，血如泉涌，没有用内力，血肉之躯却激起这漫天粉石，或许这样身体上的伤痛才足以减轻心上的悲痛。
——
“邪，过来！”顺着刚才清墨邪挥掌的地方，滚落的粉石飞扬的后面，隐隐的透出清隽的字迹，最后的涅槃绝笔四字清晰可见，这让皓犹若发现生死曙光一样的欣喜若狂。
沿着皓所指的地方，清墨邪也看见了那几个字，刚才还在死亡边沿上挣扎的他，此刻却犹如落在天堂一般，这样的生死落差，让他顿时无法回个神，双眼绯红的盯着那寥寥数字，眼前却依稀似乎可以看见涅槃那清幽的身姿。
“涅槃——”
“皓，皓，是她，是她，这是她的笔迹，我知道！我知道！”清墨邪语无伦次的说着，
“邪，她在大漠，你仔细看一下！”顺着岩壁上留下的落款向上寻找，可以很明显的看见用剑尖划写的字迹，深刻而清晰。
“皓，出发，去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