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遇袭(1 / 1)
回头再看着从容站着的清墨邪,艳雪眼里都冒着火,偌不是为了涅槃,这样的退让也不必如此彻底了,涅槃尚且拿清墨邪无可奈何,何况是她?再说,偌是把清墨邪给逼急了,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直接带走了涅槃,那一切都是白搭了,还是先稳住再作打算。
“我说少族主,这会儿你应该是没有意见了把?都把我这烟雨阁当成你自个儿的后院了呀?”艳雪咬着银牙,拼了命忍住想要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
“涅槃,你在哪个房间?我就在你的隔壁!”清墨邪一脸献媚的样子,让艳雪看了更是恨的牙痒痒,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着呀,这搬进了烟尘阁还不够,房间还得你挑呀?可是这话艳雪却不敢直接说出来,毕竟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涅槃,现在的涅槃那也是她心中的宝贝疙瘩,就为了涅槃,说什么她也得忍着。
如此,清墨邪也在烟尘阁中住下了,不知道的是,亦是为了这个,他却在将来差一点儿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流觞自从对于试探涅槃的事情点头了之后,一直心中就有着不安,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事情,就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准格尔皇家卫队有多少人他是知道的,这次他带来了多少,他更是清楚,若是那小妞儿确实如详查的结果吻合,那也就是说,他这次带来的人,全部加起来都不够她杀的,这个小妞儿那可是地狱罗刹,烟花殇中她徒手杀了多少人?那血流成河的壮丽,在陆地版图上的所有国家中那都是催人盛况,多少个顶级高手都死在她的手上,连招子都没看清楚。倘若那日的种种并不能说明什么,那又该如何?她可不是什么善类呀?
流觞眉宇紧锁,他不知道这次让叶恒去试探深浅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可是话既已说出了口,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硬着头皮也得上了,生死不论。
这般心中有了计算后,流觞反而显得更加的镇定,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总归是要回禀主上的。
这几日,涅槃除了和艳雪讨论实施的具体步骤之外,基本上就足不出户,到底也是没有可以去的去处,另外,有清墨邪和艳雪,她也无法出门,清墨邪一度想带着她直接回清族,艳雪害怕的就是清墨邪带着涅槃离开了烟雨阁,这样下来,她压根就没有出门的条件了,可是具体的事宜却还是需要实地考察一番的。
涅槃换了一身长白男衫,腰间系上一款墨色腰带,头系男子冠,嘴角的一丝轻笑,桀骜清幽,在烟尘阁呆的时间久了,也很需要出去透透气,费足了劲儿才支开了清墨邪和艳雪,涅槃独自出门闲逛。
单单这几日,叶恒安排下的眼线足足有几拨人马,可是就是无法在烟雨阁内探听虚实,烟雨阁外围看来是风尘之所,可是没有任何一个风尘之所有必要严守的如此固若金汤,准格尔的将士也不是吃素的,叶恒安排下的人手,虽说不上是什么顶尖人物,可是却也都是个中佼佼者,这样的人手无法打进烟雨阁内,让他这几日很是焦灼。
涅槃随兴的在边陲地带游移着,烟雨阁座落在四国的交叉地带,自然来往的商人巨富也多,边陲地带最大的弊端就是无人管辖,可是最大的好处却也是无人管辖,因为无人管辖所以更加的肆无忌惮,这对稍有权势的人而言,那就是一块翻云覆雨的圣地,对于流觞和叶恒而言,也是如此。
涅槃行至贩卖异域服饰的店面门口,看着眼前那件件翻飞的艳彩的服饰,心里却是涌上了莫名的感动,这样的相处安宁,是普通百姓最大的幸福,无论谁得天下,谁主沉浮,与百姓却是丝毫无关系,如此薄微的要求,未必是世代君王都可以满足的,却在这样的一个边陲地带可以拥有这般相处的方式,委实不得不令人感动。
行到一处,由于涅槃的气质太过于出众,必引起一处的躁动与关注,让涅槃很是懊恼,这要实地询问考察,却是很有一定的难度,脱俗的脸庞因为心思纠结而满脸惆怅,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廖无人烟,只是灌木丛却是长的格外的茂盛,涅槃自小就在迦南寺中长大,常年在空旷之地修习浑天绝,自然对于周边植物的生存环境有很大的了解,也对植物的药理有一定的钻研,这多少得归功于师傅从小就对她的大小伤势不闻不问有关,时间久了,有伤自己治愈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看到这茫茫的一片灌木丛,涅槃的警觉性瞬间提高,这样半人高的灌木丛,迦南寺后山也有一大片,曾经师傅就在后山上对她进行了一场武学洗礼,在那一场比试中,她伤及肺腑,以她那时候的实力,整整修养了一个月才好,虽然现在江湖上已经很少有师傅那样的武学实力了,但是江湖代代才俊,也不好说就不会遇上,涅槃对自己的武学修为很是自信,可是却对自己的临敌经验很是没有把握,毕竟离开迦南寺也没有多久的时日,何况以现在的环境,涅槃多少有一点犯怵,环视着四周,墨色的青丝随着脚步的移动而飘逸,倘若没有那么多的江湖恩怨是非,这幅唯美的画面,当真就是一副山水美人图。可惜的是,世间万物,古今多少事自古难两全。
半人高的灌木苇丛,时不时的就会有三两只天燕直冲入天,涅槃体内的浑天决运转周天,要知道灌木苇丛是天燕栖息的最好去处,天燕是一种比较闲懒的动物,一般都会在栖息地作长久停留而不再飞翔,倘若不是因为受到惊吓亦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结队直冲入天,涅槃环视着四周,离她身体最近的地方是一处陡峭山壁,看似最具险峻,却是易守难攻之地,涅槃缓慢的移动着脚步,渐渐退至山壁的山腰处,这样依壁而战,是比较安全的一种战法,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来人有多少,以她的内力,她却无法感知来人所在的方向,这样的实力,即使不在自己之上,只怕也是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她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涅槃清幽的站立在崖壁之间。
就在涅槃移动脚步的时候,凌厉寒光瞬间刺入眼帘,直袭涅槃的上围,背靠崖壁,让涅槃没有退路,只有悬壁单脚斜立出掌,由于没有方向性,自然打出的力道也分散,这样的被动,让涅槃在几招内败迹立显,全凭浑厚的内力支撑,看着围困着自己四周的十多人马,以中间年长者为尊,刚才出手刺剑的便是他,一出手便是杀招,涅槃不知道她到底与这帮人马有多大的过节,需要这般的置人于死地,却知道出剑的这位,实力上只怕是与自己不相上下,今日想全身而退是奢望了,一抹香躯只怕今日要搁在此地了。
十几人轮番出手,掌力寒剑频频袭来,涅槃越打越感吃力,体内的浑天决不知为何,却是频频有断源的迹象,刚才运行一周天下来,还是浑厚充盈,现在却这般的吃力,有枯竭力尽之感,这般的车轮战法,让涅槃疲于应战,原先最先出手的年长者,此刻得此空隙,更是全力出击,直至想要一招取其涅槃的首级,见血封喉。
倘若此刻便要命悬一线,他当如何?
墨邪,偌今日香消玉殒,从此无法与你相携于江湖,亦请你万分珍重。
涅槃卸下了随身携带的丝绢,却在崖壁上用长剑留下了让清墨邪从此游走大漠的涓涓字迹,寥寥数字,情根深种。
——邪,今日诀别,爱惜自己,十六年后,塞北大漠,涅槃绝笔。
手臂寒剑划过的剑痕深可见骨,猩红的血液随着手臂留入涅槃刚卸下的丝绢上,涅槃用方才对方折断的断剑,直接将丝绢用断剑钉在了崖壁字迹上,这样决别的方式是涅槃所不想的,可是现在她除此之外,却是没有其他的方式来作告别,她害怕倘若不这样,连诀别都没有时间给她。年长者的掌力趁涅槃留书之时,一掌击在了涅槃的后背,一口鲜血狂涌而出,径直的挥洒在峭壁上,看着那斑斑血迹,涅槃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年长者眼里的阴霾在看向涅槃苍白如纸的脸庞时,更是张狂,这个女娃儿下手硬的很,他的五脏六腑去了七成半了,靠着仅存的一口气硬扛着打出了刚才的那一掌,这样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打法,是他这驰骋疆场几十年来唯一的一次,偌是当真比起来,他比涅槃好不了多少,只是涅槃心中有挂怀,所以多少没有那么竭尽心力,这样的认知,更是让年长者感到悲催,想他年轻时亦是习武奇才,领衔江湖数几十载,尚且没有女娃儿这般的实力,眼前这女娃儿尚在豆蔻年华,却是出手就与他持平,怎不让人心悸?
“阁老,今天就让她命丧于此地,咱们也算是对得起大哥啦!”躬身驼背的秃子,一脸的怨恨,想来他与大哥的情谊,岂是一般人可以了解的?就是眼前这小妞儿灭了他大哥一家子,那血流成河的惨状,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烟花殇的魁主儿,秃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泄恨过,眼里的恨噬浸透涅槃的每一根骨髓。
涅槃一口鲜血尚未吐尽,年长者的另一掌风直扫过涅槃的面门,体内的浑天决断断续续,一口气时时的提不起来,这种江水枯竭的状况,涅槃从未遇到过,今日这一战,生死难料。
顺着袭来的掌风,涅槃半分力道都无法使出来,掌力顺着风道直接将涅槃打到了悬崖峭壁边,娇躯重重的摔在了峭崖上,这样的狼狈败北,涅槃嘴角鲜血猩红,清幽的眼眸扫过自己面前这十多个人马,最后眼光落在最前面的年长者身上,他的实力不在她之下,出手便是招招致命,她不知道到底与自己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值得这般的拼命,年长者的手腕处早已裂开,鲜血直流,浑天决的破坏性极强,对身体的拉扯力更是大的出奇,年长者的体内只怕也是筋脉俱裂,他们二人现在唯一能比拟的只怕就剩下时间和耐性了,谁坚持的久谁就胜利。
秃子看着两人的大战,心里却是越显焦急,这样拖下去,只怕将这地狱罗刹无法就地解决了,内力修为高深者,亦可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这是他知道的,所以时间越久他越害怕,只能在一旁拼了命的撺掇着阁老再次出击,却不知道,此刻的阁老恐是再难抬起手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