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水瓶(1 / 1)
(尾)水瓶
悠远到遗忘了岁月的光阴里,不知是谁在那一声仿若叹息的低诉里念了这样一个名字:余双。
好似蒙藏着最后一块面纱被毫不留情地揭开,有细微的皲裂从我心口深处bao发开来,一路决绝的崩散碎裂下去,露出了那张几乎湮灭在洪荒里的容颜。
他淡淡的衣袍翩跹光洁,月光溶溶,落在其身上,青丝飞舞在空中,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恍若倾城,飘然如仙。唤了我一句,“余双。”
“你知道我的名字?”
“确是知道。不才说书人佐水,余公子有礼了。”他示意我入座,换来佣人倒上两杯香茶,一饮而尽后对着我似笑非笑,“余公子也有谨慎的时候?”
我端起茶水,并无兴趣饮用。
佐水不再调侃,继续道,“我听说余公子来了清水城,知道强邀不得,就用说书这一法子吸引你。”他顿了顿,再开口时,语中带着浓烈的哀伤,“我并无恶意,只求作画一幅,好让我从这世上消失……”
“你想消失,与我作画有何关系呢?”
我故意装作无知,若无其事打理起木匣来,其内枯萎的木槿花瓣愈发干枯,卷缩成薄薄的黑色脆片。
他瞥眼花瓣,眸底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了然,“余公子可想知道为何那幅画会在天佑手上?”
抬着的手微微一凝,我蓦然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探知一下,实在有负君望。”
***
~天佑来到清水城的次日就被佐水收留去,二人相差九岁,却无话不谈。偶有一日天佑提及画师余公子,二人一拍即合,自此走上研究此人的路。
一晃十年,佐水带着天佑一路打探,沿着余公子出现过的地方寻去,他们想着兴许能遇到传说中的人物,然而几月下来,竟得出一个恐怖的结论。
但凡求画之人,在或长或短的日子后,皆会因某种原因从世上消失。
天路未归紫云深。
紫色的飞雪悄然飘来,狂风掀起满地木瑾,好端端的花海变得诡异,佐水心道不妙,拽上天佑拼命往回跑。
冰霜快速结来,混着无尽的无助与绝望,倏然狂暴起来。在这暴虐无情的霜雪里,他害怕到了极致,几次踉跄跌倒,好在最终还是逃出了花海。
再望眼身后跟着的人,方舒下口气。
以为就此了结,天佑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幅画卷,展开一看,浓黑的画面若有大雾弥漫,空茫茫一片,令人心惊。
而这画面深处,有位公子白衣翩翩,正怀抱着木匣,对他们相笑。
***
那个笑容愈发癫狂,原本温婉清丽的容颜染上惨厉的神采,竟与我的脸完全重合……我垂眸茶水中的自己,眼底金色的结印渐渐凸显。
耳旁骤然响起‘哐当’茶壶翻到之声。
“是你!我们不久前在木槿花海将你带了出来!”佐水扑腾从圈椅上立起,指着我道,“天佑的猜想果然没错,木槿花海有能困住你的结界,我们不慎将你带出,你便趁机从画中逃出!”
终于,被发现了么……
我莫名觉得失落,扶着额头,好整以暇看着佐水,“你仅仅猜对了一半,花海上的结界十年前就已困不住我,我只是闲着无聊才出来走走。”
“你真的不是人……你真可怕……”佐水压下惊异,长长叹息,“无论你是正是邪,你还是给我作画了。我早已厌倦这样的日子,说着别人的故事找不到自己,早些从这世上消失也是解脱。”
我不禁讽笑一声,“消失?我还没那么大能耐,你只是会同所有的画中灵一样,被永永远远的困在画中。”
正如我,被困了三千年,才得以解脱。
——全文完——
噫,你们问双鱼座去哪了?本公子也不知道啊,谁让本公子这么帅呢【为难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