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到达九里村（1 / 1）

“云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九月小跑步跟上云天的脚步。

前面的云天淡淡的撇了一眼九月，忍不住再次加快脚步，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聒噪的人，同样的问题竟然可以重复七十八遍之多！看来他也是有够无聊，竟然会数她问这个问题问了多少遍，云天郑重的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封了她的哑穴。

“云大哥……”正在沉思的云天衣摆被一只小手拽住，他不悦的回头望着手的主人。

“云大哥，他还活着，救救他吧！”九月迟疑的开口，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靠着树边抱着孩子的妇人，那是一位脸色青黄，已然断气许久的妇人，可是她的双臂依旧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未阖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婴孩，而婴孩不时发出微弱嘶哑的哭声，显然已哭了很久。洪水过后，许多的村子闹了饥荒、遭了瘟疫，她们应该是逃难出来的把！九月跟着云天穿梭在每个爆发瘟疫的村子，每天见多了生死，淹死的、饿死的、染瘟疫而死的……她已经学会了完全无视。可是这一次，她怎么也挪不开自己的脚步。那个妇人到死，还是紧抱着自己的孩子，未闭的双眼还有对幼子无尽的担忧。眼中的爱意，让她想了杜娘。九月满脑都是杜娘抱着自己一起坠水的决然。

“救他吧！”纯净的大眼里写满祈求，这是第一次九月开口求云天救人，这里离村子还很远，如果他们不救他，小家伙会被活活饿死的。

本来再度举步欲走的云天，在望向那充满祈求的眼时，拒绝的话竟有些说不出口“他可能染了瘟疫！”。

“没有，那个女人枯瘦如柴，脸色发黄一看就是饿死的，不是瘟疫，真的，我保证！”九月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云大哥我知道你在找人，我保证，不会让他耽误我们的行程，我可以抱着他走！”九天坚定的说道，虽然跟上云天的脚步，她已经很吃力了，可是那个孩子，她要救。

云天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这丫头自己吃了苦头，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罢了，随她吧！她想救就救吧，反正也不是他救人。云天转回头去，不在看九月一眼，可是离去的步伐却未动分毫。

答应了？！九月欣喜松开云天的衣摆，跑到妇人旁边，用力掰扯妇人紧抱着孩子的双臂。可是九月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未扳动分毫，求助的望向云天，可是云天望向一边，并未理会她。九月无奈，只好自己来了。“这位大婶，麻烦你配合一下，松松手啊，小家伙都快饿晕了”九月忍不住小声抱怨，不知是她抱怨起了作用，还是力气用对了地方，这次，九月竟轻而易举的将小家伙抱了出来。轻轻拍拍小家伙的背，兴许是哭累了，没几下，小家伙就沉沉的睡着了。

“大婶，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知是不是九月的错觉，九月竟然在那个妇人的脸上，读到一种系有所托，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个感觉让九月不禁毛骨悚然，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抱起小傢伙跑回到云天身边。“走吧，快走！”九月不停地催促着，小脸上还写着惊惧。

云天不禁看的有些莞尔，现在知道怕了，刚刚那么用力掰人胳膊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孩子都抱回来了，还害怕什么。

寂静的夜，周围只余虫鸣声和九月柔声轻哄的声音“小豆子，你慢点，好烫的，不要抓勺子，小心烫……”小豆子，九月绞尽脑汁给小家伙起的名，没办法，谁让她没读什么书，起个名字，当真难倒她了。九月一边小心的吹冷鱼肉粥，一边抽空抓住小豆子欲抢夺勺子的手。让云天意外的是九月照顾孩子竟然游刃有余，一点也不像只有十一岁的小丫头。

抬眸对上云天意外的眼，九月得意的道：“以前村里的小孩最喜欢我了，在我手里这些孩子可听话了。”想到以前，九月不由黯然下来，是啊，以前她对那些孩子，那些人都是真心的好，谁家没时间照顾小孩，都是她在帮忙照顾，谁家需要帮忙，她就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忙。可是，最后她和杜娘却落得那样的结果。“哇！”一个不注意，小豆子的小手伸进了粥碗，烫的他哇的大哭起来。“哎，小心点！”拿着小豆子被烫的发红的小手，九月心疼吹着气“不疼，不疼啊。”还好这粥放的有一会儿了，要不真不知道被烫成什么样！

终于，小家伙吃饱了，打了个哈气，呼呼的睡起来。“明天，送他走！”云天看看火光上，瓦罐里热着的粥，缓缓说道。这两天，九月对小豆子的关心照顾他都看在眼里，可是，六指神医已经离开了九里村。所以他又得加紧赶路，而且接下来他会一直不停地奔波，并不适合带着这么小的孩子。

九月眼泪汪汪看着他的，她那会说话的眼里，满是对云天无情的控诉。云天的心软了下来，难得开口解释道：“我要去的地方，到处都是感染瘟疫的人，而且要风餐露宿，带上他是害他！你想让他死？”

其实，九月心里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给小豆子找一户人家好好抚养，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可是九月心里就是难受，看着小豆子就好像看到与杜娘有关的事一样。“云大哥，我明白的，我只是有点不舍得”云大哥肯带着她已经很不错了，不可以再为他添麻烦。“明天我就去找个好心人，收留他”九月低语道。

次日，挥别小豆子和他的养父母，虽然，九月眼里满是不舍，但是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云大哥，你为什么会带着我？”九月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九月明白，云天完全可以像对待小豆子那样，帮自己找一个可靠地人家，就不管了。就算她死皮赖脸的跟着，他有那么高强的武功，丢下她，简直易如反掌！

为什么？云天并未回答九月，可是思绪已经飘远了。他是打算独自离开的，冥夜追踪他的人越来越多，带着九月多少是个累赘。他要出入的地方死人太多，身上的死气，受其影响，力量日益强大，必须借助九月的特殊才能压制。若不是，九月对他身上的死气有压制作用，云天并不会带着她上路。云天曾试着趁九月熟睡的时候丢下她，可是每次只要自己离开她超过四个时辰，身上的死气就会叫嚣着侵蚀他身体的每个角落，让他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虽然他已经熟悉了这种寒冷与疼痛，但是他必须加快脚步，尽快找到六指神医。六指神医行踪不定，他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和神医擦肩而过。所以他要带着九月，只要有九月在，死气在体内就会异常的安分，甚至还有削弱的趋势。云天模糊的猜到，这好像与九月身上特殊的现象有关。不管怎样，他只有保持最佳的状态才能躲开冥夜的追踪，才能快点找到六指神医，讨得无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