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1 / 1)
「世界上的每个人如果都是唯一的,那么,每个人都是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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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神圣骑士团的总部的一处关押之所。
高高的像是中世纪象牙塔的其中一个石头房间内,红发的少年凯诺坐于牢房的角落,久久都未曾移动。
他的双手双脚均缚着带着禁制的铁链,但这并不是造成他不能自由移动的理由,真正让少年不想动弹,甚至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多余的是脑中不断翻腾的世上唯一的亲人,金发少女罗莉的消逝前留下的最后的影像。
『你千万要记得…只有不欺骗自己,才不会后悔。虽然我的外表躯体与心智相差甚远,但我却随自己的意思过完一生。尤其是从未让你看到悲伤的一面,更让我觉得骄傲。虽然最后我即将走到尽头——
即使在中途有点懦弱、想逃、做梦都没关系,你都必须坚-挺到最后。希望你能记住这点。以前我不是说过…「我并不是为了叫你去杀人才呼唤你的,而是因为你太笨了,要训练你」吗。』
上面的话,是失去了魔法士的身体、死去之后的终于能以灵魂的成年之姿出现在他眼前的金发少女,所说的话。
那时他以让寄居身体内的恶魔完全释放的代价,终于杀死了「利用罗莉的友谊,以残酷的挖掉罗莉身体内全部内脏的罗莉的挚友」亚涅斯特·蓝之后,整个人陷入了失控的几乎要自毁的边缘,是死去的罗莉特地赶来的灵魂拯救了他。
『除此之外,只是想再看看你而已。』
全身散发着金色柔光的女性,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同杀害了她的挚友亚涅斯特·蓝一般,随风消失了。
而在那之后,他便被圭诺家彻底除名,交还给了神圣骑士团,被关押在了这里。
到了这里之后,红发少年日日不能安眠,他再没能做过见到唯一的亲人少女罗莉的梦境,相反他的梦中,是被他杀害的亚涅斯特·蓝与被他切成章鱼烧一样八块的亚涅斯特·蓝的手下杰洛克,倒是经常会出现——
梦中的亚涅斯特·蓝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视着他,“你对自己根本就一无所知。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杀害了你唯一的亲人。而人一旦死了,便化为乌有。不仅仅是他,连你、我…都一样,罗莉也不例外。罗莉她是我的挚友,是圭诺家唯一我所喜欢的人。她从12岁那年起,身体莫名停止了生长永远长不大,一直以那个姿态认命的苟活着,不论是遇到任何不幸与灾祸,都会鼓起勇气,独立面对一切。我之所以切开罗莉的腹部,并非为了任务。但我却很乐意执行那项任务并且从未后悔——因为,我已经厌倦看她努力活下去的样子了,每当看到她抬头迎着微风的乐观的模样,就让我感到非常心痛。因此,我将她开膛破肚,将她救出生不如死的苦海中,也算是给她的祝福。我帮她寻求解脱了啊!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杀害…对人类这种独立个体来说,是两者间最大的干涉以及互动吗?你挚爱的罗莉,她的鲜血和内脏的气味与普通人没两样,我杀她只因为深深爱着她!不知道你这只魔兽的如何?你在兴奋中撕裂我的爱将,我非常想知道,现在的你到底还保有多少纯真,还有…你到底有多残暴?来吧!你一定能完全了解的,了解那种心情。”说完亚涅斯特·蓝朝凯诺伸出手,“来吧!过来吧!”
“不,你住口!”梦中的红发少年慌乱的后退一步,“不,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的。血腥、杀戮,那些,都不是我所愿,是,是恶魔,是我体内的那只恶魔的缘故!”
“噢,真是这样吗?”亚涅斯特·蓝面上带着诡异的笑,悄然后退一步,露出全身留着鲜血,身体残缺的爱将杰洛克。
“你,你别过来。”红发少年惊慌的叫道。
杰洛克不知是否是听懂了少年的要求,他张着一双无辜的眸,停在原地看着少年,“你在害怕?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和主人其实都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不过是你制造出来的心魔,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你应该知道我为了完成‘报效对我的出生地的故乡的祖国’伪装成开膛手杀害了许许多多的女性的事情的吧?我是个罪大恶极的罪人哦,杀害了罪人的你,该是正义的伙伴啊!你为什么要害怕和自责呢?还是说,”银发少年歪了歪脑袋,“你已经察觉到了呢——”
『每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有夺取他人生命的资格的事实。』
***
正当红发少年深处噩梦而无法醒来之时,牢房的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发现恶魔的动向了?”
“不,似乎并不是恶魔。是别的东西,在极东地区。”
伴随着一些交谈声和推门的声音,门开了。
——是圣骑士指挥官海曼和他的下属们。
“不是恶魔的话,那就是神灵眼吗?”
神灵眼——那是什么?在几人进入后,立刻惊醒过来,保持警惕的姿势看着众人的红发少年心里想到。
“恩,应该不会有错。”海曼点点头,“具有超高特异功能的人,似乎在某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
说到这,海曼走到红发少年所在的角落,居高临下的看着凯诺道,“我先说好,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圭诺家族的人,现在大魔女罗莉已死,他们亦不会再庇护你。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牢记,你是属于我们骑士团的人,这次的敌人,还不清楚…听明白了吗?明白了的话,就给我起来!该实行今天的训练了。等到目标位置确定后,我会一起带你到日本去。”
红发少年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摇晃的直起了身。
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心里想,反正我现在活着只是罗莉的希望而已。既是如此,那么在哪里呆着,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少年在走出牢室,去往训练室前最后看了房间的那扇唯一的小窗一眼——
「如果每个人类都是异数——孤独将属于任何人。」
——尽管如此,罗莉,我依然…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