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花神泪&鸢花错(1)(1 / 1)
&飞雪
香清雅站起来紧紧抱住夏无格:“小格子,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介意什么?介意燕珣喜欢我?还是介意你是个身子残缺的人?我都不在乎你知道么?燕珣已经封我郡主了,那么多人都听见了我只是他的义妹!你是太监又怎么样?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够了啊!我们离开皇宫,去山里,去海边,都可以,只有你陪着我,去哪里都好……”
秀琴看着雨里两个痴人,红衣白衣甚是夺目。她叹了口气,掩上了门。
雨还在不停下着,夏无格没有推开她,只是任她抱着,哭着,说着。
香清雅松开他,电闪火花间将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两人的唇都是冰凉一片。
夏无格身子一僵,她的气息就近在咫尺。
他狠了心推开她,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同样打在他心上。
香清雅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良久,她笑了,仿佛听到了天地间最大的一个笑话。笑得撕心裂肺。她提起裙子转身往殿外跑去。
夏无格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白色的倩影消失在雨幕里,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喊了一声:“雅雅……”
画面一片空白。
香清雅嘤咛了一声,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我蹲在她身边看着她,她揉揉眼,盯了我半晌,才喊道:“檀杺姐姐?”
我忍着心里的酸楚,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你睡了好久,做啦什么梦啊?”
清雅呆了呆,摸到腰间别着的香雪兰,她的脑子里飞速闪过很多画面。
转头腼腆地笑着:“睡得太舒服,都忘了梦到什么了。”
我充满歉意地挠挠头。
清雅起身走到花格边,打开了第六排最后一个格子,将腰间的香雪兰放了进去。
上前轻轻抱了抱我:“姐姐,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送她下楼,将香雪兰的盆栽放在她手里:“有空来玩啊!”
她含蓄地笑着,点点头。
送走香清雅,我没心思上班了,索性关了寻花阁的门,窝在二楼的椅子上看着花瓶里的昙花发呆。
溯未镜里又出现了夏无格的身影。
他跪在金銮殿上,太监阴柔的嗓子站在殿上宣着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无格为保护圣上,清除邪教余孽,假扮太监十一年,如今余孽已清,夏无格功不可没,特复其正身,封为大理寺少卿,钦此。”
燕珣坐在龙椅上,夏无格接旨谢恩。
一年后,夏无格抱回一个男孩,收为义子养在秀琴膝下,并托妹妹郁珂多加照拂妻子和儿子,自己辞去官职,隐于山林。
就连燕珣和郁珂,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夏无格住在京郊的玉清山上,这座山是燕珣赐给玉清郡主香清雅的。
香清雅自夏无格成亲那晚就失踪了,燕珣派出所有人力找寻,也毫无消息。
夏无格在山顶修了一座竹屋,自耕自给,白天耕作,傍晚就坐在院子里,看着满院的香雪兰。他总是想起那个雨夜,清雅绝望离去的背影。他轻轻摸着自己的嘴唇,仿佛还残留着清雅的气息。
香清雅藏得很好,夏无格想,自己不是太监,恢复正常身份的消息已经告知天下,不管清雅在哪里,她知道了,一定能明白他的苦衷,一定会回来找他。他就在这里等,种上满院她最爱的香雪兰,一直等下去。
天上开始飘起了雪,真是奇怪啊,仲春的季节,怎么会有雪呢?
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到香雪兰上,落到夏无格的鬓间。
想起清雅曾告诉自己的关于香雪兰的传说,虽然他不懂什么是贵族,什么是欧洲非洲,但是他的确在这个反常的雪夜,闻到了雪上幽幽的香雪兰香气。这气味,仿佛跟清雅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拂去自己鬓间的雪花,走进屋子里,透过窗户欣赏着雪中的香雪兰。他不可以在外面冻着,他要好好照顾自己,他要健健康康地等清雅回来。
夏无格笑了,喃喃道:“你不来,我怎敢老去?”
画面定格在他唇边的笑容。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每一个在寻花阁穿越的女子都要受情伤么?花瓶里装的四滴眼泪都是四个女子伤心时的眼泪!假昙花仿佛受了眼泪的滋润,越来越真了!这个秦菽俊太TM变态了!我愤愤地想着。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啊………………
&莫山派的变态门规
我搬了个小板凳放在寻花阁门口,手上拿着抹布站上去费力地擦着寻花阁的招牌。俗话说得好,招牌就是门面啊!不擦得亮亮的怎么赚钱呢?我就是舍不得花点钱找个钟点工来帮我做清洁,只好自己亲自动手,谁让我宁可自己痛苦,也不愿意因为花了钱而肉痛呢?
亏我还是刚好170cm的个子啊,擦久了手还是酸啊……吝啬是个病,得治!
正打算跳下去洗洗抹布,一个蓝色身影雾笃笃就撞了过来,我嘞个去,一个慌乱间赶忙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蓝衣服的女子被凳子一绊,直接朝我扑来。奈何我最近零食吃多了,胖了不少不说,连动作都迟缓了不少,她不偏不倚把我压在地上。我疼得呲牙咧嘴,靠,看着这么瘦怎么这么重。
她赶紧爬起来,扶起我,紧张地问:“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没看见前边有人……”
我刚扶着腰站起来,听见又是一个叫我姐姐的,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不住地咳嗽。眼前的女子还以为我肺上被压出了毛病。可是不远处追过来的几个彪形大汉吓得她赶紧把我拉进寻花阁里,关上门死死抵住。
我一看那几个裸着上身,一身肥得油腻的光头大汉,心里一个咯噔。寻花阁安的可是玻璃门啊!随便一砸不就碎了!正想拉着女孩子到2楼避避,再怎么说一般人也上不去2楼,好汉不吃眼前亏!谁知道女子正蹲在门边哆嗦,看把这可怜孩子吓得。
眨眼间,大汉们已经追到门口,领头的大吼一声:“妈的还不给老子滚出来!你爸欠了钱就要女来还!知道不!给老子滚出来!”
我心想,我虽然平时比较汉子,但是还是枚妹子啊,他们闯进来了凭我手无寸铁也保护不了这个女孩啊……
这时一个大汉操起被我遗留在门口的凳子就往门上砸来。我一哆嗦,耳边似乎传来了玻璃碎掉的声音,可是眼前发生的让我目瞪口呆,凳子砸到门上,可是还没挨到门就被弹了回去,连带着他整个人被甩出去老远。其余人见状,直接卷起裤管摩拳擦掌就往门上打来,也通通被甩了出去,几个大老爷们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念着:“鬼啊……鬼啊……”一溜烟跑了。
我很快冷静下来,在溯未镜里看见过更离奇的事,这算得了什么?想必那秦菽俊真有什么本事,在寻花阁下了咒什么的,让那些坏人没办法伤害到店里的人。想到这儿,我嘿嘿笑了,以后干了坏事就往这儿跑就行,嘻嘻。
停住哆嗦的女孩站起来,眼里闪闪的:“他们走了?”
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背:“不用怕,我把他们打跑了!”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胸。
她感激得差点给我跪下:“姐姐的救命之恩,莫含鸢一定铭记在心,以后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一定万死不辞!”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啧啧,真是个小美人儿,哎,咋个来寻花阁的都长得这么漂亮呢。
我这个人就是有点好奇,只是一点哦。“他们是追债的?”
莫含鸢点点头,脸上苦愁:“我爸欠了高利贷,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们要抓我去抵账……”
我有点同情她,怎么一个父债女还的戏码呢,要是没遇到我,说不定这个美的妹子就被抓去当坐台小姐了,哎……
莫含鸢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姐姐,今天我能不能在这儿留一晚……”
我拍拍胸脯,又想到还是别拍了,本来就太平公主了……
“没问题,这个店本来就我一个人照料,你要一直留下来帮忙也没问题。”我向她伸出手,有点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叫檀杺,你以后就别叫我姐姐了……”
她歉意地笑笑,伸手跟我握了握。
立马就开始帮我做起清洁来,当然,我们俩都没有敢把门打开……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勤劳的身影,阴险地笑了几声,免费来了个钟点工啊,啊哈哈哈……
我乐得清闲,开始翻账本,再抬头的时候,1楼已经被收拾得那叫一个一尘不染。
莫含鸢的声音在2楼响起:“檀老板?”
“怎么啦?”我边应着边上了2楼。
莫含鸢正站在花格旁边无所下手,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我怎么也打不开这些格子,没办法清洁呀……”
我怎么可能告诉她我也打不开这些格子!只好拉着她坐下休息:“来来来,那个格子一向都没动过,不用擦了,呵呵,来,坐着休息休息,喝口茶。”
不出所料的,插着假昙花的花瓶又凭空出现在了桌子上。
莫含鸢揉了揉眼睛:“檀老板,今天我在外边逃了好半天,有些累,我能不能在这儿睡一会儿啊?”
“行,你睡吧,清洁也做得差不多了,谢谢你啊。”
话刚说完,她已经沉沉睡去,想必是累惨了。
天气就要入秋了,这样睡可不行,我在1楼的杂物柜里翻出一条毛毯,轻轻给她盖上,迟疑了下,还是转动了桌上的花瓶。
……
莫山顶。
“师父,这是最后一杯茶了。”莫含鸢跪在地上,双手托着师父最爱的紫兰刻纹茶具。
“哟,这么自信?”坐在高座的灰色长衣的女子,眼里都是年华雕刻出的沉静。
“是。”莫含鸢低头,不再说话。
师父静静地喝完茶,开始运功逼毒。
“三,二,……一。”莫含鸢艰难地吐出“一”字,师父应声倒地。她伤心地扶起双鬓微白的师父。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不停外涌。
师父拉着莫含鸢的手,将掌门玉符放到她手里:“鸢儿,做得好!不愧是师父的好徒儿,师父没有白疼你……”
“师父……”莫含鸢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不可?”
“这是先祖遗训,莫山派掌门一生只收一个徒弟,倾囊相授,只有徒弟研制出师父解不了的毒,亲手毒死师父,才能继承掌门之位……”
“那鸢儿宁可不是您的徒弟……”
“傻孩子,记住,要将莫山派的毒术传给适当的人。”
“是,师父……”莫含鸢含泪颔首。
怀里这个救她一命,收她为徒,传授她毒术的女人,终于含笑停住了呼吸。
莫含鸢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子,哭了一夜……
莫含鸢莫名穿越到若国的时候,莫山派掌门将她带回莫山,她天赋极高,只学了两年,毒术已经登峰造极。跟着师父住在莫山上,在简陋的茅草屋外,她种下了几株蓝色鸢尾花,那是师父最爱的花,也是她最爱的花。
莫含鸢将师父葬在鸢尾花旁,秋风中,她感到被人抽去了体内的什么东西一样,跪在师父坟前……
素服戴孝三个月后,莫含鸢收拾好东西下山,她要寻找下一个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