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八(1 / 1)
没啥人看,宝宝没动力
5555555我兴奋地开着车,一路往阿厚和萌萌的住所赶去,甚至在塞车的时候急切地想过弃车徒步。到了楼下,没有等电梯,直接按耐不住地冲向楼梯,一口气上到了八楼。
阿厚开门看见我时一阵无语,萌萌翻了个白眼继续该干嘛干嘛。
我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将手里的支票在阿厚眼前甩了甩:“我们女儿能提前手术了。”安静了几秒,传来萌萌激动的尖叫声。
阿厚眼含笑意,却故作一脸紧张,他扯着我低声问:“怎么这么快?难道你卖身了?”阿厚是唯一知道我性取向的人,甚至连萌萌都不知道。
我瞟了他一眼,调侃道:“如果卖身能有这么多钱,我早卖了。爽了还能有钱拿,这绝对是美差。”
“你个混账也不怕肾亏。”说的好像我真干了这事一样。
“不用担心,我肾好着呢。江湖人称‘行走的肾’。”
“……”
调侃完毕,我们三人迫不及待地奔向医院,找到小檬的主治医生商谈手术事宜。经过反复检查和商讨,最终将手术时间定在了第二天下午17点整。
孤儿院院长陈阿姨收到我们的通知后也赶了过来,我们四个人坐在手术室门口先是一阵寒暄,聊近况,而后是不约而同地沉默,虽然医生告知手术成功率很高,但是还是不由担心。陈阿姨坐在我和阿厚中间,紧抓住我们的手,仿佛是无声的安抚又或者是在汲取力量。
被我调成振动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一下,打开一看,居然是梁未坤的短信,只是简短的一句:怎么样?
心里不禁有些触动,立即回道:还在手术。谢了,哥们。
梁未坤一连两天都待在公寓里,拒绝了很多次去赛车,去游艇聚会,去酒吧等邀约,只是因为没心情,突然就觉得这些以前热衷的东西很没意思。他又将手机里那条简单的回复看了一遍,不过没有再回复。这些天从排斥到习惯了薛千跟在一边,突然觉得有朋友的感觉竟然很好。只不过,更多时候还是没忍住厌弃与恐惧,于是小腹上又多了几个疤痕。
过去了两个小时,手术还在进行,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我们四人都感到有些疲惫。我和阿厚已经走开过好几趟去抽烟了。
“你们喝点水吧。”一个人端着四杯水走过来,我抬头一看,记起是上次在医院碰到过的那位叫颜律的医生。他一一递过水并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后突然看着我,语气温和:“方便和我去那聊聊么?”说完,示意了下走廊另一头。
有些讶异,但还是放下水杯跟了上去。
颜律定在那也不开口,看了我几眼后只顾垂眸盯着脚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靠在他对面的墙上,心思还在小檬那,因此并没有心情开话头。于是两个人就隔着两米宽的过道面对面一同沉默,也没有眼神交集,要我说这画面也挺怪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颜律终于动了动,我也离奇地跟上了节拍,同时抬头,直晃晃地对视了。他一开口,声音倒是区别于行为的清朗舒缓:“之前给你打了两个电话怎么没接?”
我想了想:“没你号码,没名字的号我都不接。”
“可能这时候和你说这类事有点不合适,但希望你能听我说完。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这次是第一次向别人要号码,并不是那种随意搭讪的人。薛千,你有男朋友吗?”语毕,他注视着我。
我摇头,其实还想说我不交男朋友,我只找床伴,后又觉得没必要对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这么深刻地剖析自己。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不由有些雀跃:“我后天休一天假,有空一起吃顿饭么?”
要是这会儿我还不知道颜律是怎么个意思和想法,就白活了25年。
颜律气质和谈吐都不同于我之前遇见的任何一个床伴,身上有着少见的干净单纯的气场,不禁笑着低声询问:“你指的是两个人坐在有情调的餐厅面对面缓慢用餐后去看电影那种还是指两个人不关心吃的是什么随意快速解决然后开房那种?”
“我指前者。”颜律脸色一僵,眼里紧接着似乎逐渐溢出一丝认命与自嘲的意味。
“抱歉,我只做后者。”
“用不着道歉,我早该做好心理准备的。身边认识的或间接认识的大多都像你是后者,也有表面是前者,背地追寻后者的。可我不想妥协,至少我能让自己做前者。”
对于他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我不敢轻易论断,安抚也好,激励也罢,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会遇到你要的。”
按理说对于颜律这种很符合口味的类型我不是不能打破只找床伴的原则,可这次绝对不行,不止因为颜律要的是我没有的,也是因为想到了梁未坤。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梁劲升就是一个没得救的晚期恐同分子,作为晚期恐同分子的儿子梁未坤不仅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同时他还极有可能被熏陶和教育成恐同分子,程度待测。
虽然梁劲升的单子我已经完成,小檬的手术也已经着手,可以不用被逼着上赶梁未坤了,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很难回到当初对梁未坤完全无动于衷的状况。或多或少,我已经将他视为了朋友。如果我答应了颜律,那就是要冒着让梁未坤恶心的风险,朋友也没得做。对颜律的好感还不至于让我做到这地步。
后来颜律被一名一脸着急的护士喊了去,应该是来了新的重病患者。而我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掏了根烟点上,靠着墙就地蹲着直到整只烟变成灰烬,才慢悠悠地走回手术室门口继续等。
医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是23点多,四双眼睛紧张的盯着他,直到听到手术成功四个字。陈阿姨和萌萌激动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我看了看阿厚,彼此眼里都是笑意与轻松。
小檬还需要住院观察,此时也不宜打扰,陈阿姨只好匆匆赶回孤儿院处理事物。而萌萌开心过后只剩疲惫,我拍了下阿厚,示意他和萌萌回去休息。
隔着玻璃我看了阵还没醒的小檬,之后离开。站在医院门口,犹豫了几秒还是顺着自己的意愿拨通了梁未坤的电话。
“喂。”2秒后那边传来不耐的声音。
“没睡吧?”
“你TM吵醒了我。”
“喔,我就是想告诉你小子,我女儿,你侄女,手术成功。要不出来陪哥们庆贺一下,喝点酒?”
对面没有立即回话,应该是在犹豫。我果断说:“我过去接你,半小时到。”不等他回答,立马挂掉。
梁未坤看了眼挂断的通话,将手机甩回床上,转身回浴室继续洗被打断的澡。
不到半小时到了他公寓楼下,给他发了短信说已到,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手机没动静,人也没看见。就在我要亲自上楼找时,终于看见他走过来。颀长的身体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机车款皮外套,扫了我一眼,看不出表情,一言不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我侧头看他,感叹他长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后有些不解他明显还未干的头发,却没有问。
“系上安全带。”他一怔,皱眉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