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柳砚之小鸟(1 / 1)
“憋了那么久,不用呼吸的吗?”
出了城门,低下头来,看着董青一那颗毛茸茸地脑袋,紧缩着的肩膀,柳砚心疼地对董青一说道。
“啊?什么?”
董青一猛然抬起头来,说话还带着鼻音,他脸颊红彤彤地,眼睛朦胧地看着柳砚。
“没事……”柳砚看着董青一,看他这副模样,不用想就知道他是睡着了。
“哦。”
低下头,摆好身子,他又重新躺会原来的位置——柳砚的胸口。
后脑勺抵着两团柔软,他的脸颊轰得变得更红了,就像天边的彩霞,多彩红润。
刚刚自己就是躺在她的怀里,抵着她的胸脯睡着了,而且自己在梦中,还……
想到这里,董青一一下子就羞红了脸,赶紧把眼睛死死地闭在一起,可那轻轻颤动着的眼睫毛却出卖了他的紧张,他的假装。
柳砚心里暗暗地笑着,这呆瓜,把眼睛闭的那么紧,一看就知道他在装睡。但柳砚也没有拆穿他,而是宠着,她手里拿着缰绳,身子纹丝不动,为的是不打扰董青一的睡眠,好让他睡的更加安稳。
一路地颠簸,加上柳砚那温暖的怀抱,原本假装睡觉的董青一不知不觉中,闭着眼睛,轻缓地呼吸着,没一下子又睡着了。
一直在看着前方的乞丐忍不住用眼睛瞟了一眼柳砚两人,看着他们如漆的身体,依靠着的胸脯,只觉得心口一下子就涌起一股火,而那股火就像烧着了般,火辣辣地烧,烧的他的心生疼生疼的。
瘦弱的两只手紧紧的握着,让本就没有多少肉的骨关节变得更加凸出。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柳砚抬起头来,眼眸一下子就和乞丐的眼睛相撞,让毫无准备的乞丐惊得一下子就心虚地低下头来,额头还冒着细细的汗。
看到乞丐这副模样,柳砚原本舒展的柳眉一下就紧皱起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前面的道路。
背后泛起一阵阵凉意,抖擞着身子,乞丐低垂着脑袋,会想起刚刚看到柳砚的眼神,他就一阵后怕,那眼神代表这些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凭本能的,他既畏惧又心有不甘。
明明是自己先遇到她的……明明……
柳墨神经大条的没有发现乞丐的异样,也是,像柳墨这个头脑一根筋,说话又心直口快的人,心能细腻到哪去?
一个马蹄一个痕迹,一个痕迹一段路。
慢慢地,柳砚一行人脱离了集市里的热闹,城外的拥挤,行驶在一个安静宁和的郊外。
一路上,没有人想要说话,能听到的,只有马蹄声,鸟叫声,树叶簌簌声,微风徐徐声,和……一个若有似无的呜呜声。
似是虫子在叫,在宣泄,又似人哭泣的哽咽声,一咽一咽的,像失去呼吸了,然后就快要断了气般。
这个声音在这个安静的郊外里,着实让听的人感到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一地。
乞丐很害怕,身为男孩子的他,本身胆子就特别地小,虽然自己的身后和旁边都有人,可是,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他还是很害怕。
不由自主地他望向董青一,好家伙,瞧他,睡得多么香甜啊,后脑勺枕着柳砚坚实可靠的胸脯,嘴里还留着一行透明的口水,柳砚则细细的用手袖擦去,也不嫌脏,还扶着董青一的身子,防止他从马背上摔下去……
别看了……别看了,越看心就越难受,抵触着心中的一股气,那股气总消不了,是一种怨恨,又是厌恶。
为什么抱着别人,为什么抱的不是自己。
也许是乞丐那阴沉的情绪太大了,一直毫无所觉的柳墨不由地顺着乞丐的视线望去,这一看,吓了她一跳,眼睛睁得贼大贼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也张得的大大的,大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鸭蛋了。
有……有……
※※※
波涛汹涌的大海,前浪推后浪,不时地把水里的生物给推到细细的沙滩上,浪花朵朵溅起,那哗哗的水声气势磅礴,蓝蓝地天空和蓝蓝的海面融为一体。
海的中央,一座岛屿被意意朦胧的雾给遮掩着,没有太阳地照射,若隐若现,密密葱葱的树木坚硬又挺拔,扑哧着一对对翅膀,在天空中惬意翱翔的小鸟,时不时地鸣叫几声,尖锐刺耳地鸣叫根本就不像普通鸟类能发出来的,那声音在这个岛屿上断断续续地在空气里盘旋萦绕着,给人一种神秘阴森的错觉。
“命医何时会回来?”
铺满石子地小路上,一股严肃富有雌性地嗓音在寂静地林荫小道响起,蹲在树上栖息的几只小鸟受到惊吓,慌忙蒲扇着翅膀飞到空中,用骨碌碌的鸟眼,歪着鸟头,俯视着大地,看看到底是谁打扰了自己的睡眠。
只见树底下,一个红衣女人正漫步走在用石子铺的鹅卵石上,眼睛看着前方,嘴里却不断地开启着。
刚刚那句话就是从她嘴里溜出的,只是……她身后没有任何人,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小鸟歪了歪脖子,扑哧着自己的小翅膀,疑惑地看着她。
“回主上,命医于下个月十五回来……”
不知在何处,在哪一个地方冒出一道粗犷的声音,声音沉稳有力。
“现在是一月,距离十五也快了。”
红衣女人摸了摸手指,细细地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道。她似乎知道那个声音在哪儿似的,两只眼睛一直看着不远处的草丛堆里。
“回主上,是的。”
依旧是那个声音,依旧不知道那人隐身在何处,俯在空中的小鸟不死心地用鸟眼左瞅瞅右啾啾,就是想要一探究竟,不愿飞走,殊不知,死神的脚步离它越来越近……
“青鼠……”
红衣女人抬头望向小鸟,嘴里勾起一抹嘲讽地笑意,一个抬手,大拇指捏在中指上,轻轻对着小鸟作出一个弹指,一道既无声无形的压力猛然袭向对危机毫无预警地某只小鸟。
原本在空中好端端扑哧着翅膀的小鸟很是惊骇,尖锐的声音从她的小鸟嘴里啼鸣,慌忙蒲扇了几下翅膀,然后以极快地下落速度狠狠地摔在地下,扬起一道小小地灰尘,接着它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青鼠……”
红衣女人抿着嘴,仿佛刚刚那抹嘲讽的笑意并不是她表现出来似的。
“属下在,属下一定会完成任务,即使失去自己的性命,也会拼尽全力去完成。”
密密葱葱地草丛里,突然蹦出一个身影,袭向红衣女人脚跟前,微微低着一颗脑袋,右手撑着地面,左手放在膝盖上,就像膜拜着一尊大佛那样坦诚。
原来,和红衣女人一直对话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