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Chapter 39（1 / 1）

听到笑声她回神过来，二老自是想到那里。奶奶率先发了话，站着干嘛，快坐下。

坐下后的傅绥彧先剥了两只虾给二老，再是剥了只送到她嘴边。她怔愣住，终是张嘴吃下。

二老笑意更甚，奶奶更是慨到，“年轻真好啊！”

傅绥彧马上回道，“还是二老这样更叫人羡慕，希望我们老了也能像你们这样。”

二老相视一眼，眼中情意不用多说。奶奶转过头来又问，“跟我们说说，你们俩好多久了，又是怎么认识的？”

“不久，”桌下的他轻拽她的手，“我对她是一见钟情，加之日后生情，算算快有五年了。”

他的话把周遭都模糊了，她乱得什么都听不见。他告诉她，他喜欢她，从初见到现在，并想一路到老。

他们还说了什么，她听不见了。她眼睛是乱的，耳朵是乱的，心也乱了。她只知道，最后的最后，他带她离开时，这桩买卖，是成的。

那一路出去，一路无言。心里杂陈，在一个拐角口，她浑噩问他，刚走神了，制服的事，你怎么说的。

达成了什么协议，她总要知道，也好跟进后续工作。

他适当沉吟，“你说得那些都在理，但不一定都在点上。为什么要定制服，或者说制服的一个功用是什么。首先，很显然它要起到一个统一的作用，要有一定的辨识度，使整体看起来美观整洁。这里面还有一个最为考究的点，一定要区分开来（与其它餐饮店）。一套工作服（制服）如何抓人眼球，起到一个‘秀色可餐’的效果，在制服的选取上可以稍活络些，选那些偏嘻哈、浪漫及带有情调的。那家餐厅的女服务员显是多过男服务生，可以在这上面作一个均衡，在制服上走一个类似于‘情侣装’的模式，好吸人眼睛。最后，你知道每个人都有视觉疲劳，同一件事物看久了会厌，所以我建议备两三套轮换，最好呢，是跟你们长期合作，结合时下流行定期推新。”

他尾音落后便再无声迹，他小心地余光看她，出神得厉害。

其实她都听清了，他偏帮的比预期还多。

从第一次他说喜欢她到现在，她没表过态，一直避谈着，装作不尴尬，装作没这回事打着哈哈就过去了。她贪恋人家的好却不愿回好给人家，就这样拖着，是不是太可耻。

蓦地她停住步子，偏头，很认真地看他。

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比她想像中好千万倍。甚至于，他可能比顾青岩还要好。

可是…她要把话讲清楚。

“你该知道，”她苍茫开口，“我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从不肯轻易别人进到我的世界，我很难去认定一个人，但一旦认定…就是他了。”

她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好久好久，久到她忍不住想抬头看他，才听到他近乎戏谑的口吻，“我帮了你，你就这样谢我…”

11月Meshine的销量算是有了重大突破，同比上个月（就罗马地区）增长了10.7%，且远超米兰、佛罗伦萨等城市，已然是相当可观的成绩。

行功论赏，激励人心。员工向来是比顾客还要重要的存在。冲这结果，负责人发话了：今天晚上下了班后去市中心的名餐厅，摆庆功宴。

无不欢呼，在疲惫卖命了这么多天后。大家都是资深吃货，还有比这更高兴的事吗？

庆功宴这事看起来其实还挺滑稽的。销量第一，这事本身确值得庆贺，但要知道，Meshine一直以来都处在亏本状态，卖得最多也就意味着亏得也最多。但谁能说，这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她没有确实过，只是听说，Meshine这种不惜血本的卖法，几乎要把周边中低端市场（同一级别品牌）给垄断了。

这步路走到这不好再走下去，否则它自己也玩完、她有预感，Meshine就要翻盘了。

晚间庆功宴，每一个人都准时到。

蕴桐坐在靠角落的位置，左右手边分别是魏湲和姜含。

开动前，负责人致辞发话：同志们辛苦了，都别拘着，大家吃好喝好啊！

伴随着那一个‘好’字，现场气氛活跃。

同事之间依次敬酒，领导更是一个个点名夸过，尤其是她和魏湲，是这次业绩做得里做得最突出的两个。特别是她那个网站，一致好评，领导还调侃道，舍得拿出共享不、

蕴桐以茶代酒，接道，“这是我应该的。”至于那个网站，领导显然是知道的，她早就聚拢组里的人研究过，现在也算是公司的一个公开平台了。

她茶还没到嘴边，就被大家‘喝’住，“拿茶蒙混，裴组长，你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

裴蕴桐哭笑不得，她说她酒精过敏结果没一人肯信。

最后还是魏湲、姜含相继替她挡酒这才作罢。

酒席过半，在大家情绪激昂时，负责人趁势公布了讯息，Meshine有意收购本地的一家服装公司，细节都洽谈好了，下礼拜签合约。这事成了，Meshine出口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此消息一出，现场几乎是沸腾了。这事太突然，蕴桐面上不动，可脑子里马上想到得是，Meshine哪来的钱。

答案日后揭晓：互联网众筹外加私募股权融资。

当天晚上临睡前她查看手机，裴蕴杵给她发来了一封邮件。

她点开，是对他网站的一个功能改进。

长篇大论，其大致内容是，在原有基础上，增设一道功能，即起到中介作用，为有意愿的双方提供交易买卖的平台，而Meshine从中收取差价费。

转眼12月过去大半。

Meshine的收购成功了。其线路也从低端市场一点一点转向中端市场，慢慢扭亏为盈。而裴蕴杵说得那个方案她呈上去了，也审批过了，现在在初试阶段（反响好像还可以）。

裴蕴杵的那个实践方案是这样的：Meshine提供一个平台，你有自己设计的衣服或是多出不穿的衣服（经审核批准后）都可以拿到这个平台出售，有意愿的人可以交易买卖。考虑到当地的网上交易环境，Meshine作出了调整，允许卖方把衣服拿到实体店来，中意者可以到店里来进行一个试穿购买。商品售出后，Meshine再把钱给当事人。一个月未售出的，商品退回。

照这个情势，Meshine是一天天好起来了。而蕴桐，她竟不知该喜该忧。

她出国前的那些假设预想，恶性循环，低价亏本，被告倾销，倒闭收购，怎么一个都没命中。她怎么觉得，Meshine的严冬，就要过去。

另一头，国内，武汉城。

十二月的天，已是很冷。

灰砖土瓦，锥风刺骨。在那一片不知名的厂房外，罗小挲死咬下唇，拳头铁青，她看向二十米外的空旷地，一群恶棍正在殴打一个也好似恶棍的人。

果然，同一种人总是容易‘混’到一起去。

被打得人奄奄一息，就剩了半口气在。临散前，一个无名小卒还不忘恶狠狠地再踹他一脚，“今天就先放过你，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她从头站至尾，她知道事情的始末，赌徒欠债。

她闭下眼，暗处的‘弱肉强食’，她只耳闻过，如今亲见…

那群撤去的人，满口秽话，勾肩搭背的走了老长一段路，在一个岔路口才各自散去。她起初远远小心地亦步亦趋跟着，等到散伙后，才大胆加快了步子。

被人跟着不会察觉不到，在某一个当口，他突兀地转了身去。

被逮了个正着，她也没想躲。她跟得明显，她就是要戳破，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她一路在跟。

许柏弈没想是她，眼里闪过惊诧，不过很快覆灭不见。

“我全看见了。”她走上前，说这话时面色平静。

他眸里一抹异色，很快撇头，夜色苍茫，他燃起了一根烟。

“柏弈，你收手吧趁还来得及，等警方介入，你就…”

“警察TMD算是个什么东西，”他愤慨，烟头直接砸了地上，“你以为我会怕他们！”

她连连退了两节，这样的许柏弈让她陌生和怖惧，声音都染了陡意，“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变过，只是你没发现！”他狠拽住她关节，连声音都是狠的。

“是吗，”她苦笑，“算是我瞎了眼，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还有，许柏弈，你算是什么东西！”

午夜12时。

一条短讯进来，提示音骤响吓了她一跳。她余光看到，杨焕。

他前一段时间频频找她，为上次‘酒后差点□□’一事致歉。她一直避着，不是她小心眼，她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没理，他也就歇停了。按说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找她了，一个小时前却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她没接，现改发短信了。

她拿过想删，这一瞥，手机砸在了地上。

罗小挲，原来是我不够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