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Chapter 34(1 / 1)
但她到底还是给他面子了,留照纪念,拍下了她和裴蕴杵的第一张姐弟合照。
她把照片发朋友圈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可见。当事人除外,就只有老妈,罗小挲和谭素颜可见了。
话说谭素颜那边,正敷着面膜呢,另一只手还不忘刷着朋友圈。突然看到裴蕴桐这条,又惊又喜,心想这妮子终于开窍,还跟人合上照了。再细看,不对啊,这男的怎么这么面熟呢。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突然…她想起来了!
她马上下面评论:敢问这男人是…
裴蕴桐过了好一会子才回,谭素颜那等得急啊。裴蕴桐以为她误会,便索性回曰:小男盆友,初试阶段,你等参谋参谋。
谭素颜一阵吓,差点没出冷汗。裴蕴桐心情好难得想奚弄她一下,结果人家也是极难得地不给力。戏了两出后她也失了兴致,如实道:我小舅的儿子,全称表弟裴氏。
谭素颜:不会是叫裴蕴杵吧。
裴蕴桐:嗯,对啊,记得你上次还问来着。
谭素颜:杭A大的,搞软件的,还挺牛逼?
这回换裴蕴桐被吓到,你怎么知道!
谭素颜不理会,舍不舍得把你弟放出来给我编两程序。
谭素颜说得程序就是那种能筛选股的,筛那种‘曝T’(成交量、换手率强度值)‘一字板’什么的。她刚开始还做中间传达,后来索性直接把裴蕴杵的微信给了她,让她自个交流。
这联系方式给出去后,她突然有了种把表弟给介绍出去的错觉,是错觉吗?
联系完素颜,她突然想到了小挲,有些日子没和她联系了。
她拨了电话过去,接起的声音有些哑。她问,感冒了?
答案是肯定的。给出的原因是办公室里的温度调得低了些。
这几乎是夏季感冒患者的通因了。
什么多注意,多喝开水这些老生常谈的话她就不说了,近来如何之类的话太俗气也一并滤去了。她换到新岗位她还没来得及问一句,适应与否还是要点一下的。
她说挺好的,比在银行好多了。
好就好,她没话了。一下子俩人都沉默了。有些话她不晓得她是不是忌讳,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倒是罗小挲自己开口了,她问她,如果你爱的人走了一条你认为不是那么正确的路,或说不归路也不为过。你本能反应一定是先劝,那要是劝不动呢,你是跟他斩断一切还是陪他走。
这个问题,蕴桐没答。她隐约察觉其中深意,可她也没问。
如她所说,先劝,劝不动,她陪他一块走。地狱也走。可现实引申到她身上,顾青岩的事,她没劝,自行掺和其间。
裴蕴杵在她这也没待上几天。走得那天她也没腾得开时间送他,还是傅绥彧替她去的。
那天下完班回来正好在小区门口碰到他了,两个人就聊了几句。
“你最近的状态不是太好,还在担心Ff?”
一语点破,她也不瞒他。
“其实事情未必有你想得那么糟。”
他说得是事实,Ff曝出的虽是丑闻,可负面影响并没有她想像得那么…不可收拾。反倒是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Ff的知名度,单纯就销量上看得话,不减反增。
这也正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反弹之类的。另一方面,Meshine的经济销量也在‘回暖’,对于Ff来讲,这也是个极大的隐患。
“针对Ff的这次丑闻,极大可能是Meshine动得手脚,却也不排除其他竞争者从中作梗。我猜你是这么想的。”
她极讶异地伫足抬头。他面上平静,“但应该还有别的可能。”
别的可能,傅绥彧讲这句的时候她脑海马上想到得是,Ff自己导了这一出。
这么做的目的为何,它先自残,绝了Meshine后期想对它动手脚的心思。再有就是像现在显现的那样,提升知名度。但这一步很悬。至于别的目的,她暂时没想到也还没显露。可这件事极具风险几乎是拿一整个Ff做赌注,单单就这些还不足以让陶初辞冒这么大风险。要么是她想岔了,不是他做的。要么就是他还有别的目的,还有下一步行动。
顾青岩已经一连请了三天的病假了,连着她也没有心思工作了。她打去的电话没有人接,她怕他是真的病了,又怕他不是,去做了别的事情。
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于去留意他的动向,忧虑他的境况。于她而言,那是她一整个暗淡青春惟一的慰藉,且深入骨髓。以前她是从干妈口中得知一点再一点,后来是在邹均染动态里拼凑还原有关他的一切。她就在微末零星的信息里去揣测他的始末,揣摩他的心境和心思,臆想着他难处时她能否帮上一丁点忙。
顾青岩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她捱不到下班,临时请假领导又不肯批,她干脆翘了班走。
她风尘仆仆地过来,而他是真的病了,过来给她开门都显得费劲。面色极不好看,他需要休息,她冒冒失失的跑过来竟觉得唐突了。
慰问嘱咐的话她一句都说不出,也不能尴尬地在沙发上干坐着。屋子干净,用不着她收拾。她局促起身,去厨房给他煲点粥总是可以的。
她小心拿捏每一度分寸,不能逾越半点妹妹的位分。
粥快煲好时,顾青岩突然仓促进来,他说他要出去一下。
她惊觉到出事了,他脸色煞白,一定事出均染。
她还是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递了手机过来,又是一则事关他们的新闻,不过这次的主人公是,邹均染。
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向Meshine辞了职。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走向。有人说走得好,这种公司不必要留着。但骂声更多,说她现实势力。没有人记得,她也是陪徐康Meshine从一无所有到这里。
其中必有蹊跷和隐情。
她递还手机给他,她说她跟他一起去。
顾青岩犹豫,最后还是点头应下。
这么堂而皇之的去找邹均染毕竟不好,为掩人耳目他们没有开车去而是坐了计程车去。
车内的两人心思凝重,这件事事出突然,他们之前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拨开那一群骂声,生意场上的人是不看这些的。而是邹均染离职的背后,是不是Meshine又出事了。
风头太劲。Meshine最难的时候她没走,而是在‘回暖’的转折点上,确实叫人疑心。
邹均染的别墅里三层外三层的被记者围堵着,车子根本开不进。这样的场面让她觉着难受和‘血腥’。她偏头看顾青岩,他眸色晦暗,辨不清情绪。司机和她都在等他决议,他沉着了有几秒,报了另一个地名。
邹均染这样的人,在上海肯定不止一处住所,有查得到的,也会有查不到的。这种时候,她不会让自己深陷这里。
另一处偏僻得多,在郊区,二层小楼房。下车后的他走得疾快,她踩着高跟根本跟不上他,顾不得小跑上去,“她在不在这我们尚不确定,你就这么上去容易惹人非议,还是我先过去。”
他硬生生地停住步子,他心里一定是挣扎过的,最后还是妥协。
邹均染是在这儿,一个老妈子给她开得门,引她上去。
她礼节性地敲两下门,里面没有回应,她静顿了几秒,开门进去。
邹均染背对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她放轻了声音,叫了声“均染姐”。
她应声转过身来,蕴桐她本能抬手捂住嘴巴,没叫出声但显是被吓了不轻的一跳。邹均染左脸颊红肿,显是被人掴了巴掌。
“你的脸…”她声音里有颤抖,连她自己都不知觉。
徐康动手打了她,两人撕破脸面。这是蕴桐想到的。
邹均染没有给她回答,也根本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她还是估摸不准。
她要怎么跟顾青岩讲,他怎么受得了。
她开了门出去,她不知道他就在门外。这个缝隙冲进来,她和邹均染都措手不及。
她脸色煞白,生怕他会出什么事。
他脸上痛苦交杂。这是他从来都吝啬给她看到的,如今却是为着另一个人。
他还病着。
她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邹均染却开口,你出去,我有话要对蕴桐讲。
没有温度地,如她此刻面若冰霜。
折磨,她只想到这一个词。她不敢看他的表情。这么多年了,谁在折磨谁呢,这是他情愿,她又能说什么。
他出去了。留在房间里的两个女人,立场很微妙,各自看了眼彼此。邹均染打破沉寂,“喜欢得很辛苦吧。”
慌乱一闪而过,也就一下,那么多年的职场生涯,处变不惊的素养还是有的。
“不是你想得那样。”她口吻淡淡地,不着一点解释的痕迹。
“那是哪样、”她被迫着和她对视,“你眼里的东西我看得懂。”
只此一句,扼住要喉。她不再看她,转了视线看窗外,“你和青岩大概都觉得脸上这样,是徐康打的。不是他打的,是一个女人打的。”
“不是那种烂熟到不行,正室太太找上门的戏码。他太太要动手,也不会等到今天。”
“你们小组提得‘拓宽海外’计划,他是有想法。可眼下的问题是,怎么把想法付诸实际。有个女人能帮他,可就是容不下我。在他动手之前,那个女人先来扬巴掌示威。只要不把我弄死了,徐康是不会说什么的。Meshine和女人,其间利害,他向来分得很清。出来那样的新闻一定让你们费解。他没有逼我,一切是我自愿。是,我大可以就这件事大做文章,不依不饶地讨伐。可是,没用的。一定要臭一个,臭我总好过臭整个Meshine。”
这个事态是凄楚和壮烈的。可她讲述的口吻里却没有这些。
邹均染是不会让人觉着她可怜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可能会出国。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带他走。”
带他走?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吗?她问一句‘有何打算’,其实是想问她,他在不在她的未来里面,她不信她不知道,他在Meshine这么久,就是为了带她走,而后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