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两妖孽(1 / 1)
“哦?正经生意不做,专门干这杀人越货的勾当。还要人财两得,你倒是好打算”。我轻笑说道,心中却是郁闷,现在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船夫都是水帮里的人,江湖势力渗透得还真是杂乱。
“臭娘们,废话少说”。船夫低身从船篷底抽出一把刀来,扑身向我杀来。
啧啧啧,看来是干惯了这门营生的。伪装老实船夫,然后一路默不作声地将船划到这僻静处,趁游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杀人越货,然后直接将死人藏在船中,再运到指定地点处理尸体,简直是流水线作业法。
这些人身后定有帮派支撑,若不是有帮派在身后撑腰,打点官府、指导做法、处理尸体、将游人身上的货物变卖现银,即使给这些人五个胆也不敢这样做。
心里一怒,你这些臭虫,拿些什么腌臜钱?那刀直向我脑袋劈下,我脚步向后一跨,抬手向那船夫胸口一击,那人被打得后退三步,再次向我冲过来,再不留情,极快抬脚狠狠向他胸口一踢,那船夫直接口吐鲜血,倒飞出去,落入河中。那船夫全靠一身蛮力,如今被我这么一踢,眼看是活不成了。
死了活该,害人者人衡害之。敢在江湖漂,就要做好承受对手怒气的准备。
为防下一个杀人越货者发现我杀害了他的同伴,便走到船尾拿起桨打算将船划回河边,却发现无论怎么划小船都是原地打转。河面太宽,轻功飞不过去。双脚重重往船上一踏,打算运功逼船前行。却突然觉得周遭气氛不对,有杀气!
细细向杀气来源一看,却是见有芦苇划过水波在夜色的掩护下快速逼向那所大船,而我的船因为与那船离得近,竟然也处在包围圈之内。倒霉倒霉,游一个河也能碰见可恶伪装的船夫;听一个曲也能顺便被杀手们给盯上。
眼见杀手们越逼越近,我纵身一跃,向着那大船飞去。
箫声依然在继续,似乎船里的人并没有发现外面的情况,也没有发现我的到来。我朗声说:“船主好雅兴,不过船主能把那些扰人雅兴的臭虫解决了再听曲,相信船主的兴致会更好”。
一个慵懒的男声随风传来:“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一坐?”
这船主果然是一个妙人,看来是顶顶有把握对付这些杀手了。我放下心来,有人挡枪子儿,何不坐享其成?
推开舱门,先看见一个背影跪坐在地,身着一身淡紫衣衫,背影婀娜秀丽,一双玉白的手正托着竹萧而吹,满头乌发铺泻而下,光可鉴人。
“姑娘觉得这曲如何?”那声慵懒的声音又起。
视线往前移动,看到那张与轩辕云痕相似的脸时,这才从刚刚的惊艳中回过神来。轩辕云痕真是阴魂不散,随便遇着一个人都与他长得相像,而一旦遇见,绝对碰不到好事。
此人一身大红衣衫,嘴角含笑,嗯,这一点倒是比那整天不笑的两兄弟好多了。一张脸刀削般精致,被他的笑点染出妖娆风情。凤眼波光流转,似含有万种情思。眉梢染尽无限春意,似乎这个初夏里所剩余的所有春意都聚集其间了。
那双多情眉目此时盯着我看,不禁脸上一红。妖孽,真他妈妖孽。前几天一直对着与这张脸相似的脸还不觉得什么,只觉雪公子清冷高贵,月公子霸道狂厉。而眼前之人将这张脸的一笔一划都发挥到了极致的美。
为睹那吹箫佳人的容颜,我毫不客气地向那红衣男子走去,在那红衣男与那吹箫佳人的中间停下,靠着船柱看似随意一站。
看向紫衣人的时候,我觉得我立马死去才好。那人一张容颜,比红衣妖孽还要美出三分。脸上神情,娇媚中带着我见犹怜的柔弱,眼角眉梢却隐隐透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人极力想将之揉在怀中好好糟蹋一番却又被那冷漠给吓住,但是那佳人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正是那种神情却是更加激起人们征服的欲望。
不禁感叹:红颜自古多薄命,不许人间见白头。但美人迟暮也让人伤悲不已。真是一道两难的选择题。
那美人的容颜太妖艳,让人只见一眼恐怕余生都不会再忘记,只是今晚过后我就离开丰都,不知何时再能看见这人,恨不得多长出几只眼睛将其一颦一笑都记住。
慵懒的声线再次传来:“我该唤你如月公子呢还是唤你楼满月好呢?”
箫声停下。
公子!这厮竟然是男的?而且貌似是被拆穿了假身份?如此狗血的事情竟然也被我碰到了,必须严重批评此书作者。
“千影堂堂主诚心请我帮他办一件事,作为交换条件,他帮我杀五个人。至于那件事么,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那红衣妖孽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讲故事的人故意吊起听众兴趣似的,又继续轻笑地道:“那件事让我查了一年多,你说难不难?但那件事今天就可以解决,你说是不是很简单?”轻轻吹出一口气,说不尽的风骚。
吹箫人此时脸上的娇媚柔弱之色已被满脸寒霜代替,“他追杀我都八年了,还不死心。”话音中带无限恨意,可是即使是那样的语气也让人听得欢快,美人啊,简直是无处不美,不仅吹箫吹得绮丽,说话声音也如此绮丽!
“能让我亲自出手,你,果然是个让人期待的角色”那红衣男神色一肃,虚空一指楼满月,语气中不难让人听出惺惺相惜之意。
紫衣人长身玉立,极重极缓道:”我也对你拭目以待,可不要让人失望的好。”
我暗自凝神戒备,全神注意着这两人的动作,只待分清两人的势力后就迅速加入战局。气氛空前紧张,却突然听见那慵懒的声音又起,“黄丫头,今晚这曲子听得如何?”这是躺枪的节奏么?
“曲子好听得很,只是有点遗憾”我略带惋惜道:“这萧声恐怕今夜后就是人间绝响了。不过,有幸的是,我能做最后的听众呢。”
“果然是好胆识。听你的语气,是打算站在我这边了?”
紫衣人不为所动,仿佛见惯了这样的无情,又仿佛是在嘲笑着我的愚蠢。我沉声一笑:“你猜!”话音未落,人已飞身而起,鹞子般急速冲向红衣人。
那红衣人仿佛没料到我敢这样做,微微一怔后转瞬飞身而起,与我纠缠到一处。同时破窗声大做,窗外杀手从十面八方向紫衣人攻去。
红衣妖孽步伐奇异,出手极快;但我有上乘轻功在身,加上极强的感知能力,也能屡屡于险中抵挡其杀招。与他打成平手。
眼看他左手屈指成抓直向我胸口抓来,连忙运力于掌,一招分花拂柳,化解攻势,然后两人同时出腿,一击。胫骨大力相撞,痛的眼泪堪堪在眼眶里打转。
再一招双两掌对击,各被震退三步,掌劲凶猛,震得我胸口血气一荡。此时两人却默契稳住步子,没有急于拼上。这短暂的沉默就是双方要正式交手的前奏,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紫衣人那边战局情势却是不太好,楼满月身上已有剑伤。看来这红衣妖孽给他的对手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下了血本请下这些高级杀手来与他一起绞杀这紫衣男,竟是势在必得的架势!
必须速战速决,紫衣男一旦受制,我方便失去一个战力,当下心中便有了决定。
“在战局中分心,你真是好本事
“在战局中分心,你真是好本事呢。不尊重对手的下场,你承担得起吗?”阴测测的声音到达耳边同时,红色残影也到了面前,一掌击来!
看那掌风阴寒,竟然极招上手,与我心思一样,此时已失三分先机,但是不代表任人宰割。功力一提,使出十分功力,极招上手。双方各挨一掌,我一口血破口而出。身子也被那力震得如跌落的风筝向后飞去。
就是这时!
身子尚在空中,我连忙发动剩余功力启动先前在与红衣人对战时暗中布下的阵法,那口喷溅的血气便是牵引。
那红衣妖孽,不过后退五步,稳下身子就要再次向我欺身而来。我嘿嘿一笑,他眼中闪过不解。而就在他脚步移动瞬间,红光大赤,阵法启动。
妖孽,你不是骚包的喜欢红色吗,那这个含有我鲜血的红色你可喜欢?你就慢慢地享受这个绝杀阵吧。以你的能耐,要破这威力倍增的绝杀阵恐怕要费些时间。
再不管那红衣妖孽眼里的气急败坏,嗤笑一声他那恨恨的表情,转身加入紫衣男的战局。
与那些杀手交上手,虽然其功力不比武林高手,但是他们的剑却处处往身体上要命的地方招呼。还时时抽冷子放暗器。人数众多,防不胜防。围攻的打法真是不如单挑来得有意思。
找到空子,袖里的药粉挥洒而出,杀手见状,连忙闪避。闪避就好,这不是就把包围圈的空子露出来了吗?不过不闪避的话,我的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算你们识货。
我沉声一喝,“楼明月,走!”
说罢,快速向战圈缺口飞去,一掌拍飞船窗,掏出怀里纸鹤,念动咒语,那纸鹤随风而涨,瞬间已变成能载动人的大鹤。身后剑击声不停,楼明月手中长剑嗜血疯狂。
纵身跳上大鹤,驾着那纸鹤斜冲上空,经过那楼明月身边时,连出两掌,拍飞两个杀手。那楼明月见到我的白鹤,眼中闪过惊讶,却毫不犹豫跃身飞上纸鹤。杀手们纵然轻功再高,此时也只能望河兴叹。
经过这一番打斗,已经是黎明时分,正是天色最黑的时候。离河上黑漆漆一片,只有河水偶尔闪过粼粼波光。两岸的屋子黑漆漆一片,人们大多还在睡梦中。风远远吹来,带着黎明时候特有的朝寒露水的冷。
游一次河,就又结下一个梁子。看来这运气,还真是……好。
“今天,多谢你了。”紫衣人平静道。
听见这温暖的又别扭的声音,突然觉得今晚挨的伤都找到了安慰。如斯美人,还是不要化作冰冷尸骨的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再大的火气也会没了的,不知那些人怎么下得去手?
我拿出伤药,先喂自己吃了一颗,再随手递给他,道:“这药丸内服利于排瘀化血,也可以捏碎涂在伤口上,有利于止血生肌。”随即微微侧过身,不再看他一身血污。
只见他先捏碎药丸涂在伤口处,等待片刻,似是觉得拿药确无坏处后,方倒出一颗吞入腹中。
我运力催动纸鹤,想着离离河越远越好。突然心口又开始刺痛,心里又暗咒一声,那红衣妖孽出手真重、招数真是阴狠。
他问:“你打算去哪里?”
“现在你我都是重伤在身,出城反而不是好选择。在丰都众多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影响下,我两尚且可以寻隙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