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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绸缪未雨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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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一道震动华朝各国的旨意由平川城分发至各诸侯国。

为使各国安乐康健,令各诸侯分其邑于子弟,嫡庶不分,皆为列王,定其名号,上书与朕,钦此。

严言又读了一遍这道旨意,双眼微眯,带着一丝冷笑道:“好一道‘分封旨’!皇上这招可真是狠。”

范远不敢说太多,只道:“这道旨一下,怕是整个华朝都要抖上一抖了。”

严言轻轻点头,道:“本王听说那日在朝堂,那位郁随羽郁大人竟然大胆上书削藩,才有了皇上这道旨。”

“好像是这样不错。”范远道,“听闻这位郁大人是位世家公子,之前从未参与过朝政,只是不知为何皇上竟然很是看重他。”

严言无心这些,只是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淡淡一笑道:“就要变天了。”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宸天三年,八月初十,临王感激圣意,认为郁随羽上书削藩有意挑唆皇上与各国之间的关系,意图不轨,以“除奸臣,清君侧”的名义,拉拢恒王,带军直捣京城。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严言笑道:“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筱蓁就在他身旁,问道:“那你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嗯。”他道,“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去一趟京城才好。”复看向她,问道:“陪我演一出戏好不好?”

筱蓁也想知道他到底玩得是什么,便立刻点头答应。

此番进京,自然是张扬不得的,严言只带了十个护卫在身,像之前去九安那般扮作富家公子□□,虽然比骑马慢了一些,但好在有筱蓁在侧,他也不觉得无聊。

宣宜殿。

严佑成看着手中刚刚抵达的传书,面色镇定道:“先解决当务之急,沥王的事,暂时不急。”

他新立的皇后沈晨喃喃道:“只是不知这当务之急能不能尽快解决。”

“一定可以的。”严佑成握住她的手,浅笑道:“三年,我答应过你的。”

严言这一路上倒是丰富,虽说庄国毗邻平川,从云城至平川,按他现在的车程不过一个多月便可以抵达。只是年初九安的那场刺杀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撩开车帘看着随行的数人,将目光渐渐集聚在五个人身上,那五人,正是之前随他去过九安的五个人。

若是他所料不差,那五人中,一定有一人已经将他的行程全部给泄漏出去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是一片冷意,若不是怕打草惊蛇,他早就直接将那五人全部处死了。

一路上游山玩水,跟随的十人谁都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许真心中也暗暗着急,若是不能及时意识到事情的变化,错过了时机,只怕真的要误了严佑成的大事。

严言心中更是不急,严佑成此时一心都放在恒、临二王身上,只要他这边暂时没有动静,严佑成是不会专门花时间来对付他的。

一行几人等真正到了京城时,已是九月底了。

只是一进京城,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到底哪儿有问题。

离开京城三年,当再一次回到这个地方时,筱蓁从心底里产生一股陌生之感,就好像她从未到过这儿。

进城前严言便遣散了身边几人,只留筱蓁一人跟在身边。他此番进京所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豫国公府。

自严佑成登基后,削弱的并不止萧氏一族,如今的豫国公府虽与当年无异,但严言心里清楚,豫国公永远都只是一个封号了。

他带着筱蓁翻过后墙,脚步轻盈,直奔薛修涯的书房而去。

老人比起三年前,好似又苍老了几分,严言心中有些酸意,开口道:“外祖。”

薛修涯双目瞪得甚圆,难以置信道:“言儿?你……你怎么会……”

“我是偷偷回来的。”

薛修涯望了望门外,关紧了门和窗户,微微摇头叹气道:“你太乱来了!若是一个不慎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怎么是好?”

“我有分寸的。”他道,“如今战事已起,他一时半会顾不上我的。”

薛修涯的目光慢慢停留在与之一同的筱蓁身上,有些讶然看着严言道:“这不是……”

严言轻笑着点头,又问起其他事来:“如今京中的情形怕是不好吧。”

“自从皇上登基,我们这些旧臣都只是徒有一个虚名,手中其实是无权啊。”薛修涯叹口气道,又问起薛琳来:“琳儿还好吧?”

严言道:“她挺好的,这次出门怕是有些冒险,我没有带她一起来。”

“不来最好,不来最好。”薛修涯喃喃道,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瞪起眼睛问他:“你不会是想……”

严言颔首,薛修涯气不出一口就骂道:“混账!这也是你能想的?”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外祖无需多问,我也不求外祖相助。”严言平静道。

“你……你……”薛修涯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若是败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严言的声音依旧平淡无痕,看了一眼身边的筱蓁,他道:“我早就想好了,无论成也好、败也好,我都认了。只是这件事太过风险,还请外祖早早辞官归乡吧。”

见他如此执拗,薛修涯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门外道:“你走,你给我走!我薛修涯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子孙!”

严言一撩袍角,就地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我知道会让外祖担心,也知道无论成败都一定会落人话柄,但我真的想试一试。孙儿不孝,这就请去。”

薛修涯至始至终黑着一张脸不看他,直至他消失在书房门后,才重重地叹下一口气,老泪纵流。

出了豫国公府,严言始终不说一句话,只是牵着筱蓁,绷着一张脸毫无目的的走着,刚刚那一幕都被她看在眼里,心底里尚存的那一份爱悄悄涌出,她轻轻唤道:“阿言。”

他的神色稍缓,望着她淡淡笑了笑,只是略带苦涩,“你不知道,外祖其实很疼我的,只是我不是父皇指定的继位人。在我知道母妃离世的真相时,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他的眼圈有些带红,连牵着她的那只手,力道也重了几分,“我第一次杀人,手中沾上鲜血的感觉……其实我很怕,我答应过容月不会争夺皇位的,但是我害死了她。我怕我的命运从此也任人宰割,我不愿意。”

筱蓁呆呆地看着他,这一刻她明白,他不是什么皇子王爷,他只是一个失去亲情的无助的孩子。那份恨不曾减少,爱也不曾增加,只是替他从心底产生一股悲哀。众叛亲离,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不是吗?筱蓁银牙紧咬,低着头看不出神情,这只是开始,只是开始。

“阿言,你还有我。”良久,她眼底的那股阴煞收起,亮起明媚的笑容对他道。

“是,幸好我还有你。”她的笑就像冬日里的阳光一般,能够驱除他心底的阴霾,他心间感动,揽着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就将之抱在怀中。

有道是祸不单行,前方两王带兵堵住了宁州,京城之中也突发了疫疾,患疾之人无不上吐下泻,浑身浮肿。

严言冷眼看着一切,坐在一家酒楼的二楼静静喝着酒。身旁便是许真替他斟着酒,随后他放下手中的酒壶,静候在他身后,和他一样越过窗子看着街对面的那家医馆。

那医馆前挤满了人,一片哀痛喧闹之声,许真看着这情形好久,低声道:“王爷,我们要不趁机……”

严言无声地回头看着他,只是那眼神深邃不见底,似洞察了他的全部心思一般,让许真直觉得毛骨悚然,还未说完的话也就此止住了。

随后他收起那目光,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白瓷小杯,道:“不。”

许真背后已是冷汗一片,只是他作为严佑成派在严言身边的密探,胆子倒也比寻常人大些,还是问道:“如今两王远在宁州,京中正逢疫病,此时是我们得力的最好时候,王爷何故如此?”

严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街对面的那家医馆,淡淡道:“两王虽远在宁州,却手持八万大军,京中更是远不止八万大军,你认为本王的那些人马,敌得过皇上吗?倒不如等双方斗得两败俱伤,本王再从中下手,岂不是比现在容易?”

那“三万人马”一出口,许真面色微变,却又很快恢复平静,恭维道:“还是王爷深谋远虑,只是我们已经来了近十日,不知王爷想何时回云城?京城鱼龙混杂,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了王爷的踪迹,上报给皇上,咱们……”

严言抬手止住他的话,道:“不会有人发现的,除非……”他余光轻扫许真,只见他低垂着头,看不真切神情,随之又邪魅一笑,转言道:“本王只是听说两王起兵,一时闲暇,想亲眼看看皇上的反应,如今也算知道了,明日便回去吧。”又对站在门侧的一女子喊道:“蝶衣,过来给本王揉揉肩。”

“是。”门侧的女子自然便是筱蓁了,她小声答应着,碎步而来。

许真稍稍抬头看着往这边而来的筱蓁,眼眶微缩,只是她的头低着,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神色。

“蝶衣啊,”严言慵懒地侧首看了看她,道:“你生得好相貌,本王将你送进宫服侍皇上如何?”

筱蓁心中一惊,下意识便以为他已经察觉到了她的身份,只是沉思一瞬才想到这不过是和他做的一场戏,遂立刻跪下道:“还请王爷明示奴婢,奴婢哪里让王爷不满意?”

严言“呵呵”一笑,道:“本王逗你玩的,你起来吧,像你这等少有的美人,本王疼惜还来不及,又怎会轻易送与他人?”说着握住她的手牵她起来,入手时,刻意加重了些手中的力道。

筱蓁这才静了静心,心中总怕他察觉了些什么,擦了擦两鬓因紧张而渗出的细密汗珠,道:“王爷切莫再拿奴婢说笑,奴婢胆子小,尚且出身卑微,又如何能进宫入了皇上的眼?”严言自然不知道,短短的几息功夫,却是让筱蓁觉得惊心动魄的最长时间。

他仍是笑道:“本王若是真的送你入宫,你自然入得了他的眼。”

筱蓁重新替他揉着双肩,淡淡道:“王爷还是不要打趣奴婢了,奴婢愿意在沥王府一心一意服侍王爷。”说罢也不再开口,眼睛却是看着窗外,带着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忖度。

天渐渐暗下,屏退下所有外人,筱蓁才使起小性子来:“你是不是真的想把我送给皇上?”

“怎么会呢?”他抱着她坐在腿上,微笑道,“京城最近怕是乱得很,这酒楼中也不知有没有安插眼线。”他的话只是这样淡淡的,之前和她的那出戏不过是引出严佑成安插在他身旁的眼线的诱饵。

眼前的他谦谦如玉,与适才那副闲散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筱蓁的心微痛,他不该骗她的……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将你让给他人的。”严言在她耳边轻语着,鼻息间,全是她发间独有的幽香,少年时许下的诺,他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早些睡吧。”他轻轻将她抱到床上,捋了捋她鬓角的发,他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静静地在她身旁躺下。

黑暗中,筱蓁背着他睡在里侧,脖颈边是熟悉的呼吸声。一个月前她看过那封信后,心寒之余,便再也没有让严言碰过她的身子。严言也并没有说什么,仍像往日那般待她,夜里两人虽还是一张床,可咫尺间,心里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她有想过好好待他,只是一日之内大起大落,那封信成了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隔阂。许真的话一直萦绕在耳,她不知道严言是不是真的在做戏给她看,若这一切都是他的戏码,那爱上他该是何等的悲哀!跟着他在京中待了这几日,他的不易她全数看在眼里,虽然告诉了自己无数遍要狠,可她终究还是狠不下来。

那爱已经深入骨髓,夹杂着恨,也是无法自拔。

严言侧卧在她背后,双目灼灼看着她,一个月前,他不明白为何一日之内她好像又离他远去了,早间还信誓旦旦的山盟海誓到了晚间便已经灰飞烟灭,那晚他在她眼中看得很清楚,那是何等的失望与不愿?那晚她黯淡的眼神他无法忘记,他不知道他在哪儿又出了错,只是在她身畔躺下时不曾见到她的退却,便每晚如此,只是静静地躺在她的身旁,默默候守。

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响起,筱蓁翻了个身过来,二人四目相对,无声地看着对方。

就算他是做戏又如何?筱蓁淡淡想着,她还是爱他,可恨,也不减分毫。

“还没睡着?”严言爱怜地抚上她的脸,柔声问道。

她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道:“你不也是吗?”他的眸子清亮如夜空中闪闪耀眼的星,筱蓁注视良久,“抱一下我好不好?”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想深究他究竟是不是做戏,只是从心底里渴望那个温暖的怀抱。

她反手抱紧了他的背,那有力的心跳声响在耳侧,衣衫间,仍是那股淡淡的兰草香。

“怎么了?”他紧紧簇拥着她,用那亘古不变的柔和语气问道,这一个月以来,她总是那般若即若离,飘忽不定。严言隐隐有些感觉,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发抖,关心之余问道:“冷吗?”话语间,手臂也将她捆紧了些。

筱蓁不说话,只是轻微摇了一下头,下意识间也将他抱紧了些。

京中疫病重重,严言委实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不日便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京城。然而这一年也是多事之秋,严言不时能得到来自京城的消息,一日一日间,恒、临二王步步紧逼,年关将至,宁州八百里加急再次传入京城,左竟仁率十万大军于焦济险些全军覆没,如今只剩三万残兵落脚在焦济三舍之外。聂也率五万大军走水路比左竟仁早半个月到达宁州,在宁州后方扎营,意欲待左竟仁到达之时,两路大军一齐夹击,可两王早有准备,趁聂也军中意见不合之时突然出兵,五万大军也只剩下三千,主帅聂也也在流箭中不幸身亡。

当这件事传到严言耳中时,他只是淡淡一笑,若是要渔翁得利,这便是他最乐意看到的场面。窗外天色暗沉,几千里外正是狼烟纷纷,战事紧急,却又怎来的迎接新年的气象?严佑成此时恐怕已经焦头烂额了,他如是所想,轻轻一摇头,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也要与之正面而视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天,究竟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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