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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唯鸳不见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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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宜殿。

“皇上。”

“知道朕为何召你吗?”

冬香略微抬头,“奴婢不知。”

“言儿的事你办得不错,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冬香慌忙低头:“奴婢不敢要任何恩赏。”

皇帝停下手中的事,对曹新使眼色,他会意,走至冬香身前递给她一叠银票,“你家里的事皇上都安排好了,这些是皇上赏的。”

冬香不敢不接,又磕头道:“奴婢谢皇上赏赐。”

“从今往后,你还是留在承合宫看着言儿的一举一动,若有不合常理的地方直接告诉成儿,记住,他才是你的主子。若非朕传召,你以后都不必来见朕了。”

“是,奴婢遵旨。”

皇帝轻轻挥袖,冬香知趣地退下。曹新问道:“皇上既然安排了冬香看着七殿下,那三殿下和五殿下那边……”

皇帝却道:“他们俩从小就在这宫里,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朕还看不出来吗?”

曹新忙道:“是,是……奴才愚钝,只是奴才看来,七殿下未必有和三殿下、五殿下一样的想法。”

皇帝瞥了他一眼,“朕的儿子还要你来评价?”

曹新噤嘴,只是低笑着,皇帝突然想起什么,望向他道:“这几年一直关注着和羌族的战事,倒忘了一件事了。言儿也不算小了,该给他择一门亲事了。”

“皇上说的是,成王殿下可不是也到了该择亲的年纪?奴才看成王殿下好像对沈千大人的千金很是青睐……”

皇帝一挥手打断他的话:“成儿不急,只是朕若是再不为言儿留意留意,只怕九泉之下的薛氏倒会不安了。”说着沉思了许久,道:“让言儿过来一趟。”

未几,严言便到了宣宜殿,“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传召儿臣所为何事。”

“你先起来吧。”皇帝道,说着便定定地盯着他,严言也不躲闪,双目灼灼看着这个高大威武的帝王。

“你恨朕吗?”良久,皇帝说出了四个字,他企图在严言的脸上找到一丝不一样的神情,可他在听闻这四个字后并没有太大的表现。

“儿臣不敢。”严言微微转移目光,若说不恨,到底还是不太可能的。

“朕知道,你怨恨朕心知一切却始终不为你和你母妃出头,害你遗留乡野十五年未能见到生母的模样。”皇帝平静道,严言低垂的眼有了一丝波澜,却没有抬头让皇帝注意。

“这件事是朕的错,误信了许巍三的话。”皇帝叹息一声,严言心底顿时波涛汹涌,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帝居然会低下头来认错!

“十九年了,言儿,”皇帝刚刚还带着浓浓思情与黯淡的眼在这一刻变化了模样,他带着一抹欢心看着严言,“你也不小了,朕想了又想,是时候给你指一门婚事了。”此言一出,内心本就不平静的严言顷刻间颤了颤身子,那满腔的波澜在那一瞬全部凝集在一起,似千年寒冰一般僵硬在他的心中。

“萧泉将军的女儿萧语黛是已经过世的萧贵妃的亲侄女,朕也见过她,是个不错的孩子,听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学也略懂一二,朕觉得你们二人倒是十分般配。”

严言彻底地呆住了,他千想万想却没有料到皇帝召他前来是为了商谈婚事!往事如烟云般出现在他的脑中,那个如精灵一般美丽爱笑的女孩儿又一次出现在他心底,幼时那句玩笑话也再一次响彻他的脑海:“我只要蓁儿当我的新娘!”

皇帝一边说着也一边在心底算计着,萧泉如今是朝中手握重兵的兵马大将军,论势力,没有任何人可以敌得过。可他同时也很清楚成王的性子,若是他日成王登基,首当其冲的也是萧氏一族。若是此时将萧泉唯一的女儿萧语黛许给严言,则算是将严言推到了浪尖口,自然是风光无限,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他心中的储君其实另有其人,如此便可将成王保护下来。等到他日萧氏一族败落,严言便没了这个后力,就算有心夺位也没了力量,只能平平静静地守着封地终其一生。

如此一来,倒也是一箭双雕。

父子二人各怀心思,一时间谁也没注意到谁的脸色变化。

然而严言出神的时间还是更长些,等到他回过神来时,皇帝已经叫了他好几遍了。

他凝了凝神,拱手道:“儿臣认为不妥。”说罢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皇帝。

想起第一次见到皇帝时,他的眼中是恐惧和胆怯,那个时候他无意间犯了错,便见到了亲生父亲冰冷狠戾的目光,事后每次想起那目光,严言都会不自觉地颤抖。几年后的再一次长久对视——如今的严言已经不再惧怕了。

曹新听了他这话,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跟随皇帝三十余载,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拒绝皇帝,不觉中,他的双手已是冷汗漓漓。

皇帝的眼微微眯起,严言继续道:“大皇兄刚刚战死沙场,他一直以来都待儿臣很好,儿臣不能在他的丧期办喜事,否则外人会觉得儿臣是个冷血之人。”

曹新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果然便听到皇帝道:“罢了,你说的也在理,此事便容后再议,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严言低头,小心地送了一口气,缓缓退下。

他火急火燎地走在出宫的路上。这样的赐婚躲得过第一次,很难再躲过第二次。他今天当了一回赌徒,他赌皇帝对严渊的心。

好在他赌对了。可与之对视时的那股忐忑,严言永生难忘。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无意中夹杂着三分有意,慵懒中带着几分算计,不同于以前的冷冽厉害,有的只是那帝王之心。

他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对他到底是喜爱还是厌恶?若是喜爱,为什么要将他推到风口遭人妒忌?若是厌恶,又何必走这一步棋?

为今之计,只有用行动来告诉皇帝他并无夺位之心,不然这样的赐婚终有一日他不接也得接。

只有尽快找到筱蓁,一个无依无靠毫无身家背景的孤女,若是成为了七王妃,严言的心思便已是昭然若知。

豫国公府。

“可有消息了?”这是严言见了薛修涯后说的第一句话。

薛修涯摇头,又劝慰道:“你别急,说不定就快找到了。”

严言垂首,双眼黯淡地盯着地面。他有预感,不出一年,皇帝一定还会给他赐婚的,到时候他再拿什么去挡?

“这丫头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值得你这样?”薛修涯道。

他只是喃喃道:“她是可以救我命的人。”

从薛修涯的书房出来,严言正好碰到往这边过来的薛琳。

昔日腼腆害羞的女孩儿一转眼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丰盈窈窕,远远望去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俨时花满天,三载留余香。

“表哥!”少女脆生一叫,随即便朝他跑去。

“琳儿。”他淡淡一笑,却让薛琳觉得整颗心都被他给偷去了,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然后薛琳陪着他一边走,一边拉着他的袖子道:“你好久都没有来了。”

“元宵那晚我不是才来过吗?”严言伸手一刮她的鼻梁,道。

薛琳噘起嘴撒娇道:“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我天天呆在府里,都要闷死了。”

严言笑道:“若是舅舅舅母答应了,我便带你出去。”

薛琳轻哼一声:“让我娘答应啊,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呢!她老是逼着我绣花做女红,还说姑娘家不该在外抛头露面的。”

“那可就怨不得我了。”他说着就往前走去。

薛琳赶紧拉住他,“哎,等等等等……”她的眼珠子快速转动着,想到一个法子道:“我女扮男装跟你出去好不好?”

严言拍拍她的小脸:“别想了,大皇兄的灵柩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到京了,我现在也没有出去玩的兴致,等以后吧,以后我有时间了再带你出去玩。”

薛琳雀跃的眼睛顿时暗了几分,可听到最后一句话,又高兴起来:“那你可不许食言!”

严言微笑点头。

云庆三十九年,二月二十七。

这是云庆年间一个永远被人记住的日子,直至西华覆灭,仍有耄耋老人记得当时的情景。

那只是一具普通的棺材,却被数万将士拥护其中,平川的主街上站满了迎接大军凯旋的百姓,却无一人面带喜色,百姓凝神注视着那具棺材,从街头一直站到街尾。

皇宫正门永和门处,皇帝以及文武百官早已静候多时,遥望过去,花白一片。看着那支队伍由远及近,皇帝抿紧了唇,这场仗持续了两年,直至第三年开年才取得了胜利,可副帅战死,损失将领数人……

只是惨胜。

他记起那日除夕晚宴,他大势赞扬严渊的那份礼,却没有料到这份礼是严渊用生命换来的。

他一直看重、委以重任的长子,如今就躺在那冷冰冰的棺材中。

原本他想,区区羌族小族根本不足为患,派严渊出征只是出于往日的信任。他想要严渊来打下这周边的疆土,想要成王在继位后念着这些旧情对严渊好些。他只想将一个完整繁华的帝国好好地交给成王,那个他从心底里疼爱的儿子。

却不想他的这一私心造成的竟是父子之间的死别。

他的身后,直直地站着四人。

严青玦、严青灏、严言、严佑成。

在棺木临近的时候,皇帝身后的人齐齐下跪,双手拱至胸前,看着那棺木缓缓落地。

那场面何等壮观。

少顷,皇帝道:“迎渊王回宫。”

众人起身,悄悄地让出一条路来由那棺木通过。

白衣丛中,一个中年女子拉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踽踽在后。

“皇嫂请节哀。”女子偏头,严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小声安慰着。她点头,道:“我知道,我会带着科儿好好的。”

“母亲,别哭了,就算父王不在了,我也能好好照顾母亲!”男孩抬臂擦掉女子脸上的泪,志气昂昂道。

严言拍拍他坚硬的小肩膀,道:“是,不光是你和你母亲,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

次日早朝,皇帝便颁发了大大小小的抚恤捐躯将士的旨意,又特封严渊的独子严科为洪宁王。

凉正宫内,严青玦却在为此大发脾气,“父皇居然封那个毛头小子为王,难道是打算越过儿子这一辈直接将皇位传给他吗?”

严青灏道:“父皇此举,许是在考察咱们,看咱们的耐心如何。”

“此话怎讲?”

严青灏分析道:“大皇兄定然是父皇一早便想好的继承人,只是如今没了,父皇定然再要择一人委以大局。九弟是他断然不会选的,那么直系这一脉便只有七弟以及咱们二人了。如今突然加封严科,定然是想试试我们几人的定力,况且严科只不过是个孩子,又无任何政绩,就算父皇想越过咱们这一辈直接立严科为太孙,我想百官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严青玦细细一想,道:“你这么说倒是在理,如今对咱们有威胁的也只有一人了。”

“不过他这个威胁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严青灏道,“虽说七弟的命数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可习惯了这些年‘冲撞紫微’的传言,父皇传位给他的可能应该不大。”

严青玦道:“只愿一切能如你所想。”

等严渊的丧事完毕,已是四月初。

严言突然觉得容月有好些日子没来找他了,一开始他也没太在意,只以为女孩儿家渐渐长大,心底肯定也藏了不少心事,不方便来找他说罢了。

这日,夕儿突然听人说容月好像病了。严言算算日子,容月好像有近两个月没有来找过他了,便命夕儿备了些东西,亲自往羽真殿来。

阮妃一大早就去佛堂诵经了,待见到容月时,他不免大吃一惊。

迎接严渊的棺木至京以及严渊入殓时,容月都未出现,对外只说病了。严言接了不少皇帝下达的旨意,待忙完后好几天才记起要来看看她。

眼前的少女面色惨白,似弱柳扶风一般无力,整个人也瘦了一圈,眼眶都深陷了下去,哪儿还能看到昔日的美貌?

他把脸一沉,问容月身边的宫女道:“公主病成这样也不宣太医吗?”

那宫女低着头不敢说话,容月开口道:“太医来过的,只是我最近胃口差得很,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严言挥手遣退外人,拉着她坐下道:“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前几日还去过一趟太医院,根本就没有听说有人来为你看诊。”

“七哥,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容月道。

严言道:“什么忙你说就是了,若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帮到。”

容月伏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严言听后惊道:“你要走?去哪儿?”

“七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容月却不给他解释,只是苦苦哀求着。

“可你还没说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严言看着她枯瘦的脸追问道。

容月半泣半噎,这才将一切娓娓道来。

上元那日她出宫赏灯,诗谜会上遇到了一个名叫苏砚的年轻男子,谈吐气质皆为不凡,容月对之一见倾心。

两人后来又相约见过几次,最后在月老庙前的那棵红绳树下悄悄定情。

可容月频繁的出宫还是引起了阮妃的注意,等到阮妃得知一切时,容月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她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皇帝,一直以来,容月都是皇帝最喜欢的一位公主,她担心容月的失贞会让皇帝不悦,遂派人从宫外带回了堕胎药,悄悄在小厨房熬了逼着她喝下。

容月自然是不愿意喝那药的,但当阮妃泪眼婆娑地给她讲了这些年的事情后,她只能哭着将那碗药喝下,从此再也没有踏出羽真殿一步。

讲完这些,她突然就趴在严言怀里大哭起来,“七哥你帮帮我好不好,让我见见他,让他带我走……我不想再呆在这皇宫里面了,我也不想做什么公主……”

严言把她搂在怀里,任她放声大哭。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不知道皇帝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给他指婚,他只能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只能离那个思念许久的人越来越远。

当晚,他独自一人来到渠英巷,敲开了其中一户的门。

“你是?”开门的男子看着他问道,男子一身酒气,下巴全是未剔的胡渣,头发也是邋遢不堪。

严言问:“我找苏砚。”

男子稍稍凝神,看了他半响,确认不认识他后,又问道:“我就是苏砚,你找我做什么?我好像不认识你。”

严言从怀中掏出一物举到他面前:“你认识这个吗?”

苏砚突然像被雷击中一般痴站着,接过之后问道:“这块玉是我和月儿的定情之物,怎么会在你这里?”说着便将那玉护在胸前,警惕地盯着他。

严言淡淡一笑:“我叫陈言,是月儿的哥哥。”

苏砚立刻拉住他问道:“月儿呢?她在哪里?”

严言进屋,反问他道:“月儿可否跟你提过她的身世?”

苏砚道:“没有,但我猜,她定然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

严言颔首:“你猜得不错,但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你们的事,月儿出不了家门,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话?”苏砚急切地追问着。

想起容月说这句话时的痛苦,严言有些不忍,但还是转述道:“珍重,回首已无路。”

苏砚像被定住一般傻傻站在原地,许久之后似乎清醒过来:“我不相信,我要去见她,我不信她会说这样的话!”

“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严言想起那个被扼杀的孩子,决定将该告诉的都告诉他,“月儿她怀了你的孩子。”

苏砚一怔,不知是喜是忧。

“她是父亲最喜欢的女儿,也是她母亲唯一的女儿,她母亲为了她的将来,打掉了那个孩子。”

苏砚又是一震,心底说不出的苦,“是我没用,什么都没有,娶不了她……”

“但是月儿她爱你,到骨子里的那种爱……”严言低声说着,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说的这个人何尝不是他自己?“她可以抛弃一切来爱你,可她放心不下她的母亲……现在,你相信她让我转述的那句话了吗?”

“大哥!”苏砚突然变了称呼,对这个称呼严言一开始也是一愣,听得他道:“我求你一件事,就一件……让我再见月儿一面,就一面,最后一面。”

苏砚的身影在油灯下显得昏昏暗暗,不经意间,严言发现,他和自己心底的某个影子很是相似,渐渐地好像重合在了一起。

“好。”许是为了成全这对苦鸳鸯,又许是同情苏砚和他相似的遭遇,严言只丢下一句话,便轻飘飘地离开了这个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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