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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告诉你,我在斯坦福读研的时候还拿到了另一所学校的建筑学位。”他一脸的风轻云淡,“我和屿时做事也很久了,这点事还是搞得定的。而且程朗师兄已经有十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完全是行业的名人。再说了你难道没发现这个事务所避免了我们的不足,主做设计吗?”
怪不得他刚才说前期设计工作的时候会一句话带过。主做设计的话就不会有结构水电验算等等这么麻烦的分别了,对于经验的要求也会放低,倒不失为一种聪明的做法。
可是他竟然在斯坦福商大学读研的同时还拿到了别的学校建筑学位?池维都不好意思再问是哪个学校了,不然不是自动给自己这个刚算尚可的本科生脸上抹黑吗?
宁立恒把车子停好,继续解释着:“我想尽最大的努力,不给人生留下遗憾罢了。”
池维并没有仔细听他后面这句话,仍然纠结在双学位问题上,还有些回不过神,“那两年辛苦吗?”
宁立恒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他从十一岁开始就被那些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一直努力的向上,一直努力的学习很多东西,而在美国读书的时光是最辛苦的时候,父亲为了锻炼他,没有什么细致的考量和照顾,他之前赚到的钱也一直处于投资状态,因此生活质量比在国内要差很多。而且他早已知晓本科四年读建筑专业又在甘市读书,已经是父亲因为母亲生前的态度做出的最大让步,所以他只能咬牙在繁复的课业和项目处理中再挤出时间,继续温习建筑学,后来终于拿到了另一所学校的建筑学学位。后来回国后多数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成就上面,谈起来的时候都是带着赞誉的。
只有她问了一句“那两年辛苦吗?”
池维见他开门下车的动作停住了,以为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打开安全带的动作都带着不安。
哎,自己这张笨嘴啊。刚刚是不是应该夸奖他才对?
他原本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腿又折了回来,重新关上了车门。然后一只手扶在她的后脑勺,身子向她倾过去。
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宁立恒看她惊魂未定的模样,趁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又一次堵住了她的嘴巴。
很深很霸道,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一切都被放大,他控制着自己的胳膊和腿摆放在最恰当的位置,心脏毫无规律的跳动,血液在翻涌。从来没有哪一次接吻的时候,让他这样沉迷。
而此刻池维的大脑呈现一副放空状态,因为紧张,她的双手轻轻地抠着座位,想要伸手抱住他又觉得更加忐忑。
即使他托着她的头,在这种姿势下,没过一会儿,脖子还是有点发僵了。
她的眼睛慢慢睁开,半张着看他。
恩,眉目真是英俊的不像话。
宁立恒察觉到了她的不适,而且第一次的确不能着急,便慢慢松开她回到了座位上。
“你已经诱惑我三次,再一再二不再三。”他看着她,笑了。
当真是面冠如玉,她的心一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刚刚想明白他所说的三次是哪三次,就听见他低迷地嗓音传来,“那两年真的很辛苦,所爱的专业得不到家人的支持,又不喜欢西餐,课业多牛人也多,我只能绷紧脑子里的弦,丝毫不敢懈怠。毕竟只有努力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很早就明白这一点。最后旁人看见的都是我的光环,却从来没有人问我你辛苦吗?”
那种带着点颓然的情绪消退地很快,他控制情绪的能力一向很好:“那个时候经常能看到你的一些照片,得知你的消息,慢慢地就好像你真的在我身边一样,也不算是一个孤寡人家了。”
“是阿旭吧?”
“嗯,他是我最长久的线人。”他回答地坦坦荡荡。
池维脑袋里立刻飘过了秋后算账这个词,一脸的高深莫测。
宁立恒看她想的认真,忍不住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敲了敲她脑门,“真的要下车了,到了。”
看他再度打开车门,她也赶紧下车,生怕事情重演,那多害燥啊。只是没想到俩人初次接吻竟然是在车里,被林澜知道了怕是又得浮想联翩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对他竟然没有一点抗拒感,仿佛所有的亲密本来就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才不过一星期而已啊。她彻底看清自己的沦陷后,悄悄鄙视了一下自己。
在恰当的时间出现这样一个人,她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吗?
“这不是甘市的人民公园吗?怎么来这里了?”她看着熟悉的景色,不解的问道。
“不喜欢?”
“不是,只是很诧异。”她对约会地点这种事情一向不挑剔。
“你知道那种想告诉全世界那个女孩是我的这种心情吗?今天是周五,这里人最多,吃喝玩乐设施也都做的很好,我们可以以情侣的身份好好牵着手招摇过市。”他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说,“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了。”
如果不是明天设计图要敲定一些细节,他也不会在今天下午这么匆忙地带她过来。毕竟,这个地方于他而言很重要。他也不想再拖了,有些事情他想让她知道。
“切,幼稚。”
“林澜说你最爱口是心非。”宁立恒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好吧,今晚回去她要把林澜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灭口!
中午刚刚过去不久,公园里的人并不少,或许是周五的缘故,尤其以老年人居多。其中有一对老人,看上去约莫八十多岁的样子。两个人都已经是满头银发,走起路来有些蹒跚,但是他们自始至终都相互搀扶着,微风轻轻扫过他们的头发,有几根银丝时不时漂浮起来,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满怀爱意的抚摸,从背影看去,竟让她差点热泪盈眶。
世上的每一对夫妻或者恋人,不知道怎样修成的姻缘,才能有机会成为彼此最亲近的人,而这缘分有的人珍惜,有的人不屑,最后结局也是不尽相同。像眼前这对老夫妻一样能够携手走到最后的人不多也不少,只是她知道每个人都有故事,能够一起面对生命的末端实在是一件足够美好的事情。
多好,岁月荏苒,时光变幻,我们从年轻走向年迈,你的手依然可以给我别人无法给予的温暖触觉。
池维的心思在此刻千转百回,不知怎的,就动了和现在这个站在她一侧的男人走到最后的想法。
近几日的相处,都让她觉得,他们彼此都是懂对方的人,也可以毫无保留的在彼此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像她能在他工作的时候做到全力支持,就像他能在她此刻有些动容的情绪中会不发一言地握着她的手。
这种安心的感觉她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
等那对老夫妻渐渐走远,她笑着把手抽出来,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宁立恒感觉到她这个动作的时候,身体略微有些僵硬,然后便是刹那的狂喜前仆后继地朝他涌来。
他们之间因为一场意外相识,后来因为医生的话让他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再然后是那些照片里温暖的色彩与笑容一点点占据他的心,最后他迈过五年的时光,来到她面前,让彼此真正走进对方的生活。
而在此刻,他深切的体会到爱情到底有多甜蜜。
她自动挽上来的手臂,摩挲着他的外衣,真实的差点让他语无伦次。
不过,他毕竟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
宁立恒刻意停下步子,把眼神放在她身上饶了一圈,直到感觉她有些迫窘的时候才慢吞吞的收回目光,开口道:“你猜我们顺着这条下路下去,能看见什么?”
他的手指指向一条非常狭窄的小路。池维之前来过这个公园很多次,并未发现还有这么一条路。
“不知道。”她疑惑地摇摇脑袋。
“虽然这个公园的年代很久远,这几年娱乐设施做的也好,但是大家习惯性的跟随媒体和娱乐的大方向走,再加上我爸他有意想要封闭这块空间,所以知道的人越来越少了。”因为道路太窄,两个人不得不一前一后的行走,他一边在前面指引着她,一边为她做解说,“你也看到了,这条路是被人踩出来的。”
“鲁迅先生说,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她笑嘻嘻地插嘴道,“不过你说你爸他有意封闭这块空间是什么意思?”
宁立恒把她套在了大衣里的几缕头发拿出来,又用手帮她別到了了耳后,继续说,“等会你就知道了,总之前面的景象真的很美。”
池维看他说话时上扬的嘴角,心里对他所做的描述充满了想象。
小路的两边有很多小树胡乱生长着,稍不小心就会挂到,因此,一路走下来宁立恒的两只手臂始终呈悬空的姿势放在她两侧,时不时地为她拂去扰人的枝杈。
终于到了小路尽头的时候,池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