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番外三 宜其室家（1 / 1）
周舟只觉得自己在屋子里还没坐多久，一边心疼自己好不容易折腾得美美的却没人看，一边听着那喜娘长篇大论的贺词和说教，只觉得痛不欲生。
不过她家先生飞快地就来拯救她了。
她只听得房门被打开的声响，只听得她家先生帅帅地让那滔滔不绝地喜娘退下去，就幸福得快要昏过去，只是她隔着那喜帕，竟还看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身影。
“先生？”周舟试探地开口，早便学着她家先生的样子把什么礼节给抛到了一边。
“你别慌，他们两个就是过来看一眼，马上就走的。”李砚之上前一步柔声开口道，跟方才那满脸算计的小人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只是嘴上说出的话还是那么的……欠揍。
莫裕和程翊这会子也不开口，只睁着眼睛看着。方才人多没瞧个仔细，现下就光看这新娘子的纤腰细腿的，听这新娘子的声音，也觉得必然是个美人了。美人在前，两人一向很有君子风度。
李砚之自然是知道这两人的德性，只转头略带威胁地瞟了他们一眼，便取过一旁的撑杆，开口道：“我要掀盖头了，你闭上眼睛。”
周舟方才堂都拜过了茶都奉过了，这会儿除了觉得有两个人在颇有些别扭之外，倒也没觉着别的什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李砚之此刻却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好容易稳住了手，这才轻轻挑起了盖头。可他分明地听到了身后那两人响亮的咽唾沫的声响，不由地有一丝的不悦。
周舟睁开眼，便看到面前的三个人，不过准确的说，周舟只看到了她家先生。这是周舟第一次看她家先生穿红衣，这一看便觉得气血上涌意乱神迷，她家先生这么一穿便更显得唇红齿白，眉目卓然，本来身子骨就高，现在这么一裹更能看出她家先生手长腿长，实乃千年难得一见的绝色。
周舟这会子正目不转睛地端详她家先生的美貌，却忘了此刻有三个人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看她。莫裕和程翊饱览天下还算不上，可饱览京城女子已是大大的有了，这会儿却仍旧被周舟看傻在哪儿，脑海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我当年为什么不去青庐为什么不去，便宜李砚之这小子了便宜这小子了……”
李砚之好歹也是看过周舟的，此刻虽说也是呼吸一滞眸光发烫，却好过了身后那两人千百倍。这下只觉得分外心痛他家周舟竟然被别人看了去，当即便转身对着他们道：“看也看过了吧，那就快走吧，那满堂的宾客就麻烦你们了……”
“李兄，你这娘子的美貌，可比的过……”莫裕的桃花眸此刻都有些发直，只讷讷地开口。
“你要是敢拿哪个头牌来跟她比的话，我明儿就拆了你家。”李砚之还能不知道这狗嘴里吐什么象牙？当下便这般开口。
程翊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拍了拍李砚之的肩开口道：“我要是你，我也巴不得早点成亲早点洞房……还有，改明儿对我说说青庐在哪儿…… ”
莫裕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头上根本没有的冷汗，留恋地看了周舟一眼，和程翊一道儿溜之大吉。
李砚之这才认真地关上了门，甚至插上了锁，转身回到床边。
周舟的小脸此刻红扑扑的，抬头看她家先生，道：“先生，你觉得我好看吗？”
李砚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点头。
“可是先生，我觉得我不如你好看……”周舟揪了揪自己的喜服，道：“本来应该是我貌美如花，你挣钱养家的，可是现在你又貌美如花又挣钱养家，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用……”
李砚之的内心顿时便是五味陈杂，他也不知道在洞房夜被他媳妇儿夸貌美如花他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只是依旧笑着道：“你还跟我比这些？况且，还有一件事是只有你能做的……”
周舟兴致勃勃地抬起了头，等着她家先生夸她，不过等来的却是李砚之的一句，“你还会生孩子啊……”
周舟顿时就成了霜打的茄子。
李砚之这才收敛了一番，从边上拧了块半湿帕子过来，坐在周舟身边给她擦掉面上的胭脂。
“先生，这么早就擦掉？”周舟还是有些心疼的，开口问道。
李砚之的眸子只盯着周舟一张一合的嘴唇看，心猿意马地开口道：“待会儿要喝合卺酒，把嘴上的胭脂吃掉不太好……”还有做那种事情也不太好。
周舟觉得她家先生想得非常周到，高高兴兴地点头。
李砚之把沾了胭脂的帕子扔回了银盆之中，那胭脂在水中晕开来，漾着一圈一圈绯色的水痕。转而取过边上的合卺酒，递给周舟。
周舟这下才有了些身在洞房的自知，羞答答地接了过去。
周舟只觉得那酒入喉之时，便漫上了一股子桃花的香甜味道，细尝之下，也是微有涩意甜美更多，并没有想象中的烈，满足地砸了咂嘴，开口道：“再来一杯。”
“乖，你晚膳还没用，不能喝太多酒。”李砚之这番开口，带着周舟起身到桌边用膳，眼角的余光扫过周舟那酡红的面庞，竟带了分得逞。
周舟也不觉得自己醉了，坐在桌边打着手势开口：“那我用完了晚膳再喝一杯……不，两杯。”
李砚之统统笑着应好，站在周舟身后，开始替她解下头上繁杂的饰物。
周舟吃着桌上的点心享受着她家先生的伺候，不禁迷了眼想，看吧，成了亲之后，果真就是先生侍候她……只是嘴上却开口道：“先生，现在解了做什么，带着好看啊……”
“带着不好办事儿……”李砚之的尾音轻扬，话中意味并不多加收敛。
“哦……”周舟已经醉得稀里糊涂了，却也只是意识不清还不至于睡过去，她到现下都不知道自己方才喝的是最烈的“醉春”，这会子还以为自己清醒得很。
李砚之不过三两下便轻巧地松开了周舟的长发，从一边拿过梳子给她梳顺，从侧面看着周舟的耳垂，心里盘算着些什么。也就是醉了……大概还是会觉得痛吧……想着想着，李砚之自己竟紧张得出了一手的汗。
“先生，这个冰皮绿豆糕很好吃，你也尝尝……”周舟捏着一块糕点，递给她家先生。
李砚之对着那块绿豆糕竟一时间有些无措，只看着周舟唇角沾着的一些碎屑，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周舟，你吃饱了吗？”
“嗯？”周舟眯着眼有些疑惑，她不过刚坐下来开始吃啊，糯米团子就吃了一个，绿豆糕才吃了两块……怎么会吃饱？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家先生就已经一把夺过她手上那块可怜的绿豆糕扔回了盘子里，转而俯身吻了她。
虽说他们俩成亲前坏事儿也做了不少，这样的举动也基本就是家常便饭了，可是周舟也不知怎么的还是觉得血气翻涌，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发烫灼烧，只觉得她现在比桌上的桂花年糕还要软上一些。
李砚之把周舟嘴角的绿豆糕舔掉，顺带也尝了尝周舟的嘴唇，过了一会忍住自己的冲动放开了周舟，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要是没吃饱就继续吃，我就随便亲亲……”
“……算了先生，那个我……”周舟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话都不利索了，可她虽然醉了倒也没傻，她家先生现在这样倚在她身上搂着她腰的，她要是还能吃的下去也真是有鬼了，便幽怨地开口道：“我吃饱了，不吃了……”
“真的？”李砚之弯了弯唇角，笑得比那“醉春”还要媚人，明明是占了人家的便宜，这下竟还假惺惺地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她。
“嗯嗯。”周舟想着这些糕点只能明天再吃了，留恋地看了最后一眼，转而真诚地点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砚之终于是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低喃了一句。便一把抱起了周舟，把她压倒在床上。
“……先、生，下面……有什么东西。”周舟挣扎着含糊不清地开口。
李砚之发誓那是他头一次在周舟面前骂人，可让谁也忍不住，好不容易下了聘迎了亲拜了堂入了洞房，现下嘴上的胭脂也擦干净了，头上的发饰也拆完了，人家姑娘也表示自己吃饱了，人都压在身下亲都亲上了，竟然还有一床的什么枣啊莲子啊花生啊的破烂东西，还给不给人睡了，还给不给他个老处男圆房了！
李砚之的心在咆哮，面上还是故作淡定地骂完了之后一把掀了那层被褥，反正下面还有二三四五六层垫着，转而又麻溜利索地把周舟压倒。
周舟觉得天在旋地在转，她心里有点小激动，她家先生今天有点小焦躁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一刹那就被李砚之压牢了。趁着三分醉意把手啊脚啊都缠在了她家先生的身上，这才觉得她家先生虽然是个读书人，可浑身结实的腱子肉还是一点都不含糊。
李砚之这会子也算是在之前和周舟的诸多实践之中积累了不少经验，现下只三两下周舟便气喘吁吁娇喘连连了，觉得吻了半天总算是解了这将近一个多月来的相思之苦，想了半天还是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在周舟的耳边，开口问道：“周舟，你觉得先生今天和你圆房怎么样？”
“嗯？”周舟听了这话有点奇怪，深呼吸了两下顺了顺气之后问道：“我今天还能不跟你圆房啊？”
“照理来说是今天的……就是先生怕你还太小，受不住。”李砚之低头吻了吻周舟的耳垂，回道。
“那别人家都是多大年纪圆房的？”周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想着参考参考。只是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觉得现在身为小夫妻的在这样的洞房花烛之下应该羞涩一些，一口一个“圆房”地讨论起来。
“呃……大概也就是你这个年纪吧。”李砚之想了想，似乎那些十三就成亲十四就生娃的也比比皆是，周舟今年都十五了，算算也不小了，当下心里便蠢蠢欲动了起来。
周舟这会子终于是在混沌之中想到了她娘亲交代给她的，说是这房事无比重要，若是一个男人不愿意跟你这样，怕就是不喜欢你，心里便是一慌，问道：“先生，你不愿意啊……”
这句直接便点燃了李砚之这干燥了二十一年的柴火，强忍着冲动说了句：“我就怕你不愿意，我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等那最后一个音还没落定，周舟身上的衣服也就被扒得差不多了。
周舟这下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了，只觉得再这样暧昧昏黄的烛光里她自己看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更别说她家先生现在眼睛都红了，只缩了缩身子张口道：“把灯熄……”周舟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堵住了嘴。
那烛火直到燃尽，亮了一夜。
周舟第二天醒的时候，她家先生早已经换下了喜服穿戴整洁神清气爽地坐在桌边用早膳了，那容颜竟然在一夜未眠的情况下依旧俊美如斯让周舟忍不住自惭形秽。
李砚之看着周舟醒了，便冲她招了招手道：“饿了吧，起来用早膳……”他昨天其实也就喝了些酒，不过那时美色当前色令智昏没感觉到，今天起来了才觉得自己要饿晕过去。
“用什么早膳用用用……”周舟昨晚还不觉得有多疼，现下睡了一觉竟然觉得浑身酸痛，昨夜里构设的“先生很喜欢很喜欢我所以我不痛”的断论在这一刹全盘推翻，这下见这厮竟然这般坦坦荡荡高高兴兴的，顿时没了什么好气，只开口道。
李砚之闻言也不敢再坐在那桌上喝他的燕麦粥了，赶紧跑到床边蹲在那儿热切地开口问道：“怎么了，身上疼啊，你昨天不还说不疼吗，那怎么办，先生给你揉揉？”见周舟依旧不怎么搭理她，赶忙又换了副嘴脸，道：“是先生不好……先生昨天没考虑周全……先生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周舟听了这话又慌了，她娘可是说日日留宿最好啊……便想了想开口道：“其实……也不是很痛，就是酸，然后饿了……”
李砚之便松了口气儿，开口问道：“那要先生给你更衣吗，还是你自己来？”
周舟听了这话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却发现身上竟穿了件中衣，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你昨天晚上给我穿的？”
“嗯，还给你洗了身子……”李砚之坦然地开口回答。
周舟挣扎了一番也就释然，反正都被看光了摸光了，穿个衣裳洗个澡也不算什么了……当下便开口道：“那你给我更衣吧……”
李砚之低眉顺眼地应了，转而热切地掀开了周舟的被子……